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妖怪食用指南》第269章
第269章 羬羊螐渠鍋
羬羊歡快的在河岸上吃魚,馬尾巴一搖一搖的。這是羬羊最幸福的時刻,在吃了很多草之後終於嘗到了肉的滋味。
在這個最幸福的時刻,周清宴出現了。周清宴站在羬羊的面前,看看地上的魚,魚已經被羬羊啃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的幾根魚骨頭。
羬羊看到周清宴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羬羊是四肢平攤開,跪在地上的,周清宴在心中感歎,這真是一隻瑜伽羊。
羬羊哆哆嗦嗦的嘗試著站起來,想要逃跑,可是努力的了半天,還是沒有站起來。
周清宴禮貌的問:“你願意到我的碗裡來嗎?”羬羊滿眼含著淚水急忙搖頭,它是不願意到周清宴的碗裡去了。但是這是不容拒絕的,羬羊想了想:“這位先生,請問能我吃飽嗎,自從我到了人間我吃的最多的就是草,吃的我的牙齒都綠了,我就是不明白了,羊是羊它媽生的,妖是妖它媽生的,為什麼人類天天要餵我吃草呢?”
羬羊眼中的淚珠滾落:“我,從來沒有吃飽過。”
這種從來沒有吃飽過的痛苦,周清宴太瞭解了。他帶著一種同病相憐的口氣對羬羊說:“你的痛苦我都知道。”
羬羊長鬆了一口氣,看看腳底下的兩條魚,多麼想把魚骨頭都吃掉哇。
周清宴拽住羬羊的尾巴將它從地上拽起來,一掄,扛到背上。掄的羬羊頭暈腦脹,它伸著蹄子深情的呼喚:“肉,我的肉,請讓我吃飽。”周清宴撿起地上的魚骨頭塞進羬羊的嘴裡。世界終於安靜了。
有羬羊的地方,必然少不了螐渠。螐渠和羬羊是好基友,錢來山往西走上四十五裡就來到了鬆果山鬆果山有渭水,水中含有豐富的銅礦。鬆果山上出產一種名字叫做螐渠的鳥。
螐渠和羬羊是好基友。因為錢來山和鬆果山相距不遠,螐渠又擅長奔跑,此外,它喜歡吃羬羊留下來的腐肉,螐渠身體嬌小,不擅長狩獵,又是肉食類妖怪,因此酷愛撿漏。羬羊的牙口不太好,但身手還算是靈活,能捕捉到比它要小的妖怪,可是嚼不爛。
從羬羊嘴裡漏出來的那點肉,就成了螐渠的口糧。每一隻饑腸轆轆的螐渠都會扒開雙腿從鬆果山奔跑到錢來山,吃飽之後,就會捨棄跟蹤的基友重新扒開雙腿從錢來山奔跑回鬆果山。
因此每一隻羬羊的身後,都默默的跟蹤著一隻螐渠。
跟蹤在螐渠隱藏在不遠的地方,其實螐渠早就饑腸轆轆了,來到人間的這些日子羬羊天天被人類餵草,它就沒有任何的食物,都要快餓暈過去了,眼看今天羬羊捕捉到兩條魚,馬上就有點魚肉吃了!
螐渠的心裡是充滿快樂了!長時間沒有吃飽的痛苦,大概也只有男神能夠懂得。
但是看到羬羊被掄到了肩上,螐渠立刻撒開兩腿開始沒命的奔跑。螐渠個頭嬌小,沒有一隻小母雞大,長得有些像雞,說起來,更像是山雞,黑色的羽毛,紅色的爪子,隱蔽性很好,身體靈活,奔跑起來非常的快,轉眼睛,螐渠已經甩出巨木河十幾裡去!
螐渠激動的站在一棵大樹下喘了一口氣,差點被嚇死了。要知道錢來山和鬆果山沒有什麼大型妖怪,在螐渠眼中,羬羊的個頭已經不小,就這樣輕易的被掄在了背上!
螐渠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它需要冷靜一下。然後螐渠看了一雙腳,螐渠伸長它的鳥脖子往上看,看到了一雙大長腿,再繼續往上看。
周清宴跟螐渠打了個招呼:“你好。”
螐渠嚇得後退一步,不敢置信,這是還沒有離開巨木河嗎?
周清宴看著眼前這個只有比鴿子大一點,比母雞小一點的鳥。鬆果山的螐渠跟它的好基友羬羊一樣是美容護膚之必備佳品,無論是乾裂起皺,還是凍痕傷疤,只要用上螐渠熬制的膏油,只需要三五天,肯定痊癒。
螐渠這種東西,周清宴不由的回味了一下,只適合熬湯。螐渠的骨頭十分入味,剔除螐渠的肉,只用螐渠的骨頭熬湯,都能熬出來一鍋烏沉沉的濃稠的湯來。
然而,肉就不好說了,也不是好吃,就是跟鴨子一樣,皮下有很厚的油脂,並且油脂的味道不怎麼好聞,一層燒塑膠布的味兒。厚厚的油脂幾乎佔據了螐渠二分之一的重量,其實螐渠就是一個移動的油庫吧!
