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零定律》的拍攝進度依舊在穩定進行著， 老霍爾特對劇組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也沒有接受各家雜誌媒體的採訪， 所以目前外界對這支劇組的瞭解僅僅是開機發佈會上劇組官方有意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

　越是這麼藏著掖著， 影迷們越是心癢難耐。電影還沒上映， 甚至還沒有官宣， 就有影迷為這部電影建立了私人論壇， 來自全球各地的影迷都在可以加入論壇，在裡面隨意討論電影相關內容。

　如果說霍爾特父子是歐美票房的保證，那容栩和秦呈就更是華夏目前最火的男星，這兩位頂級華夏男演員只要有一位，就足以保證電影的華夏票房。而如今，強強聯手， 這樣的陣容無法不讓人期待，也讓各個國家、不同語言的粉絲都開始在論壇上狂熱地交流討論。

　這些情況容栩從羅茜那裡有所瞭解，但並沒有多關注。電影宣傳方面的事情全部是交給克里曼斯負責的， 和他無關，如今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拍戲。但此時此刻的容栩也並不知道，就在大洋彼岸， 遠在華夏首都的羅振濤卻已經開始思索是否要接下一個通告。

　《第零定律》在2047年的一月初開機，到三月份的時候， 劇情已經拍攝了大半。就在三月中旬，容栩剛剛拍攝完一場動作戲，就突然接到了羅振濤的電話。

　電話那頭，羅振濤有條不紊地說道：「你已經兩年沒有發過新曲了， 小栩，我知道你沒打算進軍歌壇，但這幾首曲子是真的不錯。是楊老特意為你寫的曲子，量身打造，我希望你能接下來。所以你現在有空嗎，我發郵件給你，你先看一看。」

　在娛樂圈中，很多明星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資源通告，甚至他們還要千方百計地求自己的經紀人，以便得到更好的資源。但對容栩這樣地位的明星來說，他的經紀人想要接什麼通告，都必須過問他的意見，如果容栩不想接，羅振濤絕對不可以私自接下來。

　就像秦呈之前一年最多接一部片，徐晉天天苦口婆心地勸著，這位大少爺就是不肯多接，而徐晉也只能勸，不能做其他事。

　在《容言》和《失翼》過後，容栩就再也沒有發過一張專輯。幾年下來，《失翼》的銷量累積過一百四十萬，所有收入全部捐給凌霄的基金會；《容言》的銷量則早已破了一百五十萬，放在整個世界樂壇，也是白金級別的專輯。

　在這幾年裡，經常有音樂製作人聯繫羅振濤，希望和容栩合作，但都被羅振濤直接拒絕了。可是楊老不一樣，容栩知道，羅振濤不可能像拒絕其他人一樣的拒絕楊老，而且……能夠讓羅振濤迫不及待地將DEMO發給他，恐怕那幾首歌是真的相當出色。

　當天晚上回到酒店後，容栩就打開了羅振濤發來的郵件。他點開第一首DEMO的時候，秦呈剛好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

　輕緩優雅的前奏在房間裡靜靜流淌，容栩入神地聽著，忽然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他無語地抓住這兩隻鹹豬手，沒好氣地說道：「在工作呢，楊老的新歌，別鬧。」

　秦呈垂眸，目光淡定地看著電腦屏幕：「楊老又想和你合作，讓你唱歌？」

　容栩挑起一眉：「我和楊老就合作了那一次。」

　「哦。」秦呈很明顯對這件事沒什麼興趣，他更在意自家容容現在穿的睡衣。

　這件睡衣真不知道是誰選的，十分美妙，衣領鬆鬆垮垮的，當容栩穿著它雙腿盤起坐在床上時，那衣領便徹底垮了下來，露出一片引人遐想的暗影。從秦呈的角度往下看，似乎還能看到兩點粉色，它們藏在那寬鬆的睡衣裡，白皙高挺的鎖骨，淺粉漂亮的顏色……

　某個男人摀住鼻子，默默地撇開臉去。

　正在此時，第一首歌的前奏終於結束，歌聲響起。當這柔婉的聲音響起的一剎那，容栩微微怔住，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驚喜，接著閉上眼睛，認真專注地聽了起來。等聽完這一首後，他毫不猶豫地又點開了第二首，一直聽到第三首結束，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楊老的這三首歌真的很好聽，前兩首是成長勵志題材，第三首倒是兩人對唱的情歌，而且還是兩個男聲對唱。」一邊說，容栩一邊打開手機，給自家經紀人發消息。片刻後，他訝異地說道：「咦？原來楊老已經邀請了林暄，他想讓我和林暄合唱第三首歌？」

　對唱歌曲大多是男女對唱的情歌，但是同性歌手也可以合作，合唱一首歌曲。楊長徵給容栩的這第三首歌確實是一首情歌，但並不是講述兩位男性演唱者的故事，而是講述男女之間的感情。這種表現手法在歌壇裡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然而一聽到這話，在一旁捂著鼻子的男人倏地皺眉：「林暄？」

　容栩點開第三首歌又放了一遍：「嗯，這首歌楊老想讓我和林暄合唱。林暄那邊的意思是，只要我接下來，他就會來幫忙合作。」這畢竟是容栩的迷你專輯，林暄確實算是來幫忙的。

　但是這話聽在某個男人的耳中，那就變成了：我要和林暄合唱情歌。

　秦呈：「……」

　不動神色地環住自家愛人纖瘦的腰身，秦呈將下巴輕輕地擱在容栩的肩膀上，聲音平靜地說道：「小栩，我和你合唱的話會更好。正好馬上《第零定律》要宣傳，我和你合唱的話，既可以宣傳電影，又可以利用電影來宣傳你的專輯。」思索片刻後，秦呈微微頷首：「嗯，雙贏。」

