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危險的壯壯
年關將近,雖說是首次創業,但是向曉月也不想把自己弄的太累,於是除了手裡正在收尾的case,其他的她都推到年後去了。
忙碌了大半年,三個閨蜜還沒有一起好好吃個飯。於是今天中午,向曉月請客去了附近比較出名的一個川菜館子吃飯。
“都說酸兒辣女,你這胎不會是個女孩吧!”任欣欣懷孕之後,變的非常喜歡吃辣,向曉月調侃道。
“這也不一定。”任欣欣臉上都是要為人母的喜悅,“不管男孩女孩,反正是我的孩子。”
“錯!是我們的!”于冬夾了一筷子幹鍋娃娃菜到任欣欣碗裡,而後又看了一眼向曉月說道,“我也贊成你這個說法。”
“是吧,我說肯定是女孩。”向曉月見于冬支持自己,頓時嘚瑟起來。
“隨便你們。”任欣欣不打算繼續爭論這個問題。
向曉月也不再討論孩子的性別,而是轉向于冬八卦道:“今天一整天紅光滿面的,可是有什麼喜事?”
任欣欣也抬起了頭,想起剛才在工作室,于冬確實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時不時的還偷笑,嫣然一副墜入愛河的表情。
“和夏風有新的進展了?”任欣欣問道。
于冬也不矯情,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不是說讓夏風請你們吃飯嗎?挑個時間吧!”
向曉月和任欣欣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八卦的火星。
“哎呀,某人之前不是說要再鞏固鞏固感情嗎?這是成功把人拿下了?”向曉月挑眉問道。
“那當然!”于冬嘚瑟道。
“怪不得今天氣色這麼好,看來昨晚被夏風滋潤的不錯啊。”向曉月調侃道。
于冬一愣,頓時笑駡道:“你這個死女人,怎麼那麼汙啊。”
“什麼叫汙啊,你出去打聽打聽,哪家夫妻不開車,不開車的才汙好嘛。”向曉月反駁道。
任欣欣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但是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算了!”于冬拿起筷子,不打算和向曉月爭辯,“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兒。”
“誒……玩笑歸玩笑。”向曉月說道,“不過這一路都是你追的夏風,不過這事你不會也打算自己撲上去吧。”
于冬用筷子戳了戳碗碟,猶豫道:“我還真沒想過。”
“這種事情千萬別主動,還是要適當矜持的。”向曉月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說道,“這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姑娘肯定是忍不了的。”
“明白了!”于冬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他撲過來的時候我配合一點。”
“我呸,你個倒貼的賠錢貨。”向曉月呸了一句。
“什麼叫賠錢貨啊,我喜歡的男人撲過來,難道我還要躲開?要是他撲別人懷裡了怎麼辦?”于冬反駁道。
“……”伶牙俐齒的向曉月第一次無語了。
“哈哈哈……咳咳……”任欣欣笑的人都要岔氣了,“還好這是包廂,要不然被人聽見,得笑死。”
于冬和向曉月對視一眼,也覺得有些好笑。
“對了,冬冬,你不是要參加那什麼小年夜的文藝晚會嗎?”任欣欣忽然問道。
“對,後天要去彩排的。”于冬回答。
“那你打算唱什麼歌?”向曉月也插話問道。
“還沒想好,今天晚上要定歌單的,一會下午我再想想,你們也幫我參謀參謀。”于冬說道。
因為離工作室很近,飯後三人慢慢往工作室走去,步行街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也有很多流動的小販,這時一個挽著花籃的小姑娘從三人身邊走過去。
于冬晃了一下神,依稀想起了平安夜那天,夏風送自己玫瑰花的樣子。
叮鈴鈴……
于冬拿出電話一看,竟然是夏風,頓時喜笑顏開的接通了電話:“你醒了。”
“嗯,正在去醫院的路上。”夏風帶著藍牙耳機說道,“你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和曉月還有欣欣一起,你呢?”
“也吃過了。”夏風說完,發覺忽然沒了話題,電話兩端頓時安靜下來。
“我……我打電話過來,也沒什麼事情。”其實就是想給你打了而已,這句話夏風沒好意思說出來。
“哦……”于冬自然能聽出夏風話裡的意思,“你就是忽然想給我打?”
“嗯!”雖然隔著電話,夏風還是有些不自在。
“嘿嘿……”于冬的笑聲通過電波傳到夏風耳裡,夏風覺得不自在就不自在吧,只要她高興就好。
“對了,我過兩天要參加電視臺的文藝晚會。我要上去唱一首歌,你有沒有時間來現場。”于冬問道。
“文藝晚會應該是晚上吧。”夏風皺眉道,“我這幾天晚上都有手術。于冬,對不起。”
“沒事,沒事,我也就試試,早猜到你沒空了。”于冬又問道,“那你幫我想一首歌唄,我還沒定歌單。”
“我定?”夏風遲疑了一下。
“那你總得幫點忙吧!”于冬不自覺的用上了嬌嗔的語氣。
“那……”夏風的目光移向了車裡新買的cd上,周傑倫11月2日發行的新專輯《我很忙》,裡面有一首歌詞很美的歌,“周傑倫的青花瓷怎麼樣?”
“你喜歡聽?”于冬問道。
“喜歡!”
