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7 章 帝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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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注視下,喬以安一派淡然,彷彿置身金色沙灘,大將之風一覽無餘。
未等伊諾親王開口,喬以安便淡淡的道:「親王殿下,請讓人帶我去休息,連日奔襲,士兵們都很疲憊了。」
此言一出,眾多權貴再次嘩然,丫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一點禮儀都不懂,這麼多權貴推掉了各種應酬,專心守在這裡,結果她和親王寒暄了一句後,便說要去休息?!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中校?這裡面隨便拉出一個人,肩章也要比她閃耀許多?
竟然不趁機拓展人脈!還真是夠大牌!
伊諾親王微微一怔,隨即痛快的道:「好。」
從他身後走出一名幹練的青年男子,恭敬的伸出手,示意喬以安等人跟在他身後。
眾人下意識的讓出了一條通道,喬以安視線筆直向前,面無表情的大步向外走去,皇等王族蟲族兩人一組,機警的跟在她身後,兩人橫排自然會佔據更多的路寬,路兩旁的權貴們自然而然的又往旁邊撤了撤,讓喬以安身周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林軒側著身子,看著喬以安目不斜視的從他身前走過,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一旁的西斯趁機落井下石:「你老婆不要你了,看來你雖然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卻不是她的心上人了!」
林軒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習慣性的摸索著下巴,以安,你在玩什麼把戲?!
喬以安下榻的地方是精心挑選過的帝都花園,這是一座庭院式的立體花園,她自然被安排在了位置最好的頂層套房。
推開窗戶向外望去,視線平齊處有一個瀑布,在這個百米高的半空空懸,頗有神仙之水天上來的味道。
而下面則是一層層的平台花圃。瀑布逐一流過這些花圃,最後流至地面。那層層花台之間則是用著透明的材料支撐,猛一望去,便像是凌空懸吊一般。
看上去,有些類似香檳酒台,只是花圃的形狀並不規則,讓人不自覺的便起了探幽尋密的心思。
銀心果然好風景。
喬以安很快收回了視線,皇識趣的上前一步。把手裡的虛擬屏幕展示給她:「這是最近幾天的行程安排。」
喬以安瞇起眼,隨意一掃,見上面排的密密麻麻,每餐時間都被精確到了分,同時一點也不浪費的安排了各種晚宴。
每一個能夠在她紅透整個銀心時,出現在這份行程表上的人物,都是帝國內的頂級權貴,沒有參與叛亂的諸多上層貴族和四位親王近臣,俱都赫然在列。
喬以安很清楚這些人心中的打算,與其說他們是看中了自己的實力。不如說是期待她的潛力--能夠把如此多的星域防軍整合到一起,本身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帝國長達萬年的歷史上。不乏驚采絕艷的名將,可帝國元帥,迄今只有寥寥的三十四位,甚至於在現在的帝國中,就有著足足上百名的帝國上將,卻沒有一位元帥。
人的劣根性,權利越大。越自我膨脹,難以接受他人的管教,更何況是這些沙場征戰的鐵血軍人。帝國元帥,並不一定要有讓人震驚的指揮才能,更需要他能夠平衡軍系派別之間的爭鬥。
在帝國龐大的軍隊中,最明顯的四個派別,是由帝國的四大軍事學院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來的,帝國的高階將領中,超過百分之八十,都是從這四所院校畢業的,他們在學校時便彼此競爭,當踏入軍隊後,這種鬥爭便延續了下來。
而同時,因為星域的不同,也產生了各自的派別,其中a級星域的將領數目最多,但是他們彼此矜持,反倒不如低級文明星域之間聯繫緊密。
這些派系,彷彿一盤磁粒子,散落在帝國之中,按照彼此之間的親疏遠近,又有著不同的吸力或者抗力,但是毋庸置疑的,任何一個想要把他們強制捏合到一起的外力,都會受到所有磁粒子的劇烈反抗。
而現在,喬以安初步展示的領袖才能,恰恰證明了她極有可能成為那一股外力。
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不算什麼,帝國上將一百多位,也不是人人都想要拉攏的,但是帝國元帥,那意義可就截然不同了。
喬以安嘴角勾起,輕聲道:「全部推掉。」
皇微微一怔,不敢置信的反問道:「全部推掉?!」
這裡面可是有四位親王的近臣,反叛以後,親王們的價值有貶有升,僅剩的四位親王必然尊貴無比。
可以預想到,當戰爭結束,這些親王的權勢必然滔天。
喬以安掃了他一眼,語帶調侃的道:「你有意見?」
皇的俊臉立刻正色起來,怎麼會,女王陛下就應該如此強硬!
