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長樂侯還來得及反應，就被一群雞鴨淹沒了，咯咯咯，嘎嘎嘎叫個不聽。

　　容陌：“……”

　　程如意目瞪口呆，這些雞鴨好兇殘。

　　不過她和容陌很快反應過來，精神力一壓，這些雞鴨紛紛從長樂侯身上掉了下來，容陌飛快的將長樂侯救了出來。

　　此時的長樂侯衣衫不整，渾身上下都沾滿了雞鴨的毛糞，腦袋上了還頂了一撮雞毛，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不顧髒汙的容素素心疼的上前用手帕將他臉上的雞毛擦拭乾淨。

　　“阿遠，你幹嘛那麼急，有沒傷到哪裡。”

　　慢了一步的李叔嚇得面如土色。

　　天哪，這些雞鴨什麼時候那麼兇殘了。

　　長樂侯才從被上百隻雞鴨包圍中解脫出來，還沒來得及回憶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就聽到自家娘子心疼的詢問，立即一臉委屈的捂住心口回答：“我的心受傷了。”

　　容素素：“……”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沒事。

　　容素素終於放心了，放心的同時，又怒了：“你說你，幹嘛跑那麼急，雞蛋又不會跑。”

　　長樂侯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露出討好的笑容：“我這不是激動嘛。”

　　不過這些雞鴨也太猛了。

　　比他的鬥雞還狠。

　　容素素無語極了。

　　她也激動，但她不會興沖沖的直奔過去撿蛋。

　　一旁的程如意最為心虛，這些雞鴨之所以這麼兇殘，很多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彈的琴聲融入了精神力。

　　“爹，您受驚了，今晚讓廚房給您燉一隻雞補補。”

　　“必須補，這些雞鴨好恐怖，閨女啊，你怎麼讓莊子的人送這麼兇殘的雞鴨過來，萬一到時傷到你怎辦。”

　　長樂侯氣哼哼的說道，惡狠狠的看向不遠處趴窩在地上看似老實的雞鴨。

　　心虛的程如意連連點頭，“爹說的對！”

　　“還有那些雞鴨不要忘記了，快點讓人撿起來。”長樂侯一想到自己為了撿蛋弄得這麼狼狽，氣不打從一處來。

　　說完，長樂侯受不了身上的雞鴨糞的氣味，急急忙忙的和親親娘子一起離開。

　　程如意和容陌相視一眼，暗暗松了口氣，幸好反應快，沒有讓老爹受傷。

　　不過一想到老爹那個狼狽的模樣。

　　程如意就很無語。

　　老爹太衝動了。

　　圍觀的下人全都被嚇傻了，看向不遠處雄赳赳的雞鴨，眼神帶了一絲驚懼，好兇殘的雞鴨，同時不時用同情憐憫的目光投向李叔和兩位負責餵養雞鴨的下人。

　　“好了，這些雞鴨不會這麼凶了，李叔，你讓你去將蛋撿起來。”

　　李叔聞言，顫抖著聲音叫來一些面色不怎麼好的下人，拿著墊了一層乾草的小籮筐戰戰兢兢的入雞鴨群中。

　　誰知那些雞鴨特別溫馴，並沒有攻擊他們。

　　他們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大小姐，心裡震驚不已。

　　大小姐好厲害，放出氣勢，就將這些兇殘的雞鴨壓住了，這下他們終於放心的將雞鴨蛋撿起來。

　　“如意，你真厲害，真的讓雞鴨都下蛋了。”容陌不吝惜的讚美小未婚妻，他現在還對雞鴨齊齊下蛋的場面震撼不已。

　　這種能力不是誰都有的。

　　程如意有點小得意的擺了擺手，美豔的臉蛋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是，也看看我是誰，彈琴讓雞鴨下蛋太容易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容陌低低一笑，看向小未婚妻的眼神帶了一絲戲謔：“既然沒有挑戰性，要不要對牛彈琴試試？”

