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俞父俞母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裡看出了震驚,他們本能地知道這事的不簡單,揮手讓魏嫂退了下去,白糖嚼著小魚干左右看看,果斷地將零食收了起來,跳到一個視野極佳的地方蹲好,心想著如果事情有丁點不對勁兒,他就帶著小包子私奔!
俞父抱著小包子在沙發上坐定,眼皮抬了一下說:“什麼事,說吧。”
俞昊然握緊白池的手,正想坦白時卻被人打斷了,白池往前站了一步說:“俞董,俞夫人,我想向你們坦白一件事,小包子是我生的。”
話音剛落,房間裡死一般地寂靜,俞父俞母一臉錯愕,白池反而放鬆了下來,說了,他終於說了出來,相比起第一次向俞昊然坦白時的情形,這次真的簡單很多。
“你說什麼,小包子怎麼可能是你的兒子,他和昊然可是驗過dna的。”俞父一張臉陰地快要下雨了,連帶著俞母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絲毫不懷疑小包子的血統,就算他們不相信醫院,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包子跟俞昊然就算長的不是一模一樣,那也有八九分想象,帶出去誰都要說聲父子相,怎麼可能就成了白池的兒子,打死他們都不信。
“爸媽,小包子的確是我的兒子,但同時也是小池的兒子。”
“什麼意思?”俞母糊塗了,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有兩個爸爸,就算她兒子跟白池兩人在談戀愛,也扯不到小包子的身世上去,這兩人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小包子是小池生的,從他肚子裡生出來的。”
“胡,胡鬧,這種話是能亂說的嗎,你這麼大的人了,連男人不能生孩子這種常識都沒有?”俞父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挑戰,連忙想去找顆“速效救心丸”壓壓驚,然而悲催的是他平時身體太好,根本沒有備這類藥,現在連裝裝樣子都辦不到。
“爸,我沒有必要拿這件事情亂說。”俞昊然只說了這一句話,就拉著白池站到一邊,現在他們需要的不是辯解,而是讓俞父俞母自己接受。
房間裡落針可聞,白池的手心裡都是汗,心跳地快要蹦出來,眼睛一直盯著俞父和俞母,生怕從他們臉上看出對小包子的嫌棄和厭惡。
但謝天謝地,他們並沒有。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這麼長,俞母突然抬頭說:“我信。”
俞父滿臉驚詫地看向她,一時忘了言語,俞母沒理他,招手讓白池坐過來說:“這是雖然匪夷所思,但我相信你們,我也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世上總歸有些事是不能解釋的,小白,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俞夫人,您別這麼說,我不覺得委屈。”
俞母聞言嗔了他一眼說:“你連孫子都替我們俞家生了,還叫我俞夫人?”
白池一時無語,這是什麼意思,不叫俞夫人那要叫什麼?白池下意識地看向臉色陰沉的俞父,那句“媽”怎麼都叫不出口。
俞母也看出了他的為難,笑著說:“既然你不好意思,那就先叫伯父伯母吧,以後再慢慢改口。”
這是俞母的好心,白池連連答應,眼見他們三人其樂融融,俞父抱著小包子開始不爽了,這可是男人生孩子,不是隔壁阿花又生了狗崽子,怎麼他們一個個地接受地這麼爽快?
俞母一看俞父的樣子就知道他范擰了,拉著他到隔壁書房嘀咕了一陣,出來時俞父的臉色果然好了很多,只是看向白池的肚子怎麼看怎麼詭異,有種在看肉包子的感覺……
白池打了個寒顫,完全不知道俞父在惦記完全沒影兒的二包子。
不管眾人心思再怎麼詭異,這事就算被人接受了,俞父臉上還有幾分不自然,清了清嗓子對俞昊然說:“小白的事雖然我和你媽都知道了,但這種事不好公之於眾,你去處理一下,免得有心人拿這個做文章,徒惹麻煩。”
“我明白,爸您放心。”
“嗯,”俞父又抱著小包子不說話了,實在是尷尬,半天後才說,“秦若芷在媒體上散布你倆消息的事你們准備怎麼辦?”
