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人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俞昊然挑眉看向擋在門邊的白池:“不讓進?”
白池點頭,又飛快搖頭,腦子裡亂糟糟一片,他不知道俞昊然在外面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難道他所有的秘密就要在今天全部曝光了嗎?
俞昊然見真把人給嚇到了,心下不由就軟了,他知道白池那句話是開玩笑,但他實在好奇房間裡說話的是什麼東西。
於是他摸了下白池的耳垂,然後繞過他走進了房裡。
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一目了然,沒有半個人影,衛生間,沙發,床頭櫃,書桌都不可能藏人,床上僵著一只貓雕像,被子扁扁的,也不可能藏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衣櫃了。
俞昊然敷衍地走到櫃子前,一把拉開後看到的就是疊地整整齊齊的衣物,十分符合白池的性格,理所當然裡面依舊沒看到半個人影。
白池在後面看得滿頭大汗,心虛地解釋說:“房間裡真的沒人,你剛才聽到的聲音是電視裡發出來的。”
一旁的白糖想配合著點頭,一想自己現在的身份,立刻僵住了脖子,口水差點嗆在喉嚨裡,那酸爽也是沒sei了。
俞昊然看眼白池,再指著牆上掛著的電視:“它發出來的?你還跟他一唱一和?”
“……”白池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為那電視明明是關著的!
“我記錯了,我是在教手機裡的寵物說話,那聲音是電子寵物發出來的。”白池干笑了兩聲,就見俞昊然一臉“你再編”的表情坐在了床邊,並用一種“崽兒,阿爸對你很失望”的微妙語氣對他說:“我以為我們是戀人,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可以,但當另一半產生懷疑時,有義務說出真相給對方安全感,而我現在很不安全。”
俞boss說完就拿小可憐的眼神去看白池,雖然這眼神只是白池的腦補,但不妨礙他心虛地一塌糊塗。
“說吧,怎麼回事,”俞boss氣場大開,銳利的目光轉向安靜地過分的白糖,差點把它射成貓篩子,“不要企圖蒙混過關,否則這只貓就小命難保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俞昊然比他想象中知道地還多,怎麼辦,是寧死不招保住白糖的秘密還是和俞昊然坦誠相對,從此不必守著秘密擔驚受怕?
白池站著不動,額頭上滾落了一滴熱汗,心髒鼓噪著,挺直的脊梁都要隱隱發痛了,俞昊然就這麼冷靜地看著他,對於白糖這只貓他早就有所懷疑,今天只不過來確定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池依舊沒有開口的機會,俞昊然畢竟對他心軟,正想鬆口不逼他的時候就聽到身邊傳來小小的歎氣聲:“小白,招了吧。”
就算俞昊然心態再好,心理准備做得再足,也早有了猜測,但毫無防備之下身邊的貓說話了,正常的人都會三觀炸裂。
“它,成精了?”
一人一貓都沒回答,囧著兩張臉去看俞boss,只是前者是擔心他受刺激,後者是在考驗他的承受能力。
俞昊然生平第一次知道什麼是風中凌亂,雖然表情和聲音力持鎮定,但內心其實已經“臥槽”了,他木著臉去看白糖,只見它蹲在床單上,油光發亮的黑毛蓬鬆柔軟,加上本身就胖,蹲著的時候就像一個球,立在頭上的三角耳機靈有神,標准的貓兒眼藍汪汪的,在貓裡算是非常漂亮的,但再漂亮它也是個貓樣!
白糖被他打量地全身發毛,不安地左右踩著爪子,被單上留下一串凌亂的小梅花,五分鍾後它終於失去了耐心,沖著俞昊然呲牙:“你再看小心小爺把你的臉抓花。”
很好,炸毛了。
“這貓,會變人嗎?”
