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啤酒撇付鳥

　　徐小柏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站起來去櫥櫃裡找了一件厚毛衣穿上，棒針套頭半長的厚毛衣，穿上毛衣覺得還是腿裡灌風，又拿出一條短絨的保暖褲套上，暖暖和和的，終於覺得自己活四射了。他聽見外面的雨已經越來愈大，拿著傘出過去，發現天都已經快要黑了轉眼要冬天，這天五點就顯出黑的影子來，於是順手按亮了院子裡的燈。

　　周清宴剛剛栽滿滿院子的奇樹異草，看上去綠油油的，好看。徐小柏招呼男神：“快回來吧，我怎麼感覺這個雨是雨夾雪呢。”他從傘裡伸出一隻手去摸摸天空下下來的雨。

　　有些涼，就像是冰碴子落到手裡一樣。

　　男神從水龍那兒洗洗手：“是雨夾雪。”他洗完手上的泥土，將那只死掉的撇付鳥從大柳樹上解下來，拎在手裡。

　　徐小柏看見那顆大柳樹：“這是我種出來的樹吧，我覺得很厲害啊，我要按照末世小說裡來說叫做植物異能吧，我真厲害，我要參演釜山行！”說完徐小柏自己就先哈哈哈笑起來，徐小柏很想跳下摸摸自己種下去的樹，但有不想讓雨夾雪跑進脖子裡，雨夾雪跑進脖子裡的感覺，涼颼颼的，會讓人直想縮脖子。

　　於是徐小柏對男神說：“你從大柳樹上給我折一枝樹枝下來，我想摸一摸，是不是真的。”

　　周清宴從大柳樹上給他折下來一枝柳樹枝，拎著撇付鳥朝著臺階上走，還沒到臺階上的時候，徐小柏的傘伸過去，將男神罩在傘下面。

　　周清宴把手裡的柳樹枝遞給徐小柏，徐小柏將手裡的傘遞給周清宴。周清宴撐著傘站在臺階下面，他手裡拎著那只三隻腦袋都軟綿綿垂直的撇付鳥。傘到了男神的手裡，徐小柏感覺到雨夾雪開始往脖子裡鑽了，他一隻手甩甩手裡的柳樹枝，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毛衣的領子，手裡柳樹枝是真的，但是在這季節裡碧綠碧綠的，綠的有些像是假的。

　　男神將手裡的撇付鳥扔到臺階上，一隻手撐著臺階跳了上去，徐小柏吹著口哨喊了一聲酷。周清宴將傘撐在徐小柏的頭上，把雨夾雪擋在了徐小柏的脖子外面。

　　徐小柏看著臺階上的撇付鳥：“這只鳥怎麼死了？”

　　男神隨口說：“被土螻咬死了。”

　　土螻聽得很清楚，忙辯解：“不是我，不是我咬死的，它是自殺的，真的，真的是自殺。”

　　徐小柏才不信土螻的話，他指著撇付鳥的腦袋說：“就是你要死的，我都看見你的牙印了。”

　　土螻有點百口莫辯，真的不是它咬死的，土螻的臉拉得更長了。

　　徐小柏很高興，他現在也是一個能欺負妖怪的人了，他看著窮奇在冰冷的雨夾雪中一圈一圈的游泳，挽起袖子想要將小奶喵撈出來，小小的一隻在裡面游來遊去挺可憐的。徐小柏一邊挽袖子一邊問男神：“鯤先生呢？”

　　鯤先生就在他自己的小魚缸裡，但是你沒有看見。男神指指離徐小柏不遠的地方：“鯤先生在這裡。”

　　徐小柏看見鯤先生露出白色的肚皮躺在自己的小魚缸裡，小魚鰭一動不動，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雨夾雪已經鯤先生的小魚缸裡填滿了水，現在它可以浮在水面上了。

　　徐小柏忍不住笑起來，那種感覺好像是鯤先生一隻沒有離開一樣，他的心裡充滿一種沒有辦法言說的平靜和滿足感。

　　雨夾雪越來越大，雨裡面的小雪粒已經變成了雪花，一朵一朵的飄下來。徐小柏挽著袖子打算去魚缸裡撈出小奶貓，他對鯤先生說：“我去那只貓老出去，鯤先生要去試試自己的新家嗎？”

