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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者》第46章
第46章 Chapter 46

  浴室陷入了靜默, 難言的窒息隨水蒸氣緩緩蔓延。

 司南坐在浴缸裡,熱水堪堪到腰,因為腹部非常平坦的緣故露出半段非常淺的人魚線, 整個人上半身微微弓起。沾了水的頭髮貼在眼梢額角, 眼睛微微眯起, 從下往上斜視周戎, 眉眼因此而顯出尾端上挑的鋒利形狀。

 周戎認識這個姿態,它可以理解為兩種意思:

 Omega在赤身裸體狀態下含胸縮背的害羞;

 或者戰士身體繃緊準備進攻的前兆。

 根據他對正常狀態下司南的理解,應該是後一種。

 周戎誠懇道:“我說我只是在幫你洗澡,你信嗎?”

 長久的沉默後,司南緩緩道:“我禮節性地相信一下。”

 “……”

 “那你現在是想一起洗, 還是……?”

 當然是!

 咆哮就像滾燙的湯圓在周戎口腔裡翻滾了幾個來回, 才痛苦地咽了回去。周戎退回門外,彬彬有禮道:“不了,你洗完再叫我。”說著輕手輕腳關上了門。

 哢噠。

 司南維持那個繃緊的姿態,緩緩倒回浴缸,發出嘩啦水聲。

 熱水浸泡身體,將冷硬酸痛的肌肉一絲絲浸透、軟化, 酥麻深入神經和骨髓, 讓他全身發軟,在蘇醒的那一瞬間便產生了非常微妙的感覺……他此生從沒經歷過的, 但本能中隱約知道是什麼的感覺。

 但他還來不及細想,周戎就推門而入,打斷了他的思索, 撲面而來的Alpha資訊素霎時加劇了這一變化。

 周戎開口的時候,聽著他的聲音,司南甚至能感覺到身體內部某處突然鬆動了一下。

 ——不太妙。

 司南閉上眼睛,脊背靠在發涼的瓷磚上,腦海中快速整理這幾天零碎不成片段的記憶,藉用理智的力量,壓抑住身體內部流動酥軟的異樣感,然而並不是很管用。

 在嫋嫋上升的白霧中,體內深處仿佛有一汪溫水在微微晃蕩,甚至快要滿溢出來了。當他試圖回憶羅繆爾那幫傻逼到底從自己這裡刑訊逼問出了什麼時,腦海中不斷晃過的,竟然不是電擊的痛苦,而是周戎強健有力的手臂,和襯衣領口那一小塊三角形的深色肌膚。

 司南嘴角抽搐,不敢在熱水中再待下去了,嘩啦一聲站起來,草草擦乾身體。

 乾淨衣服被周戎整整齊齊疊成豆腐塊放在架子上,司南換上乾淨襯衣,隨手一擦鏡面,看見自己滿面通紅,眼角似乎含著水。

 “……好了。”

 周戎在廚房裡熬粥,聞言一抬頭。

 司南背著手站在廚房門口,身形挺拔,音調平穩,神情冷靜正直得活像新聞聯播主持人,只是不知為何眼梢略微有點發紅。

 雖然不再是個裹在毛毯裡蔫呼呼的司南小卷餅了,但他這樣也很俊秀好看,有種讓人心嚮往之的乾淨俐落。周戎刹那間為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慚愧了一下下,咳了一聲,放下湯勺笑道:“那我也去洗個澡。你看著粥,別煮糊了,架子上有鹽有糖。”

 司南一言不發。

 周戎走出廚房,經過門口時與他擦身而過,刹那間覺得司南的目光往自己衣領裡快速溜了一眼。

 周戎:“……?”

 這是在覬覦哥完美的**,還是純屬我看錯了?

