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東海龍王的模樣倒是和電視上基本上一樣，兩隻龍角和鬍鬚長在頭頂，身上穿著很複雜但是看起來很值錢的龍袍，一晃一晃的，好像上面繡了金線。

　　我和孫悟空一進龍宮，他就笑呵呵的迎了上來。

　　是我們來求他辦事，他居然也這麼客氣，無事獻慇勤，非那什麼就那什麼，我警惕心立刻嗖的提起來。莫非他也知道以後孫悟空會很有前途，現在想先和他打好關係？

　　老龍王卻繞過孫悟空，走到我面前，很熱情的說：「金翅王子，沒想到你會到這裡來，我這東海頓時蓬蓽生輝了。」

　　我很詫異，他認識我金翅？而且，為什麼叫他王子？

　　龍王呵呵一笑：「你不記得小神了？不過也難怪，那年鳳凰陛下壽誕時去的人太多，王子哪裡會記得小神。」

　　我呆愣著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龍王接著說：「聽說你受了傷？」

　　孫悟空在一邊替我回答：「老龍王，他是不記得你，他失憶了。」

　　龍王吃驚的說：「怎麼會這樣？」

　　孫悟空信口開河：「他和別人起了爭執，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頭，所以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龍王居然一副信以為真而且還很瞭然的樣子：「難怪王子竟會來我這裡想找鳳泉，要不是失憶，恐怕王子就會直接回雪山去了吧。」

　　我茫然的看著龍王，這傢伙對金翅好像很諂媚的樣子，雪山是什麼？

　　龍王打量了打量孫悟空，問道：「你是？」

　　孫悟空說：「敖廣，你也失憶了？一百年前我去往靈台山拜師的時候路過東海，咱們可是見過的。」

　　龍王忽然臉色大變，伸出一根指頭顫巍巍的指著孫悟空：「你你你…你是花果山的…」

　　孫悟空鼻子裡哼了一聲：「可不就是我嗎？」

　　龍王好像有點緊張的樣子，對孫悟空變得很恭敬：「那時小神不知道上仙身份，多有得罪了。」

　　孫悟空撇撇嘴，也不答他的話，只是說：「鳳泉在哪裡？」

　　跟著龍王走到了龍宮最深處，到了一個珊瑚和礁石圍成的看起來像是洞穴一樣的地方，龍王說：「這裡就是鳳泉了。」他彎腰從洞口進去。

　　我伸出翅膀拍拍孫悟空的手臂，低聲問他：「龍王以前惹過你？」

　　孫悟空說：「老早以前的事情了，這龍王是個馬屁精，我就是看不慣他。」

　　龍王在裡頭喊：「上仙，王子，快些進來。」我只好趕緊進去，孫悟空也跟在我後面進了洞裡。

　　哇，鳳泉原來是……溫泉啊。

　　洞裡面有一個小池塘，池塘中間泉眼汩汩的冒著泉水，而且氤氳著熱氣，不過一點硫磺的味道都沒有。

　　我驚異的看著池中五顏六色波光粼粼的泉水，有些奇怪，恰好孫悟空正問龍王：「這裡的水不會和海水混了嗎？」

　　龍王說：「當然不會。鳳泉是鳳凰陛下以眼淚匯成，帶了他千分之一的靈力，怎麼會和尋常鹽水混合。」

　　龍王交代了要在泉水中泡上整整一天，就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匆匆忙忙的告辭走了，走時的表情活像有人追著他索命一樣。

　　我伸出爪子去池塘裡探了探，水溫適宜，正要下去泡個舒服的溫泉澡，孫悟空忽然出聲叫住我。

　　我奇怪的說：「幹什麼？」

　　孫悟空眼神有些閃爍的問：「你本名叫什麼？」

　　我有些意外，但還是如實回答：「張勤，弓長張，勤儉的勤。」

　　孫悟空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但是最終沒說出來。

　　我覺得他有點奇怪，可也想不出所以然。更何況，美好的溫泉就在眼前，而且泡過之後很有可能就可以重新變出人的樣子來，這時候其他什麼的我也顧不上了，撲通一聲就下了水。

　　唔唔唔，果然好舒服。

　　大概我臉上舒服的表情太過刺眼，孫悟空有些難以忍受，對我說：「你慢慢泡著吧，我去踅摸點東西。」

　　踅摸東西？啊……

　　我說：「你是不是想去問龍王要件好使的兵器？」

　　孫悟空搖頭：「我是想去找點吃的。不過，我倒是早就想去找一件合適的兵器來用，龍王這裡有什麼？」

　　原來他本來不是想去要兵器的嗎？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乾脆一次解決算了。我說：「龍宮裡神器挺多的，但是最好用的是一件叫定海神針的神鐵，特別特別特別好用，而且真的很適合你。」廢話，金箍棒除了孫悟空能用，還有誰能用。

　　孫悟空走後，我百無聊賴的泡在水裡，泡著泡著就睡著了。

　　然後，我做了一場冗長的夢。

　　夢裡我變成了張勤的樣子，但是頭髮變得很長，垂到了腰部，頭上戴了頂金冠，金冠上別著一朵羽毛裝飾，身上穿了件金色的及地長袍。

　　眼前是一片如茵綠草，草地上一位妙齡少女正在翩翩起舞。她身材很好，臉也很漂亮，頭上戴了一隻孔雀羽翎的裝飾，笑顏如花。

　　一曲舞畢，她蹦跳著走過來說：「哥哥，我跳的好看嗎？」

　　我聽見自己說：「綠尾的舞怎麼會不好看。」

　　這個叫綠尾的女孩笑的更開心，拿了一塊切成薄片的菠蘿塞到我嘴裡說：「那等他回來了，我就跳給他看，哥哥，你說他會喜歡嗎？」

　　我好像有些不高興，心裡酸酸的感覺，嘴裡卻說：「綠尾的舞這麼好看，他怎麼會不喜歡。」

　　金碧輝煌的大殿裡，高高的台階上面，坐著一個身著王袍的男人，卻看不清他的臉。

　　我跪在冰涼的如鏡地面上，旁邊倒著一個人，卻赫然是剛才還跳舞給我看的漂亮綠尾，她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緊閉著眼。

