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黑椒龍肉飯

　　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燭九陰人面蛇身，赤紅色，睜開眼睛就是白晝，閉上眼睛就是夜晚，吸氣就是冬天，呼氣就是夏天，又能呼風喚雨，不喝水也不進食，不睡覺也不休息。說起來，真的是一隻厲害的大妖怪，似乎燭九陰已經跟天地，萬物融合在一起。

　　燭九陰動，則萬物動，燭九陰靜，則萬物靜。

　　如何捉住燭九陰，周清宴敲敲桌面，無論是風，還是雨，都不能帶來燭九陰的消息。也就無從知道燭九陰現在到底在哪裡。

　　然而，也不是不可以，風可以大起來，雨可以大起來，塵土亦可以飛揚起來，日夜也可以無限制的交替起來，所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方壓倒東風，與燭九陰對峙，並不是不能尋找到他的影蹤，只是最後辛苦的是勞動人民。身為國家的公務員一定要對人民負責！

　　周清宴詢問：“你有什麼好主意。”

　　鯤先生回答：“我沒有好主意，跟燭九陰單打獨鬥，我還是可以的，我可以壓死他。”

　　身為世界上最大最胖的一隻魚，挺起來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是燭九陰現在哪裡呢。

　　周清宴總結了一下：“我覺得你最適合出現的地方是熗鍋魚的鍋裡。”鯤先生還是那樣又懶又饞又不靠譜，一點都指望不上。

　　周清宴走出去，站在臺階上，看著外面的一片黑暗，黑暗在逐漸的吞噬著光明，一步一步的，緩慢的，等待著將光明吞噬殆盡。周清宴站在臺階上看著天空，等待著下一個黎明的到來。

　　因為燭九陰的黑暗，連黎明都來的比平時要晚，往日裡這個時間天都已經亮了，現在還在黑暗中。鯤先生癱在沙發聲嘎吱咯吱的嚼完一袋薯片，一晚上過去，鯤先生已經消滅了一大半的薯片，吃的有點想吐。

　　現在，鯤先生瞥了一眼剩下的薯片，已經不想再看見這些薯片了。於是鯤先生站起來，從沙發上將剩下的薯片裝進塑膠袋子裡，然後拎著塑膠袋朝著櫃子走過去，拉開抽屜，看見抽屜裡正捧著巧克力舔的津津有味的高貴的大妖怪窮奇。

　　鯤先生很溫和的對窮奇：“給你吃。”

　　然後將塑膠袋子塞進窮奇的小抽屜裡，塞不下了，還是使勁按了按：“一定要吃光，不然徐小柏會說你浪費錢。”

　　鯤先生說完這句話砰的把抽屜關上。高貴的大妖怪窮奇快要被擠死了，簡直不能呼吸了，什麼叫全部都知道，不然浪費錢，明明不是我的薯片！高貴的大妖怪窮奇被擠在抽屜的小旮旯角裡一動不能動！

　　鯤先生也走到臺階上，跟著周清宴一起看向黑暗。黎明還沒有到來，恐怕要比往日來的都要晚。

　　鯤先生輕聲叫道：“先生。”

　　周清宴沒有回答，安靜的似乎是在等到著黎明的到來。

　　鯤先生聽見先生唱起歌來，歌聲高亢，好像在伴隨著響亮的鼓點時快時慢，時而緊湊，時而鬆懈，時而詭異，時而輕鬆。

　　鯤先生聽完周清宴唱完第一句，他說：“先生，唱的是歲月。”

　　先生唱的是歲月，時光，土壤，太陽，和月亮。

　　鯤先生是聽過這首歌的，那個時候大海比現在要浩瀚，要龐大，幾乎所到之處都能夠被海覆蓋，那時候先生就住在他的背上，塵土一日一日的積累下來，先生在他的背上蓋上房子，種上樹，甚至還養了只雞，那只雞是從岸上捉來的毛茸茸的小黃雞仔，只是還沒有長大就被先生燉了雞湯。

　　先生在他的背上唱起這首歌的時候，大地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滄海變成了桑田，桑田變成了滄海，樹林被淹沒，山峰凸起出來，海中的生物爬上岸，岸上的生物浮進海，如此反反復複，這個世界又重新變換了模樣。

　　鯤先生總覺得先生一旦唱起這首歌，就會有大事情發生。

　　現在這首歌重新被唱了起來。

　　跟千百萬年前一樣的曲調。

　　鯤先生在旁邊唱和。

　　鯤先生感覺到了，日月發出光芒，大地在緩慢的移動著，以一種人類感覺不到的，不快也不慢的速度移動著。

　　大地是最好的記事本，它幾乎記錄著這個世界發生過的，和正在發生的一切。

　　大地知道的先生都知道。在緩慢的移動的過程中，有的山川被夷為平地，然後再長出來，有的樹木森林消失，然後會再生。如此反反復複，鯤先生發現自己停在了一處大山前。在人們不知不覺的時候，山川，河流，森林，萬物的位置發生了變換！