盯著前方熟悉的身影,西斯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他從林軒身後探出頭,望了一眼令林軒發呆的虛擬屏幕,不由大笑出聲:「哈,私人智腦呼叫無應答,官方晉見也被一下堵死,完了完了,你被你老婆拋棄了!」
西斯一臉的幸災樂禍,林軒瞇起眼,哼了聲,打開自己的智腦,下了一串的命令。
西斯聽的愣掉,半晌,待林軒指揮完畢,他顫悠悠的伸出手指:「你,你丫的以公謀私!」
林軒慢悠悠的端起手邊的茶杯,一股沁香撲鼻而來,隨著他在帝國軍部後勤司的權利一再擴大,從老家弄來的茶葉也可以用稀有軍事物資的名義保持住新鮮度了,他今天還就要以權謀私了!
……
作為帝國皇室與普通民眾唯一的聯繫渠道,皇家博物館向來是人聲鼎沸,每天,都有從銀河帝國寬廣的疆域四處趕來參觀的公民。
哪怕在帝國局勢如此動盪,帝國王冠陷入戰爭漩渦的時刻,皇家博物館依然晝夜開放,而訪問的民眾量,則始終被控制在了同時入館人數不得超過百萬。
每天,等待進入博物館的民眾都排起了長隊。幸好皇家博物館擁有足足一百個出入口,不然難以應付如此龐大的人流。
而今天,在皇家博物館前排隊的人群中,出現了一道靚麗的風景,二十幾名年輕英俊的帝國軍官肅然的排成一隊,每個男人都各有魅力,舉手投足都帶著動人的味道。
只是中間一名中校相貌平平,無形中破壞了風景的完美。
偏偏中間那名中校吸引了所有民眾的注意力。喬以安中校走下戰艦的那一刻,被帝國王冠內所有的媒體競相報道,她的容顏,早已經深深的鐫刻在了每一名銀心公民的腦海中。
最先發現她的人驚呼一聲,隨即拉住身邊的朋友竊竊私語,隨後,口耳相傳,喬以安的存在很快傳遍了隊首隊尾。
所有人都用景仰的目光望著這位帝國英雄,是她,第一個趕回銀心。挽救了銀心淪陷的敗局。
竊竊私語中,一個聲音高高的響起:「讓我們的英雄先進!」
這個提議。迅速的得到了所有民眾的響應,人們紛紛應聲,轉眼間,站在喬以安身前的人們自發的讓出了一條通道,從喬以安到入場口之間,只剩下了空氣!
兩側的人們面部潮紅,難掩興奮。喬以安的名字還沒有為大眾所知,但是她的行為,已經被嚴格定性:「英雄!」「帝國英雄!」「我們的英雄!」
英雄!
皇和淵對望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得意,女王陛下,可是他們兩個提名,並一路跟順到了今天,不愧是他們選定的女王陛下,就在不久前,還不過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少校,轉眼間就成了帝國的英雄。
想起當初,其他人抨擊女王殿下遠遠不如貝娜少將和凱瑟琳親王,兩個人越發得意,相信很快,女王陛下就可以統治整個銀河系了吧!