 周戎邊推浴室門邊忍不住回頭,只見司南步伐優美鎮定,徑直走向爐灶,舀起一勺菜肉粥專心致志地吹氣,白霧蒸騰中只能看清他秀美的下巴。

 應該是看錯了,周戎不乏遺憾地想,關上了浴室門。

 憋得快爆炸的周戎抵著門,滿腦子都是難以形容的限制級畫面,在混合著溫暖水汽和蜜糖味資訊素的浴室裡,自己動手解決了兩次,被燒灼到忍無可忍的神經終於略微降溫下來了。

 他就著涼水洗了個戰鬥澡,精神抖擻地出門,正巧看見司南站在爐灶前,偷偷摸摸往粥裡添東西。

 “怎麼了?”周戎揚聲問,“已經很稠了!別加罐頭了!”

 司南立馬轉身背過手:“好的。”然後舔乾淨嘴角。

 周隊長被他淺紅色的唇角迷惑住了,沒有在第一時間提起足夠的警惕。

 周戎去車廂裡翻了翻,從角落裡撿出指頭大小的一袋曲奇餅,便拆開來喂給司南吃了,又借機近距離觀察了一下小司同志的嘴唇形狀和光澤。然後他把單兵作戰口糧袋裡的幹洋蔥和醬汁混合加熱,用來煮熟切碎了的義大利肉丸,浸泡著幹硬的麵包碎塊來吃。

 司南無事可做,遊手好閒地在廚房裡晃。周戎把車鑰匙扔給他,吩咐:“去,去車裡找找喝的,看有沒有啤酒。”

 司南領命而去,片刻後拿著一隻即溶飲料包回來,兩根手指捏著伸到周戎面前。

 高纖維高蛋白等滲飲料。

 “……有比沒有好。”周戎自我安慰,然後上下打量司南:“怎麼就一袋,你不要?”

 司南搖頭。

 “今兒是好日子,應該慶祝一下,拿點東西來喝吧。”

 司南說:“不了,省給你。”

 兩人對視良久,周戎眼神關切,司南滿面無辜,廚房裡只有咕嘟咕嘟熬粥的聲音。

 半晌周戎終於歎了口氣,伸手抹掉司南嘴角的乳白色粉末:

 “奶粉都是你的,不要躲起來幹吃,拿上來用水沖著喝,乖。”

 司南:“……哦。”

 ·

 司南裡裡外外晃蕩著,不時摸個麵包塊,或被周戎投喂一口肉醬吃,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幾乎都快飽了。

 周戎在二樓窗前設了張餐桌,把窗簾拉開,露出滿天星光,桌面上擺著熱氣騰騰兩隻燉鍋:午餐肉和脫水蔬菜混合後跟米一起煮成的粥,以及麵包碎塊泡洋蔥肉醬。

 一人一副碗筷,周戎喝高蛋白營養粉,司南喝熱水沖的甜牛奶。

 兩人碰了一杯,周戎清清嗓子,鄭重道:“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118 逃命小分隊在持續四個月的輾轉流亡後,終於迎來了闔家團聚、辭舊迎新的重要時刻——新春佳節。”

 司南面無表情鼓掌,周戎喝了口飲料:

 “第一杯,組織祝司小南同志在新的一年裡健康成長,平平安安,萬事順遂。”

 司南配合地:“戎哥也是。”

 周戎摸摸他的頭,給了他紅包——一小袋葡萄乾。

 “第二杯,祝此刻缺席的118大隊第六中隊春草同志、顏豪同志、丁實同志以及郭偉祥同志已經安全抵達南海基地,成功與中央政府完成交接;也祝已經離開我們的十七位戰友在天國一切安好,順利投胎……不,還是等災難過去後再投胎吧。”

 周戎又喝了一口,按犧牲順序逐一背出十七個名字,最後一個是張英傑。

 背完後他沉默了片刻,司南靜靜地望著他。

 “第三杯,祝願政府儘快研究出抗病毒藥物,人類早日擺脫災難,興建家園,恢復安定與和平。”

 周戎向璀璨的天穹舉杯,把最後一口飲料傾倒在地上:

 “天下地下,千萬英靈,請見證我們以凡人之手,延續種族生存的希望。”

 今夜無月,而群星閃爍,將山川河流輝映出淡淡的白光。

 周戎轉向司南,微笑道:“吃吧,待會兒涼了,嘗嘗戎哥的手藝。”

 司南點點頭,伸手去拿肉醬裡的麵包塊。

 周戎的口味還是比較中式的,就拿碗去盛自己熬了幾個小時香濃稠軟的菜肉粥。結果一舀之下發現粥竟然很稀,再仔細一看,發現有些肉和菜都沒化開,明顯是剛添加進去不久的樣子。

 “司——小——南!”周戎驀然翻臉,威嚴道:“你偷吃了多少?說!”

