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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重生之途》第79章
第79章

  話落,那邊就掛了電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葉長時有些煩悶地嘖了嘖舌,把手機放進了口袋。

  謝在栩或許是察覺到身邊人的心情不怎麼美妙,默默閉上了嘴,沒再強迫他聽自己囉嗦。

  已是深夜,白日川流不息的車輛逐漸減少,過路人群匆匆忙忙,兩旁的梧桐樹枯葉落盡,唯有閃閃爍爍的街燈顯得夜裡不是那麼孤寂與靜謐。

  葉長時過來N市不僅僅為了陪謝在栩看演唱會,更重要的是他明天將要加入徐導的《落幕》劇組,飾演一位家道中落的小少爺沈伯清。

  來接他們回劇組酒店的是小柳,或許是收到了藍棣原的命令,也或許是巧合,在夜晚嘗試通話結束後,他打開音響,在車內播放起了古老的戲曲,當哀轉細亮的嗓音緩緩響起,細膩又雅緻的唱詞浮現腦海,經歷了一場喧鬧演唱會後浮躁的人心隨著音律逐步沉靜下來,悠揚的聲音,婉轉的曲調,細細在耳邊呢喃,語音環繞,經久不息……

  清晨溫暖的陽光籠罩N市的影視基地,被雨珠洗刷得乾淨透亮的簷瓦閃著光芒,民國風濃厚的街上,飾演各路職業的群眾演員已準備好,主配角到位,徐梁友拿著喇叭一聲令下,工作人員迅速忙碌起來……

  周邊一棟洋樓二樓的走廊盡頭,門牌貼著「葉長時」的休息室內,花紋復古繁華的窗簾毫不保留地大敞著,唯余一層薄紗覆蓋在前,床邊是幾張老實的皮質沙發,日光從白色輕紗窗簾瀉下散入室內,光線明亮中帶著幾分唯美之感,小柳和小黃都坐在上邊無聊地玩著手機,小桌上音響正播放著咿咿呀呀的戲曲,很久以前錄製的曲子,音質有些模糊老舊,令室內之人都彷彿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鏡子前,專業的化妝師正在給葉長時上戲妝,艾倫就靠在旁邊靜靜看著,化戲妝什麼的已經超過了他所會的範圍,這是一種細緻活,調底色、抹胭脂、定妝、畫眼線、眉毛、朱唇,每一步都有需要注意的要領,與平日化妝的步驟很是不同,沒有經驗難以把握好,於是徐梁友便專門找了精通這一門的化妝師來,艾倫好奇心起也在一邊偷學著。

  從淺入深按完定妝粉,方才油膩膩的臉變得粉嫩嫩的,化妝師的巧手調出顏色正好的研製,七成大紅混合著三成荷花色,配合著定妝粉用刷子輕刷,上深下淺,再用眼線筆將眼尾拉長劃出,一手吊起眉尾,一手勾勒出尖尖的鳳眼,戲妝的模樣初現,葉長時在睜眼時,鏡子裡的臉已很難看出自己原本的模樣,而是有了幾分那雌雄難辨的美感,微微一笑便散發著淡雅清香的韻味與風情。

  他前世拍電影時上過不知多少次這種妝容,如今再看著鏡子裡的人漸漸變樣竟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說實在,葉長時聽不明白徐梁友為什麼會臨時邀自己出演這個角色,這部諜戰片屬於半虛構型,也就是說有一部分人物和內容是符合史實的,沈伯清便是樺國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物,知道這人的普通群眾不多,談論起來卻多數褒義,這位沈小少爺活得年歲很少,只有短短三十載,也因此有關他的具體事蹟流傳也稀少,唯一被朋友具體寫下的就是他做了臥底十年卻為人誣陷叛變直到以死證清白的經過。

  這一類的題材其實有些敏感,葉長時聽藍棣原說起過徐導起初是打算抹去這個角色的,反正無關緊要,不影響劇情,或者一筆帶過,讓他在別人口中出現,可在拍攝中途幾經猶豫之後還是在劇本上添加了沈伯清一角,或許是為了讓這個時代更豐滿完整,或許是他對這個角色難以割捨,總而言之,明明有許多更合適的戲曲出身的身價也便宜的演員可以選擇,徐梁友最後邀請了自己來演。

  早上來到片場後,葉長時直接問了徐梁友這個問題。

  他說:「我有些疑惑徐導您為什麼會讓我來演沈伯清,老實說,我們的性格很不一樣,而且萬一我學不會唱戲可怎麼辦?」

  徐梁友皺著眉頭抽一口煙,回答:「哪有這麼多問題,導演的直覺,拍戲幾十年了它都沒出過錯,角色是你的就是你的,在我相處過的演員裡,你最像古人了。」

  在電視劇《落幕》中,沈伯清是一個只有幾集戲份的配角,住過這並不妨礙葉長時去網上搜查他的資料,仔細瞭解他的生平。

  沈伯清從小生活在深宅大院中,除了特別喜歡看戲唱戲沒什麼不同於常人的地方,他父親沈燁霖則是個怪人,他功名不高,中過舉人,四十歲後累考不進,索性放棄了仕途,在當地就館,沒想到卻教出了不少的進士學生,名望很高,光是收謝師禮就賺了不少,家裡有錢,他的父親又寵愛這個小兒子,知道他喜歡唱戲非但不似一般迂腐詩人責罵教訓兒子而是二話不說請了專門的人來教導。

