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趙年年回到位置上的時候，顧安正看著那個她親手送的蘋果傻笑。

　　雙眼亮晶晶的模樣，像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趙年年心生捉弄，一把拿走他面前的那個蘋果，誰知剛剛還無比呆傻的顧安瞬間彈跳而起，眸中射出狠意，在看到趙年年的瞬間，退散下去。

　　他不自然的抓了抓頭髮，開口：“怎麼是你啊…”

　　“不然呢？你以為是誰？”趙年年沒好氣的的歪著頭追問。

　　“……”當然以為是那個冰山臉啊。

　　顧安垂下頭，暗自在心底嘟囔，卻不敢說出來。

　　趙年年見狀，哼了一聲，把手中的蘋果扔回給他，然後回到位置上開始刷題。

　　耶誕節過後，很快就是期末考試，教室裡的氛圍瞬間又變得箭弩拔張，就連課間幾乎都沒人開口說話，紛紛埋頭題海，小小的身子淹沒在書本中。

　　誰都不想被刷下去。

　　只有趙年年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臨近考試的幾天，身旁的顧安莫名坐立不安起來，在他不知道第幾次歎氣的時候，趙年年終於忍不住從書裡抬起頭來，無奈開口：“你幹嘛呢！”

　　顧安委屈的盯著她，沉默不語。

　　“說！”

　　“明年我們還是同桌嗎？”他可憐兮兮的開口。

　　“不知道”，趙年年說完，看著他瞬間垮下去的臉忍不住補充：“我的成績不會變動太大，你我就不知道了，一切隨緣。”

　　有她這句話，顧安瞬間安心了。

　　就算不是同桌，總歸也不會離得太遠。

　　至少和那個人不會離得太近。

　　在鹽城迎來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時，趙年年也迎來了她的高一上學期的期末考，當天，依舊每門課提前交卷，但時間對她來說還是充裕的過分。

　　在半個小時寫完了英語試卷之後，趙年年終於忍不住趴到桌上補眠，四周非常安靜，只有細微的沙沙聲，是筆尖在紙上滑動的聲音，她裹緊了身上厚厚的棉衣，沉沉睡去。

　　趙年年是被桌上的輕敲聲吵醒的，她從睡夢中回過神，懵懂的抬起頭時，監考老師正站在她桌前，面色不豫的看著她沉聲提醒：“交卷了。”

　　趙年年環顧四周，空蕩蕩的一片，只剩下兩個監考老師，和剛睡醒的自己，她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抓起桌上的試卷交了上去，不住的低頭道歉，慌張走出教室時，才發現整個走廊已經是空無一人。

　　她不住歎了口氣，悶頭前往食堂。

　　這個時候，只有一頓美食才能緩解沉悶的心情了。趙年年想到了食堂的紅燒魚和青椒炒肉，口中瞬間分泌出津液，腳下加快步伐。

　　誰知在樓梯口的時候，卻看到了倚在牆上的季梵塵，想裝作沒看到，又是一個班裡的，打個招呼，萬一他不理你還是蠻尷尬的。

　　遲疑不過一瞬，趙年年依舊舉起了右手，對他歪頭笑道：“好巧啊~”

　　“不巧，我在等你”，季梵塵抬眸射向她，薄唇輕啟，淡淡說道。

　　趙年年瞬間愣在原地，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和後面流行的當紅言情小說裡男主角臺詞一模一樣，果然素材來源於生活。

　　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再過幾年，網路小說開始興起，大ip時代即將到來，她何不利用自己在後代生活了三十多年來的經驗，開始寫小說呢？

　　簡直就是發家致富的最快捷途徑啊！

　　趙年年此時非常亢奮，就連身旁那人的問話，都沒有聽到。

　　“趙年年！”帶著一絲怒意的聲音在空寂的樓梯口響起，趙年年瞬間回神，怔怔的看著面前這個薄怒的男孩，一時無話。

　　“我剛剛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季梵塵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追問。

　　“啊…不好意思，剛剛沒注意聽，你說什麼了？”趙年年神色試探的開口。

　　“……”

　　“我說，你剛剛考試的時候，是睡過頭了嗎？”他蹙眉，一臉不耐的看著她。

　　“呃…”趙年年聞言乾笑兩聲，睜著眼睛無辜的開口：“是啊。”

　　此話一出，就看到身前那人無奈的扶額，趙年年忽的見到他如此生動的表情，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須臾，季梵塵抬眼睨她，聲音清冽：“那你期末考試，準備拿到什麼樣的名次？”