　　王座上的人說：「金翅，你知錯了嗎？」

　　他的聲音特別好聽，珠落玉盤一般，清澈迴響在大殿之內。

　　我胸口一陣疼痛，伏在地上說：「我不該唆使綠尾去挑釁佛祖。」

　　他說：「那你可願認錯？」

　　我仰起頭，看著他，語氣執拗，眼神堅定：「我不後悔。」

　　他說：「你害得綠尾身受重傷，竟然還不知道錯了嗎。」

　　我盯著他說：「你知道我是為什麼這麼做。」

　　過了半晌，他說：「我不知道。」

　　我胸膛劇烈起伏，眼眶一熱，眼淚已經掉了下來，滴在光可鑑人的地板上。

　　他好像輕輕嘆了口氣：「從今天起，你不用再到宮裡來，到你的封地東勝神州去，為綠尾祈福，靜思己過。」

　　我好像喝醉了，迷離著雙眼半仰在一張鋪著錦緞的床上。

　　門邊走進來一個美麗的少年，扭動著纖腰走到床邊，磨蹭著靠在我懷裡。

　　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將嘴裡的酒哺給他，手伸進他敞開的衣領裡，他扭動的更厲害，像一條妖嬈的蛇。

　　我放開他，問：「你叫什麼？」

　　他嫵媚著笑，回答了什麼，我忽然變了臉色，將他從懷裡摔了出去，喝道：「滾出去！」

　　他像受了委屈一樣，抽抽搭搭的走了出去。

　　剩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把酒壺裡的酒全部倒進嘴裡，狠狠的把它摔碎在地上。

　　可是，為什麼，我滿臉都是淚水。

　　潺潺的流水聲，牆角生長的野花開的正盛，這裡是…水簾洞？

　　看起來比現在要小很多的孫悟空，大概十八九歲，下巴尖尖的少年模樣，頭髮也比現在要短，披散在□的肩上。

　　我…在強X他。

　　很粗暴的把他壓在石床上，還用細細的繩子綁著他的手腕，他開始還在罵我，後來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還帶著哭腔在求饒。

　　我絲毫不為所動，用力的一次一次貫穿他的身體，直到最後他昏死過去。

　　「金翅，金翅！你醒醒！」是誰在叫我？

　　睜開眼睛，我仍然還在這個珊瑚和礁石壘成的洞穴的溫泉池水裡，孫悟空蹲在池邊關切的看著我。

　　我呆呆的看著他，夢境裡的…

　　不，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我並不是真的金翅。

　　可是夢裡那些事，太真實了。那個叫綠尾的女孩，看不清楚臉的王者，被凌辱的孫悟空。

　　胸口的痠痛不是假的，那些金翅的情緒還在這個身體裡。

　　不止情緒，還有那些記憶，雖然只是些零星的碎片並不完整。

　　孫悟空的一隻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眨了眨眼，他遲疑著說：「你是金翅？還是張勤？」

　　我笑了：「我當然是張勤。」這句話一出口，我頓時鬆了口氣，剛才那些惶惑的感覺也減輕了很多。

　　他也像是鬆了口氣說：「已經一整天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一愣：「已經一整天了？」

　　他點點頭，我爬上岸，看看自己的鳥體，有些沮喪：「還是沒變化啊。」看來雖然這鳳泉喚起了金翅本體的記憶，但是對我化成人形一點幫助都沒有，我怎麼才能變成人形呢，一直做一隻鳥很杯具的……

　　身體忽然一陣發熱，我低頭一看，頓時呆住。

　　金色的翅膀閃著光芒，從末梢開始慢慢化成手臂，爪子也在光芒中化成兩條修長筆直的腿。

　　誒？難道說，經過鳳泉水的洗禮，我現在只要心裡想著要變成人形，就能變出來？

　　我趕忙探出身體到池塘去照自己的樣子，果然，和夢境裡一樣，還是張勤的臉，長長的黑髮垂到腰間，金色的長袍，金冠上別著一支羽毛。

　　我有些迷惑，金翅的長相分明就是古裝版的張勤，難道說金翅就是我的前生？

　　身後孫悟空有些猶疑的聲音：「你真的是張勤，不是金翅？」

　　我回頭看他，他臉上居然有些驚恐，我心裡一軟，趕忙笑著說：「金翅長的竟然和我一樣呢，我的臉就是這個樣子，就是不會像他打扮的這麼騷包。」太久不說人類語言，好不習慣…

　　孫悟空生硬的笑了笑：「是嗎。」

　　回憶起夢境裡的場景，我有點尷尬，看來孫悟空之前一直不願意直說他和金翅到底什麼恩怨，估計也是覺得沒辦法說出口。

　　唉，根據夢裡的情況來看，我這身體的本尊貌似是情場失意，然後就性情大變開始流連花叢，不知道怎麼看上了孫悟空還霸王硬上弓了一把。孫悟空說不定就是這樣受了刺激才遠走他鄉去拜師學藝，回來之後找到金翅暴揍一頓一雪前恥。

　　不過少年版的孫悟空，看起來還真是…挺好看的。

　　呸呸呸，想什麼呢混蛋！

　　金翅會被孫悟空揍的魂飛魄散，大概也是他自己沒想到的事情，唉…現在這殼子裡裝了我，我當然不會那麼沒節操，以前那些事情就當是過眼雲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