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這臉也太低調了

　「好消息？我喜歡好消息。」

　葉風回的眼睛登時就亮了，唇角勾起笑容來，抬眸看著大何。

　大何笑著，看著葉風回等人，伸手就從腰間拿出一個皮袋子來，「不介意的話，一直想和諸位喝一杯，這是我珍藏了多年的老酒。如果不是各位，我這麼個有殘疾之人，一輩子也別想坐到大副的位置，哪怕那是我畢生的夢想，感謝各位。只不過，航行掌舵期間不能飲酒，我不能先乾為敬了。」

　大何在杯子裡頭給他們倒上酒，很快就聞到酒香四溢的馥郁。

　葉風回眉梢一挑，沒想到還真是好東西，陳年老酒呢。

　「好消息呢？」

　葉風回已經端起了杯子，沒馬上喝，抬眸看著大何，問著。

　大何笑了起來繼續說道，「從今天的風向和天氣看來，都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什麼意外，我們今天就能夠順利抵達北洋德加港了。」

　葉風回的眼睛亮亮的，端起杯子就一飲而盡，臉上帶著笑容，「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千隕默不作聲的，只輕輕點了點頭，也端著杯子輕輕喝了一口，「幾個時辰？」

　「約莫午後就能到，原本滿帆航行的話，時間會更快的，能在午時進港，但是若是趕在午時進港，港口裡船滿為患，會很麻煩並且浪費更多的時間，索性慢慢來，總之今天就能進港，午後船少反倒少了很多的麻煩，畢竟，北洋人其實特別看不上……蒼瀾。」

　大何的這句話就讓人不難明白了，正因為北洋人其實特別看不上蒼瀾的緣故，所以若是趕在船多的時候進港，恐怕會浪費更多的時間，受到更多的無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葉風回理解，千隕也理解，於是就都點了點頭，葉風回道，「沒事，你是大副，航行之事，按照你的意思來就行了。」

　「遵命。」

　大何顯然對葉風回是言聽計從的，對他而言，這兩口子就是他的大恩人，雖然這麼說的確挺對不起被拋棄在汪洋上的吳江的，但是大何真的很感謝這兩口子。

　他點頭應了之後，原本準備告辭的，只不過葉風回卻是叫住了他，「大何，你等一會兒，我有話要說。」

　「請隨便吩咐。」

　大何看到她表情認真了幾分，所以趕緊就站直了定定看著她，等著她發話。

　葉風回看著他的臉，認真地說道，「這船隊交給你的事情，季扶桑那邊我會交待的，只不過，既然交給你了，你就得做好，再像吳江以前那樣是不行的，你若是想要獵海獸，可以，但是不能帶著這麼一個船隊的貨冒險！如果你想的話，自己帶一艘船帶著人出來獵，可以。」

　大何聽了這話，淺淺笑了起來，他刮掉鬍子之後，整張臉笑起來就變得柔和慈祥了許多，「大人請放心，我不是吳江，從來就不是。我不會拿我的人的性命冒險。更不會拿這麼一個船隊的貨冒險。」

　葉風回滿意地笑了起來，「這樣自然是最好。」

　大何沒再多說什麼，恭謹地朝著他們行了一個禮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既然今天就要抵達了，吃過早餐之後，葉風回覺得，師父閉關也太長時間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露過面了，所以就和千隕一起去敲開了夜杭的房門。

　只不過門一開，葉風回就有些驚呆了，因為門內站著一個陌生人。

　完全陌生的臉，雖然身量也好身材也好，和夜杭都相差無幾，但是那張臉……

　「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在師父的房間？你……」

　葉風回驚詫地問出了一句，但是手中的雲涯長劍已經直接握了出來。

　夜杭雙手朝前，做了個停止的動作，「回丫頭，別激動！」

　聲音……也的確就是夜杭的聲音。

　「師父？」

　葉風回依舊驚詫，但是千隕臉上表情卻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頭，目光中就瞭然了，「你關在房裡這麼幾天，就是讓零雅給你弄了這麼張臉皮子出來？」

　夜杭嘿嘿笑了起來，讓開了門讓他們兩口子進來。

　關上門這才轉身看向他們，「怎麼樣？還不錯吧？完全認不出來吧？」

　葉風回點了點頭，臉上還有些回不過勁兒來的表情，「的……的確是完全認不出來，只不過，師父你為什麼要換一張臉？」

　葉風回清楚傀儡師易容的能力堪稱一絕，但是，理由呢？好好的幹嘛要換個臉，而且……還這麼……平平無奇的。

　起碼夜杭以前的面容看上去，雖然嬉皮笑臉了一些，卻很是丰神俊朗。

　千隕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葉風回是不知道的。

　夜杭嘿嘿笑了笑，「我以前在北洋的時候，做了些事情，得罪了一些人，所以保險起見，還是低調點比較好。零雅的手藝不錯，我還是很放心的，看著就連你都認不出來我，我就知道這臉是成功了。」

　葉風回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才吐出來一句，「只不過……師父，一定要這張臉麼？看上去……不怎麼好看啊。」

　夜杭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笑容就尷尬了幾分，「就是因為要低調，所以……」

　千隕掃了他一眼，「嗯，挺好的，足夠低調了。午後就進港，你也做做準備吧，到了北洋，就不會再有船上這樣輕鬆的時候了。」

　夜杭的面色也認真了幾分，「嗯，知道了。放心吧。」

　葉風回和千隕從夜杭房間離開之後，夜杭就坐在了床上，面上沒有了平日裡那些嬉皮笑臉的笑意，手中拿著一隻連音符，卻始終沒有伸手捏碎，像是在猶豫著什麼似的。

　但是過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伸手捏碎。

　「蘇謹。」

　他輕聲叫了一句。

　那頭片刻沒有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聲淡然清冷的聲音，依舊是那樣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透著幾分縹緲和空靈，只是這一次，能夠聽得出情緒了，語氣裡頭帶著好些不耐煩的情緒，「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繼續留在那蠻荒之地呢，什麼時候到？我前天煉了一爐子，今天正好成丹，應該能有時間來接你。你從哪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