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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風華錄》第240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安平喜樂end

 儘管謝琰私心裡其實並不希望孫秋娘入住謝宅,待客之道以及李暇玉說一不二的態度,卻依舊令他只得風度翩翩地微笑著歡迎貴客臨門。當然,除了眼見著便要霸佔自家娘子的孫秋娘之外,祖母柴氏與小舅郎李遐齡無論何時來住,無論住到什麼時候,他都是十分歡迎的。若是孫秋娘不表露出非阿姊不可的黏人功底,他自然亦是無所謂。

 只是,他的心聲並無人知曉。於是,他便只能徐徐圖之,細細盤算起了小舅郎的婚事。作為姊夫以及昔年的兄長,替他籌謀婚姻大事自然也是應該的。趕緊著人卜算了吉日,納徵、請期、親迎的日子都定下來,最遲在年前必定讓他們成婚,便是圓滿了。

 柴氏雖覺得入住謝家似有些不妥當,但許久不見孫女與曾外孫女,又拗不過孫媳婦亮晶晶的眸子,於是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李遐齡自然更不願意一人孤零零地住在宣平坊的新宅邸中,便索性以便於與謝玙、王昉來往為藉口,也搬到謝家外院住下。於是,平日裡似是有些清冷的謝宅,竟是轉瞬間便熱鬧了許多。

 小王氏與顏氏早便聽聞李家即將入京,見西路忙忙碌碌,也親自帶著人過來幫忙。李暇玉將她們引見給柴氏,柴氏仔細端詳著她們,笑盈盈地給了見面禮:「一瞧你們,便知道都是性情和善的好孩子。也不知染娘是修了什麼福分,竟能遇上你們這樣的阿嫂。這些時日,承蒙你們照料她了。」

 「郡君說的哪裡話,都是一家人,哪有照顧不照顧的?」小王氏笑著回道,「況且,說到彼此扶助,倒是元娘做得更多一些。與她相比,兒們這兩個阿嫂真要羞愧死了,怕是立也立不起來呢。」說到此,她眸光微動,心中越發覺得李家入京著實再好不過。至少,往後便又多了一位長輩能夠與王氏講道理了。

 顏氏也接道:「早便聽元娘說起,她之所以文武雙全,都是祖母教養的功勞。如今郡君來了,可否也教一教兒呢?兒雖是不堪造就的朽木,卻也想在待人接物、打理庶務等諸多事上有些長進。」她在娘家時,繼母自然什麼也不可能教,嫁入謝家多年,成日只侍奉在王氏身邊,陪著她說笑,亦是從未學過什麼內宅家務之事。如今三房漸漸各自獨立,她不得不開始打理庶務,千頭萬緒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無論如何,亦不能凡事都請教小王氏,柴氏過來,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柴氏便笑道:「你若是不嫌棄老身囉嗦,便隨時過來就是。無論遇到什麼疑難之事,或許老身都能給你出些主意。」

 小王氏忙道:「郡君可不能厚此薄彼,落下了兒。」

 眾人一齊笑了,眼見著便覺得親近許多。

 此後,小王氏與顏氏便幾乎日日都過來,如同晨昏定省一般。或請教柴氏如何打理庶務與田產鋪子等,如何處置家中的收支出息等,或聽她講些早年的見聞趣事等。

 柴氏不僅具有長輩的威嚴,同時亦十分慈愛,見識眼界與做事的手段不知比王氏高明多少。小王氏與顏氏只恨不得她能就此在謝家長住才好,種種人情往來與內宅交際,甚至於接人待物的禮儀風度,皆可請教一二。與這樣的長輩相處,不僅增長了見解與智慧,連胸懷亦是開闊許多。

 柴氏亦是越發覺得這兩位年輕的世家貴婦性情確實不錯,也替李暇玉覺得高興。當然,她亦不會忽略王氏,特地讓李暇玉帶著她去了一趟王家。未曾見到王氏,先見了李郡君與歸娘家省親的王夫人——她禁不住暗道:太原王氏果然名不虛傳,到底元娘那位阿家不過是特例罷了,也算不得真正教養出眾的太原王氏貴女。

 待王氏出現之後,親家彼此見禮,氣度卻截然不同。王氏特地裝扮得華貴雍容,力圖鎮住這位「寒門老婦」,卻越發顯得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舉止之間帶著些許不自然。而柴氏則是真正從容大度,自沙場磨礪而出的渾厚鋒利的氣度,無形之間便將王氏逼得節節敗退。

 王氏甚至有些受不住她銳利的目光,不過是干巴巴地寒暄了兩句,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告退了。柴氏望著她的背影,並不避諱李郡君與王夫人,評論道:「外強中乾,不過如此罷了。」

 「她能憑仗的,也僅僅只是長輩的身份罷了。若非如此,誰又會理會她?將好端端的家鬧成如今這般眾叛親離的模樣,亦是難得了。」李郡君接道,「如今親家來了,日後便能隨時為孩子們做主,諒她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若是實在不成,我仗著身份,也能教訓她幾句。」

 「辛苦了。」柴氏與她倒是一見如故,兩人興致勃勃地說了許多話,王夫人聽得趣味盎然,李暇玉亦很是輕鬆愜意。有祖母在,便似有了主心骨似的。雖然許多事自己便能夠解決,但只要想到祖母還在身後,便總覺得無論風吹雨打或是風沙漫天,都能尋得歸處。

