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包公卡牌

　　比起聞易薊和季弩閩因憤怒一夜未眠， 慕容家的兩人則是奮戰了一夜。

　　“這個湯燊是什麼人， 軍事見解分析相當精妙和準確啊。”顧晨指著十年前報紙內頁的軍事觀察版塊， 裡面有很多人對於當時戰役的看法， 但這其中就屬這個湯燊的看法最精妙， 並且對於戰局發展的推測也最吻合。

　　慕容卓柒不知顧晨為何忽然對此感興趣， 湊過去看了一眼，說道：“這個人，算是毀譽參半吧。本來是聯邦十六軍的參謀長， 也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本身只有魔卡師五級的水準，但是非常擅長作戰佈置。”

　　“毀譽參半？”

　　“湯燊這人吧，有些貪圖名利， 軍功獎章什麼的都不在乎，就要金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生太貧苦。後來又是主動辭了參謀長的職位，當了一名軍事評論家，出沒于各大星際網的電視臺，你如果有看類似的節目就能看到他。我父親對他的評價就是一個不堪重用的人才。”

　　“哦。”顧晨點頭。“我倒不覺得他真的是貪圖金錢。感覺是一種生存法則而已。”

　　慕容卓柒不解。

　　“你想，他一個貧困家庭出身，又只是一個五級魔卡師，在這個以魔卡師制卡師為尊的地方，他靠著軍事才能走到了聯邦十六軍參謀長這樣的位置，是不是會讓人很忌憚？”

　　“忌憚？”

　　“所謂功高震主，聯邦十六軍能夠取得那麼多成就， 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作戰部署。那麼當人們都把視線看向他的軍事才華時候，那些在他上面的人又會怎麼想？”

　　顧晨說到自己擅長的方面，一下子滔滔不絕起來。

　　“我以前看過一個故事，一個皇帝叫嬴政，一個將軍叫做王翦。在一場大戰前，王翦率軍離開後又策馬返回，請求良田，然後第二次又派兒子過來求美宅，第三次又派人來求獵場。當時王翦的手下和兒子都認為王翦在臨行前如此再三求田索舍有失大將之風，很是不解。王翦卻私下告訴兒子，嬴政把大軍交給他，不這樣做，嬴政能放心嗎？他這樣做，嬴政才不會覺得他懷有異心，如果他有，那麼他奪取天下後，什麼都是自己的了，為何還要求別人要？”

　　慕容卓柒聽顧晨神情嚴肅講故事，兩個眼睛笑得如彎月。“這也是你在你小時候發現的那本書上看的？”

　　顧晨聽出了對方了揶揄。

　　他知道自己肯定露出很多破綻，對方如此聰明，怎麼可能完全沒發現。而自己的藉口又爛得自己說出來都有些心虛，但是對方卻從來不追問，給他足夠的尊重，又讓他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馬腳。這份貼心，讓顧晨很是感動。

　　“這是……另外一本書。”顧晨也懶得想藉口了，隨口說道。

　　慕容卓柒沒去追問，而是接過顧晨整理的一小疊報紙。

　　“你說得很對，可能他的做法其實是明哲保身，這種事情是個人選擇，其他人無法去瞭解當事人的內心。

　　但你說的功高震主，那真不是。十六軍的元帥是聞質欽，是我父親的好友，也是聞易薊導師的大伯。他並不是一個嫉賢妒能的人，對於人才他向來照顧有加。”

　　顧晨點頭，然後又看著剪下來的一堆報紙。“可是我總覺得，他寫的這些東西，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慕容卓柒翻看了一遍，並不覺得有什麼異常。

　　這都是一些針對那場異獸大潮調兵以及戰事發展的看法，一定要說有異常的話，就是湯燊的判斷非常準確，相比於其他軍事評論天方夜譚般的亂扯或者天馬行空的推測，湯燊的判斷有理有據，很有說服力。

　　“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軍事戰略人才。”慕容卓柒道。

　　顧晨又瞄了一眼，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窗外，天空已經翻起魚肚白。

　　“先休息吧。”慕容卓柒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材料，對顧晨道。

　　不知道為什麼，顧晨腦海閃過兩人相擁而眠的畫面。明明之前在秘境一起睡覺的時候不會少，現在兩人的關係戳破了，一些相處反而尷尬起來。

　　“你到我房間去睡吧，我睡客房。”慕容卓柒看出了他的猶豫。

　　顧晨這個覺睡得並不安穩，腦海裡各種胡思亂想，所以當房間外傳來輕微的聲響，顧晨立馬醒了。

　　顧晨走到樓下，看到慕容卓柒坐在餐桌邊，手上拿著一份報紙，地上是摔碎的餐盤。

　　“怎麼了？”顧晨睡意還沒消退，有些迷糊的看著他。

　　慕容卓柒神色複雜的遞過了手上的報紙。

　　這是一張前幾日的報紙。之前因為校園的異獸林事件，慕容卓柒鮮少關注時事，今日隨手翻了一下這段時間沒看而堆積成山的報紙，就發現了一則新聞。

　　顧晨接過報紙。

　　報紙的頭版新聞依然是聯邦某個會議召開，顧晨從來都是自動忽略，他繼續往下翻了翻，然後一頓。

　　那是一則徵集目擊證人的啟事，中央星某別墅區一男子慘死家中，精神力被抽空，身體被分成屍塊，性質極為惡劣。

　　而這名受害者，就是顧晨昨晚產生了些許好奇的軍事評論家湯燊。

　　怎麼會那麼巧，正好翻到十年前的資料，發現特別的人物，人就死了。

　　顧晨的神情很是不可置信：“是……巧合？”

