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5章 露娜的重點

　「但是我族的情況，我會如實告訴你們，不管怎麼樣，這個世界上，戰爭總是會有，也總是會停止的，總是能有和平共處的辦法，如同異獸和人類之間有著微妙的平衡，靈界和人類之間相安無事，我們……也一定可以的。你能想到兩全的法子的，不是麼？長風說你能想到兩全的法子的，他說你能，你一定能。」

　「就算那樣，你也回不去了。」

　葉風回提醒了她一句。

　畢竟，叛徒的意義，就是再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露娜點頭，「我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麼？我知道，但我起碼……能夠少一點愧疚。」

　她看向了葉風回，「他幫我擋下那一擊，為了救我差點死掉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所以我才來投奔你們，我只是想和長風一起活下去，但……又不能拿我族的未來做賭。」

　所以，就只能這樣了。她背負下作為一個戰士最沉重的名頭——叛徒。

　露娜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笑了起來，看著葉風回。

　停頓了片刻，才說道，「至於讓你們不要去阻止界門的開啟，一來是我私心想我的族群能夠脫離魔界那個地獄，二來是，你們沒有辦法阻止的，太危險。兩把鑰匙齊聚，聖物之眼湊齊了一對，力量是極為強大的，並且，界門開啟的時候，極為狂暴，稍有不慎，被巨大的引力拖進虛空之中，可就是萬劫不復，再也出不來了。那虛空，和空間術式的虛空，可不是一個位面的，那是真正的虛無，將兩個世界分割開來的大虛無。」

　「大虛無？」

　葉風回一直以為，虛空就是虛空，不在這個世界之內的，類似於平行空間的地方，廣袤，沒有盡頭。

　但是聽上去，露娜口中所說的大虛無，和葉風回所知道的虛空，並不是一體的。

　露娜點了點頭。

　「其實，哪怕在我族，現在都已經沒有確切的消息，當初魔界究竟是怎樣開闢出去的，畢竟，開闢一個世界……這根本不是普通實力的人能夠做得到的事情。」

　千隕皺眉。

　「不是說，是魔族舉全族之力麼？當時魔族強大，甚至還為了遏制異靈體的族群擴大，幫靈族開闢了靈界浮島？」

　千隕的話，讓露娜笑了笑。

　她的目光都變得幽深許多，「那麼這個消息，又是誰傳出來的呢？事情畢竟已經過了那麼久了，誰都不知道，當時究竟真正發生了什麼。哪怕在我們魔族，都有不同的版本，舉族之力開闢的。當然，還有一個版本，是魔族的泰坦大神阿克薩爾傾盡全力開闢出來的，並且泰坦大神將自己的一雙眼睛，做成了一對鑰匙？如何？是不是每個版本都很可信？」

　葉風回和千隕對視了一眼。

　還真是……

　所以以訛傳訛真是個麻煩事情，而且，不夠準確的消息，也著實讓人頭疼。

　「我和摩羅都是有幸從界門裂縫跑出來的，我是真正見識過界門的可怕，就差那麼一點兒，就要被扯進大虛無裡去了。相信我，你們不會想要體驗的。」

　妖刀說了一句。

　講老實話，千隕和葉風回是被說服了的。

　露娜是一張白紙，所以，起碼她不說話，她要麼不說，說出來的就肯定是真的。

　他們還有孩子有家，不想去冒這個險。

　而且阻止界門開啟又有什麼用？迦羅那麼偏執，獲得了兩個聖物之眼，實力定然水漲船高。

　阻止了一次，他總會想辦法搞第二次。

　沒完沒了的。

　葉風回和千隕幾乎是很快很好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妖刀看著葉風回和千隕，目光很認真說了句，「我覺得，你們應該考慮的，並不是界門開啟了之後，我族入世的事情。你們的重點……還是不要搞錯比較好。如果你們信我的話。」

　「當然，長風說，你要麼不說，說出口的就絕不會是謊言。」

　葉風回點點頭。

　妖刀聽了這話，就側目看了路長風一眼，唇角這才稍許有了淺淺笑意。

　妖刀拿出了一張紙來，執筆在上頭寫寫畫畫著。

　「魔界水深火熱，我族為了保證資源的供應和族群力量，一直是嚴格控制族群數量的，控制數量的手段，很殘忍……」

　妖刀抿唇說著，目光中閃過一抹痛苦，然後才繼續說道，「意思也就是，雖然我族強大，但是數量是不多的。所以，你真的要抓清楚重點。我的意思是，就我族目前的數量而言，加索的面積就已經是綽綽有餘的生活空間了。」

　葉風回眼睛一亮，覺得自己已經大概能夠抓到妖刀話語裡頭的重點了。

　「所以，如果撇開兩族之間的前仇舊怨，撇開我族的高傲和自負。其實加索這麼一塊大陸，於我族而言就已經是足夠的了。但是我族也是有激進派和和平派的，魔族內廷五堂裡，集結著所有魔族最優秀的戰士，類似於……人類的軍隊一樣，只不過沒有這麼大的規模，畢竟不是每個種族都有人類這樣卓絕的……呃，繁衍能力。」

　妖刀不喜歡在路長風面前說這個，也是因為她曾經對他吐槽過人類除了繁衍能力算是個優點之外，就別無優點了。

　「我所在的閻魔堂，就屬於和平派，我們的人行事沒有那麼極端，也不會那麼嗜殺。除此之外，還有翼魔堂和夜魔堂，都是和我們一派的。但是摩羅所在的影魔堂，和月魔堂就不同了，他們激進而偏執，嗜殺而暴力。你也看出來了，摩羅的那個性子，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影魔堂和月魔堂裡的傢伙，幾乎個個都和他那種性子差不多。」

　葉風回顯然已經抓住她話裡的重點了。

　眉目裡透了幾分狡黠，眉梢輕輕揚了揚，「原本我也是想過的，任何族群裡，都不可能沒有分歧的，看來，魔族也不例外。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實和魔族是有可以談的餘地的？你想表達的是這個？」

　妖刀點了點頭，「所以，界門會打開，我族會入世，內廷五堂裡有三堂是趨於和平的，你若是真的像長風所說那般，足夠能耐，足夠厲害，你就能從中想到折中的辦法。很多事情，會以戰爭開始，但不會以戰爭結束，不是麼？」

　「這就是你想表達的重點。」

　葉風回總結了一句。

　妖刀點了點頭，「這就是我想表達的重點。我希望有一天我能不用以叛徒的身份出現在我族群面前，前提是，你能有兩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