　　鯤先生翻了一個大白眼，噴出一口水滋了徐小柏一臉的冰水，冷的徐小柏打了個哆嗦。這是不願意，男神在徐小柏的耳邊上說了兩句話，徐小柏再次看見在魚缸裡游泳的窮奇就忍不住笑，但還是有點心軟：“還是撈出來扔到浴池裡去游泳吧，外面怪冷的，這種天氣感覺特別適合吃燉菜啊，我們晚上吃燉菜吧。”

　　冬天時候，一碗燉菜下肚，渾身都熱騰騰，徐小柏看著外面的雪，雖然現在還沒有到冬天，可是已經下起雪，雪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

　　很小的時候，在村裡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殺豬，殺豬也是一項全村子的娛樂，大人小孩都會跑過去看殺豬的。在村子裡最大的磨盤上，殺豬人拿著最鋒利的刀，朝著豬脖子上就是一刀，濃稠殷紅的豬血就會流到白瓷盆裡。最有意思的是殺豬人會在豬的四個腳上都輕輕的割上一刀，這一刀只要割破豬蹄子上的皮就可以，然後扯開割破的皮朝裡面吹起，吹不動的地方，就用鐵棍子捅上幾下，這樣整只豬就像是氣球一樣被吹起來了！

　　被吹起來的豬會浮在大鍋裡。村子裡有個很大的灶台，灶臺上一口很大的鍋，鍋是專門殺豬用的，一年也只用上一次，一次用上半個月，幾乎家家戶戶都來這裡殺豬。

　　被吹成氣球的豬浮在大鍋裡，用一個稍微硬一點不能太鋒利的鐵片朝著豬身上一刮，豬毛就全部都掉了下去，露出白嫩的豬皮來，不能用太鋒利的，不然就會漏氣了。

　　看到這兒是最有趣的，一隻很肥的豬從一個毛茸茸的氣球變成了白嫩嫩的氣球，白嫩嫩的氣球被倒掛在架子上，用刀朝著肚子上一豁開，裡面的氣體就都漏出來，癟了下去。

　　殺完豬，每家都燉上一大鍋的肉豬，將豬肉切成一塊一塊的白粗布裹上花椒大料大料，開始的時候不放鹽，煮熟之後的白肉是Q彈的，瘦肉更是更是好吃的不得了。徐小柏都是聞著肉味去鄰居家裡蹭點肉吃。肥瘦相間的肉只蘸上鹽就香的不得了，徐小柏自己就能吃下去一大塊。

　　煮熟的豬肉抹上一層厚厚的鹽，放在罐子裡，可以儲存到明年春天。

　　更別說還有大鍋大鍋的豬肉燉菜，幾乎每一家都有一個大灶火，是用青紅磚砌成的，灶火旁邊是風箱，拉著風箱可以控制灶火火勢的大小。

　　豬肉燉菜裡面有大量的乾香菇，蘿蔔乾，大白菜，乾豆腐，豬肉塊，紅薯粉條，肉丸子，海帶，蘿蔔絲丸子。那種味道是不一樣的，也許是火不一樣，也許是豬肉不一樣，也許是那個時候年紀小，反正無論是因為什麼，徐小柏再也吃不出來那種味道。

　　現在想起來，徐小柏都不由得說出來一聲：“味道是不一樣的。”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男神回過頭去看他：“什麼不一樣？”

　　徐小柏覺得自己太過戀舊，歎了口氣：“我是說豬肉的味道不一樣啦，也許不是豬肉的味道，反正我做不出好吃的大燉菜。”

　　雪隨著風往臺階上飄，徐小柏縮著脖子撤到屋簷底下，這樣的雪最討厭了，明天早上院子裡，街道上一定是有一層薄薄的冰，要撒上鹽才有安全感，不然走到那兒都會擔心自己摔跟頭。

　　男神將徐小柏挽起來的袖子放下去：“帶著鯤先生進去，我去撈貓，做的好吃。”

　　徐小柏點點頭，將手裡的柳樹枝放在窗臺上，對著鯤先生的小魚缸還很擔心：“我抱得動嗎？”

