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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發慈悲 (正大光明2)》第6章
第六章

  「嗯……疼呀……」

  嬌軟微弱的呻吟回蕩在垂下的帳子裡。今夜,又是深濃春色,無邊旖旎。

  「你瞧它硬成這樣,多可愛。」低沉含笑的嗓音回應著,然後又繼續逗弄含吮那發疼的蓓蕾。「盼兒,乖,把腿……嗯,就是這樣……」自從在紫苑的一夜之後,雁依盼再也沒有獨自入眠過。不管在借宿的員外府、在荒郊野外打尖的小旅店、在大城的行館裡……不管大床小床、大房間小房間,夜深人靜之際,她總在景四端的懷裡。或者該說,在他的身下。

  「別這樣……老姜哥……住隔壁……」而且這客棧又不是紫苑,壁板不怎麼厚實,萬一這些羞人的聲響給聽了去

  她強忍著呻吟,燙紅的小臉埋在他頸側,嬌吟聲細如蚊嗚,但有人聽了卻不大高興。

  「誰要你這時候還想著別人的?」他故意揉捏她敏感細嫩的蓓蕾,讓她輕疼著,嬌軟抗議起來。

  她的多樣面貌實在太迷人,誰知道到了床上,會是這麼一個嬌羞甜美得讓人醉倒的可人兒。嘗過一次銷魂滋味,就再也無法戒除,成了最深的癮。景四端承認,這一次他真的栽了。

  她含羞帶怨地瞟了他一眼。景四端知她心意,笑著撫上她嫩紅的臉蛋。拇指則是揉著那紅艷艷的小嘴兒,她張口含咬住堅硬的指,以此抑遏那羞死人的婉轉呻吟。

  「怕什麼呢老姜早就知道你被我吃掉了。」他滿不在乎地在她耳際說,她氣得用力咬他。

  他深吸一口氣,一咬牙,侵入她已被挑弄得柔潤潮濕的緊窒花道。

  「嗚!」嬌小柔嫩的她,承受起勃發堅硬的男性,有些許吃力;只見秀氣的眉兒皺了。咬得更緊,一絲不掛的嬌軀繃得像拉滿的弓。「別這麼緊張,都疼過你幾次了,還這樣?」景四端在她耳際輕哄著,另一手則體貼地移到兩人密密相嵌的私密位置,溫柔撫摸.揉弄那綻放的花蕾。

  才時輕時重地揉了幾下,她就全然崩潰了。酸軟勁兒一直冒上來,又難受又舒服,整個人毫無主意,只能任他由慢而快地侵略。時而退卻,時而充滿,一下一下,都像是頂在她最深處。

  「不要……嗚……求你……」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會楚楚可憐地求他。

  不過對於情欲勃發的男人而言,這可是催情的春藥;於是他更加瘋狂地疼她愛她,直到她被浪潮打暈,被濃熱奔流愛意淹沒。

  汗濕而沉重的男性堅硬身軀緊壓著她,雁依盼軟成了一攤泥。

  纏綿之後,被緊緊抱在他懷裡時,她還會昏眩地想著:這是真的嗎一切有如夢境一般。這個老是嘲笑她,卻也總在呵護她的男人,可以很霸道很兇悍,也可以很溫柔很多情。

  一個微亮的初春清晨,她大著膽子,賭下了生命中最大的一個賭注,求他掩護她出京;而幾個月之後,她把自己都賭上了。

  然而這是一場豪賭。兩人遠離京城,擦出了這樣的火花,但她丟在身後暫時置之不理的,是沉重陰暗的包袱。雁依盼清楚,這對景四端並不公平。可是、可是……

  「在想什麼?」激情暫歇,他的氣息還濃重紊亂,一面摟緊還在餘韻中不由自主輕顫的嬌軟身子,景四端一面溫聲問。

  「沒什麼呀。」「還說沒有,瞧你,眉頭又皺了。」他揉著她細緻的眉心,「是不是弄疼你了還是不舒服?」

  他雖然會小小失控,但纏綿之時,一直是個很溫柔的情人,總是小心體貼她的反應,耐心領她一起享受甜蜜銷魂的滋味。

  所以雁依盼紅透了臉,忸怩半天,還是細聲說:「不會。」

  「不會什麼不會疼,還是不會舒服?」他故意逗她。

  這話換來粉拳一枚,「討厭!」

  景四端笑著握住她行兇的小手,湊過去親了親燙燙的小臉。

  「不然,到底是在想什麼呢看你想得都入神了。」

  不能說實話,何況實話還亂紛紛的,連她自己也還沒理清楚,只好隨便編了個藉口。「沒什麼。只不過……喂,你說趙爺,到底會不會來橘城呢?」一聽之下,有人立刻黑了俊臉。

  「竟又在想別的男人。」他懲罰似地在她肩頭」咬,咬出淡淡痕記,像是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烙印。「怎麼,就這麼欣賞趙爺連被我抱著,都還要心心念念惦著他?」