　簡直是計畫通。

　誰知一聽這話，容栩卻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他抬眸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眼，最後笑眯眯地問道：「秦先生，是誰給了你想要唱歌的勇氣？梁靜茹嗎？」

　秦呈：「……梁靜茹是誰？」

　容栩：「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哪兒來的勇氣，覺得你可以唱歌……嗯，勉強就把你哼的那個叫做唱歌好了。」

　秦呈：「……」

　第二天大早，趁著天還沒亮，秦呈俯身親了親身旁還在熟睡的少年，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但是回到房間後，他卻並沒有再休息一會兒，而是抬步走到窗邊，眺望遠方蜿蜒起伏的群山，接著低首打通了一個電話。

　徐晉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是十分差異，按照時差來算，洛杉磯那邊應該還是凌晨，這個時間秦大少爺居然打電話給他？沒多想，他便問道：「怎麼了，我下周就去洛杉磯。」

　下一刻，平靜淡漠的男聲從電話的那一頭響起：「我唱歌怎麼樣？」

　徐晉猛地愣住，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哈？你說什麼？」

　冷峻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浮動，秦呈淡定鎮靜地又重複了一遍：「我唱歌怎麼樣？」

　徐晉：「……我記得去年金熊獎的時候，大衛‧羅孚還拿這個當梗，調侃你來著。怎麼突然想說這個了？」

　秦呈再次問道：「我唱歌怎麼樣？」

　徐晉：「……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秦呈：「嗯？」

　徐晉：「……」

　秦呈：「你覺得我……」

　「你剛出道的時候，不是本來說那部電影主題曲要讓你來唱的嗎？你仔細回憶回憶後來為什麼你沒唱那首主題曲，你……你自己回憶回憶原因，我可什麼都沒說。」

　秦呈：「……」

　聽到這位大少爺終於沒動靜了，徐晉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這個經紀人當得太不容易了，都說人無完人，這句話他從來沒否認過，可誰能想到，秦呈的演技有多好，他唱的歌就有多爛！天生的五音不全，偏偏自己還聽不出來，以為唱得特別棒。

　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徐晉還沒再開口，坐在他對面正在吃晚飯的徐夫人就問了：「看你表情，我家秦神唱歌就那麼難聽？」

　這句話並沒有刻意壓低，完完全全地傳入了電話中。

　聽到這句話的秦呈：「……」

　欲哭無淚的徐晉趕緊拿著電話走到了陽台，一邊走一邊說：「你怎麼突然又想起唱歌的事情？不是過去十幾年了麼，以前也沒看你想這件事啊。」

　「現在的調音技術不是很好嗎？」

　徐晉下意識地回道：「你居然覺得有調音師能把你的歌聲調準？！」

　秦呈：「……」

　出於硬件條件上的不足，任憑秦先生如何努力，他想和自家容容一起唱情歌的事情就這麼被擱淺了。楊老的這三首曲子都可以稱得上是經典，而且完全是容栩的風格，幾乎沒有一點猶豫，容栩就接下了這個通告。

　《第零定律》大約要到五月份才能拍完，四月中旬時，容栩便暫時回華夏錄歌。因為是只有三首歌的EP（迷你專輯），到四月下旬的時候，三首歌全部錄完，羅振濤也開始動手宣傳。

　《第零定律》畢竟還要幾個月才能上映，容粉們早已做好準備，在最近半年內，可能很少看到自家容容的身影。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才過去四個月，容容就再次出現了，甚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專輯！新專輯！我容又要唱歌了！啊啊啊啊受不了，我下樓去跑五圈，誰都別攔著我！】

　【QAQ我都不敢說，其實我是容容的歌迷啊！容容的電影每部都看過，但是我是被《容言》圈粉的。容容居然又唱歌了，這都兩年了啊，我差點以為我這輩子都聽不到容容的新歌了，嗚嗚嗚嗚……】

　【激動得我現在打字的手都是顫抖的，太激動了，我先預定三張新EP！】

　【EP的話定價一般都比較便宜，我要十張！買買買！】

　【我也要十張，容容的歌聲我能吹一輩子！！！】

　僅僅是放出一個要出新專輯的消息，粉絲就已經激動成這樣。連羅振濤都沒想到，粉絲對容栩出新歌的態度居然會如此積極。不過仔細一想也是，容栩已經兩年沒有出過新歌了，供不應求，現在一出新歌，當然會受到粉絲的熱力追捧。

　事不宜遲，羅振濤直接藉著粉絲的這股興奮勁，在兩個小時後，公佈了這支新EP的名字。

　【羅振濤：#浮光5月20日#時隔兩年，@楊長徵@容栩再度合作。那是輕輕浮於水面上的一點霞光，520，你的《浮光》。】

　一看到這個消息，容粉更是再也坐不住了，直截了當地用統一的回覆，在羅振濤的宣傳微博底下這樣回答——

　【約約約！！！】

　《浮光》的宣傳在華夏各地漸漸湧現，羅振濤動用手段，開始在各大城市的主要公眾場所投放廣告，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容栩要出新專輯的消息。整個華夏，就連很多路人都開始關注這張專輯的消息。

　這些容栩並沒有太過關注，在他回到洛杉磯的時候，《第零定律》已經拍攝到了後期。楚聞漸漸發現了自己對這個機器人的感情，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只是個機器人，是個機器，並非人類。

　一面是早已根深蒂固的理念，一面是自己難以忽視的感情。

　到五月中旬時，劇組終於迎來了最後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