 司南:“……”

 “偷吃完還知道往裡頭加,你很機智是不是?有本事別光加罐頭,你倒加點米啊!這一鍋燉菜糊糊你是當我發現不了嗎?!”

 司南情知敗露,沉思片刻,當地摔了勺子,後發制人地拎起那一小袋葡萄乾:“大紅包呢?”

 “……”

 “過年沒有大紅包?哄誰呢?吃你幾勺子粥怎麼了,你煮粥不就是給我吃的?”

 周戎被這番歪理邪說堵得啞口無言,下一句話成了令他繳械投降的最後一根稻草:

 “難道煮給顏豪吃?”

 “……”周戎真心誠意道:“小司同志,我覺得顏豪聽了你這話得吐出血來……你可千萬別當著他的面說。”

 司南吃著義大利肉丸,向他勾起一邊嘴角,眼底洋溢著愉快和滿足。

 ·

 除夕之夜,蒼茫北風掠過山林,遠方是濃墨般化不開的黑暗,喪屍在山谷間來回遊蕩哀鳴,慘亮群星默默俯視著大地。

 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裡,卻有溫熱的食物,乾淨的衣服,強大可靠的安全感;司南盤腿歪在椅子裡,洗完熱水澡後滿身愜意,隨時都想伸個長長的懶腰。

 幾天前在羅繆爾面前經歷的憤怒、仇恨和痛苦,以及內心深處針紮般的悔恨和盼望,仿佛都變成了上輩子的記憶,在周戎神兵天降的那一瞬間,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司南往桌沿邊擠了擠,像只被抽了骨頭的貓,半邊身體重量靠在周戎肩上。

 周戎聲音有點低啞:“小同志,你這樣算性騷擾啊我告訴你。”

 司南懶洋洋道:“去告啊,我性騷擾Alpha解放軍叔叔了,快叫員警來抓我。”

 這個姿勢讓兩人幾乎擠在一起,周戎嘴裡的食物瞬間沒了味道,鼻端只有Omega資訊素氣息湧動彌漫,仿佛無形又柔軟的小鉤子,在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勾來勾去。

 “司南,”周戎咽下粥,艱難道。

 “唔。”

 “你的……抑制劑……”他似乎有點難以啟齒,說:“好像……失效了。”

 司南邊喝牛奶邊漫不經心說:“怎麼可能,九月底打的,半年才失效。”

 周戎心說但你的氣息很明顯,難道是受傷太多導致血液中的抑制劑提前代謝乾淨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司南無意識地在周戎健碩的肱二頭肌上蹭了蹭,隨口問。

 周戎被資訊素勾引得心神不寧,簡單把自己從直升機上跳下來,在喪屍腹地不眠不休搜索了四十八個小時,還跑去高樓點燃信號煙;最後遇見那個身高超過兩米的Alpha阿巴斯,一路跟蹤直至找到他們臨時據點的經過敘述了一下。

 司南悶聲道:“那是A國白鷹部隊的人,羅繆爾是他們的頭。他們在佛羅里達有個秘密軍事基地,專門進行各種生化研究,可能跟喪屍病毒爆發有著直接的關係。”

 “那他們為什麼要抓你?”

 “……不太清楚。”

 周戎低頭,恰逢司南抬頭,兩人嘴唇險些擦過。

 霎時周戎心底不安分地一跳,但司南卻茫然無所覺察:“我腦子受了點傷。他們給我打了過量的針劑,導致我想東西一時有點困難……”

 周戎張了張口,突然發現了自己不對勁的感覺源自於哪裡。

 ——司南的視線,竟然直直落在他嘴唇上!

