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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為妾》第99章
第099章 變故迭生

  徐仲宣未到吏部就任左侍郎之前,吏部的一眾大小官員都曾私下打探過這位未來吏部的二把手是否好相處的事。然後據一干曾與徐仲宣同事過的同僚所說,徐仲宣這個人,面上無論何時看起來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為人也很是謙和,再是和光同塵不過的一個人。只是他為人心細如髮,又是聰明絕倫,千萬別存了僥倖心理想著在公事上能糊弄他,哪怕就是一絲一毫錯的地方他都能看得出來。

  這樣的話,有的人打從心底裡相信。畢竟徐仲宣年僅18歲就三元及第,天下的讀書人哪一個不曉得他?且又不過七年的時間就坐到了現下的這個位置,若是說他自身沒有過人的能力,那怎麼能一路高升得這樣快呢?是以聽了這樣的話之後,這些相信的人便都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的做事,再是不敢出一絲錯。

  可也自然是有那一等自認無論是年紀,還是資格都比徐仲宣老了不少的吏部舊人是不信的。

  也可以說他們其實內心深處也是相信的,只是不大願意去承認罷了。

  憑什麼年紀這樣輕的一個人就能官職越過他們,這樣的管著他們?

  是以等徐仲宣到了吏部就任左侍郎的時候,有對他俯首聽從的,也有故意給他找事的。

  那等對他俯首聽從的,是想著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可別正好撞槍口上找不痛快才是。而那等故意給他找事的,無非是想著給他立個下馬威,暗地裡的告訴他一聲,縱然你現下是坐在這左侍郎的位置上,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們不配合你,那你也得手忙腳亂。所以往後就不能對他們這些前輩甩臉子,不還是得好好兒的求著他們辦事?

  於是徐仲宣初到吏部的第一天,面前的書案上就被撂了一大堆昔年的卷宗公文,又並沒有人來告知他這吏部之內的一應事。便是徐仲宣問起時,大家也只是陽奉陰違,打個哈哈說一句下官不知就糊弄過去了。

  大家都等著看這位新任的年輕左侍郎的笑話呢。

  只是笑話卻並沒有看到。因著徐仲宣連著幾天看完了這些卷宗公文之後,隨即便挑了幾個帶頭的刺兒頭,恩威並施,將他們拿捏的服服帖帖的。至於底下的那一干不服他的人自然也是不敢再在他的面前囂張了。

  於是吏部的一眾大小官員再看徐仲宣面上時時掛著的那淡淡笑意,有時就會覺得很是膽戰心驚,再也不敢糊弄這位年紀輕輕的左侍郎了。

  只是吏部的一眾官員這幾日卻又發現,他們這位年紀輕輕的左侍郎面上的笑容有些變化了。

  不同於以往那種面具化的淡笑,現下他面上的笑容是從內心裡散發出來的。且走路輕快,眉眼之間也越發的柔和了起來。甚或這日有一位同僚犯了一件本不應當犯的錯誤,徐仲宣也並沒有責怪於他,反而只是和藹可親的說著不可再有下次就輕易的放過了他。於是一時眾人都在猜測徐仲宣到底是遇到了一件什麼樣的事,竟是能讓他高興的仁慈成了這樣。

  吏部尚書趙正奇趙大人對此也比較感興趣。

  趙大人年近花甲,為人公正,做事公允。有時候性子強上來的時候都敢在金殿上開口辯駁他認為皇帝做的不對的地方,幾次把皇帝氣的眼睜睜的,但到底也都忍了下來。

  吏部尚書掌天下官員的調任,最是需要一個公正無私的人來當任。

  想當初皇帝下旨將徐仲宣調任為吏部左侍郎的時候,趙大人的心裡其實還有點不高興。

  他自然是見過徐仲宣,也知道這位年輕人極有才華,雖然面上看著謙和,但內裡只怕是個極有手段的,不然這些年不會一路官路暢通成這樣。

  只是趙大人方正慣了,為人也不苟言笑,欣賞的自然也是同他自己一樣性子的人。所以對於徐仲宣這樣面上看著溫和,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總是有幾分瞧不上,覺得虛偽。於是他明知道吏部有些官吏趁著徐仲宣剛來吏部,並不清楚吏部情況的時候給他下絆子他也沒有出聲阻止,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著。

