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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妖怪食用指南》第140章
  

  第140章 鮨魚生魚片

  苗小姐拎起魚鉤,以為自己花了眼,揉揉眼睛,看清楚之後,發現還是那樣的魚鉤。徐小柏舉著手電筒也看清楚了,他都想要忍不住動手摸摸了,苗小姐忙叫住他:“小先生,別動手摸啊,要不弄你一手的傷,上面有倒刺,刺進手裡就不好弄出來。”

  徐小柏舉著手電筒仔細看這個魚鉤,感覺苗小姐的視力真好,那層倒刺非常的細小,一般根本看不出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魚鉤是直的!

  徐小柏看著那個直魚鉤,然後看看男神。

  男神站在河岸的高處,與他們的距離很遠,離所有夜釣的人也很遠。在白色的手電筒光下,男神的影子更像是一抹剪影。

  周清宴站在河岸的高處,河岸的兩面種植著玉米,這樣深秋的季節裡,玉米已經被收走,因為河岸狹窄崎嶇,所以玉米杆子還是留在河的兩邊。周清宴聞到了玉米成熟的味道,河中魚蝦腥氣的味道,大河裡水汽的味道,還有四周各種植物的氣息。但是在這條屬於人類活動範圍內,被人類施以大多改造活動的大河內,並沒有鮨魚的氣息的。鮨魚善於藏匿,它們隱藏在人跡罕至的大江大河中,藏匿在大江大河的底部,將自己的蜷縮起來,安靜不動,就像是一塊石頭,一塊沉在大江的底部,大河的底部,灰色的石頭。

  這是世界是沒有鮨魚的食物的,它們要吃一種很奇怪的食物,這種食物只活在過去,不存活於現在和未來。

  於是每一隻鮨魚帶著饑餓降生,又帶著饑餓死亡。

  這是一種自己還要可憐的魚,因為周清宴感覺自己偶爾還是能夠吃飽一回的,但是這種魚恐怕來到這裡之後,就沒有吃飽過。

  苗小姐拎著魚竿,她已經把魚鉤魚鰾什麼的都掛好了,跟在小先生後面朝著先生過去。先生一個人立在河岸上看了半天了。

  徐小柏走到周清宴的身邊,跟著周清宴一起去看河面,漆黑的河面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手電筒打在上面的一道白光。

  徐小柏不太理解男神看什麼:“這裡面有魚嗎?”

  周清宴點點頭:“有很多的魚,鯉魚,草魚,小白條,小鯽魚。”旁邊很遠的地方,徐小柏看見白光的手電筒一閃,夜釣的同志手一揚,魚線上似乎掛著一條很大的魚,大魚的白肚皮在手電筒的白光裡一閃,落到了岸上。

  確實是有魚的,看起來大魚還很多。

  徐小柏笑著對男神說:“既然是有魚的,那我們來掉把。”男神點點頭,從苗小姐手裡接過魚竿,摔進河中。徐小柏看著那個直魚鉤落盡河裡,他心裡挺擔心的,直魚鉤釣上魚來的大概只有姜太公一個人了吧,但是他釣上來的還是周文王這條大魚。

  徐小柏清清喉嚨,對男神說:“我想給你講個故事,故事的名字就叫做姜太公釣魚,姜太公也就是姜子牙,姜太公是一個老神仙,他想得到文王的賞識,就用直魚鉤釣魚,文王看見了覺得很奇怪,就和薑子牙交談,後來發現薑子牙絲一個大有用的人才,就把薑子牙招入帳下,後來薑子牙幫助文王和他的兒子建立了周朝。”

  男神聽完徐小柏的故事:“所以,然後呢。”

  徐小柏繼續:“恩,所以就有人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姜太公釣的魚就是周文王,我就是想問我們也是來釣人的嗎?”

  男神搖頭笑笑,他手裡的魚竿還一點動靜也沒有呢,這個河裡根本就沒有鮨魚,掉一個晚上也不會有動靜的。周清宴對徐小柏說:“我也想講一個故事。”

  男神把手裡的魚竿遞到徐小柏的手裡:“從前有一個老頭叫做姜公,薑公生下來的時候有些奇特的遭遇,因為活了幾百歲還長得跟五十來歲的人一般,他喜歡用直魚鉤釣魚,每一次他將自己的直魚鉤放下去總是能夠釣上滿滿一簍子的魚,別人很羡慕,後來周文王路過覺得非常的驚奇。”後面的故事就跟徐小柏講的故事差不多,那個時候,周清宴抱著鯤先生的魚缸還不是玻璃裡的,而是粗陶一般的材料,抱在懷裡不是很舒服。