喬以安眉毛揚起,邁起腳步,在人們的歡呼中走過,和矜持的貴族式歡迎儀式相比,今天這些興奮的人們,才更像是真正為了將士的凱旋而歡欣鼓舞的民眾。
喬以安抬起手,隨意的揮舞了兩下,人群瞬間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英雄兩個字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統一頻率,響徹雲霄。
她自幼進入軍旅之中,早已經習慣了軍旅的行路方式,邁著將近一米的大步,片刻功夫到了入口前,她啪的一聲雙腳合攏,利落的向後轉身,面對所有群眾,認真的行了一個帝國軍禮。
人群寂靜片刻,隨即爆發出了排山倒海的歡呼聲。
皇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身後的背景音如此美妙,幾乎讓他眼前出現了女王登基的幻覺。
一名容貌秀雅的年輕女子立刻迎了上來,她的胸前掛著她的工作牌,這是一名由皇家博物館配備的導遊,在她身後,一排等候遊客的導遊們艷羨的看著她。
經過了一萬年的演變,銀河帝國的皇家博物館中收納的皇室用品極為龐大,甚至於其中的所有主體場館全部由皇宮建築整體移植過來,力求保留住皇室生活的原汁原味。
在能夠同時容納上百萬的參觀人數的同時,皇家博物館還貼心的為遊客們準備了導遊,可以享受親切而體貼的專業服務。
喬以安暗自感慨,銀心不愧是帝國的核心,這十萬導遊每天候命,就是一筆龐大的支出了。
她看了眼導遊面前的標牌,上面顯示的是帝國官方的通用語,喬以安在帝國軍官學院讀書期間,早已經運用的流暢無比,她客氣的點了點頭:「艾琳小姐,您好。」
艾琳的足弓繃緊,背部挺直,沒有半點彎曲,如同一隻炸毛的貓,她緊張的聲音都在顫抖:「您,您好!」
喬以安試著勾起嘴角,緩和面前的女孩的情緒:「走吧,我想去帝王寢宮看一看。」
提到專業範疇,艾琳終於不那麼緊張了,她攤開右手,指向旁邊的遊覽車道:「寢宮群在西區,我們搭乘d號線就可以了。」
皇上前一步,搶先上了遊覽車,司機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依然發動起了車子準備起飛,皇側耳傾聽。各個部件之間細微的摩擦聲如同黑夜中齧齒類動物的啃咬聲,清晰的傳遞到了他的耳中。
論起對金屬的熟悉程度,整個銀河帝國,都不會有人超過他們蟲族王族,他只要用耳朵輕微的一聽,便可以準確無誤的判斷出懸浮車的各個部分的工作情況。
皇朝著喬以安點了點頭,暗卻一個跨步先行登車,佔據了車廂最後一排的位置後。閉上了雙眼,隨即,淵,烈,一個接一個的王族登上了遊覽車,有意無意的圍坐在了所有靠邊的位置。
有趣的是,率先登車的約有一半人,剩下的一半人,雖然站立的位置稀稀拉拉,可如果一個職業狙擊手來查看的話。會立刻發現裡面的奧妙,蟲族王族們恰好堵住了向喬以安射擊的所有死角。無論從哪一個角度,都看不到喬以安的哪怕一根手指!
哪怕艾琳的生活一直都十分的簡單,也看出了端倪,這些英俊的男子,竟然都是年輕的中校的護衛!
喬以安徐徐的邁步,隨著她的邁步,猶在她身邊的蟲族王族們紛紛動身。狀似悠閒的邁步卻和喬以安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性。
評價一名保鏢的優秀與否,當被保護人處於靜止狀態時很難判斷出來,因為很容易就可以堵死狙擊死角。
但是。當被保護人行動起來,破綻就會無處不在,需要保鏢不但耳聽八方,還得時時注意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僱主。
人們都以為保鏢是一個沒有安全保障的職業,其實不然,因為狙擊手的目標,是被保護的僱主,而不是保鏢本人,誰會願意因小失大打草驚蛇呢?!
一些保鏢之所以替僱主擋住了槍子,無非也是動態防護做的不好。
是的,動態防護,才是衡量一個保鏢優秀與否的硬標準。
顯然,每一名蟲族王族,都是最頂級的護衛,他們行走之間,沒有給敵人留下丁點的可乘之機。
喬以安坐上了懸浮車,艾琳自動的坐到了她旁邊的位置上,熱情的介紹起了遊覽車兩端的風景:「我們正在穿過的是安吉三世的後花園,再前面一點是他為愛妻建立的陵墓--」
喬以安探頭看去,見美輪美奐的花園一角,一座天青色的宮殿巍巍而立,宛如雨後天空,宮殿的大門敞開,一眼望去,裡面人聲鼎沸,有絲竹之聲傳來,竟然正在召開舞會。
艾琳微笑著解釋道:「裡面是三維音像資料,放映的是皇后殿下生前的生活片段,據說安吉三世常常到這裡緬懷亡妻。」
喬以安點了點頭,帝后的愛情傳奇,總是能流傳千古的,能夠一覽皇后的芳容,相信也是很多遊客樂於看到的。
十分理解遊客們的心情,遊覽車一路低飛,艾琳清脆的聲音在不時響起,這個女孩看著年輕,做導遊卻很得心應手,沒有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只是在關鍵的地方點撥幾句,便會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思索。
轉眼間,眾人已經進入了d區範圍,和前面經過的那些保留了帝王們的私人愛好不同,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片連綿的宮殿群。
