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番外一

　　“生日快樂，小姑娘。”

　　大魔王逆著燈光而來，清俊挺拔的身影在筆挺的黑西裝下勾勒出一道頎長勻稱的輪廓。他大長腿筆直修長，寬肩窄腰，俊美無鑄。額際墨潑般的碎髮遮不住滿眼星芒，薄唇輕勾，漾著一抹攝魂奪魄的弧度。

　　屠曉擦著濕漉漉的頭髮，盯著他動作微微一滯，大魔王立在燈光下意外的好看。她挪開驚豔的視線，笑道：“也祝你生日快樂，前輩。”

　　兩人一天裡生日，皆是8月15，非常有緣。

　　聞言，秦瞻挑了下長眉，眼中愉悅的神色更濃：“來，許個願。”說完指了指桌上的蛋糕。

　　這下屠曉更加詫異了：“前輩，你什麼時候準備的蛋糕？”

　　比賽一結束，這人到了選手休息區硬拉著她當著所有人秀了一發恩愛，氣得輸了比賽的TF戰隊和PD戰隊不僅要承受輸賽的不甘，還要咽下大魔王強發的狗糧，心情塞到不能再塞。

　　用他們的話來說：遊戲不好玩嗎？非要找個和隊友沒差別的女票？

　　聽他們這麼說，大魔王眉眼含春，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呵呵，當然有差別。另外，沒想到TF隊長和PD隊長都喜歡和隊友玩只能和媳婦兒玩的遊戲……”

　　TF隊長&PD隊長：“……”好想打死他怎麼辦？

　　眼下，大魔王施施然地坐在她酒店房間一副我的地盤我做主的樣子：“蛋糕讓酒店廚房現做的，”瞄了眼手腕腕表，一眼看穿小姑娘的想法，淡淡道出答案，“這裡有我的股份。”所以，廚房幾點開工他說了算。

　　從電競大神秒轉霸道總裁風是個什麼鬼？屠曉抹了把臉上水珠，不去計較蛋糕的問題，拿了冠軍的雀躍心情令她勉為其難地順從一次，走近小巧精緻的水果蛋糕，上面點燃的十九根蠟燭微微一晃，屠曉偏頭想了想，又點了八根蠟燭上去道：“前輩也一起許個願？”

　　這麼幼稚的事情，想來某人肯定會拒絕。

　　況且，她的願望差不多都實現了，實在沒必要走那麼個形式。

　　秦瞻垂眸看了她半響，驀然一笑：“好，我許願。”

　　屠曉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弄得一個猝不及防：“前輩……要許什麼願？”

　　大魔王大喇喇的視線在女孩身上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屠曉只覺得有那視線好似來福和來媳黏膩的舌頭把她從頭到腳舔了個遍，她不自覺地攏了攏身上的睡T。

　　秦瞻盯著眼前冒著洗澡後香氣的小姑娘眸色一深，她白皙的皮膚被熱氣蒸騰得發紅，清秀的臉蛋猶如兩朵嬌豔的桃花盛開。一雙白皙筆直大腿露在小裙子外面，大腿根部風情若隱若現。

　　他單手扯開緊扣的領口，漂亮手指帶起的每個動作都優雅好看到不像話。

　　屠曉偏頭避開，默念了句，藍顏禍水。

　　“不是說許願，嗯？”

　　男子低啞的嗓音猶如磁石磨礪著屠曉的鼓膜。

　　屠曉無奈轉頭：“前輩，你想怎麼樣？”她可不認為對方大半夜地搞這麼一出就是為了慶祝她即將結束的生日，11點45，還有15分鐘生日就過掉了。

　　秦瞻非常自然地從西裝內側口袋拎了個絲絨小盒子出來：“我的生日願望，你的生日禮物，唔……也算是我的生日禮物了，小姑娘，接不接，給不給，嗯？”他意味深藏的話，一語雙關到極其巧妙。