俞母聞言也看向白池他們,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們這些在商場上混的,哪個不注重臉面,如果因此而損了名聲,對俞家每個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俞昊然眼底閃過一絲陰狠,隨即消失無蹤,面色正常道:“我准備和小池公開關系,與其被媒體抹黑,不如大大方方站出來,股票恐怕會受點影響,但沒多大關系,至於小池的事,不管秦若芷知道多少,我都會讓她說不出來。”
俞父沉吟片刻,最終點頭答應,他畢竟是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的人,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斬斷禍源總比禍患無窮好,斷尾求生的道理他懂。
俞母欲言又止,最終把話吞了回去,她雖然和秦夫人交情匪淺,但這事情終究是由秦若芷捅出來的,她又不是聖母,怎麼可能不怨,跟自家利益比起來,她就不想替秦家求情了,總歸自己兒子下手有分寸。
事情商定好以後俞家就各自忙去了,白池到餐廳時就覺得氣氛有些怪異,想起早上的報道就明白了,此時正是正午,原本該是用餐高峰期,現在包間卻仍有空位,想來生意還是受到了影響。
這都是在白池預料之中的事,也沒覺得多失望,他前腳剛踏進餐廳的門,後腳就有幾個顧客上門了,服務生殷勤地上前招呼,結果其中一個顧客卻將打頭的人給攔住了:“強子,沒想到你說請客就是請我們來這裡?”
“沒錯,就是這裡,這家餐廳的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隊才排上的,價格貴的一比,難不成你還嫌棄?”
“以前我當然不嫌棄,但今天就不一樣了,你沒看報紙上說嗎,這家的老板有可能是個同性戀,還是被俞氏總裁包養的,這種人做的菜你還吃得下去,不怕被膈應死?”
“這……”那個叫強子的有些猶豫,一方面他確實垂涎這家餐廳的美食,一方面聽了好友的話對白池有些膈應,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
前來招呼的服務生一聽就火了,剛想理論幾句就被白池攔住了,這畢竟是在餐廳門口,如果服務員跟顧客鬧起來,不管有理沒理,就是餐廳做錯了,白池不想將事情鬧大就攔下了服務員,沖著前來的幾個顧客笑了笑,抬腳走進了餐廳。
那個強子是在電視上見過白池的,想到之前和好友的對話被他本人聽了去,頓時就有點尷尬,這下不用為難了,他就算再想吃餐廳裡的美食也沒臉進去了,只好悻悻然地帶著一幫好友離開,心裡頭把那個挑事的朋友罵了個狗血淋頭,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排上的號,他要吃整整三個月的泡面才能來這裡享受下,他的涼拌鹽焗雞,他的咖喱皇炒蝦,他的蒜蓉粉絲娃娃菜,他的鮮奶椰菜小羊排,全都拍著翅膀呼啦啦地飛走了,心都在滴血有木有!
白池走進廚房時幾個學徒都恭敬地向他問好,金鄭兩個大廚雖然有點不自在,但面上都沒表現出來,白池沒理他們,徑直走到廚房查看了一番,又指點了兩句後准備離去,鄭大廚上前兩步攔住了他說:“白總廚,有道菜我想向您討教一下,就是昨天您做的那道茄汁扒鮑魚,我今天按您教的辦法做了一遍,但做出來的鮮味總是不足,因此就想向你討教下原因。”
站在兩人身後的金大廚目光微閃,他也想問這個問題,但想起今早的報道,他就沒了上去討教的興趣,只好退了回來指導幾個學徒切花刀。
廚房裡的人心思各異,掩藏著風雨欲來的平靜。
陳家老宅裡,陳老爺子將一份報紙摔在地上,罵了句:“丟人現眼。”隨即將目光轉向陳澤麒:“你說這個消息是秦家那個丫頭賣給媒體的?”
