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是你?”陳編劇面無表情地看著門外的人,不知道他這次來是想干什麼。
“小弟,”陳澤麒勉強笑了一下,“我有事找你。”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可談的嗎?”陳編劇說著就要關門,被陳澤麒一把按住快速道:“小弟,當年的事的確是我們做錯了,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但這事真的很重要,你一定要聽我說,也算是彌補我當年的虧欠。”
陳編劇定定地看著他,對這個大哥他是有氣的,當年若不是他告密,自己也不會在臨產前被人抓回來,更不會和自己的兒子分開這麼多年,所以在和陳老爺子斷了父子關系的同時也斷了和陳澤麒的聯系,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他今天會找上門來。
遲疑了片刻,陳編劇還是把人讓了進來。陳澤麒坐在客廳裡有些拘謹,畢竟二十多年沒見了,就算是親兄弟也會有隔閡。
“說吧,什麼事?”陳編劇連茶都沒倒一杯,就直接開門見山問了出來,陳澤麒有些不自在,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小弟,你還記得當年你生的那個孩子嗎?”
陳編劇放在腿上的手驀然收緊,眼眶紅的嚇人,聲音森然道:“你覺得我會忘嗎,我每晚閉眼就會夢見你抱著一個死嬰對我說我的孩子早夭了,難道你們真以為我傻到這個地步,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來?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就是信任你,而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可知道當初抱著死嬰進來幫老爺子欺瞞我的時候就像在挖我的心嗎,我問你孩子的下落你卻隱而不說時我當時的怨恨嗎,你現在竟然還有臉來問那個孩子!”
“小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陳澤麒臉色頹敗,陳編劇卻只作不理,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尷尬。
“小弟,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那個孩子找到了。”
找到了?!陳編劇猛然抬頭,一臉震驚地看向陳澤麒,他不知道作何反應,他心裡知道那個孩子就是白池,但他不敢百分百肯定,現在有人願意告訴他孩子的消息,哪怕這人是陳澤麒,哪怕只有丁點的線索他都不會放棄。
“那個孩子是誰,他在哪兒?”因為緊張,最後幾個字已成了氣音,根本就聽不清,陳編劇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不發顫,但一點效果都沒有,手指深深地陷入到掌心裡,一層的冷汗,就怕聽到和自己猜測中不符的答案。
“那個孩子你已經見過了,就是“滋味軒”對面餐廳的老板,白池。”
白池?!
“真的是他,真的是小池。”陳編劇喃喃,眼底迸發出光彩,他迅速起身從沙發上拿起外套穿上,不管不顧地向門外沖去。
“小弟等等,”陳澤麒跟著起身,迅速將陳編劇攔住,“你現在要去找那個孩子?”
“沒錯,我要去找我的兒子。”
“你現在不能去,先聽我把話說完。”
陳編劇的目光轉向焦急的陳澤麒,臉色開始冷淡下來,他嫌惡地將手臂從陳澤麒手裡拽開,不耐煩道:“你還想說什麼?”
“小弟,爸之前就已經注意到那個孩子了,你知道他一直視他為恥辱,一心盼著你回去娶妻生子,又怎麼容得下你和那孩子相認破壞他的計劃,如果你貿然去找那孩子說明真相,我怕老爺子會對那孩子不利。”
“難不成老爺子還想再害他一次?”陳編劇冷笑,“現在他還有那個能耐嗎,難道他還自以為是地想跟俞家對著干?”
陳澤麒語塞,此時的陳家早已今非昔比,就算對付得了白池也對付不了他身後的俞家,但這種自滅威風的話他又說不出口,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讓陳澤麒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陳編劇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關門的時候頓了一下,背對著陳澤麒說:“不管你今天出於什麼目的告訴我真相,這次謝謝陳先生,再見。”
說完之後陳編劇就頭也不回地抬腳離開了,留下一臉頹敗的陳澤麒,他不知道把真相告訴自家小弟是對是錯,只知道自己不能再順著老爺子一錯再錯下去了。
俞家此時正和樂融融地聚在一起聊八卦,自從那個視頻發出去後整個媒體網絡都震驚了,有罵俞昊然敢做不敢當不是男人的,也有罵秦若芷倒貼誤導輿論不要臉的,總之熱鬧的很。
俞昊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最喜歡的就是抓住獵物後好好地戲耍一番,這比直接咬死獵物更讓他有成就感。
秦若芷的資料他已經收集到很多了,但還差一個關鍵人物,最近他一直安排人去觀察那個偵探社的小平頭,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傳來。
一張大網正在逐漸收口,這次他絕不會再給秦若芷任何的機會。
厚多士的甜香絲絲縷縷地傳來,打斷了俞昊然的思緒,只見白池正端著一盤甜點從廚房出來。烤至成金黃的方形吐司上碼了幾個冰淇淋球,淺青、淡粉、金黃三種顏色交相輝映,散發著清爽的氣息,厚厚的一層酸奶混合著巧克力醬在吐司表面流下,要滴不滴的樣子讓人恨不得上去舔干淨。冰淇淋球的旁邊點綴著幾顆紅艷欲滴的櫻桃,配上蒼翠色切成片的獼猴桃,整個造型漂亮地不行。
雖然外面冰天雪地,但房間裡依舊溫暖如春,厚多士剛放下上面一層冰淇淋就被俞家幾人拿著小銀勺給瓜分了,其中尤以俞父最嘴饞,連吃了兩個冰淇淋球,要不是俞母怕他晚上吃太涼胃會不舒服,他恐怕還要多搶一個。
幸好剩下的吐司面包拯救了俞父受傷的心,吐司事先就被挖空,形成方形的空殼,挖出來的面包肉被切割成小塊,淋上蜂蜜,再整齊地碼回到吐司殼裡進行烘烤,原本就香軟的面包加上蜂蜜的香甜,更加地綿軟好吃,而且沒有面包的干澀,一咬進去讓人一吃就停不下口,沒一會兒整個厚士多就被消滅一空。
白池對此真是哭笑不得,別看俞父在外面威嚴的很,到了俞母面前就跟小孩兒一樣,這樣的相處方式白池很是羨慕,結果他剛一出神嘴裡就被人塞了一嘴的面包,白池呆愣愣地轉頭,就見俞boss別扭地將剛才喂過他面包的勺子放進了嘴裡,雖然還是一臉淡定的冰山樣,但總感覺好可愛!