　　周清宴點頭：“抱得動。”

　　徐小柏雙手放在鯤先生的小魚缸上，輕輕的一抬，就將鯤先生的小魚缸抱了起來，很輕，像是抱著一個大鴨梨的重量，或者說，抱著的是小魚缸和小魚缸裡的水，鯤先生自己的重量消失不見了。

　　周清宴看著徐小柏走進客廳，才沒有去撈在魚缸裡游泳的小奶喵，讓小奶喵在自己的液體裡自由的浸泡吧。

　　然而，周清宴想了想，還是不能泡太久，那就再泡上一夜吧。男神淡定的拎著撇付鳥走回客廳，他將撇付鳥放到廚房門口，就癱在沙發上面開始玩手機，小魚缸被放在木桌子上，鯤先生露著白肚皮在看電視，或者說是在閉著眼睛聽電視。

　　電視機每到這個點就開始播放什麼明星類節目，電視正在播放關於喬幫主的最近消息，喬幫主身影在電視上閃現，因為是認識的人，所以周清宴放下了手中的手機多看了兩眼，喬幫主混的是越來越風生水起。

　　說起來，周清宴想到，很久沒有去老魃的店裡逛逛了。

　　電視機裡在播放喬幫主新文，說疑喬幫主半夜與陌生人約會，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竟然出現在喬幫主的家裡。

　　看電視的兩位元心思都沒放在這裡，鯤先生在主意喬幫主的新片，新片好像是末世題材的，說白了就是超能力者對抗喪屍王！

　　鯤先生對這個充滿了興趣，演個不需要表情的喪屍什麼的，簡直毫無壓力。藍色的魚尾巴拍拍魚缸，鯤先生對周清宴說：“快給那個兔子精打電話。”

　　說著鯤先生從嘴巴裡吐出一張名片，名片從鯤先生的嘴巴裡跳到桌子上。周清宴拿過那張名片覺得很眼熟，周清宴拿起那張名片，嚴肅的對鯤先生說：“我這是組織電話，怎麼能用來私人的事情，我不能。”

　　周清宴名正言順的拒絕鯤先生之後，心中是十分高興，鯤先生犯了一個白眼，開始抖動起尾巴，慢慢的他的魚缸開始跟他的尾巴一個抖動的頻率，然後是桌子，房子，地面，整棟樓，還有外面的臺階都開始抖動。

　　鯤先生的尾巴越動越快，周清宴抬起眼皮，朝著地面一拍，動靜停止了。鯤先生大白眼一翻，然後又開始擺動自己的尾巴，心中充滿了一種不達目的不甘休的執著！周清宴倒是無所謂，徐小柏不行，還在廚房裡做飯呢，整個房子都開始動起來，鍋碗瓢盆叮叮噹當亂響，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這是地震了嗎？

　　鯤先生如此執著，周清宴只能後退一步：“好吧，我可以假公濟私一回。”鯤先生擺動的尾巴終於停了下來。

　　鯤先生的力量波及範圍太廣，為了讓物件安靜的做頓飯，周先生終於撥通了兔子精小姐的電話，讓鯤先生和兔子精小姐直接對話。

　　鯤先生的力量還波及到在外面臺階上的窮奇，高貴的大妖怪窮奇的魚缸本來就裡臺階的邊緣很近，鯤先生這麼一搖一晃的，魚缸已經大半個出了臺階，懸在臺階上，等到了鯤先生第二次揮動尾巴的時候，大魚缸終於從臺階上滾下去了！

　　地下是男神新種下去妖花妖草，因此魚缸沒事，高貴的大妖怪窮奇從魚缸中解脫了出來，它可以揮舞著兩隻小翅膀肆意的飛翔了。高貴的妖怪窮奇瘋了一樣開始橫衝直撞，反正它現在停不下來，想飛到那兒，飛到哪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高高低低。

　　高的大妖怪窮奇無法對鯤先生進行復仇，於是將目標轉向了鯤先帶來的禮物。掉在大柳樹上的土螻瞪大眼睛看著那只只有一點點的大的，像是貓一樣生物，揮動著兩隻黑色的小翅膀朝著放在臺階上的紅色的木盒子使勁的撞過去，惡狠狠的撞過去。