　　“班級前四十名！”她雙手握拳，滿臉的真誠中夾雜著一絲即將出征的壯烈。

　　“嗯…”他聞言點點頭，目光凝在她身上，意味不明，趙年年莫名有些心虛，垂下眸子不與他視線相交，與此同時，耳邊出現他漫不經心的聲音。

　　“真是一個偉大的目標。”

　　“……”真是一個好冷的笑話，趙年年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小棉襖。

　　“那個，我先去食堂吃飯了啊”，她滿臉不自然的笑意，準備撤退。

　　“順路，我也要去食堂吃飯”，季梵塵說完，率先邁開腿走在前頭，趙年年呆立在原地，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確定剛才不是自己幻聽，遲疑的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剛出教學樓，前面那人就停住了腳步，側身回頭看她，眉頭輕皺：“你怎麼走的這麼慢…”

　　平時看她和顧安他們都是並排嬉笑的走著。

　　趙年年立刻惶恐的跟了上去，低眉順眼的模樣，要是被顧安和陳炎看到了，估計會上來踹她兩腳，這待遇真是天差地別。

　　趙年年和季梵塵並肩而立，走在林蔭路上，旁邊經過的學生們眼神若有似無都在兩人身上打轉，暗忖著兩人的關係，尤其是走過的女孩們，目光如從蘸了毒的劍般射了過來。

　　飽含著各種意味，讓趙年年忍不住側頭打量了一下身旁那人，面色如玉，五官精緻，頭髮漆黑濃密，有幾縷髮絲軟軟的覆在額頭，清冷的面孔多了幾分柔和。

　　確實是個非常漂亮的男孩子。

　　難怪擾亂了一池春水。

　　仿佛察覺到她的視線，季梵塵側頭看了過來，如墨的眸子盯著她，帶著一絲詢問，四目相接，趙年年不動聲色的和他對視，眼底一片平靜，仿佛沒有一絲波瀾的湖面。

　　終於他先按捺不住，眼尾微揚，嫣紅的薄唇輕啟：“看我幹嘛？”

　　向來清冷的臉上乍然出現如此惑人的神色，那一刹那的風情讓趙年年看直了眼，於是色膽壯人心，她盯著季梵塵緩緩笑開了：“看你好看啊。”

　　季梵塵頓時怔了一下，很快別開眼，轉過頭目視前方，嘴角微抿，耳尖卻帶著一絲薄紅，像抹了胭脂般誘人，趙年年克制了好久，才上自己沒有動手捏上去。

　　仿佛在與她置氣般，一路上季梵塵都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默不作聲的走到了食堂，趙年年打到了牽掛一路的紅燒魚和青椒炒肉，心滿意足的抬眼準備找座位時，就看到不遠處端著盤子仿佛在等待著她的季梵塵。

　　她走了過去，不確信的開口詢問：“你在等我？”

　　“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端著盤子就走到了靠窗邊的四人位上。

　　趙年年遲疑片刻，跟了過去。

　　兩人相對而坐。季梵塵的生活習性很好，吃飯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仿佛連咀嚼，都是安安靜靜，捏著筷子的姿勢，也是十分標準。

　　趙年年與之相比，急切的動作倒顯得有幾分粗魯。

　　她不太喜歡用筷子，通常都是左手捏著一個勺子，把飯菜混在一起裝滿一勺，然後大口大口往嘴裡送著，把整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再慢慢咀嚼。

　　一張漂亮的瓜子臉都變成了包子臉。

　　像只小倉鼠。

　　算不上好看，但莫名，季梵塵的食欲就變得很好，連著盤子裡的飯菜，都比以往多吃了些，放下筷子的時候，胃裡傳來了很久都沒有感受過的飽腹感。

　　平時為了讓自己時刻保持著思緒清明，他吃飯一般都是八分飽。

　　趙年年此刻也剛好吃完，整個盤子裡都是空蕩蕩的，只有一副光禿禿的魚架孤零零的擺在上面，格外顯眼，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對面季梵塵的盤子，還剩了不少的飯菜。

　　瞬間就覺得自己像個漢子。

　　一起去放盤子的時候她隨口說道：“你吃的真少。”

　　“是你吃的多”，身旁那人淡淡的開口，卻字字誅心。

　　趙年年：“……”頓時受到了一萬點傷害，還能愉快地聊下去嗎？！

　　頓時場面一片寂靜，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內心，季梵塵又有些不自然的補充：“其實也很可愛。”

　　說完，又有些畫蛇添足的補充：“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別想多了。”

　　趙年年：？？？誰能告訴我剛剛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