周清宴伸手去拽螐渠的長尾巴。
螐渠立刻轉了個身:“請您不要動我美麗的尾巴,那是求偶的時候才會動的。”
周清宴伸手去捏螐渠的頭顱。
螐渠馬上把頭一縮:“請您不要動我精緻的頭顱,那是給我未來的妻子觀賞的。”
周清宴乾脆伸手去抓螐渠的紅色的爪子。
螐渠抬起腳,把腳一縮:“請您不要動我秀氣的雙腿,那是我用來逃命的工具。”
這只螐渠真是太婆媽了,周清宴乾脆拎起螐渠的兩隻翅膀,將螐渠拎在手裡。螐渠嘎的叫了一聲:“請您不要動我的漂亮的翅膀,那是我用來比翼雙飛的。”
周清宴看了螐渠一眼,螐渠立刻說道:“我把我美麗的一切都獻給您,您能放我下來嗎?”
當然不能,周清宴從螐渠身上拔下來一把毛塞進螐渠的嘴巴裡,螐渠打了一個嗝兒,再也說不出來了。
周清宴扛著羬羊,拎著螐渠往家走。家裡的燈還是亮著的,徐小柏躺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胡蘿蔔,說是要和龍神整夜ktv,可是徐小柏唱到半夜就睏了。
龍神拿著遙控器終於能看自己喜歡的節目了。要知道小先生唱歌真的是太難聽了,辣耳朵,別人的聲音是會讓耳朵懷孕,小先生的聲音是會讓耳朵流產。
龍神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他看到先生回來了。周清宴點著院子的煤火爐子,剝開螐渠的毛,露出裡面深黃色的肉來,將螐渠深黃色的肉剝下來,剩下深黑色的骨頭。螐渠的骨頭又小又細,跟筷子一樣粗。
羬羊開膛破肚,從肚子裡掏出一塊白色的油脂來,周清宴在煤火爐子上做點一個不銹鋼的盆子,將從羬羊肚子裡挖出來的白色的油脂和螐渠深黃色的肉一起扔進不銹鋼的盆子裡,盆子裡發出滋啦一聲響。煤火爐子的火焰很小,滋啦滋啦的熬著油。
螐渠的深黑色的骨頭扔進大鍋裡,把羬羊收拾乾淨,剁成大塊,也扔進鍋裡,灑了一點鹽,蓋上蓋子就慢慢的燉著。
徐小柏早晨醒過來的時候,聞到一股香味,燉肉的味道,這股味道太香啦,徐小柏掀開身上的被子就往廚房去,廚房的煤氣灶上放著一個大鍋,大鍋裡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熱氣的味道就好聞的不得了。
徐小柏走過去,掀開大鍋的鍋蓋,看到裡面是濃稠的黑色的湯汁,還有大塊大塊的肉。黑色的粘稠的湯,這是烏雞湯嗎,徐小柏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湯,嘗了一口,立刻瞪大眼睛,這是湯!
自古魚羊為鮮,然而,這湯的味道著實太迷人!徐小柏喝了一大碗,渾身熱騰騰的舒服。
然後從筷子戳戳大鍋裡面的肉,肉已經酥軟,一戳就會掉下來一塊肉來。這肉的顏色也很奇怪,不是鮮紅色的,是淡淡的棕色的,用筷子一夾,就能夾下一塊來,徐小柏吹涼了放到嘴裡,酥軟的肉在嘴裡化了!不是融化的感覺,而是酥軟的柔和的在嘴裡跳躍,咽下去,從嗓子到胃都舒服極了。
徐小柏吃完一塊肉,很滿意男神給他做的早飯,不知道男生在裡面放了什麼調料,總覺得味道棒極了。徐小柏開門,站在臺階上,男神把盆子放在臺階上正在洗臉,洗臉盆裡冒出熱騰騰的水蒸氣。
外面還挺冷,感覺冬天就是外面冬天雪地,屋裡褲衩背心。徐小柏抓抓自己的手,手還是很癢。周清宴洗完臉,撩起毛衣擦了一把,扔給徐小柏一個木制的盒子。
徐小柏是認識這個盒子的,這是男神用五零二膠水粘好的那個盒子,上面刻著精緻的蓮花。
周清宴把洗臉水潑到大柳樹下面:“打開。”
徐小柏打開盒子看,裡面是一些米黃色的膏體,半透明狀,有點像是果凍,米黃色還稍微的帶著點紅棕,總之看上去很好看,可是聞上去,非常的難聞。
聞上去的味道有點像是燒塑膠布里加上點薄荷,橘子的味道,很刺鼻。徐小柏拿著盒子問:“這是什麼東西啊?”