  而這般觀察了幾日下來,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徐仲宣的能力了。真真是八面玲瓏,恩威並施,既將所有的事都辦了,還讓人從內心裡欽佩他,可比自己這個火炭脾氣,只知道施威,壓根就不曉得何為施恩的人厲害多了。

  且徐仲宣與他在一塊兒的時候,說起來其實也並沒有刻意的討好他,言語舉動之間總是不卑不亢的。但他還是能不著痕跡的讓自己覺得甚是舒服,春風化雨一般,甚至都覺得自己急躁的性子也緩和下來了不少,都願意同他在一塊兒喝著茶水,聊著自己年輕時候愣頭青的一些往事。

  於是這麼接觸下來一段時日之後,趙大人是真心的喜愛上了自己這位年紀輕輕的下屬,也是打算好好的栽培他一番。

  這樣的年輕人,在哪裡都會前途無限的啊。

  而這幾日他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徐仲宣的異常之處。

  往日喜怒不形於色的徐仲宣,可這幾日面上的笑容卻是燦爛的連外頭明晃晃的日頭都覺得遜色。

  於是趙大人便尋了個空隙,甚為和藹可親的打算開始套話。

  「仲宣啊,老夫瞧著你這幾日面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可是遇到了什麼特別高興的事兒啊?」

  他本以為著就徐仲宣這樣的,雖然面上看著再是謙和,可心志堅定,只怕是個極難套話的,所以他早就是做好了連套個好幾日話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他這話才剛問出來,就見徐仲宣笑了一笑,隨即便極其乾脆的答著:「是。下官現下確實是遇到了一件特別高興的事。因著下官心儀一位姑娘,正打算過幾日就遣了媒人上門去提親。」

  趙大人:……

  這樣一下子就將徐仲宣的話給套了出來的感覺實在是有點,微妙啊。

  隱隱約約的一種成就感與自豪感啊。

  只不過徐仲宣竟然心儀一位姑娘?滿朝文武誰不曉得徐仲宣時年25了,曾有多少人主動上門替自家待字閨中的女眷提親,但他被他給婉拒了。可現下他竟然心儀上了一位姑娘,要遣了媒人上門去提親。

  趙大人忙感興趣的問著:「不知仲宣心儀的這位姑娘是那家的名門閨秀?可有父兄?在朝中都任了何職?」

  他自然是以為著,依著徐仲宣現下身居高位的情況,他心儀的女子必然是出身不凡,於他以後的仕途上是很有幫助的。

  徐仲宣聞言微微一笑,隨後便道:「她父親去歲已經不幸仙去,有一兄長,正在國子監進學。」

  父兄皆不能給徐仲宣助力,趙大人就想著,那這位姑娘必然是世家之後,家族之中勢力不弱。因而他便又問著;「那這姑娘是世家之後?」

  徐仲宣卻搖了搖頭,笑道:「並非什麼世家之後。她父輩為商賈出身,現下卻已凋落,搬離祖籍,現正客居下官家中。」

  趙大人只覺得不可置信。

  商賈之女。且還是一個死了父親,兄長尚在國子監進學,搬離祖籍,客居在徐仲宣家中的商賈之女。

  這樣的一位女子,分明於徐仲宣往後的仕途無半點助力的啊。

  於是趙大人便遲疑著問了一句:「仲宣你這是,要納她為妾?」

  「不。」徐仲宣搖了搖頭。因著想起簡妍,他面上的笑意柔和了不少,「是妻。我這輩子唯一的妻。」

  於是趙大人一時就越發的震驚了,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待得他反應過來之後,他立時就伸手拍了一下旁側的几案。