  拜託,趙爺可是他在追查的物件,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何況他們一路來到離京八百多裡遠的橘城,只是為了跟趙爺約好在這兒碰面談生意啊

  先前約了幾次,趙爺不是突然失約,就是臨時又更改地點,誰知道這一回會不會又重演之前的戲碼

  「我才沒有!」雁依盼忿忿道:「明明是你一路惦記著趙爺吧安排偶遇不夠,一路追著跑還被失約好幾次,大半年過去了.這人到底何方神聖,你到現在還摸不清楚!」

  「還說?」他略略瞇起眼,「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若我說是呢?」雁依盼柳眉兒一挑,無比的挑釁。甜蜜柔順的小綿羊不見了,臉一變,又成了這令人心癢癢的挑釁人兒。

  景四端扯起嘴角,笑得令人心裡發涼。他大手略用力,把軟綿綿的嬌軀翻了個身,讓她趴臥著,然後抱起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這個姿勢讓她羞極了,小臉埋進被子裡。他、他又要……

  出乎雁依盼的意料之外,撅起的俏臀啪的一下,竟然是中了一記巴掌

  「啊!」她迅速回頭,怨恨地瞪他,「你做什麼呀?」

  「教訓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娘兒們,竟敢這樣懷疑你的夫君。」雖然這樣說,剛打的一下根本就不疼,但他還是疼惜地以掌摩挲安撫著。「你才不是我……夫君……呀!」

  他抱緊她的細腰,由後往前一再度緩緩侵入她身子。還兀自緊縮濕嫩的她一寸寸地接納著,灼熱氣息吐在柔軟被子裡,她的呻吟也埋在裡頭。

  這個姿勢讓他好大、推得好深,雁依盼幾乎要承受不住。

  他好壞,刻意要欺負她,明知道已經纏綿過一次,她又敏感又柔軟,很快就會被逼上尖峰,偏偏大掌還探到前方一捧握住飽滿的白皙嫩乳,又揉又擰,讓她無助地陣陣嬌吟輕喘,被銷魂快慰沖到浪頭上。到底是難受,還是舒服到底是疼她,還是欺負她雁依盼回首,水汪汪的鳳眸含怨帶春地瞪他,只見他的俊臉也繃紅,全都是汗,他困難地笑了笑。

  「真是不聽話。」他指責,卻有如說著最貼心的情話,「我得好好整治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不要……嗯……不要嘛……」

  一下一下,緩慢進出的,全是火般的熱情。他緊盯著那張紅透了,還蕩漾春情的絕艷臉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一

  這番風情面貌,絕對、絕對只有他能看。

  XXX

  隔數日,他們又換了新的旅店。這一回,換到橘城最大的聚來樓。「老爺,夫人,住店嗎?」他們進了客棧,掌櫃的立刻前來招呼,笑臉迎人。

  雁依盼臉上一熱,心裡要自己冷靜點,別去偷看站在她身旁兩三步之遙的高大挺拔身影。

  自從兩人好了以後,奇怪,外人似乎看得出來;就算刻意疏離,站得遠遠的,或一前一後的進門,卻也再沒人誤認他們是少爺與丫頭,或是兄妹、表兄妹、師兄妹了。

  「要上房,還要準備點酒菜。有沒有熱水打一點上來,讓我們夫人洗臉梳妝。」老姜也熟絡交代。他對於雁依盼的態度,從第一天起就沒變過,好像一點也不訝異她成了「夫人」。

  「有,都有這邊請。」

  安排好了房間,老姜自然地把兩人的行李都拎進去,一切熟練安置好,就告退了。好像他們住同房、睡同床是天經地義;已經是夫妻了似的。

  心裡雖然犯嘀咕,但雁依盼沒說什麼。畢竟她就算真的去睡隔壁小套間的下人房,也是會被抱回大床上。

  何況剛剛樓下掌櫃的都稱她夫人了,這時再硬是分開,是作戲給誰看未免矯情。

  但景四端看出來了;這人的眼睛實在太厲害。他倒了一杯伙計剛送來的熱茶,送到簡單易了容、但此刻流露不豫神色的小姐面前。「來,喝點茶吧。」杯子湊到她小嘴兒前,她只要張口就喝到。不能否認,他真的很會寵女人。看來是多年流連歡場的訓練所致,雁依盼酸酸地想。只要是私下兩人相處的時候,她喝茶從沒自己倒過水果、小點也是會剝好皮自動跑來她嘴邊。