　　那是一個小巧方形的盒子，簡單大方，透著和秦瞻眼眸一樣的深沉顏色。

　　屠曉有些愕然，抬頭問：“前輩？”她當然知道裡面有什麼，但會不會太快？直接跳過戀愛階段奔向最終？

　　“屠神是看不上我這個退役老人了？”大魔王單手支頷，眯著一雙墨色濃重的黑眸語氣帶著調侃般的幽怨。

　　屠曉張了張嘴，一時間有點詞窮。

　　今天的大魔王有些奇怪，她視線一寸寸逡巡過他全身，細緻俊美的眉眼，高挺的鼻樑，殷紅的薄唇……她視線凝在對方深如墨潭的眼底，開口道：“前輩，你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秦瞻有些不自然地偏頭，沉默瞬間在兩人間彌漫。

　　半響，屠曉以為對方不會開口了，正要熄了蛋糕上的燭火，頭頂傳來一句低低的話

　　“羅瞎子之前找過你。”

　　屠曉挑眉，撚著指腹默了半響，斜了眼旁邊的大魔王，對方偏頭自顧自欣賞牆紙一副不打算再開口樣子。

　　“前輩，羅隊長眼睛已經治好了。”屠曉語氣無奈。

　　原本只是想提醒一下對方不要老是戳人家痛楚叫人那稱呼，沒想到她話一出口猶如捅了名為“大魔王”的馬蜂窩，對方瞬間炸了。

　　他刷一下站了起來，黑著臉長腿一邁就要出門，屠曉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男人又是鬧得哪一出？

　　走到門口的大魔王見小姑娘一副淡定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上來挽留的樣子，臉色愈發難看，“怎麼，一說你的羅隊長就不開心了？”話甫一出口，是連他自己都沒料到的濃濃酸味。

　　“噗……”

　　屠曉抿唇憋笑，好吧，她算是知道對方今天奇怪在什麼地方了。不說那個沒頭沒尾的求婚，也不說那個奇怪的蛋糕……敢情對方是聽了什麼話來她這裡釀醋了。

　　“前輩，羅隊長是RNB前任隊長，也是前輩。”是我這輩子最尊敬的人。後半句她沒說，省的對方又要在“最尊敬的人為什麼不是大魔王”這個問題上糾纏。

　　“哦，前輩？我怎麼沒這待遇？也沒哪個後輩對我如此關心。”他輕哼一聲，臉色臭臭的。

　　……給人找治眼睛的醫療機構，擔負高額醫藥費，翻譯複雜的英文資料，甚至細心研究對方的打法數據大部分承襲了羅瘋子的打法風格……小姑娘的種種作為都令他心裡鼓噪著濃濃危機感。

　　尤其是後來撞見羅瞎子和他妹妹的談話。

　　……“哥，你難道不喜歡曉曉？你說你是不是喜歡她嘛~我們曉曉多好啊，遊戲打得好，性子溫柔又體貼，還對你那麼特別！幫我們翻譯那麼多英文資料和郵件，幫我們聯繫醫療中心，一個人一聲不吭地擔負了那麼多醫療費，比賽前還特地去加州看你……哎呀，哥你去追嘛，把人追到手我就有小嫂子了！結婚後，我還能有可愛的侄子或者侄女——呀，痛！”羅琳捂著紅了的額頭瞪著自家大哥。

　　羅曉峰俊朗帥氣的臉在她越來越離譜的話下顯得無奈非常，掩在灰色發梢下的耳朵微微發紅，“琳琳，別胡說。今天小屠生日，我們去給她送個蛋糕。”對外人向來桀驁不馴的羅隊長也只有對自家妹妹和那位RNB小隊長才有溫柔之色。

　　羅瞎子……大魔王從轉角走出來，他半闔的眼眸令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拽著絲絨小盒子的指尖微微發白，“嗤，特別什麼，小姑娘還在比賽中間接了他電話……”

　　房間內。

　　屠曉盯著釀醋的大魔王看了許久，桌上蛋糕的蠟燭已經快燃至末尾，距離8月15結束還有三分鐘。

　　她走近沙發拎起隊服外套，在口袋裡摸了一會，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捏在掌心走向了門口氣壓越來越低的大魔王，看著對方臭臭的醋臉乾咳道：“咳……前輩，你的生日禮物我有準備的，本來想等明年再送……嘖，算了，今年也一樣。”