　　此刻，徐小柏家本應該在涿城這個小城市的兩層小樓出現在一座大山之前。山前是一道道的溪流，因為天氣寒冷，溪流結成了冰，薄薄的一層，好像踩上去就能碎掉。

　　這座山很安靜，沒有鳥獸的聲音，沒有人類活動的聲音。周清宴卻從安靜的大山中聽到了呼吸的聲音，吸氣就是冬天，呼氣就是夏天，吸氣呼氣之間的間太短，因為冬夏之間的變換並不明顯。

　　還有一股淡淡的難聞的蠟燭的味道。

　　周清宴走出院子推開門，鯤先生跟在他的身後。

　　周清宴走到那座大山前，輕輕的用手一拍，山體輕輕的震動了一下，像是傳遞某種資訊一般，整個大山的震動成了一封信，傳遞給不知道在這座大山何處的燭九陰。

　　大山震動之後，在大山深處的一個山洞中，一雙紅色的眼睛猛然睜開，然後輕聲說道：“九清先生。”說完這句話，山洞之中傳來哈哈哈大笑的聲音，哈哈大笑的聲音也令這山體震動起來，將周清宴引起的震動反震了回去。

　　周清宴對鯤先生說到：“你的機會來了，燭九陰找到了，你可以用自己的體重壓死他了。”

　　鯤先生贊同先生的意見：“我感覺到了燭九陰的存在。”

　　周清宴提醒鯤先生：“要速戰速決。”在人們醒來之前，一切都會回到原位，移動過的山河，樹木，建築都應該恢復原來的位置。

　　鯤先生微微點頭，站在九清先生的身後：“喏，謹遵先生指教。”

　　鯤先生朝著燭九陰的所在的山洞過去，而在不知道的時候周清宴已經站在了這座大山的山頂之上，從高高的山頂之上俯視將要發生的一切。

　　鯤先生還沒有走到山洞的位置，就看見天空中騰飛起一條火紅色的龍，烈火在這條龍的身上熊熊的燃燒著。赤紅色的龍在天空中遨遊了一圈，然後停下來。

　　燭九陰顫動著鬍鬚對山頂上的周清宴說：“九清先生，哈哈哈，你看你就像是一隻螻蟻那樣渺小。”

　　周清宴抬起眼皮：“你與天空相比，如同蟲子一般。”

　　燭九陰憤怒，火呼呼的從他身上燃燒著，好像要表達他的憤怒：“你是天地，你是想說我與你相比就像是一隻蟲子一般嗎？”

　　周清宴說到：“龍不就是一隻蟲子嗎？”

　　燭九陰身上的火焰幾乎要燃成一團火球。

　　燭九陰很憤怒，但是還稍微保持著一些理智，他問道：“你殺死了黃金鎖骨菩薩，讓時間倒流？”

　　這簡直是廢話，周清宴不想回答燭九陰這些問題，他盤坐在山頂上叫：“鯤鵬。”

　　鯤先生站在下面回答：“在，先生。”

　　周清宴不理睬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燭九陰，他大吼一聲：“我最痛恨你，痛恨你可以隨心所欲支配別的妖怪，好似你是萬物，你是主宰，憑什麼，你壞了我的大事兒，我需要這些輕賤的人類的生機，我需要。”

　　燭九陰憤怒的朝著周清宴怒吼。

　　他的雙目赤紅，整個妖怪呈現出一種癲狂的狀態，是花的味道，豔麗的，糜爛的花朵的味道，這種花會結出黑暗的果實，果實會流出令人癲狂的液體。

　　燭九陰還沒來得及動手，兩個大石頭就被拋了上來，砸到他的身上，接著燭九陰聽到山下傳來鯤先生的聲音：“大蟲子看下面，你的對手是我，我是你的對手，喂，我是一條魚。”

　　燭九陰低頭看向山下面，果然看到一條很大的魚，這條魚可真大啊，即便現在是人類的形態，也能感覺到這條魚龐大的形態。

　　那條巨大的魚張開大嘴巴，他的嘴巴簡直太大啦，吞下了山，吞下了水，吞下了燭九陰下面的一切。幸好周清宴速度快，不然估計要沾上一身鯤先生的口水。

　　燭九陰發出一聲怒吼，他的眼睛一直是閉著的，現在猛然睜開，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白晝。他的呼氣吸氣都變得粗重出氣，冬天夏天開始變換起來，幾乎五分鐘就會輪轉一次，上一秒還是白雪皚皚，下一會兒就是烈日炎炎。

　　大風呼呼的掛起來，呼呼的風聲如同猛烈的刀，能攔腰砍斷樹，也能攔腰砍斷人。大雨吧啦的落下來，豆大的雨點猶如沉重的刺，能刺穿地面，也能刺穿人的頭顱。

　　都是奪命的東西。燭九陰的呼風喚雨。

　　鯤先生吞下去，然後抬頭對燭九陰說：“不好意思，是不是山裡有什麼你喜歡的寶貝，不過現在都在我的肚子裡了，想拿回去嗎，想拿回去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我自願吐出來，另一個就是殺死我，把我的肚子剖開，你，選擇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