  這一下用力之大,几案上的茶盅都給震的往上彈跳了一下。

  趙大人面上是激動的恨不能伸手去拍徐仲宣的肩膀,同時引為忘年交知己的表情。

  「好樣兒的。好男兒就該憑著自己的本事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來,為什麼要找一個能給自己助力的岳家?說出去倒還要叫人家看不上。」

  因又問著:「這前去提親的媒人你可是找好了?」

  徐仲宣面上的笑意一時就越發的柔和了。

  他知道趙正奇原就是個一窮二白出身的學子,娶了一個同樣一窮二白出身的夫人,只是後來這麼多年他縱然是官位一路高升,可依然沒有嫌棄過他的那位糟糠之妻,甚至都沒有納過妾,反而是一直都對她敬愛有加。所以這樣的人聽到他會娶一位商賈之女,定然是會對這樣的事很感興趣的。甚至是很想促成這樣的事。

  而自己原本就打算著請了趙大人作為媒人去對簡太太提親的。

  於是徐仲宣就搖了搖頭,面上是惋惜的神情:「還沒有。下官是想著,想找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去提親,以此顯示我求娶的誠心。只是可惜到了現如今都還沒有尋摸到合適的人選。」

  「那你覺得老夫如何?」趙正奇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著,「可能討得你這一杯媒人的喜酒喝喝?」

  徐仲宣自然是心中大喜的。忙起身站了起來,對著趙正奇深深的拜了下去:「如此,下官多謝大人成全。」

  趙正奇就哈哈大笑:「這樣成人之美的事老夫自然是願意做的。仲宣不用跟我客氣。還有你心儀的那位女子,老夫是定然要見一見的,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一位女子,竟然是能讓仲宣你心儀至此。」

  徐仲宣自然是笑著應了。

  心中一直在籌謀的事就這樣輕易的解決了,他忍不住的就高興的在想著,簡妍現下在做什麼呢?明日就是休沐的日子了,可是他都等不及的想等到下午散值了就直接奔回通州去見她。

  但簡妍此時並不在徐宅,而是坐在京城郊外的一處茶棚裡喝茶。

  前兩日周盈盈又下了帖子,請著她和秦彥今日去京城的醉月樓裡一聚。

  簡妍接了帖子,原是不想去的。

  那日周元正望著她黏膩熾熱的目光尚且如在眼前,只教她覺得噁心倒胃口不已,所以她連帶著也並不想去赴周盈盈的約,總是怕再見到周元正。於是她便只是讓四月將這帖子拿去給秦彥瞧了,告知他一聲周盈盈下帖子請了他們兩個人出去聚一聚的事,然後問著他去不去。

  她的原意是想讓秦彥自己去赴周盈盈的約。畢竟她心中也清楚,周盈盈其實應當只是想邀了秦彥一個人,她過去也只是當電燈泡,為著他兩人遮人耳目罷了。只是四月帶回來的消息是,秦公子說姑娘您去他就去,您不去他便也不去。

  簡妍:……

  看來這個電燈泡她是不做還不成的啊。

  然後她想得一想,周盈盈邀了他們聚一聚的日子周元正是要在官署裡應卯的,只怕也是無暇抽身出來的吧?她可以先和秦彥到了醉月樓,見了周盈盈之後,隨意的說了幾句話,然後她就可以抽身閃人去徐仲宣在京城裡的那處院落裡,等著他散值回來,然後和他一起回通州啊。

  只要一想到徐仲宣散值回去,推開家門看到她正在那裡等著他,到時他面上該是如何的一副表情呢?

  震驚?不可置信?欣喜?激動?