　　大周朝也有對牛彈琴的傳說。

　　程如意撇了撇嘴，沒啥興趣的說道：“對牛彈琴有什麼好處，牛又不能隨意宰殺，沒意思，對雞鴨彈琴，起碼除了可以吃美味的雞鴨肉外，還可以吃蛋。”

　　容陌嘴角抽了抽：“……”

　　他竟然覺得小未婚妻說的似乎賊有道理。

　　完了完了，他被小未婚妻影響了。

　　周圍豎起耳朵偷聽的下人們，暗暗松了口氣。

　　大小姐的琴聲有毒，雞鴨聽了，不僅下蛋，還變得更加兇殘，要是對著牛彈，牛發瘋了怎麼辦。

　　不是誰都有大小姐一身怪力的。

　　等所有的雞鴨都變得溫馴後，下人們才小心翼翼的過去清掃一地的糞便雞毛鴨毛。

　　這個時候，程如意和容陌已經相偕離去。

　　受到極大打擊的墨香讓人將古琴送回院子，才捂住依然怦怦跳的心口離開，這一天真是太刺激了。

　　……

　　程大小姐彈琴讓雞鴨下蛋，長樂侯撿蛋被雞鴨包圍的趣事很快傳了出去，成了京城眾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聽說了嗎？長樂侯府的大小姐學琴的理由太奇葩了，竟然是為了彈琴讓雞鴨下蛋，可憐的公孫儀大師，一世英名都毀在了程大小姐身上。”

　　“是啊，是啊，公孫儀大師真可憐！”

　　“聽說公孫儀大師彈的琴聲可以招來鳥兒和蝴蝶，沒想到他教導的程大小姐竟然可以彈琴讓雞鴨下蛋，公孫儀大師真厲害！”

　　“程大小姐太過分了，她的行為玷污了高雅的琴藝。”

　　“什麼高雅的琴藝，你這個迂腐的書生怎麼說話呢，我倒認為程大小姐做的好，原來彈琴還可以讓雞鴨下蛋，這多務實啊，你們彈琴就會無病呻吟，風花雪月，真沒用！”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有了程大小姐彈琴下蛋的事兒，這琴藝都變得難登大雅之堂了，真是一粒老鼠壞了一鍋粥！”

　　“你們都在說程大小姐，怎麼沒人說長樂侯撿蛋不成反被雞鴨淹沒的事。”

　　“長樂侯幹的奇葩事多著呢，不差這麼一件，還是程大小姐幹的事兒比較有說頭。”

　　“這倒是，不過長樂侯真是太衝動了，再怎麼說也是一位侯爺，被一群雞鴨淹沒，真是太搞笑了。”

　　一群才剛參加完科舉的，等著放榜的學子們再次加入了辯論當中。

　　沒辦法，這位程大小姐做的事，總是令人哭笑不得的同時又忍不住興奮的八卦。

　　不僅這些學子，京城上至聖上，下至平民百姓，都對程如意彈琴讓雞鴨下蛋的事兒津津樂道，有看笑話的，有佩服的，有崇拜的，有不屑鄙夷的……總而言之，人生百態，各種反應都有。

　　程青瑤聽說後，鄙夷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生嫉妒。

　　這個不學無術的程如意堂妹不過跟著公孫儀大師學了不到十天琴藝，就學會彈奏曲子，彈奏出來的曲子還該死的好聽。

　　這天賦真是令人又嫉妒又忌憚。

　　幸好程如意向來會作死，彈琴讓雞鴨下蛋，讓人看了笑話。

　　程青瑤在心裡慶倖不已。

　　皇帝聽說後，哈哈大笑。

　　“彈琴讓雞鴨下蛋，不過是一個傳說故事，還真讓她將傳說變成了現實，這長樂侯的嫡長女真有意思。”

　　“可憐的公孫儀，朕現在特別想知道他是什麼心情，哈哈！”