不怪俞昊然會這麼想,畢竟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不會。”
白池的回答讓俞昊然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自己的愛人被一只貓占便宜。
房間裡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點,白池蹭著做到俞昊然的身邊說:“你別趕白糖走,它除了會說話,就是一只普通的貓,不會給俞家帶來危險的,而且它救過我的命,我曾經發誓要一輩子對它好的,所以請你別趕走它。”
“它救過你的命?怎麼回事。”俞昊然扭頭看向白池,一雙長眉緊皺,眼底透露出點擔心。
白池連忙安撫他說:“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不想提,你也別問了。”
俞昊然不說話,只是沉默地盯著白池的眼睛,最終歎了一口氣,他想給白池最好的保護,但以前的事他觸手難及,幸好白池沒發生意外,幸好老天還是把他送到了他身邊。
想到此,俞昊然看向白糖的眼裡少了幾分戒備,低聲說了句:“謝謝。”
白糖的貓兒眼一下子就瞪大了,嘴巴張成一個小圓,露出尖尖的牙齒,樣子看起來傻呆呆的,俞昊然又放心了不少,看樣子就這麼蠢,想必也干不出什麼壞事來。
他又瞅著白糖多看了幾眼,這種非科學的事情實在是超乎他的理解之外,研究了片刻後問:“小池,這貓為什麼會說話?”
“我也不知道。”
“這貓沒告訴過你?”
“白糖也不知道。”
這特麼就尷尬了,俞昊然跟兩雙同樣無辜的眼睛對視,覺得自己向他們詢問這麼高深的問題簡直就是找虐,也許是傻貓有傻福,上天注定要派它來到白池的身邊。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種不能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再追究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但這貓終究是個麻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算這貓安分守己,可它會說人話這條就足夠引發一堆的問題,若放在平時,他早就把這貓給處理了,偏偏它是白池的心頭寶,俞昊然可不想讓他傷心。
沉吟了片刻俞昊然問:“這只貓會說話的事還有誰知道?”
“沒了,就你和我。”
“好,別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以後你們說話的時候小心一點,隔牆有耳,今天會被我聽到,就難保明天不會被我爸媽和魏嫂聽到,他們年紀大了,接受不了這種事,別把他們嚇到了。”俞昊然沒說的是,連他自己都被嚇得半死,更別說他爸媽了。
一人一貓連連應是,他們比俞昊然更不希望秘密被曝光,現在俞昊然不但不會把他們的秘密說出去,還會幫他們隱瞞,他們自然求之不得。
交代完事情俞昊然就准備離開了,他今天帶了文件回來,不想晚上熬夜,走到門口時又折了回來,正好撞上來送人的白池,頓時兩人就抱在了一起,俞昊然輕笑說:“捨不得我走所以迫不及待投懷送抱?”
這人真是逮著機會就調戲他,白池無語地從俞昊然懷裡退出來,耳朵被剛才噴到耳邊的熱氣蘇地通紅,連眼睛都被熏得水潤潤的。
俞昊然挑眉,雙手抱臂靠在牆上,似笑非笑道:“我剛才忘了問,這貓說小包子是你生的,是怎麼回事?”
“!!!”俞昊然竟然連這句話都聽到了,白池連最後的僥幸都沒了。
其實對於這件事,俞昊然本來是不信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白池是個完完整整的男人,從頭到腳、頭裡到外都沒有一點女性的特征,剛才聽到白池和小貓的對話,不過以為他們在開玩笑,現在問出來也是調戲成分居多,這麼無稽之談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當真。
但現在看著白池驚訝的表情,他的那份篤定就沒了,而且剛剛經歷了貓會說話這種炸三觀的事情後,他覺得男人生子也不是不可能……
俞boss的三觀正在遭受有生以來最嚴重的風暴,他跨前一步,一把抓住白池的手腕,迫使他看向自己,心髒跳得自己都快懷疑了,不知道是害怕多一點還是期待多一點,眼底的情緒幾經變化,最後化為一抹幽深,他沉著聲問:“這事是不是真的?”