  簡妍想了想就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

  於是她便又遣了四月去對秦彥說,她那日會去赴周盈盈的約。

  而現下,她就正和秦彥坐在京郊城外的一處簡易的茶棚裡歇息著喝茶。

  前幾日一場大雪,過後倒是連著晴了這麼幾日。只是雖然現下日頭再是大,照在身上也並沒有感覺到又什麼暖意。且冷風嗖嗖的刮著,一個勁兒的往袖子裡鑽,冷的直哆嗦。

  簡妍便伸手攏緊了身上的粉紅撒花緞面斗篷,又手中緊緊的握了茶盅暖手,側頭四處望著,打算找個能避風的地方去坐著。

  這時就聽得秦彥的聲音在說著:「你好像很高興?」

  「啊?」簡妍聞聲轉過頭來看他,聞言就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很高興?」

  秦彥晃了晃手裡的茶盅,烏褐色的茶水就隨之晃了晃。

  這樣最末等茶葉泡出來的茶水他自然是不會去喝的。不過是簡妍方才說在馬車裡待的時間長了,氣悶的很,下來歇一歇,吹吹冷風也是好的,他這才隨著她到了這個在路邊設置的簡易的茶棚裡面來。

  「從出來到現在,你臉上一直都有笑容。」秦彥平平淡淡的說著,「你因為什麼事這麼高興?」

  簡妍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臉上竟然是一直都帶了笑意的麼?怎麼她自己倒是不知道的?

  因著畢竟覺得和秦彥是從同一個地方穿越而來的,所以簡妍心中總是會覺得和秦彥較他人親近一些,所以也並不想瞞著他什麼,也沒有想過在他面前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於是她就笑道:「因為我想著待會就可以見到徐仲宣了,所以心裡就覺得很高興。」

  秦彥握著茶盅的手一頓,眸中神色也沉了下來。

  他不發一語的轉頭望著茶棚外面。

  向陽地方的雪早就是化盡了,可背陰的角落裡依然還是有一些凍的硬邦邦的沒有化盡的雪。

  縱然是日光再明媚,可依然還是有永遠都照不到的角落啊。

  「簡妍,」簡妍忽然就聽得秦彥冷如冰雪的聲音在緩緩的說著,「你以前喜歡我。」

  不是疑問,是極為肯定的語氣。

  簡妍渾身一僵。

  沒想到她上輩子暗戀他的事他竟然是知道的啊。而且現下被他這麼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多少還是有點害羞的。

  只不過那畢竟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隔著一層前生今世的水霧,鏡中花水中月一般,早就是很悠遠的回憶了。

  簡妍原也不是什麼扭捏的人,既然現下被秦彥這般的將這話點明了出來,她也沒有否認,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著:「是啊。學長你那樣優秀,那時不單單是我,就我所知,我們班的絕大多數女生都是暗戀你的哦。」

  「那現下呢?」秦彥忽然回頭,直瞪瞪的望著她,「你現下為什麼不喜歡我,反而去喜歡徐仲宣?」

  簡妍直覺秦彥很不高興。她想了想,然後就小心翼翼的回答著:「學長,喜歡你那是我上輩子的事了。而現下,我畢竟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有些事也就自然而然的會放下來的。」

  「以前你喜歡徐仲宣,那是因為你並不知道我也在這個時代,可是現下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去喜歡徐仲宣,不繼續的喜歡我?」

  秦彥問的這兩句話頗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簡妍聽了,下意識的有點茫然。然後她想了想才說著:「那不一樣。我不曉得該怎麼說。上輩子我雖然暗戀你,喜歡你,可是,可是這種喜歡,打個比方說,如果有一日我知道你喜歡上了一個女生,我彼時心裡可能會難過,但過完一個暑假之後我可能就不會再難過了,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可能還會笑著和你打招呼。可是對於徐仲宣,如果我知道他喜歡上了其他的女人,那我縱然不會在他的面前哭,也會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躲起來哭,會覺得心裡很痛,甚至會怨恨他,然後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而且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患得患失,不過一點點的小事就會覺得很委屈,想在他的面前哭,想讓他哄著我,可是那時候我對你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的。」