  沈伯清被保護得很好,從小接觸的人事單純,性格天真又直率,說得難聽點就是好騙,每次上街他老爹都要給他派好幾名的隨從跟著,以免他被拐了去,當然也不能說他傻愣,他是聰明的,就像塊璞,往往要經過一番苦難磨洗才能初露光芒。

  無憂無慮的生活一直到沈伯清十六歲時突生變故,科舉被廢,家道中落,父親病逝,兄弟分家……原本不諳世事的小少爺初次接觸到了人性的另一面,在親友算計中逐步體會到了生活的不易與艱難,最後不得不融入底層人民的生活中去。

  為了能夠生存下去,他在當初教導他戲曲的老師的勸說下進了當地最紅的戲院,唱的屬於正旦,北方叫做青衣,本該更適合女人去演,他男扮女相,卻是絲毫沒有違和感,於台上,淺笑低眉,蓮步輕移,水袖輕顫,風韻流轉,不知在夢中迷倒多少男女,沉醉多少年華!

  十八歲的時候,他被人半哄半騙地加入新派,沈伯清是男人,自然也希望為國作出貢獻,何況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何變成如今的局面,下這個決定時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於是不久後他接到了加入新派後的第一個任務,也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任務——去結識當時舊派的樓將軍,做臥底,傳遞情報…………

  戲妝上完已經到了九點,今日是葉長時在《落幕》劇組第一天的拍攝,徐導還算通情達理,給了他適應時間,沒有讓他一來就去台上唱個戲,雖然沈伯清在劇中的確是唱戲出場的。

  要拍攝的是一場主配角之間平靜的交流戲,攝影棚內,復古的道具擺放完畢,燈光打好,攝像開啟,穿著大棉襖的徐梁友一臉嚴肅的表情坐在監視器前,等大家都準備差不多了,他拿著喇叭像往常一樣喊道:「各單位就緒,演員就位,《落幕》第八十四場,三鏡一次,三,二,一,Action。」

  【鏡頭內的房間不大,擺設裝飾是中西式結合,雪白的牆壁上掛著幅油畫,為其增色不少,鏤空雕花窗□透出幾縷溫暖日光,卻是不足以照亮這地方,好在天花板垂下了一盞琉璃燈,點亮,昏黃的光線籠罩了整個房間。

  銅鏡前,沈伯清目光愣愣地盯著鏡中人看了一會兒,接著不聲不響地開始卸下朱紅唇妝,他的動作不輕不慢,瞧著卻帶著一股難言的風雅,賞心悅目,卸至一半,門被敲響,他動作一頓,很快又繼續手上的事情,沒什麼感情地說了句:「進來。」

  來人是張軒林,他進入後輕關上門,走到沈伯清背後站定,銅鏡內出現他藍色的衣角。

  「有事?」沈伯清問。

  張軒林是新派背後的支持者之一,因為對方經常來看戲,也算是相識的朋友了,這位朋友無故不會來找自己,所以當他出現在這裡,沈伯清便猜測可能有任務了。

  張軒林眼神直直地看著他,答非所問:「早上唱得很好。」

  沈伯清揚了揚嘴角,他只卸了唇妝,這麼一笑,鳳眼微微挑起,便多了幾分風情意味。

  「唱得不好我靠什麼吃飯。」他語氣很是平淡,多年保養的嗓音溫和清亮,聽著非常舒服。

  張軒林也彎了彎嘴角,像是對他的話表示贊同,可仔細看,他的笑容沒有絲毫真摯情感,表情反倒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片刻後他道:「樓將軍很喜歡聽你唱戲,幾乎天天來。」

  這話本該是誇獎,然而來得突然,使得沈伯清身體微僵,深思之後,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大概會想把你買進他的府邸,」張軒林對上鏡中他的視線繼續說,沉默一陣又嘆了口氣,「上面意思你知道的。」

  沈伯清垂下視線:「嗯。」

  張軒林有些不忍,好歹也是相處過一陣的朋友了,誰知道他進了樓府後會遭遇什麼,若是被樓煜發現他是間諜之後可想而知會有什麼下場,可是機會難得,樓煜這人愛好極少,性格嚴謹又固執,很難往他身邊安插眼線,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他喜歡聽眼前人唱戲,上面收到消息立即派了人過來觀察沈伯清,確定對方無黨派家世清白後哄騙般地將其收入新派之中,如今時隔兩年才讓人派使人物已經是等到極致了,自己會親自過來也是存了私心的,他心底還是不太希望沈伯清接下這個人物,於是蹙了蹙眉頭說:「如果不願意可以拒絕,我們不會勉強自己人的。」

  對此,沈伯清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滿情緒,其實他早知道的,為何上面要專門派人過來與自己交涉,他這身份在新派中又能起到何作用,就是這點了,他自嘲般地笑了笑:「不過唱戲而已,在哪不是唱,有什麼願不願意的。」

  張軒林沉默一陣,隨後呼出一口氣,也不知是高興他答應了還是為他的選擇感到惋惜,只說道:「他們會再派人來的,你,保重。」

  不久後,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關上,屋內有只剩下了一個人,外面的陽光被濃雲遮住,房內光線更為黯淡了,沈伯清盯著鏡中人半響,驀地站起身,手撫在銅鏡頂端,旋即重重地將其蓋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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