　　慕容卓柒則是握緊了拳頭抵在下巴。“或許，這個人和十年前的事情有什麼關係？或者說，他知道什麼？但是現在人死了也無從查證了。”

　　向來都是愉快的用餐氛圍第一次變得如此沉悶。兩人都默不作聲的扒拉著餐桌上的飯菜。

　　“報紙。”顧晨忽然說出口，正把小米粥送入口中的手忽然停住。

　　慕容卓柒放下筷子，不解的看向他。

　　“那個報紙裡的軍事評論，我總覺得哪裡有問題。”顧晨說道。

　　慕容卓柒沒有出聲，不想打擾他。這句話顧晨昨晚也說過一次，對於顧晨的第六感，慕容卓柒向來都是信任的。

　　顧晨想了很久沒有頭緒，糾結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慕容卓柒從座位上下來，走到顧晨身邊，從身後輕輕的按壓起他的頭部。“放鬆，休息一下，這樣幹想不是辦法，晚一些我陪你再把報紙翻一遍。”

　　顧晨的敏感點在頭部，這個他自己很清楚，因為穿越前他就非常喜歡到理髮店洗頭，其實是為了享受額外的頭部按摩服務。現在慕容卓柒的手指力道正好的在他頭上游走，小宅男很快就忘記了剛才在思考的事情，沉浸在一種快感中。

　　不過小宅男也不是那種一舒爽起來就忘乎所以的人，何況後面這個人，對他可不是什麼兄弟情啊。兩人吃好早餐，再次回到書房，翻起了昨晚顧晨找出來的那堆報紙。

　　慕容卓柒沒有去打擾他，而是登錄星際網，查詢下載了一些湯燊的資料，希望能對顧晨發現線索有幫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晨已經把眼前二十幾份報紙翻來覆去看了十幾遍，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慕容卓柒從後方輕輕幫他揉捏太陽穴，輕聲安慰：“沒事的，先休息一下。”

　　顧晨搖頭。“你說我為什麼那麼笨，如果我像福爾摩斯一樣該多好。”

　　恩？

　　福爾摩斯？

　　顧晨忽然靈光一現。

　　對啊，他可以嘗試製作人物卡牌來解決問題。雖然製作出來的人物卡牌還是會和這個世界的制卡規則掛鉤，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不會成功呢，總比自己在這瞎想好得多。

　　把自己的想法和慕容卓柒說了一遍，慕容卓柒雖然不清楚顧晨說的都是些什麼人，依然以鼓勵的目光看著他。

　　顧晨掏出白卡，坐在地上，思索著要構造什麼卡牌。

　　福爾摩斯？明智小五郎？金田一耕助？波洛？

　　最終，顧晨還是決定製作包拯。

　　有關包拯的故事看得太多，顧晨構造卡牌特別的順暢，精神力源源不絕，思路也特別清晰。

　　很快，一張卡牌落地，顧晨好像脫力一般，背靠著書櫃，大汗淋漓。

　　慕容卓柒給顧晨喂了兩杯茶，體貼的幫他把汗擦乾，然後用卡牌呈現儀掃描了卡牌。

　　卡牌名：包拯 （二星卡牌）

　　技能一：明月高懸。發動該技能，己方攻擊力翻倍，有一定幾率觸發特殊技能‘額間明月’，觸發特殊技能將持續產生掉血效果並使敵方視野漆黑。非戰鬥狀態下發動該技能可以照明。

　　技能二：明察秋毫。發動該技能，可破除敵人偽裝。只對二星及以下卡牌有效果。非戰鬥狀態下發動該技能可發現異樣。

　　技能三：七俠五義。發動該技能，獲得七俠五義狀態。該狀態下血量翻倍。有一定幾率召喚南俠展昭或北俠歐陽春，發動強力物理攻擊。

　　慕容卓柒把顯示出資料的卡牌遞給顧晨，顧晨看了一眼，急忙又遞給慕容卓柒。“快發動技能二試一下。”