  還有啊,就連脫衣服,也不用自己動手一一

  「咦你做什麼?」這時才傍晚,薄暮都還沒褪去,他怎麼已經在解她的外衣難道不出房間了嗎

  用熱吻堵去她的疑問,景四端低低調笑著,「今日旅途勞累,看你穿這一身又熱又重,幫你個忙而已。」

  也不過就從城的一端搬移到另一端,哪這麼勞累了

  何況,解外衣就解外衣,那不規矩的大手是怎麼回事,直探進內裳,捧握住越發飽滿高聳的豐盈

  這男人怎麼說發情就發情,沒多久,她給剝個精光,抱到床上;燭火點上了,帳子卻沒放,他鷹眼灼灼,直盯著她冰肌雪膚的嬌嫩身子看。「別、別這樣!」她羞得伸手遮他的眼,「我又不累.干嘛這麼早就上床休息你、你……」

  「不累嗎真的腳不酸?」

  聽到這問句,雁依盼更是大羞。

  搭車行路根本不算什麼,從京城大老遠的都跑來了,這一點點路哪會累所以她知道他在說昨夜的激情糾纏。

  她的腿兒可是被架到男人的寬肩上,狠狠給疼愛了一回,撞得她全身都快散了,強自壓抑的激烈呻吟還是讓她嗓子隱約啞了,這一切,怎不讓她羞得全身發紅

  「我幫你揉揉。」他哄著她,親著她,真的用那有力的大手溫柔按撫,終解她渾身微微的酸疼。

  但怎麼可能僅止於此,要按摩,何必把人都剝光了

  沒多久,她的喘息和嬌嫩呻吟便輕輕回蕩在寬大的上房裡。起伏之間,盡是旖旎風情,春意彌漫……

  他存心想累死她呀明知道她還微累著,就不該那麼輕狂野放地要她,一次又一次,讓她像被烈火燒過,成了一堆沒用的災燼,全身酥麻酸軟得連腦子都不管用了。

  待夜色漸濃,被肆虐得軟綿綿、慘兮兮的嬌軟人兒倦極睡去。景四端也陪她假寐了片刻。

  然後在微弱燭光中,悄然無聲地起身,重新整裝。

  臨走前,他在她紅撲撲的臉蛋上親了親。她睡得好甜。

  乖乖待在這兒,我很快回來。景四端傻氣地以唇形說著。彷佛像是要出門公干的丈夫,正跟家裡娘子交代著。

  娘子累壞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之際,他就回來了。

  高大身影無聲而迅速地離去。

  內室的門關上,外室的門也關上,他沒人長廊上濃黑的夜色中。微弱燭光閃爍,舒軟的大床上,一雙長睫揚起。剛剛是盈滿春意醉態的眼波,此刻一凜。

  雁依盼也跟著迅速起身,渾身的酸軟讓她微微悶哼了一聲,但隨即忍住,更衣著裝,立刻尾隨了出去。

  想用這招打算累倒她、絆住她,好自己去赴約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她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夜未央,月上中天。

  聚來樓最前面是大飯堂,招呼一般打尖客人,但後面一進有著較隱密的包廂,圍繞著小院而立。一間一間獨立隔開,在裡頭密會商談自然非常安全,也不會讓人偷聽了去。

  不過,若是有心,要偷聽也不是太困難。雁依盼成功地一路遠遠跟著景四端而來,待他進了小廳之後,四下張望,看到了窗下有一處花叢。趁四下無人之際,她大著膽子溜過去,隱身花叢中,伸長脖子偷聽一一