  她雖然說的很籠統很含糊,但秦彥卻是聽明白了。

  她對自己只不過是喜歡,但她對徐仲宣卻是愛。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見著他的時候心裡會有喜悅,但分開了難過一陣子也便罷了。可是愛一個人的時候,會患得患失,會在乎他的一言一行。上一刻心情也許還是陽光明媚的,但下一刻卻也許會是大雨傾盆。且在一起的時候固然是會快樂,但分開的時候卻會痛徹心扉。

  只是秦彥還是接受不了。

  他想的是,簡妍之所以會上輩子喜歡他而這輩子喜歡徐仲宣,只是因為上輩子他是那樣的優秀,而這輩子徐仲宣卻比他優秀的緣故。如果自己這輩子還是像上輩子那樣的優秀的話,簡妍又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轉而去喜歡徐仲宣?

  簡妍喜歡的,是那個最優秀的,能讓她抬頭仰望的人。

  可恨自己這輩子偏偏穿越成了一個庶子。

  想起周氏那時寒著臉,一臉嘲諷的看著他,說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婦養的,能有什麼大成就的時候,秦彥就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恨。

  他握著茶盅的手漸漸的收緊,指骨泛白,面色也慢慢的沉了下來。

  簡妍見著他這樣,心裡也有點不大自在起來,且還有幾絲愧疚之意在內。

  「學長,」她低垂著頭,望著有幾絲細微裂紋的黑漆桌面,輕聲的說著,「對不起。」

  秦彥的心中一時就越發的不舒服起來。

  怎麼,你喜歡徐仲宣,不喜歡我這樣的事還要來對我說對不起?這算是什麼?覺得我現下這樣子很可憐,所以特地的來憐憫我的嗎?

  可他面上還是扯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意出來,只是淡淡的說著:「沒關係。」

  簡妍嗯了一聲,因又轉頭望了望茶棚外面無邊蕭瑟的樹木,隨後就說著:「我們繼續趕路吧。周姑娘還在醉月樓裡等著我們呢。」

  秦彥點了點頭,起身站了起來。

  而周盈盈此刻確實是在醉月樓裡等著他們。

  當丫鬟進來通報,說秦公子和簡姑娘來了的時候,周盈盈攏在袖中的雙手陡然的就緊緊的握了起來。

  但片刻之後她還是起身站了起來迎了出去。

  簡妍此時正扶著白薇的手下了馬車。抬頭望著面前的這座醉月樓。

  四角翹簷的二層酒樓,門首懸著黑底燙金字的牌匾,上面草書醉月樓三個字,看著就很古樸上檔次。

  「秦公子,簡姑娘。」

  周盈盈此時迎了出來,三個人互相都見過了禮,隨後便一塊兒進了醉月樓。

  而一進了醉月樓之後,簡妍就眼尖的發現這醉月樓裡約莫是被清過了場的,裡面竟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不過想來也是,周盈盈畢竟是大家閨秀,出手豪闊。她既是約了自己和秦彥在這裡一聚,包下一整個醉月樓這樣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簡妍又不著痕跡的掃了周遭一眼,發現今日周盈盈帶的丫鬟僕婦可是較往日多了許多啊。且似是錯覺,她總覺得今日周盈盈的狀態有些不大對。