  他們路過一個村莊,認識了一個叫薑公的人。很餓,薑公生起了一團火,但是沒有食物,原來生活食物總是不夠吃,於是人們吃掉草根,吃掉了樹皮,只能寄希望於大河,山脈中在寒冬隱藏起來的東西。

  薑公家有一根針,薑公家的針跟男神物件家裡的針不一樣,非常的容易折斷。姜公在冰凍的大河上鑿開一個洞,在過去的時候,人類沒有現在這麼多,鮨魚隱藏在每一條大河的底部,藏匿著,等待著食物的來臨,那個時候的食物總是會很多,雖然口味各異,卻總能吃飽。

  鮨魚聽到食物的味道,就會從大河的底部,大江的底部展開身體,滿滿的遊上來,湊在岸上,食物吃進肚子裡。

  周清宴抱著魚缸坐在岸上等著薑公釣魚,薑公的魚鉤上的魚餌已經被吃光了可還是沒有釣上一條魚,這個時候要挨餓了吧。周清宴看看魚缸裡的鯤先生,他對薑公說,你來唱唱一首感慨亂世,歌頌盛世的歌曲。

  於是那天他們釣上來很多的鮨魚,飽餐一頓。

  是的,鮨魚是不需要魚餌的,鮨魚的食物就是亂世興衰之歌,在亂世興衰之時,唱起亂世興衰之歌,才是鮨魚的食物。鮨魚常年吃飽,一個亂世一個盛世的出現,總是要隔著好幾百年的時間。

  現在不是亂世,也不是盛世,周清宴決定撒一個謊。男神對徐小柏說:“握緊了魚竿不要掉下去。”徐小柏聽到男神的話,用力點點頭:“恩,我握得緊緊的,不會鬆手的。”

  男神的手指在朝著虛空一劃,苗小姐瞪著眼睛看向周圍的畫面,時光在倒流,轉眼間,他們周圍的夜釣的人們消失了,瞬間黑夜變成了白天,白天變成了黑夜,炮火紛飛起來,然後出現的滿清的長辮子,各式的馬馬匹,那時候,這裡還是一片荒原。

  苗小姐再一次感受到了九清先生的厲害,先生他是天,是地,是無盡的空間和流逝的時間。苗小姐經不住的匍匐在地,深深的為先生的力量所折服!

  徐小柏手裡的魚竿一抖,差點掉下去,真的就算是男神說過手要握緊了,可是看見身邊響起的槍炮和跑過去的大馬們,心中還是挺緊張的,那種感覺就是跟真的一樣!不是拍電視劇的感覺,就像是你突然就置身在那段歷史中,然後你身為一個外來人立刻驚恐和無助掉了!

  一切都變了,只有眼前的這條河,只有他們還是原樣。男神握住徐小柏的手,對他說:“不要緊張,都是假的,無論什麼都是假的。”無論時間還是空間都是假的,周清宴緊緊的握住徐小柏的手,在無盡的時間和空間中,只有相互的陪伴才是真實的。

  徐小柏點點頭,男神的手那樣有勁,被握住之後,整顆心都踏實下來。徐小柏聽見周清宴在不斷變換的繁華和戰亂的景象中唱起歌來,依然古樸悲涼的曲調,依然晦澀難懂的歌詞,聽不懂。

  可是徐小柏能夠感覺到戰火紛飛中的苦難,能夠感覺到妖怪在亂世中的興奮,能夠感覺到人類的悲哀和痛苦,在戰亂,衰敗,朝代更迭中產生的一切的情感他都能感覺到,轉而曲調一變,這是繁華,這是熱鬧,這繁華中帶著血,這繁華中帶著,有著妖怪的肆意和快活,轉而又是悲涼。

  徐小柏聽著,終於發揮了一把文科生的特長,他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興妖怪樂,亡妖怪也是樂。”

  男神的歌聲朝著四面八方,穿透空間,穿透時間,擴散開去。男神的歌聲垂落到河中,包裹住垂釣的直魚鉤。

  徐小柏聽到了河水的動靜,匍匐在地的苗小姐也聽到了河水的動靜,她從地上抬起頭朝著大河看去。

  苗小姐舉著白光的手電筒,光亮照射在河面上,只見河面上泛起一層一層巨大的魚尾,魚尾拍在河面之上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一層一層的灰色的大魚尾在白光手電筒的光芒下閃閃發亮!這是一片巨大的魚潮!