“那我唱給你聽。”
等于冬掛完電話的時候,就見一旁的向曉月還有任欣欣一副嘔吐的樣子。
“你也懷孕了?”于冬忍不住吐槽向曉月。
“明明是被你噁心的,你還惡人先告狀。”向曉月怒道。
“冬冬,你確實有些見色忘友了,剛剛還說讓我們幫你參謀呢。”任欣欣也看不下去了,“我和曉月想了一路,你倒好,直接讓夏風定了。”
“不止……沒聽人家說呢。”向曉月學著于冬剛才的語氣,“你要聽,那人家唱給你聽。”
說完兩人忍不住又笑成一團。
于冬翻著白眼,懶得理這兩個嫉妒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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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三十分鐘。
一則廣告插播之後,又到了接聽電話的時段,于冬熟練的接通電話:“您好,我是魚凍。”
“魚凍你好,我……我見過你!”這個壯壯的聲音有些怪怪的。
“我們見過?”魚凍好奇道。
“嗯,我在你們廣播大樓外蹲過兩次,第一次是去踩點,你坐公車離開,第二次再去你就改開車了,所以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你說話。”
于冬眉頭一皺,感覺一股涼意從後背串了起來。
(我擦,變態啊,報警!)
(魚凍報警!)
(報警!)
宇哥也擔心的從窗戶那頭用動作示意于冬是否要報警,于冬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看來你是一個危險的壯壯。”于冬笑道,“你的聲音有些怪,故意壓低了聲音?”
“沒有,我買的變聲器,天橋底下買的,十塊錢一個,品質不大好。”危險的壯壯語氣還有些抱怨。
“作案工具還是得多花點錢,要不然容易被員警逮住。”于冬語重心長道,“順便科普一下,我可是拿過自由搏擊社區冠軍的。”
“咦……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沒打算對付你啊。”壯壯說道。
于冬一愣:“那你跟蹤我?”
“我只是路過,沒有跟蹤你。”危險的壯壯耿直道,“我要做的是報復這個社會。”
(我擦……主持人,廣電大樓附近有三家幼稚園啊,不會要……)
(太囂張了,報警報警,報社人格還敢打電話到電臺做預告。)
……
于冬眉頭皺的更緊了:“能問一下社會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讓你想要報復它?”
“你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和我通電話的人了,那我就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危險的壯壯講述起了自己的故事,“我是村裡的孩子,家裡從小就窮,可是我學習成績好。那個時候中專是包分配的,我為了不拖累家裡放棄了高考讀了中專,結果等我畢業了,分配制度卻取消了”
“我沒有氣餒,我進城打工,他們看不起我是鄉下人,又嫌棄我學歷低,我找不到工作。所以我只能去工地搬磚,辛辛苦苦了一整年,老闆捐款跑了。”
“我累了,想回家,村裡人說我一個秀才,居然混成這個樣子,簡直是丟人,父母雖然不說什麼,但是臉上的表情也不好,於是我又離開了家,一個人漂泊在外。從此報喜不報憂,把賺的所有的錢都寄回家,這樣才漸漸有了一些好名聲。”
“但是我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窮的每天只能吃饅頭,睡覺不是天橋底下,就是公園長椅,就這樣還有人趕我……”
“我還是不放棄,我去做銷售,只要人家包吃包住,我拿基本工資都行。可是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為公司創造了那麼多銷售額,老闆一分錢提成都不給我,我跟他要,他說你當初窮的跟個叫花子似的,是我收留的你,你還好意思提錢?我一怒之下,揍了老闆,結果警察抓了我,判了一年。”
“等我放出來,又什麼都沒有了,我拿牢裡給我發的工資佈置了一個小攤,我賣早點,賣夜宵,起早貪黑,可是城管又趕我,說我影響市容,還沒收了我所有的資產……呵呵……這個社會是不讓我活了嗎?”危險的壯壯怒道,“那我就不活了。”
于冬聽完,垂著眸,想了一會忽然問道:“你喜歡聽我的節目嗎?”
“喜歡。”危險的壯壯回答。
“喜歡節目那一點?”
“我喜歡你的聲音,因為從來沒有人這麼溫柔的跟我說過話。”壯壯回答道。
“那你有喜歡的花嗎?”
“有……”壯壯愣了愣,“我喜歡我們家門前山坡上的野花,春天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還有好多蝴蝶。”
“你想家嗎?”于冬再問。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忽然有些哽咽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想,我每天都想。”
“你來聽我唱歌吧,我送你一張小年夜晚會的門票,就當是謝謝你喜歡我的節目。”于冬說道,“我一會離開的時候,把門票放在大樓左邊公園的長椅上。”
“……”壯壯長久的沉默著。
“那一天我會站在臺上,唱一首歌送給你,如果你要離開,不管你去向哪裡,請收下我的禮物之後再走,好嗎?”
“嘟嘟……”
魚凍握著電話的手松了松,最後對著話筒說了一句:“幸運不會眷顧每一個人,所以我們應該活的更勇敢!”
下班的時候,宇哥一再阻止于冬去放門票,于冬不同意。宇哥只得陪著于冬一塊去,只是走出大門的時候,老遠就看見了夏風。
“你……”于冬吃驚道。
夏風笑了笑,牽起了于冬的手,而後沖宇哥道了謝,才說道:“我陪你去吧。”
我不會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只要有危險我一定陪著你。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拿,但是我希望能盡最後一份力。”于冬向夏風解釋道。
兩人把信封用一塊石頭壓好,放在長椅上,就轉身離開了。
夏風把于冬送上車,見車子遠去之後,才開車重新回了醫院。
夜很寂靜,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長椅上的信封終於被一雙蒼白的手拿起。
白色的信封上寫著一行字:
送給今晚的壯壯魚凍,2008年1月22日。
一滴淚水打濕了純白色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