嘴裡的面包慢慢化開,蜂蜜的甜香加上吐司的軟綿,一直甜到了白池的心裡,這一口面包就怎麼都捨不得吞下。
俞母假裝沒看見,偷偷向俞父打馬虎眼,示意他往兩人那邊看,結果俞父一臉的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讓俞母暗歎不已。
氣氛正好時白池的手機響了,俞昊然偷眼一看才發現打電話來的是陳編劇,自從白池答應幫他看劇本後,陳編劇就三不五時地打電話來詢問,讓俞boss煩不勝煩,尤其是有時候好事被打斷時,那種感覺就跟吃了蒼蠅一樣。
現在這個陳編劇又打電話來,俞昊然第一反應就是讓白池掛斷,然而兩人的默契沒達到,電話被接通了,然後俞boss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池去陽台上接電話,把他一個人留在了客廳裡,簡直委屈地不行,如果他是白糖,現在恐怕已經縮成一個球了。
沒過幾分鍾白池就回來了,俞昊然裝作不經意問:“陳編劇找你什麼事?”
白池猶豫了一下說:“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想當面告訴我,現在就在小區外面的咖啡廳裡等。”
都親自找上門了!俞昊然有點吃味,要不是知道白池可能跟陳編劇有點血緣關系,他恐怕就要向陳編劇扔白手套了。
“你想去?”
“嗯,”白池低低應了一聲,想了一下說,“你陪我一起吧。”
俞boss瞬間被治愈了,剛才的吃味瞬間被拋到腦後,一臉“拿你沒辦法”的寵溺表情拉著白池出了門。
冬日裡的咖啡廳裡洋溢著夏日暖陽的氣息,臨近聖誕,門口的玻璃窗上都印著聖誕老人的卡通形象,入口處放著一顆蒼翠的聖誕樹,上面掛著彩球和小禮物,連牆壁上都用雪花裝飾了一遍,十分的地喜慶熱鬧。
“我們的餐廳也要在元旦的時候裝飾一下,最好來個節日活動。”白池左右看看,不經意感歎了一句。
俞昊然失笑,問他:“為什麼是元旦不是聖誕?”
白池瞟了他一眼,認真又嚴肅道:“我們是z國人,當然要過自己的傳統節日。”
這傳統這一點上,白池幾乎是刻板又自豪地執行著,大到中秋、清明、過年,小到七夕、重陽、冬至,他都要在飯食上好好慶祝一遍。
俞昊然對此完全不反對,甚至樂見其成,他手搭著白池的肩膀,稍稍用力將他帶向自己的方向,嘴唇狀似無意地擦過對方的額頭笑道:“如果你喜歡我們元宵節的時候也可以做活動,你做的湯圓我到現在還在回味。”
一說起湯圓白池就怨念,當初告白的那束玫瑰一半被他做成了玫瑰醬和紫薯玫瑰湯圓,另一半卻被俞boss拿去洗玫瑰浴了,美其名曰不浪費,但這個玫瑰浴是拉著白池一起洗的,當中你儂我儂,恩愛纏綿,面紅耳熱的事就不多描述了,只是當時發生的一場羞恥play讓他現在想起來都想吐血三升。
“別鬧。”白池紅著耳朵一本正經地教訓,腳下卻快了幾步離開俞昊然的掌控。
俞boss也不惱,低笑了兩聲迅速追上說:“如果你答應剛才的提議,我就給你一單大生意。”
“什麼生意?”白池眼睛晶亮地看向俞昊然,天知道這些天餐廳生意慘淡地他都要哭唧唧了,看著錢錢拍著翅膀飛走的樣子是個人都不能忍受。
“今年俞氏的年夜飯由你包了。”
俞昊然說的俞氏可不單單指的是俞氏總部,還包括其在z市的分公司和外市的子公司,雖然這幫人不會全來,但以俞氏的龐大經濟體系,來的人絕對不少,這可是一筆天價單子,不但能狠狠賺上一筆,還能趁機大宣傳,提高餐廳的人氣。
白池興奮地臉色通紅,雖然靠老公神馬的有些難為情,但只要目的達成了,一切都好說!
“怎麼樣,滿意嗎?”俞昊然湊到白池耳邊調笑了一句,這話他經常在兩人床上運動完成後問,本意是讓白池誇他‘器大活好’,但白池的臉皮薄如蟬翼,至今俞boss還沒有如願以償,實為一大憾事。
兩人進去時陳編劇正坐在角落處的小隔間裡,這間咖啡廳為了給客人提供相對獨立的私密空間,將每張桌子都用植物花卉做了不間斷的隔離,即幽雅靜謐又讓客人舒心享受。
此時的陳編劇正端著一杯咖啡出神地望向窗外,夜色裡燈光點點,可見零星的雪花飄落,伴隨著寒風撞上玻璃,但房間裡卻暖意融融,空氣中飄散著咖啡的香氣和蛋糕的甜美。
白池站在兩步外輕聲問候了一句,聽到聲音陳編劇從記憶裡回神,目光收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俞昊然和白池兩人相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