  鮨魚聽到了周清宴的歌聲,它們聽到了美味的食物的味道,從各種的戰亂的年代,和平的年代,紛紛擺動著魚尾而來,從各處大江的底部,大河的底部,來到這條河中。這樣美味的食物誘惑著鮨魚過來,食物的美味是致命的誘惑。

  徐小柏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樣的壯觀的景象,苗小姐站立起來,在她生命中的八百餘年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壯觀的景象,她輕聲的說道:“這些都是什麼魚?”

  這是魚類的大遷徙嗎?

  徐小柏握緊了魚竿,感覺到手裡的魚竿不停的在顫動,魚線都抖動的不成樣子。魚竿都要從他的手中掉落出去。

  徐小柏聽見男神的歌聲停止了。周清宴說道:“起竿。”徐小柏用力拉動魚竿!拉不動,一點也拉不動!

  徐小柏對男神說:“這竿我起不動!”

  苗小姐從震驚中終於回過神來,體會到跟著先生幹那絕對是棒極了。她急忙過去幫小先生拉魚竿。水裡的力度真的是很大,苗小姐使盡必生所學終於把這竿子魚拉上來了。

  魚線一甩一揚,幾條大魚啪的落到地上,一條一條的有一隻狗那麼長,長得也跟狗一樣!苗小姐和徐小柏相對一眼,這些魚長著一隻狗腦袋,這幾條魚的狗腦袋長得還不一樣,有的看上去像是京哈的腦袋,有哈士奇的腦袋,有金毛的腦袋,有薩摩的腦袋,總之,都是狗腦袋,但是是不一樣的狗腦袋。

  狗腦袋下面是一條巨大的魚身,魚鰭一直在地上滑來滑去,跟小孩一樣嚶嚶的叫著。這樣的氣氛看上去挺詭異的,尤其是這麼幾條狗魚耳邊不停叫著,徐小柏對男神說:“能別讓它們叫了嗎?”

  聲音尖銳,震得耳膜都疼了。

  這樣事情哪兒用得著先生親自動手,苗小姐立刻脫下自己的帶跟運動鞋朝著那些狗腦袋一陣狂拍,一隻只的都拍暈了!終於安靜了。

  河中那些大魚們還在啪啪的拍著魚尾,魚越來越密集,河中的狗腦袋也越來越多,徐小柏看著這麼多的狗腦袋有點對狗產生了密集恐懼症,幸好家裡養著的是一隻小奶喵。

  徐小柏握著魚竿,直魚鉤在魚線上來回蕩。徐小柏看見無數的金色的像是空氣一般的東西包裹住了直魚鉤,將魚鉤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最後完成了一個鉤子的形狀。男神的歌聲再次響起來了,徐小柏問苗小姐:“你看見了嗎,苗小姐?”

  苗小姐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寬口大麻袋,把暈過去的狗魚一隻一隻的堵住嘴,往寬口大麻袋裡扔。聽見徐小柏的問題,就轉身去看:“看見什麼啊?”

  徐小柏把魚鉤指給苗小姐看:“歌聲,歌聲都纏在魚鉤上了,真是太神奇了。”苗小姐表示自己什麼都看不見,她只看見了一個來回擺動的魚鉤,還是直的。

  但是徐小柏看見了,他感覺到了,感覺到了那些金色的氣體一樣的東西就是男神的歌聲。歌聲美味,只是奪命。

  魚鉤上纏繞的歌聲越來越多,徐小柏聽見男神說道:“落竿。”徐小柏將手中的魚竿一揚,落在大河中,馬上就是五六條的狗魚上鉤,和苗小姐合力拉上來,苗小姐實力拍魚,啪啪幾下,狗魚全部都拍暈掉!

  來回釣了三四回,徐小柏的心裡默默的數著,這得有差不多二十來條的狗魚了吧。苗小姐的寬口大麻袋已經裝滿了倆,差不多夠了把,這得吃多少生魚片啊。

  徐小柏朝著男神說:“夠了夠了,麻袋裝不下了。”

  男神的歌聲慢慢的消散去,他的手指再次滑向虛空之中,那些來自不同的繁華年代,不同的衰敗年代,來自它們更替的瞬間,擺動著魚尾回到它們原來的大江大河的底部,回到屬於它們的時空和年代。

  時光更替,重新經歷戰爭,和平,戰後,終於在流逝之後再次看見河邊夜釣的人們。而這裡的時間似乎是靜止了,徐小柏發現,他們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那麼現在的那群人還是什麼樣子,流逝的他們,靜止的是這裡的時間。

  男神清清嗓子對徐小柏說:“我們回去吧,感覺嗓子有些乾,想來杯冰啤。”

  徐小柏把魚竿收回來,收魚線魚鉤這種精細的活還是交給苗小姐來做。徐小柏挺不好意思的把手裡的魚竿交給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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