  自然聽不清楚,因為他們不在窗邊交談。不過,因為夏日炎熱,氣窗是開著的,多少可以聽到隻字片語。

  「……跟你做個生意;就這麼難架子也擺太高了。是不是吊人胃口,想把分紅提得更高,才肯談?」

  這嗓音又冷又厲,很熟悉,果然就是趙爺。口吻不甚愉快。不過反正趙爺本來就是一臉陰沉樣,沒什麼奇怪。

  奇怪的是,明明趙爺自己爽約了多次,又一再更改地點,讓景四端疲於奔命,怎麼此刻被他一說,就都成了景四端的錯

  雁依盼還在困惑時,景四端低聲回答了幾句。外頭的她死命把耳朵貼在泥牆上,還是聽不清。真氣人

  「我看是沉迷女色吧笑死人了。」趙爺還在抱怨,語氣很酸。

  景四端的低笑聲靠近了些。「到底談不談呢,趙爺?」

  「談是要談的。要不是看在你跟兵部的慕容將軍有姻親關係,能幫忙監視著的話,我根本不用受制於你。朝裡想跟我合作的高官大人多得是,不少你一個年輕小毛頭。」

  聞言,雁依盼心頭一涼,感覺寒氣從腳底一直冒了上來。

  是聽錯了吧一定是聽錯了。她本來就聽得不大清楚。

  景四端用的是假名、假身分,應該是個芝麻小官一怎麼會扯上兵部尚書慕容將軍?

  將軍的女兒嫁給景四端的侄子,這是景四端與將軍府之間的姻親關係,怎麼趙爺一清二楚,說了出來

  難道、難道景四端的假身分被揭穿了

  「沒辦法,朝裡就像趙爺所說的,多得是高官貴冑,好處絕對輪不到我們這種年輕小毛頭。我無權無勢,要錢自然得自己弄。趙爺,您就別多心了,快快把情況說一說吧。上次談到哪兒那批軍馬的狀況如何?」

  「我最近接洽到的,大約有四百匹左右。馬是在北地養的,明年開春就可以賣了。一匹含糧草要價八十兩,不過我打算分開來算。」趙爺興致勃勃,嗓門也大了點。「馬呢,我開價一百五十兩,糧草一就算三十兩好了。一匹馬就淨賺至少一百兩以上。四百匹,那就是四萬兩哪!」這價錢確實驚人。就雁依盼所知。她母親以前待的肖功局,一年花在布料絲線的銀子也不到五千兩;一般朝官的薪俸,一年不過一百兩銀子,已經算很優渥了。但光一單買賣就可以淨賺這麼多,實在令人咋舌。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也難怪……

  雁依盼的心一直沉下去。她一定是誤會了。

  但景四端真的沒什麼錢,她與他朝夕相處,自然清楚。他連甄員外獻上的銀子都收下了,甚至也收過她的鐲子一一

  「趙爺,一匹馬一百五十兩,你當兵部全是冤大頭,會乖乖掏錢出來讓你敲詐嗎?」

  「軍馬可不比拉車的駑馬,高大剽悍,京裡的土包子們一看到就拜倒了,哪知道好壞?」趙爺冷聲道:「何況,在慕容將軍執掌兵部之前,我已經游走北地、西疆跟京城之間多年,兵部買我的馬買得可高興了,從來沒有異議過。」

  「看來你真是嫩,連這點門道都不懂,難怪賺不到銀子。」

  「慕容將軍自己就駐守過邊境,不會不懂行情……」

  「所以才要你這個姻親從中打點。尋常小官我可看不上眼合作。」趙爺很不耐煩,「隨便編點理由不會嗎就說北地乾旱,糧草欠收,馬瘟流行……反正讓人相信今年軍馬得之不易即可,這點小事也要人教?」景四端沉吟著。

  「就讓你去打點打點,什麼苦工都不用你,分紅就有五千兩銀子,這麼好的營生一比你當什麼欽差小官要好太多了。」趙爺嗓音壓低,轉為詭異,「這一日做得好了,往後有其他好生意,我不會漏下你的。」

  「消息走漏的話……」

  「這你不用擔心,我講過了,朝中我也有認識的人,要有萬一的話,還是包你沒事。」

  「哦趙爺認識誰?」

  「這你就不用管了。」

  兩人似乎站在窗後不遠交談著,此刻恰好浮雲飄散,月光皎潔灑落,窗上人影晃動。雁依盼一抬頭,便見著他們。

  她手腳全麻了,有一刻動彈不得,就像是被綁住一樣。懼意慢慢湧了上來,淹沒她。

  不會的,景四端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把自己許給了一個表面瀟灑俊秀、玩世不恭,但背地裡貪財如命的男人。

  真的……不是嗎?

  她一面木然轉身,慢慢走出藏身的花叢,在夜色裡漫步時,一面想著。就相遇至今的蛛絲馬跡來看;景四端確實就是這樣的人。而且,這段時間以來,景四端根本不急著辦其他公事;反而帶著她到處游蕩,化身京裡來的小官員作威作福,四處收取別人奉上的銀子。就算發現趙爺形跡可疑,也沒有回報或寫摺子,反而轉頭調查起趙爺經手過的生意,試圖計算每樁獲利有多少。

  他就這麼愛錢嗎?

  不是的,一定不是這樣,她要好好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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