 因為距離太近反而看不清楚,但周戎敢肯定的是,司南眼錯不眨的目光中有點迷迷糊糊的東西,不能說是完全無意,但也並不很清醒;硬要形容的話,仿佛像是某種下意識的反應。

 “他們好像問我什麼箱子,”司南夢囈般喃喃道,“什麼圍巾……”

 周戎低聲提醒:“司小南?”

 司南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恍然向後坐直:“怎麼?”

 ——方才那曖昧到極點的氣氛頓時打破了。

 “剛才在說什麼?”司南不知道自己一直盯著人家的嘴巴看,認真道:“我要是能想起來的話一定告訴你。我現在……腦子有點亂,很多線索記不清了,他們給我打的藥劑可能過幾天才能過勁。”

 周戎略有些遺憾,伸手揉揉司南的額角,笑道:“想不起來別想了,慢慢來。戎哥相信你。”

 司南被他寬厚火熱的手掌一揉,又有點反常,竟然條件反射地仰頭,就像貓科動物在追逐舒適的撫摸。

 但那只是刹那間的事。

 司南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對,硬生生卡住了,抓起勺子往嘴裡填了一口菜肉粥。

 周戎:“……”

 “真好吃啊,”司南冷靜道,每個音節都充滿了僵硬的欲蓋彌彰。

 “……”周戎關切叮囑:“小心噎著。”

 ·

 周戎本來的打算是,反正司南既不清醒又黏糊人,晚上摟著他睡一張床就行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洗澡洗到一半司南竟然醒了,這下晚上的睡覺安排就成了非常尷尬的事。

 “你還沒恢復,你睡床。”周戎吭哧吭哧把隔壁屋的沙發拖了進來,拍拍手道:“我睡沙發就行,咱倆一個屋,夜裡要是發生意外也方便示警。”

 司南歪在床頭,挑起一邊眼皮,望著周戎忙裡忙外,仿佛那修長結實的背影似乎有種磁力,讓他在睡意昏沉中挪不開視線。

 毫無阻擋的Alpha氣息充盈鼻腔,他卻開始覺得這味道很好聞,猶如溫軟輕厚的雲層包裹住全身,令身體舒服得發軟。

 司南趴在枕頭上合攏眼皮。

 臨睡前最後的景象是周戎躺在對面沙發上,黑暗中眼神亮晶晶的,向床鋪這邊看來。他似乎想做什麼,但翻了個身又最終沒做。

 沒有做什麼呢?

 ……好像缺少一個明明這幾天來都很規律的晚安吻。

 司南呼出一口氣,意識旋轉著墜入了深眠。

 “晚安,司小南,”周戎在黑暗中輕聲道,“新年快樂。”

 半夜。

 周戎在動靜響起的第一時間睜開眼睛,神經繃緊,刷然起身。

 星光從窗外投進臥室,只見司南睡眼惺忪地拎著枕頭,搖搖晃晃走過來,往沙發上一擠,那意思是讓周戎往裡面縮縮,然後兜頭倒下。

 周戎這一驚非同小可,用手肘支著上半身瞪視半晌,試探道:“司南?……司小南?”

 司南的柔術肯定練到已臻化境的地步了,這麼狹窄的空間內,竟然還能背對著周戎,蜷縮成團,抱著枕頭睡得非常安穩,甚至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你投懷送抱麼,司小南同志?”

 臥室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他。

 周戎心底發熱,不由微笑起來,打橫把司南一抱,兩人裹著毛毯一塊兒睡到了床鋪上。

 朦朧間司南感覺到太陽穴上微微溫熱,那是他倆今夜缺少的晚安吻——他意識不清地呢喃了幾句,也聽不清想說什麼,把頭抵著周戎赤裸結實的頸窩,舒服地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先發情期再上車

 然而在ABO的世界裡,進入發情期是有過程的……

 這輩子從沒進入過發情期的司小南同志意識到自己的確不對勁也是有過程的……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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