建築風格迥異,有小巧玲瓏的珍瓏式格局,也有富麗堂皇的殿堂式佈置,甚至還有整體素雅的天青色的穹頂宮殿。
這些,便是歷代帝王的寢宮群,和其他場館由帝王自願捐獻的情況不同,每一個寢宮,都是必定會保留之物。
歷任的帝國皇帝,都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寢宮,相對於整個銀河帝國的龐大來說,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奢侈消費了。
遊覽車穩穩的停止,依然是一半的蟲族王族跳下了車,然後喬以安漫步下車,隨後才是剩下的蟲族王族們,放眼四望,遊覽的人群都多了不少。
艾琳笑呵呵的介紹道:「寢宮是每一個帝國皇帝最私密的地方,甚至在他們生前,都絕對不會公佈任何有關寢宮的圖片。」
喬以安明白,人們固然嚮往皇族的日常起居,對皇族的秘密卻更加的感興趣。
一行人同時邁步,向著距離他們最近的那座天青色的宮殿行去,喬以安率先開了口:「這是安吉三世的寢宮吧?!」
艾琳痛快的點了點頭,沒什麼意外的,人總是喜歡用自己的喜好去打扮別人,皇后的冥殿顏色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寢宮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這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的總稱,通常來說,一座寢宮之內,要包含有前殿和後殿,前殿中會有會客室,書房等,後殿則包含了真正的寢殿和皇帝陛下的一些私人小愛好,比如遊戲間。琴房等。
據說有一位皇帝陛下喜歡在睡前飆車,於是在他的寢殿後殿之中,便理所當然的包括了一個迷你的立體賽車場。
喬以安在前殿略作停留,便邁步向著後殿行去,寬闊的門廊被分作了兩邊,一邊是進去的遊人,一邊是出來的。
人們和喬以安擦肩而過,紛紛駐足,困惑的看著那個瘦削的身影,一瞥之下。難以確定是不是那個拯救了銀心的英雄。
安吉三世的寢殿十分的簡樸,裡面只有簡單的一張大床。床板上沒有雕刻任何紋路,保留了木材的原色,喬以安抬起頭,看向了大床上的畫像,那是安吉三世的唯一畫像。
每一個帝國公民都知道帝國的鐵律,在皇帝陛下去世後,他的所有影像資料都要銷毀。哪怕是最厲害的電子高手,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理由是擔心有人會從已故皇帝們的骨骼構造推出皇族的身體特徵,從而對皇儲不利。
說來也奇怪。帝國綿延萬年,每一個新皇都是在上一任皇帝離世後才為世人所知,而皇族居然始終未曾更迭,不得不說有趣了。
這就是皇家博物館異常火爆的真實原因,每一個帝國公民,都想從這裡,窺視到帝國最大的秘密--皇族傳承。
畫像上的安吉三世身姿英偉,側臉看向遠方,臉上稜角分明,倒是不像是一個會兒女情長的帝皇。
喬以安凝望著安吉三世的畫像,久久未動,牆上的男人英俊的令人髮指,尤其是他那雙眼睛,半睜半閉,卻有一抹精光滲出,暴露了他雄心壯志的本性。
喬以安凝視半天,一旁的皇眉頭皺起,拉住身邊的淵低聲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很久沒有人進來了。」
淵的眉頭同樣皺起,兩個人一起向著寢殿入口望去,那裡一片空寂,進來時還有三三兩兩的遊人徘徊,轉眼卻空無一人。
聽到皇和淵的對話,喬以安眉頭揚起,邁步向外走去:「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艾琳也察覺出了不對,忐忑不安的跟隨在了喬以安身邊,待他們走出了寢宮,一眼望到了一排荷槍實彈的帝國軍人,而在這些衣裝整齊的帝國軍人前方,那一個來回走動的身影越發顯得閒雲野鶴,風姿出群了。
喬以安微微一怔,自然而然的頓住了腳步,那人已經發現了她的身影,抬起頭,習慣性的綻放了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輕輕鬆鬆的喚著:「以安。」
彷彿此前早已經喚過千遍萬遍。
口中的熟稔讓皇等人皺起了眉頭,同時,皇也發現了,眼前的軍官,似乎有點眼熟,對了,這傢伙,不就是在他們即將進入銀心時,給他們通風報信的那個麼!
喬以安抬頭看著他,又向他身後掃去,很快發現,這片偌大的寢宮群內鴉雀無聲,原本遊人如織的景像已然不見。
她眉毛一揚,開口道:「沒想到你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權勢。」
喬以安一句話讓皇等人確定了心中的猜測,眼前這名上校,竟然封鎖了皇家博物館的整個d區!
帝國能夠有如此權勢的不過寥寥數人,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封鎖帝國排名第一的公共場所,必然觸犯眾怒。
而這名看上去還很年輕的上校,不但能做,他還做了。
權勢何等的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