  話沒有以往多了,也沒有以往爽朗了,面上的笑容看著也只是虛虛的掛在臉上的而已。且眼神也有些躲閃,並不敢對上她的目光。

  簡妍心中微沉。周盈盈今日為何會如此反常?其中定然是有什麼緣故。

  於是她便側頭,低聲的問著白薇:「現下是什麼時辰了?」

  白薇抬頭望了一眼窗外。

  但是冬日風大,四壁窗戶都關的緊緊的。便是連著這醉月樓的大門在他們剛進來之後也被僕婦給關了起來,壓根就看不到現下日頭在空中的什麼位置。

  白薇就大致的估算了一下,然後說著:「現下應當約莫是午時。」

  冬日天原就亮的晚。早間起來用完早膳,又要去向簡太太辭行,然後才會同了秦彥一塊兒來京城。且通州來京城的路上也是有一截不遠的路程的。因著天冷,馬車趕的也就較往日裡更慢一些,所以這到了醉月樓竟已是午時的時候了。

  不過和周盈盈約好的見面的時間原也差不多是這個點。

  只是簡妍還是覺得心中很是怪異。但她面上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只是隨著周盈盈一塊兒沿著樓梯上了二樓的雅間——先時周盈盈說有幾句體己的話要對簡妍一個人說,讓秦彥先在樓下大堂坐一會兒。心裡只想著,待會兒和她略微的坐一坐就要尋個由頭告辭,然後去徐仲宣那裡,絕對不能在這裡多待。

  她心裡既然是打定了這個主意,果真是坐下來和周盈盈說了一會兒的話之後就起身告辭,只說是臨出來的時候表妹托她在京城裡的珍寶閣裡給她帶一副現下時新的耳墜子回去。

  周盈盈也忙起身站了起來,面上的神色有幾分急切:「簡姑娘,買耳墜子這樣的小事何須你自己親自過去?讓你身邊的丫鬟去買一副過來也是一樣的。」

  簡妍就笑道:「我這個表妹最是挑剔的。我恐怕白薇挑的耳墜子入不得她的眼,還是我親自去挑好一些。你和秦大哥先在這裡坐一會兒,待會我再過來找你們也是一樣的。」

  當然她要是出去了待會就不會再親自過來了,讓齊桑或者齊暉跑一趟過來接了秦彥回去也是一樣的。

  周盈盈卻是不肯放她走,竟是直接伸手過來拽了她的胳膊,說著:「你現下還不能走。」

  簡妍自打進了醉月樓之後心裡的那股子怪異的感覺這時就越發的強烈了起來。

  「我為何不能走?」她望著周盈盈,語氣中帶了逼迫的意思就問著,「周姑娘,你今日約了我和秦大哥過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周盈盈先是被她逼問的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過後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低低的說著:「簡姑娘,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要體諒我。其實今日原是我伯父讓我約了你過來,想同你說說話。而之所以會讓秦大哥也一起來,也是伯父擔心著若只約了你一個人你是不會過來的,畢竟你是這樣謹慎的人。」

  簡妍心中大驚,面上驟然變色。

  然後她一張臉就放了下來,語氣也冷了下來,只說著:「周姑娘,枉我一直將你當做朋友,可不想你竟然這樣的誆騙我過來。我可真是白認識你了。」

  說罷,轉頭對著白薇就道:「白薇,我們走。」

  她腳步急促,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當她伸手去拉那兩扇門的時候卻是怎麼拉都拉不開的。

  「簡姑娘,是我對不住你。」周盈盈的聲音此刻又在後面幽幽的響了起來,「只不過你既然進了這醉月樓,那定然是走不脫的了。你沒瞧見這醉月樓裡裡外外的有這麼多的丫鬟僕婦麼?原就是伯父防備著你會逃走的。」

  說罷,轉頭示意了一下,立時便有一個原本在旁邊伺候著的僕婦過來按住了簡妍。而周盈盈又讓另一個丫鬟按住了白薇,對簡妍說道:「你的丫鬟,暫且先隨我下樓去。你放心,我必是不會讓人傷害她的。只不過若是你想著要逃走,我伯父定然是不會輕易饒過你這丫鬟的,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著,等我伯父過來罷。」

  說罷,轉身帶了白薇和屋內的其他僕婦出了門,又吩咐著守在門口的僕婦鎖了門,這才慢慢的下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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