　　說著拉起對方修長的手指，兩隻同樣好看漂亮的手交疊在一起，明顯大一號的手在屠曉的動作下，無名指上緩緩套上了一枚戒指。

　　戒指是鈦合金材質，圓環內部刻著DC聯盟印章和T.1的字母，以及一個小小的冠軍獎盃和奪冠時間——2038.8.15。

　　這個戒指秦瞻有三枚，都被他仔細收藏在架子高處，此刻套上專屬於小姑娘的特殊戒指令他心頭重重一跳，感覺比衛冕三屆總決賽冠軍拿到專屬於自己的戒指還心潮澎湃。

　　他眼皮子下的小姑娘淺笑盈盈得望著他，“前輩，我把最重要的東西送你，祝你生日快樂。另外，你的心願我答應幫你實現。”

　　“當——”

　　午夜12點，酒店附近廣場上一個大本鐘敲響。

　　秦瞻手指摸索著鈦合金的戒指，尺寸正好是他的。

　　想到小姑娘拿了戒指後，後來單獨離開了一會兒，他頓時明白了當時她的去處。

　　他緊扣住了女孩細長的手指，兩人十指相扣。秦瞻湊近女孩的脖頸，濕熱的氣息吐在對方耳邊：“小姑娘，你知道你剛才應了我什麼心願嗎？”

　　屠曉揚唇一笑：“當然知道，那你準備應下我的心願了嗎？”

　　秦瞻拉她入懷，笑得俊美無雙：“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的答案了，曉曉，我願意。”

　　*

　　一年後，屠曉將第二枚冠軍戒指納入掌心。

　　剛下飛機，某人拉著她驅車趕到了某個政府辦事處。

　　蓋完鋼戳出來，屠曉還在倒時差的困頓中，“前輩，我們用不著這麼著急……”明明有大把時間，這人總搞得她要飛了一般。

　　剛才民政局辦事處的人非常狐疑地盯著某心急火燎的大魔王看了很久。大清早拉著一個一臉困倦之色不甚清醒的小女孩沖進去，不被人懷疑才怪。

　　想到剛才辦事處的人一直問她是不是自願的，她就暗暗想笑。

　　婚禮定在一個月後，按照廖老爺子的計畫怎麼都是要到三個月後的，奈何等了兩年的某人實在忍不下去了，硬生生把婚禮壓縮到了一個月，但該走的流程一樣沒變，只不過某人仗著家勢，開了許多綠色直通車。

　　*

　　婚禮那天，一天應酬下來，饒是屠曉也有些吃不消。

　　她坐在大魔王的房間，扯了扯身上的龍鳳呈祥褂皇，只覺得那細密的金銀繡線令她一陣眼花……看起來有點像沙皇身上的法袍？啊，好想來一局競技場。

　　半小時後，在外陪酒的大魔王還沒回來。估計是被賓客絆住了……

　　一小時後，在外陪酒的大魔王還是沒回來。嘖，肯定是被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戰隊選手逮住了。

　　一個半小時後……古色古香的房間內，噠噠噠的鍵盤聲清晰可聞。

　　等秦瞻打發走幾個惹是生非硬要攪和他洞房花燭夜的心機漢子，已經是兩小時後了……他一推開門，就看見自家小姑娘背身坐在檀木四方香幾上，嬌小玲瓏的身軀掩在一襲金銀褂皇內，半長不短的頭髮在腦後虛虛盤了個髮髻，上面簪著一隻紅寶石赤金簪，頭上的九鳳銜珠冠已經被摘下置於一邊，噠噠噠的鍵盤聲不斷從女孩手下傳出。

　　秦瞻走近，只見小姑娘正用假號在競技場虐菜。她微彎的脖頸纖長優美，露出的粉嫩耳垂小巧可愛。

　　他彎腰，湊近那小耳朵，壓著聲音調侃道：“娘子這是等無聊了？”

　　猛然被一股熱氣驚到的屠曉瞬間從四方香幾上跳了起來。

　　“砰——”

　　“嘶——”

　　“啊——”