 木蘭衛已然成形,無非是訓練磨合,將不合適者剔除罷了;家中亦是和樂融融,再沒有任何陰謀算計,只有無盡的關心體貼;無論是義陽小公主、陸氏或是蕭氏,均過得十分安穩愉快,暫時不見任何隱患;與李丹薇之間亦是經常信件來往,不僅絲毫不見生疏,還約好了何時再相見——

 李暇玉只覺得,時光變得格外珍貴且美好。彷彿每一時每一刻,她都在享受著,無須瞻前顧後,只需勇往直前。

 許是過得太愜意了,她與孫秋娘兩個,都將婚事忘到了九霄雲外。直到盡職盡責的謝琰將一切安排妥當,又與李遐齡商討了一番,徑直稟告柴氏:「祖母,前些時日,孩兒請了黃冠道人卜算,十幾天後便是納徵的大吉之日。玉郎明年便要下場考貢舉,是否該早些讓他成家,全了他心中的念想?免得他在備考之時分心。」

 李遐齡紅著臉用力地點點頭:「……孩兒也想……早些完成婚事……」

 表姊妹二人這才回過神來,各自從迷茫到驚訝,神色變幻萬端。

 這個難掩愧疚道:「我倒是險些忘了此事,還是三郎想得周到。玉郎,都是阿姊疏忽了……說來,秋娘,你嫁給玉郎之後便是我的弟婦,咱們徹底成了一家人,如此倒也不錯。且你如今亦是木蘭衛,咱們天天相見,宅邸離得也近,來往很是方便。」

 那個滿臉不情願:「與阿姊團聚不過月餘,姊夫就忍耐不住了……就不許我再與阿姊多親近些時日麼?阿姊都已經是姊夫的了,便是稍稍分一些與我也不成麼?至於成婚,他若是連這點小事都會影響貢舉,也不必再考了,橫豎是考不上的。」

 謝琰笑而不語:幾乎每一天都纏著他的愛妻,要求同榻而眠,換了誰都不會高興罷。趕緊嫁出去,換個能夠同榻而眠之人,說不得便不會如此纏人了。

 李遐齡則苦笑起來,想不到「成家立業」這樣的千古之言,亦會受到她理直氣壯的懷疑。而且,奇異的是,他竟然覺得很有道理——有生之年,他還能將自家的新婦娶回家麼?

 柴氏環視著他們,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既然三郎與玉郎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便按著日子過禮罷。你們二人不急,可有人急得很呢。早些將喜事辦了,你們祖父在靈州也不會成日寫信來催。他可是滿心都盼著趕緊抱曾孫呢!」

 聞言,孫秋娘難得地羞紅了臉。

 於是,謝琰終於如願地搶回了自家的娘子。至於染娘,到底誰也搶不過柴氏,傻耶耶只能尋著各種機會和女兒頑耍。

 時光飛逝,轉眼便入了臘月。這一日,大吉,宜嫁娶,宣平坊一片熱鬧景象。新婿雄糾糾氣昂昂地帶著儐相們奔向謝宅,立即便遇上了小王氏和顏氏安排的大陣仗。文的不說,有做對子、吟詩作賦,皆不許儐相相幫,只許新婿自己作。武的還要受新婦兄長的殺威斧,嚇得儐相們都四散奔逃。與此相比,僕婢親眷的棍棒倒是不值得一提了。

 過五關斬六將後,新婿終於迎得新婦歸。空置許久的李家新宅邸燈火通明,處處是歡聲笑語。謝琰牽著李暇玉,立在燈光下,笑看李遐齡與孫秋娘攜手入青帳,謝家一群孩子與義陽小公主歡笑著踩著他們的腳印頑耍。

 「轉眼間,玉郎竟然娶了新婦……想當初,他還不過是比染娘稍大一些呢。」李暇玉長嘆一聲,「不知怎地,突然想起當年咱們初遇的時候……」

 謝琰勾起嘴角:「那時候,我從未想過日後咱們竟會結為夫婦,成為這世間最親近之人。」

 李暇玉抬起眼一笑,才想答話,忽然覺得腹部疼痛起來。她微微蹙起眉,果斷地道:「三郎,孩兒們怕是待不住了,正急著要出來呢。也罷,玉郎和秋娘已經入了青帳,也沒有旁的事了。招待客人之事且交給兄長、阿嫂與十娘姊姊,你趕緊送我歸家罷。」

 謝琰大驚失色,立即扶住她,細細打量,緊張無比:「離家尚有一段距離,不如——」

 「怎能打擾玉郎與秋娘的婚禮?而且,此處什麼也沒有準備,家中方設有產室,穩婆與阿晩都在。」李暇玉無奈地橫了他一眼,「如今不過是剛疼起來,離生產且有一段時間呢。將我扶到牛車上去,一定能趕得及。」若是讓李遐齡與孫秋娘得知她要生產,兩人說不得立刻便會從青帳裡奔出來,寸步不離地守著。好端端的新婚之夜,便成了遺憾了。

 謝琰哪裡還能讓她步行,立即便將她打橫抱起來,急匆匆地往最近的牛車而去。見他臉色一片煞白,李暇玉不由得笑了起來,連腹中的痛苦,彷彿也變成了甜蜜的疼痛——她與駙馬,兜兜轉轉終是獲得了一切。或許,這的確是天命;又或許,這是她徘徊黑暗中多年祈求而來的緣分。

 無論如何,前世已逝,今生的路途不過剛開始而已。能走到何處,能闖到何等地步,誰也無法斷言,連他們自己亦不可能知曉。不過,前路固然漫漫,只要一直攜手同行,她便夷然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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