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景行俯下身來在燕之的耳邊說道:「娘子,你想爺了吧……爺都看出來了……」
燕之輕聲嘆了口氣,把手裡捧著的萵苣皮又放回到案板上,她擦了擦手然後敷在景行的額上:「病了就好好養著,怎麼還跑出來?我不折騰你,你倒自己折騰起自己來了。」
「爺不是想你麼……」景行把她的手握住放到唇邊就要親,燕之忙用力的把手抽了出來:「我手髒,削了萵苣皮!」
「你什麼樣兒爺都不嫌。」景行俯身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爺在旁邊等著,不給你添亂。」
「這屋裡熱,你去旁邊屋裡坐著。」景行一放開她,燕之忙紅著臉背了身忙活起來,頗有些手忙腳亂:「那屋裡涼快。」
「不去。爺就在這兒陪著你,要熱咱兩口子一起熱。」景行走到門邊把門打開,就看阿文托著四五個笸籮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便說道:「別看了,除了爺還有誰敢把你姑姑關屋裡頭。」
「王爺。」阿文抿嘴一笑,端著一摞笸籮彎腰給景行鞠了個躬才進了屋:「姑姑,笸籮刷完了,您看看還有要洗的東西麼,若是沒有,我就去把井蓋鎖上了。」
「拿過去沖沖。」燕之把去了皮的萵苣和一把大葉子芥藍放在木盆裡遞給阿文:「把盆子放地上,別在井台上洗。」
「知道。姑姑每次都囑咐我這個。」阿文接了盆子又從景行眼前貼著門框出了屋。
「這小子怎麼見了爺都跟見了鬼似的?」景行看著阿文低著頭溜出了門,不禁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爺有那麼嚇人麼?」
「你手底下的人誰不怕你?更何況阿文還小,他先前在王府裡一直把你當主子看,你又整天沉著臉,他怕了你一兩年,就算現在他不跟著你了,過去的習慣又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改了的?」燕之一面切著茄子一面說道。
「也對。」景行點點頭,忽然又湊到燕之身後來小聲問道:「胭脂怕爺麼?」
「我怕你做什麼?」燕之把茄子切成了夾刀片,她頭也不抬地說道:「我又不想謀你的家產,也不想指著你給娘家人派個一官半職的,我為何要怕你?」
「胭脂你這話可說的不老實了……」景行吃吃笑了幾聲,咬著燕之的耳朵說道:「你啊,心最大了!你謀的是爺這個人,你看爺的眼神兒……嘖嘖嘖嘖!爺都不好意思了……」
「這話說的真不嫌寒顫!」燕之回手推開他:「你還是離我遠點把,聽你說話,我都臊得慌!」
景行看她手裡還拿著刀,怕她切了手,果然不再往她身上靠,嘴裡卻沒閒著:「娘子也別害臊,你我之間本應赤誠相見有什麼說什麼。放心,爺這一身皮肉都是你的,旁的女人想都別想!」
「嗤!」燕之面上露出個不以為然的表情來,又把他的話琢磨了一遍,怎麼都覺得他是話裡有話,並且都是不正經的話。
「可有一樣,爺為你守身如玉,你也得如此對爺,不許讓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近了身!」景行不徐不疾的說道。
「不三不四的男人?」燕之切好的茄子搓堆放在盤子裡,她回頭看了景行一眼說道:「王爺這話怎麼不對自己說說?我身邊不三不四的男人就你一個!」
「國師就不是什麼好人!」景行馬上直眉瞪眼地說道:「你沒聽過那句話麼:小白臉子,沒有好心眼子!你說國師大人的臉白不白?」
「國師大人的臉白不白,我可說不好,沒事兒我才不盯著人家的臉看呢!」燕之沒想到好好的他竟然把國師大人扯了出來,只覺又好氣又好笑:「倒是你這個小黑臉兒卻著實的不是個東西!」
「爺不黑!也是喝藥喝多了才顯得黑的!」說著話景行一拉衣袖,露出一條小細胳膊來在燕之面前晃了晃:「白不白?爺身上白著呢!」
「白!白!」燕之趕緊笑著應了,唯恐自己說的慢了一步,他真把袍子脫了晾出一身皮肉來。
「別鬧了,咱說點正經的。」燕之說話的時候往門外瞟了一眼才問道:「劉景行到底醒了沒有啊?你問出什麼來啦?」
「早就醒了。」景行放下衣袖,也看向門外說道:「爺沒少問他,可他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的,爺也不知道他說的哪句話上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就直接派了人出去打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