　　一旁的服侍的公公也是一臉的笑意。

　　“公孫大師現在肯定很不好受。”

　　“怎麼會不好受呢，朕覺得他應該高興才是，他才教導了長樂侯家的嫡長女不過十天，人家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彈的琴聲都能讓雞鴨下蛋了。”

　　“這可是歷史上從沒有過的事，公孫儀大師肯定會流傳千古！”

　　皇帝也是個壞心的，想著看公孫儀的好戲。

　　一旁的公公差點沒被嗆到：“……”

　　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同情公孫儀大師。

　　用這樣的方式流傳千古，還不如不要！

　　程大小姐彈琴讓雞鴨下蛋的傳言很快就傳到宮裡的公孫儀大師耳中。

　　公孫儀大師向來雲淡風輕，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卻被程如意的奇葩舉動刺激的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他雖說不是迂腐的人，但沒想到程大小姐跟他學琴的理由竟然如此……如此的彪悍。

　　“小李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奴才說的句句屬實，宮外頭已經傳遍了。”小李子低垂著頭，有點不敢看大師的臉色。

　　公孫儀大師想到程如意古靈精怪的模樣，苦笑一聲：“還真像是她做出來的。”

　　長樂侯一家子果然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看之。

　　程大小姐除去這個不著調外的舉動外，還是有點令公孫儀大師極為欣慰的就是她送了十粒神藥給她當謝師禮。

　　十粒神藥啊，這份大禮送到他心坎裡去了。

　　“大師，您不生氣？”小李子有點奇怪大師的反應，小心翼翼的問道。

　　公孫儀大師豁達一笑：“有什麼好生氣的，程大小姐學以致用，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小李子有點支支吾吾的說道：“可是……可是外面有人說程大小姐的行為玷污了高雅的琴藝，讓高雅的琴藝變得庸俗了。”

　　“高雅與庸俗並存不是更平易近人嗎？”公孫儀大師微微挑眉，輕笑一聲，在他心裡，琴藝只是四藝之一，並沒高下之分。

　　心裡卻想著，是不是可以借著此事向長樂侯要一份神藥當名譽損失費。

　　好吧，因為神藥，一代琴藝大師都墮落了。

　　小李子：“……”

　　公孫儀大師的奇怪反應很快傳到皇帝耳中，讓想看他笑話的皇帝無語了。

　　外面的傳言越傳越盛，公孫儀大師的名氣在百姓中就越大，因為他教出了彈琴讓雞鴨下蛋的程大小姐。

　　連帶的樂師世家公孫家也出名了，上門拜師學琴藝的人更多了。

　　其中最多是家境比較貧寒的學子。

　　讓公孫世家的人對程如意這位大小姐又愛又恨。

　　可惜他們都偷偷試過了，沒有彈琴讓雞鴨下蛋的能力，程大小姐此舉是獨樹一幟。

　　在榮親王府裡禮佛的榮親王妃從心腹丫鬟丁香那裡聽說了這事後，臉色更差了，想到慧遠大師說過不能和有功德金光的人作對，不然會倒楣。

　　她現在可不就是倒楣透了，連翻身都無望。

　　唯一支撐她的就是兒子了。

　　只要榮親王沒有將她休棄，她就還是榮親王妃。

　　偏偏府裡那個依柔賤人卻一直撩撥勾引她引以為傲的兒子，想到前些天，她好不容易讓丁香將王爺請來，說了依柔賤人給他和人私通的事。

　　想要借著王爺的手除掉依柔那個賤人。

　　誰知道王爺的反應差點沒讓她睚眥欲裂，王爺竟然輕飄飄的說：“這事我早就知道了。”

　　然後沒有然後了。

　　榮親王妃自從那天過後一直活在恐懼和不安之中，不敢再輕舉妄動，生怕王爺真的發現了什麼。

　　但是她對容陌的恨意卻越來越深。

　　一想到容陌，她腦子裡就浮現出一雙充滿絕望和恨意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