白池張了張嘴,喉嚨像被人用手箍住了,然後身體抑制不住地發抖,這樣的俞昊然讓他害怕,他怕俞昊然會把他當怪物,會把小包子當怪物。
“說話。”俞昊然又逼近了一步,握著白池手腕的右手在隱隱發抖都沒發現,這種沉默讓他快發瘋了,如果小包子不是白池生的,為什麼他會這麼害怕,如果小包子是白池生的,為什麼他一直以來都不告訴他,這麼接近他,讓他愛上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白池還在發抖,臉色蒼白,白糖瞪著雙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由開始的迷茫到後來的憤怒,一躍跳上去要咬俞昊然,被俞昊然手一擋摔回到了床上,滾了兩圈後起來瞬間就懵逼了。
俞昊然最受不了白池隱忍又故作堅強的樣子,之前的氣勢瞬間就軟了下來,管他為什麼瞞著自己,管他為什麼接近自己,至少現在他是他的愛人。
再怎麼心如鋼鐵也被化成了繞指柔,俞昊然歎息了一聲,將白池擁進了懷裡,左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輕聲道著歉:“對不起寶貝兒,剛才嚇到你了,告訴我,小包子是不是你生的?”
白池一開始還忍著情緒,被俞昊然一哄反而委屈起來,想起懷孕時的不安,被詰問時的恐懼,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你不用道歉,是我不該瞞著你,小包子是我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生孩子,但我不是怪物,真的不是……”
“你當然不是怪物,你怎麼會是怪物。”俞昊然輕聲哄著,心內已經翻江倒海,天崩地裂了,兜兜轉轉了這麼長時間,原來那晚的人竟然就是白池。
老天對他的照顧是不是太大了,喜歡的人竟然就是給他生孩子的人,他是何其有幸。
俞昊然一時千頭萬緒,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又不知道該問什麼,潛意識裡他已經相信白池的話了,畢竟白池沒有撒謊的理由,而小包子對他又是異常地親近。
就在俞boss激動震驚地不能自已時,白池的聲音幽幽地從他懷裡傳了出來:“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從你資助我上學開始就對你有好感,後來莫名其妙地和你發生了關系,第二天醒來時我很害怕,所以就逃走了,之後就有了小包子。”
白池這話說的迷迷糊糊地,給顆甜棗再模糊下事實,謊言和事實參半,讓人分不出真假,他是不可能把重生和白糖這事交代出去的,俞昊然今天受的驚訝已經夠多了,再加這兩樣,他怕俞boss會瘋掉,不如就將上輩子的事塵封掉。
幸而俞昊然腦洞大,自然地將白池的話補全了,之所以莫名其妙地會進他的房間跟他發生關系,恐怕又是那些損友的惡作劇,那些人還真是不長記性,不過看在他們這次做了好事的份兒上,就不計較了。
以為get到原因的俞boss心情十分愉悅,不自覺地開始捏白池的耳垂,語氣溫柔地可以滴水:“所以你把小包子放在俞家門口,自己應聘來當廚子,就是為了來追我?”
這話從俞昊然嘴裡說出來怎麼這麼怪?但這也是事實,白池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俞昊然低低笑了一聲說:“如你所願,我被你追到了,難怪我在公司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這麼眼熟,原來是我的身體記住你了。”
頓了一下俞昊然想起一件事,眉頭皺了一下說:“那天你來俞氏送餐就是因為懷了小包子所以才會肚子凸出來的?”
“是呀,否則你以為什麼?”
“我以為是某人太懶長了小肚子。”
“你夠了,那是你家包子,不是小肚子!”
眼見白池要炸毛,俞boss瞬間就老實了,半摟半抱地將他帶到床邊坐下說:“其實我很慶幸小包子是你生的,和你一起後,我就沒幻想過會有我們的血脈延續,但你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小池,你不是怪物,你是老天送給我的寶。”
俞boss很少這麼深情款款地說這麼長的話,白池總能在被他挑起自卑後再奇異地撫平,白糖和生子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兩個秘密,他以為被人知道後是無盡的唾棄和恐懼,沒想到俞昊然卻給了他最大的溫柔和保護,這結果比他做的最美的夢還要好。
俞昊然看他一副感動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甜蜜,用手刮了下他的鼻子說:“現在我想聽你仔仔細細地說一遍你懷小包子的事,我錯過了他最重要的十個月,不想再錯過你最難熬的十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