　　很快，包拯被召喚了出來，面如黑墨，額有彎月。

　　顧晨將散亂在地上的報紙收集起來，放到包公的面前。

　　被召喚出來的卡牌一動不動，就在顧晨以為沒有效果的時候，包公掏出了一根毛筆，在報紙上畫了一堆的圈，隨後就消失了。

　　顧晨看向慕容卓柒，以為是對方停止發動卡牌。

　　“二星卡牌的技能效果有限，大概現在發動的技能效果已經是這張卡牌的極致了。”慕容卓柒解釋道。

　　顧晨點頭，也是，如果真的和包公一樣把案情調查得水落石出，那也太順利了。顧晨拿起剛才包拯畫圈的報紙。

　　“對，就是這個，我就說哪裡不對勁。”顧晨拍掌道，一副恍然大悟狀。

　　顧晨把報紙攤開，指著畫圈的地方。

　　“你看，湯燊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好，所有文章都非常流暢，屬於典型的沒一句廢話，言簡意賅。但你看他的文章，除了第一期評論和最後一期評論沒有，所有的文章裡都有數位，這個數位的確是有存在必要的，比如第一篇裡面是兩年前，十四軍和二十八星系，看起來好像是很正常的描述，並不突兀，但是你翻看這所有的二十幾篇評論，每篇文章裡都正好是三個數字。”

　　慕容卓柒接過報紙，一份一份的翻開，被包拯卡牌畫了圈的頁面非常顯眼，正好每篇都是三個。

　　“這……應該不會是巧合。”慕容卓柒皺眉。

　　顧晨看著報紙，以自己當年看過的不少偵探小說累積的經驗道：“我猜測，這是一種常見的密碼，這些數位應該對應的是一本書的頁碼，行數和位數，湯燊有說過自己最喜歡哪一本書嗎？”

　　“你等下，我查查。”慕容卓柒登錄到星際網，將湯燊公開場合的文字錄影資料全部下載，然後用搜索器搜索是否有涉及到書名，最終列出了一百二十六本書籍的名單。

　　“湯燊畢竟也是在螢幕上活躍了許久的人物，推薦書籍，談自己喜歡的書之類的頻率也不少，這是系統搜索出來的名單，我們把每張的數位按照順序輸入，看看拼出來的句子是什麼。”慕容卓柒說道。

　　顧晨點頭，發現果然有高科技系統什麼的就是方便，根本不用擔心還要一本一本的去翻書找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都不是連貫的句子。”慕容卓柒看著分析出來的列表。

　　“那把字的順序調換一下呢。”顧晨問道。

　　慕容卓柒把分析結果列印出來遞給他，顧晨看了許久，發現的確是很難拼湊成句子。

　　顧晨有些糾結，視線在慕容家的大書房掃視了一圈。“對了！會不會不是什麼特定書籍，而是一些通用書籍，比如什麼魔卡師基礎手冊，制卡師基礎手冊或者什麼每個家庭都會有的書籍。”

　　覺得顧晨的這個思路可行，慕容卓柒繼續搜索相關的書籍。

　　星際被稱作基礎書籍的書不少，慕容卓柒一篩選，從什麼育兒經到基礎通識再到歷史簡述這種，但凡屬於比較常見的書，慕容卓柒都全部挑選了出來。

　　只能慶倖這個世界的科技程度還是不錯的，篩選完書籍後再搜索相關字元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又一張長長的分析結論列印了出來。

　　顧晨急忙湊上前一起查看，許久，兩人歎了口氣，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我的思路不對？”顧晨看著眼前的一摞報紙。

　　慕容卓柒把他攬到懷中，摸了摸他的碎發。“不，你的思路沒錯，只是我們還沒找到那本書而已。”

　　“可是天下書那麼多，就算能用搜索都選出相關的字元，但是怎麼能看得完。”顧晨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書籍有多少，但是以他穿越前的經歷，有時候寫書的人都比買書的人還多，這個世界的構成如此複雜，書籍種類肯定更不計其數。

　　慕容卓柒思索了片刻：“不如我們去湯燊家看一下？”

　　顧晨有點驚詫，之前報紙上說湯燊慘死家中，精神力被抽空，分成屍塊，判斷應該是仇殺。因為湯燊曾經是軍人，對於軍人，無論是退役還是現役，除了聯邦警方，還會有軍方調查組進入，這個時候湯燊的家裡肯定是防護森嚴。

　　顧晨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畢竟已經退役十多年，雖然說聯邦的規定是會成立軍方調查組，但很多也就是走個過場，很難真的有實際行動，大多都是以警方最後的調查直接存檔。而警方那邊，雖然是惡性案件，現場採集完畢，屍體和現場遺留的證物帶回之後，就會把現場封閉，倒也不會派什麼人看管。”

　　顧晨很快發散思維了一下：“那如果進竊賊了怎麼辦？”

　　“這個……”慕容卓柒忽然被問倒。警方判斷是仇殺，那麼說明現場的財物並沒有被帶走，雖然警方會帶走一部分證物，但是想必還有很多財產。湯燊孑然一身，並沒有什麼親人，好像的確是個偷盜的好機會。

　　感覺自己忽然被顧晨帶歪的慕容卓柒再次揪過顧晨，在他頭髮上揉搓了一陣，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休息一會，我們晚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