　　木盒子本來就在鯤先生的來回擺動的尾巴下有些傾斜，現在被窮奇這麼用力一撞，竟然被撞得翻轉了一下！整個盒子在空中翻轉三百六十度，然後翻轉的時候盒子上的蓋子掉了一下，重重的砸向旁邊的大圓木頭，大圓木頭被很重的盒子蓋子從天而降使勁一砸，動中間斷裂開，然後之間聽見嘎查嘎查的聲音，這塊大圓木頭要碎了！

　　窮奇特別興奮，在撞擊了鯤先生帶來的禮物之後！它看著紅色木盒子的蓋子沒了之後，從紅色的木盒子裡掉出一隻鳥來，這只鳥從紅木盒子掉出來的時候只有兩三米長，轉眼間，身軀就開始不斷的變大，渾身散發出五彩的光芒來，整個院子裡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大圓木頭裂開露出一身的金棕發黑的長毛來，裡面臥著一隻獅子大小的妖怪，這只獅子大小的妖怪身軀大了一圈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高貴的大妖怪窮奇瞪大了眼睛，看見這兩隻妖怪，感覺自己高貴的血統和地位受到了威脅，這兩隻好像血統要比他高貴一些，於是高貴的大妖怪窮奇一邊飛一邊朝著這兩隻大妖怪的背上使勁的踩了兩腳，然後揮動著兩隻小翅膀打算飛的遠遠的。

　　周清宴已經聽見外面的動靜，從門往外看，看到分裂的木頭盒子和大圓木頭問鯤先生：“這是從哪兒來的木頭？”

　　鯤先生已經心滿意足的得到了兔子精小姐的回話，說這兩天裡就會有消息，並且熱心的對鯤先生說了應該注意的事項，以及需要準備的東西，甚至把面試官所有的八卦而來的興趣愛好都提點了幾句。

　　兔子精小姐的熱心都是多餘的，身為一個強大的妖怪還有什麼是鯤先生搞不定的！

　　鯤先生現在很有心情回答周清宴的問題：“從海底的墓穴中撿回來棺材，看著還挺結實的，原來這麼不經用。”

　　都不知道被海水浸泡了多少年了，要是還能結實就見了鬼了！周清宴走出去看到眼前那只散發著五彩光芒的大鳥，再這麼長下去，院子都裝不下了，本來沒有打算現在吃。周清宴抬頭看看不停的飄落下來的雪花，雪花落到大鳥的頭上，羽毛上，也許是天氣太冷，降落下來的雪花讓大鳥感受到了寒冷，或者是大鳥醒來的時間到了，周清宴看到大鳥的鋒利的爪猛地一動。

　　周先生立刻轉身去找石頭，然而石頭都已經被收拾走了。都是那只蠢貓做出來的蠢事！

　　不然，這兩隻妖怪還是能再睡一睡的，從鯤先生的藍袋子出來，只要密封的好，還是能再睡上一會兒，或者乾脆的能在睡夢之中將這兩隻妖怪吃掉，那要省去多少的麻煩。

　　那只惹事的蠢喵心中得意洋洋，剛剛它踩了兩個比它身份還要高貴的大妖怪的臉，並且是狠狠的踩了好幾腳，哪怕是現在它無法停止飛翔，心中也是十分高興的！

　　高貴的大妖怪窮奇打算暫時出去避避難，它剛剛撞翻了鯤先生送的禮物，現在如果回去的也許會和那只傻大魚打上一架，但是它現在不是那只傻大魚的對手，還是出來避避風頭的好，等到它回去的時候也許風頭就過去了。

　　高貴的大妖怪無法停止自己的飛翔，但是它能夠控制自己飛翔的高低，它沿著街道飛來飛去，儘量躲在人類或者妖怪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它躲在一叢小樹後面飛了一圈，然後突然被揪住了翅膀，它聽見揪住它翅膀的妖怪說：“抓到一隻小妖怪，剛好可以送給九清先生做禮物，希望能符合先生的胃口。”

　　高貴的大妖怪窮奇的毛都要炸起來！

　　是大妖怪！

　　大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