“是的,那個報社的老板跟我有點私人交情,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那個秦家丫頭想干什麼?”
陳澤麒沉默不語,像秦若芷這種被家人從小寵大受不得任何委屈的人,現在爆出俞昊然的緋聞,無非是情場失意打擊報復罷了,這種事在場的人都心裡有數,陳老爺子自己也明白,剛才只是隨口問而已,沒必要回答,多說反而多錯。
果然就聽陳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說:“不管這事裡有誰的手筆,都去把這潭水給我攪渾,越渾越好,最好攪地那個小孽種開的餐廳混不下去。”
“爸,這是不是欠妥當,畢竟他是……”
“是什麼?他現在就是瓜分陳家利益的敵人,難不成你想將我們陳家拱手送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陳老爺子看了眼低頭彎腰的大兒子,心中愈發不滿,“既然不是這個意思你就閉嘴,好好照我的話去做。”
“是……”
於是在兩股勢力的共同推動下,白池和俞昊然的緋聞一時甚囂塵上,各種八卦雜志小道消息相繼出爐,他們可不像正規類報紙會蒙塊遮羞布,標題自然越聳動越好,只要能吸引人,下限什麼的早就被狗吃了。
因此一些借位的照片,曖昧的照片全被搬上了雜志,內容極盡誇張之能事,網上更是傳得如火如荼,有關白池和俞昊然的消息都被置頂飄紅。
他們兩人一個是俞氏的總裁,身為高富帥原本就備受關注,一個是風頭正勁的餐廳老板,網上粉絲也不少,再加上秦女神牽扯其中,想不被人關注都不行。
很快,一個大型網站上關於白池被包養的消息就被置頂了,樓主以知情人的口吻講述了白池被包養的過程。首先白池從一個三星級酒店的學徒成為俞家的廚師這件事就很可疑,當時來俞家應聘的人這麼多,怎麼單單就選了他,裡面要說沒□□,誰都不會信。
再次白池成為俞家廚師後,經常和俞氏總裁同進同出,還一起出海旅游,這對普通雇主和打工者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再再次就是白池上電視台博出位的事,《明星對對碰》不是想上就能上的,卻讓白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廚子上去了,雖然他是宋影帝推薦的,但大家別忘了宋影帝可是俞總裁的好友,而且這個節目還是俞總裁贊助的,白池能上這個節目從而打響名氣,絕對是走後門了。
最後就是白池新開的餐廳,他作為一個孤兒,怎麼可能有錢開餐廳,就算跟俞總裁合作,那也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
總之一句話,白池就是個小白臉,靠著自己的姿色勾搭上了俞氏總裁,用賣屁股的錢開餐廳,吃這樣一個人品低劣的人做的菜,根本就是惡心人。
這樣的帖子一出,網友們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豪門秘辛,八卦狗血永遠是他們追求的真愛,無論這事有幾分真,只要跟著大部隊一起站在道德的巔峰就可以了,而且包養,賣屁股,潛規則什麼的最被現代人唾棄,網友們的正義感頓時爆棚,不管對不對,先跟著踩兩腳。
尤其是衛道士、老頑固、直男直女癌們,紛紛在帖子下留言讓白池滾出視線,滾出美食圈,加上水軍的推動,一些攻擊性的言語更加囂張,甚至到了不堪入目的程度,只要有帖子被刪,就有人站出來說俞家控制輿論,這是打壓異聲仗勢欺人的行為,到後來連反對的聲音都被貼上了水軍的標簽,讓俞氏的公關團隊一時束手無策,不能辯解不能□□,完全是騎虎難下。
俞昊然眼底一片森冷,掃了一眼電腦屏幕說:“給我查,這裡面不可能只有秦若芷的手筆,以及幫我接下經濟周刊的采訪,讓他們在這周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