　　兩聲痛吸響起，起得太快的女孩，後腦勺狠狠撞到了某人輪廓好看的下巴。

　　“前輩，你走路怎麼沒聲……”女孩捂著後腦勺，杏眼微紅，含淚的樣子要多嬌俏就有多嬌俏。

　　秦瞻愣愣盯著眼前人走了神，下巴火燒火燎的痛感瞬間離他好遠……只有眼下淡妝相宜的女孩，她五官清秀可人，一雙黑眸似總有星光溢出，令人不住想往內深究，薄薄兩片紅唇口脂豔豔，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這麼想他也這麼做了，俯身覆上那嬌唇，輾轉碾磨，好似要吞盡所有昳麗美好。

　　“唔……前輩，等等，我的競技場——”

　　“娘子今天洞房花燭夜還想著競技場是不是太沒情趣了？”秦瞻沙啞的音色一寸寸碾過，勾得女孩耳尖發燙。

　　她推了幾次沒推動身上人，無奈轉身俯身去秒結束這次競技場，背後的人好似八爪魚一般就黏在她身上，她彎腰，他也彎腰，她起身，他也起身……

　　“前輩，還有那個酒要喝。”屠曉努了努嘴，示意秦瞻看向原木小矮桌上的一壺酒和兩個杯子。

　　廖老爺子是文物古董界的泰斗，也是收藏界的老師傅，雖然現在卿松齋大部分產業都是秦瞻打理，但這場婚禮，廖老爺子還是可勁地折騰了半個多月的。

　　屠曉身上這件褂皇，廖老爺子和廖老太太催著十幾個繡娘連夜趕制趕了大半個月才趕出來，她頭上的九鳳銜珠冠是廖老太太請名家仿古制打造。

　　按照古制來的中式婚禮一個流程也不落，包括現在大魔王的房間，格局稍稍變動後，裡面又添了好幾件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老物件。于屠曉來說……還不如搞點實際的，就那張老葉紫檀書桌，在上面打競技場，總有種年代錯斷感。

　　秦瞻走到原木小矮桌前，倒了兩杯酒，剛一出壺，那濃郁酒香當即飄了出來……是陳釀。他眉峰一蹙：“這酒後勁足，你意思下就行了。”

　　屠曉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在大魔王不贊同的眼神中，她回味著口中清甜甘冽的酒味，意識有些遲緩道：“外公悉心安排的。”一定要走完所有流程，都是好意。

　　一杯陳釀下肚，屠曉只覺得小腹一團熱火蹭一下竄起，燒得她雙頰發燙，連心跳都加快了許多。霧眼朦朧間，身前長身玉立的男子猶如在燈光下打了一層濾鏡，豐神俊朗，面如冠軍……好看得緊。

　　她晃了晃腦袋，總覺得視野內有兩個星眸含笑的大魔王在晃動：“前……前輩，你別動，晃得我頭暈。”

　　見她大舌頭地吐出一句話，秦瞻無奈失笑。

　　他伸出白皙圓潤的指尖點了點小姑娘嫩生生的額頭道：“叫你抿一下，你不聽，這下好了，喝醉了……”語氣哀怨卻仍舊寵溺滿滿。伸手貼了貼女孩發燙的雙頰，知道小姑娘為了職業生涯向來不碰酒，體質又是一杯倒，喝了酒還會全身發燙……他認命地將女孩安置在旁邊的貴妃榻上，轉身進了洗手間搓了一條冷毛巾出來，耐心地給小姑娘冷敷。

　　敷著敷著女孩開始不安分地扭動身體，直往他胸前鑽。

　　大魔王瞄了眼下面精神的秦小瞻，再環顧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間如今都是大紅喜氣的裝飾，那醒目的羅漢床上鋪就著紅色五蝠紋繡絲緞被。

　　他眸色深深地低頭看了眼小姑娘……也許酒精作用能減輕點疼痛？

　　大魔王乾脆俐落地一把橫抱起軟綿綿的女孩，從她身上傳來的馥鬱酒香和與他身上一樣的冷香瞬間令他一陣口乾舌燥。

　　他懷抱不安分的小姑娘走向羅漢床，而後輕柔地給她脫掉小巧精緻的修鞋，正待解開胸前複雜的盤扣，“啪”一聲，一隻小手打掉了他的大手，女孩咕噥了幾聲，懶懶地一個翻身，滾進了羅漢床內。

　　男子撚著指腹間一抹殘餘的溫香軟玉觸感，不禁失笑。

　　今天休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