雖然看上去怪好看的,可是聞上去那是相當的難聞,這味兒都能直接殺死人了。
雖然這是很難聞的東西,可是相當稀少,昨天晚上羬羊的油脂和螐渠的肉只熬出來一小瓶和一小盒子的膏油。那一小瓶子被周清宴放到了樓上,徐小柏喜歡這個木頭的盒子,周清呀也就裝了滿滿的一小盒子油膏。
徐小柏捏著鼻子看著盒子的油膏。
周清宴到房間裡接了點熱水,他站在臺階下面招呼徐小柏:“把手泡在盆子。”
徐小柏蹲下去,將手泡在盆子裡,盆子裡的水很燙,徐小柏的手一放進去,立刻將手拿出來:“燙,燙,晾晾,我再洗手洗臉。”
周清宴拉住徐小柏的手:“燙燙舒服。”
說著周清宴將徐小柏的手拉進盆子,按在水裡,燙的徐小柏吸了一口氣,泡在熱水裡,開始時候覺得燙,等適應了這種溫度還覺得挺舒服的,手指頭上癢癢的,讓徐小柏忍不住想去抓抓。
周清宴握住徐小柏的手來回搓搓,在熱水裡將徐小柏手上的創可貼一點一點的揭下來,男神的東西小心翼翼的,徐小柏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徐小柏看著男神小心的動作,忍不住親了親男神的下巴。
周清宴把他手上的創可貼揭下來,扔到垃圾桶裡:“笑什麼?”
徐小柏笑著說:“笑你。”
周清宴把他燙的紅彤彤的手從盆子裡拿出來,用毛巾擦乾淨:“笑我什麼。”
徐小柏看著男神給自己擦乾淨手,然後拿過那個裝著膏油的木頭盒子,打開,將徐小柏的手上全部都塗上膏油。
徐小柏的雙手變成了塑膠味,薄荷味,橘子味的混合味道。
真是很難聞。
可是徐小柏舉著雙手心裡還挺高興:“笑你長得帥。”我殺馬特教主真帥啊,帥的人的心裡癢癢的。副教主是多麼的榮幸才加入了殺馬特教。
周清宴對徐小柏說:“腳。”
徐小柏從臺階的邊上拿過小馬紮,打開,早晨剛醒,還沒穿襪子,直接伸進盆子,盆子裡的水還是燙的,燙在腳上還是挺舒服的。
周清宴給他擦乾腳,在腳上也塗滿了膏油,徐小柏都不敢穿拖鞋了,他兩腳踩在盆子邊上。周清宴將毛巾洗乾淨晾在晾衣繩兒上,聽見徐小柏對他說:“我記著很久之前,你說要給我講講故事的故事來著。”
好像是有這麼一出來著。周清宴想想:“我覺得自己經歷過了最漫長的等待。”滄海變換成桑田,時間一直在流逝,尋找一直在進行,周清宴的記憶裡都是抱著鯤先生的小魚缸一直在世界中尋找。
這裡,那裡,各方的小世界,各方的大世界。
徐小柏心裡無端的有些難過。他說:“在找我嗎?”
周清宴抬頭看他,然後點點頭。
這話真浪漫啊,可是徐小柏心裡還是有點心酸,他想伸手摸摸周清宴的頭,可想起自己手上還塗著膏油,萬一摸上男神的臉上,弄上一股子燒塑膠袋,薄荷和橘子味,那多不好。
徐小柏也不知道說什麼。他握住自己的手:“我其實挺好找的,雖然這個世界上叫徐小柏的那麼多,可是村裡叫徐小柏的就我一個,不過,要是那個時候我們見面,我也太小啦。”
徐小柏雙手相握的時候,發現自己手上的膏油已經消失了,並且那股難聞的味道也消失了!手指不再紅脹起來的,竟然已經恢復到原來的感覺,一點也不癢了。
徐小柏驚喜的說:“我的手好啦,這是什麼藥膏真好用,真神奇。”
徐小柏看看自己的腳上,腳上的膏油也已經被吸收了。徐小柏穿上拖鞋,想要給男神一個吻。
鯤先生端著大碗走出來,碗裡放著一大塊羬羊肉,一邊吃一邊說:“先生,這裡面是螐渠的骨頭,螐渠的骨頭熬出來的湯還是這樣的濃香,就是顏色依然不太好看。”鯤先生早在小魚缸裡就聞到香味了,他從小魚缸裡跳出來,端著一碗肉嘗了嘗,感覺熟了,出來叫先生和徐小柏來吃肉。他看看徐小柏和周清宴:“肉熟了,你們剛才是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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