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人生大事，結婚吃飯3

　　“那怎麼還哭鼻子呢？”唐子炎刮了刮福唯的鼻尖。

　　福唯拍掉他的手：“誰哭鼻子了，胡說什麼。”他扭個脖子，一口咬在唐子炎的耳垂：“子炎……”

　　“嗯？”唐子炎把大叔一把推下去，兩人倒在床上，互相緊緊地抱住。

　　福唯憋了半天，最後說了句：“睡吧……”

　　唐子炎一笑，也不再問，道：“好。”

　　第二天早上魏川來找福唯，一眼看見唐子炎，先是一愣，然後囧道：“你也太能了，你老婆在我家住一晚上能出什麼事兒，你怎麼就無聲無息地給住進來了？”

　　唐子炎理直氣壯：“我找我老婆一起睡有什麼問題。”

　　福唯黑線道：“行了，你們倆別一口一個老婆的，走吧，去吃早飯。”

　　幾人去見過魏老爺子，吃了飯，等魏母回家就開始服裝等等方面的教導。福唯相當於是有聽沒有記，下午兩人就拜別了魏府眾人，回到自己家中。

　　明天他們就結婚了。

　　福唯站在家裡的鏡子前看著自己。最近他身材練得好一些，胳膊上多出一點肌肉。臉上那塊纏繞了他三十年的胎記沒有了，顯出清秀的樣貌，三十三世紀，人類的平均年齡普遍提高到120歲，三十歲的大叔其實也算是十分年輕，連魚尾紋都沒有。福唯摸了摸他光滑的臉蛋，感受手下緊繃的皮膚。

　　唐子炎正好看到，忍不住撲哧一笑：“怎麼了，覺得自己手感不錯？”

　　福唯有些尷尬地瞪了他一眼。唐子炎又道：“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去酒店，今天早點睡，養足精神。”

　　現在沒有什麼男方到女方家裡接新娘之類的古老傳統，因為實在太繁瑣，結婚弄得像打仗，何況他們還是兩個男人，福唯又是孤兒，自然一切從簡。明天的排程就是到唐家和魏家一起包下的酒店，迎賓、吃飯，宴會，再吃飯，然後晚上鬧新房去。饒是如此，福唯已經覺得好累。

　　唐子炎上前摟住福唯：“大叔，我好高興，你終於是我的了。”

　　福唯有些羞赧地低聲道：“亂說些什麼，就算是結了婚……我可是自己的。”

　　唐子炎低低地笑，在福唯的脖子上印下親吻。福唯略微慌神道：“不是說早點睡嗎？”

　　“嗯，但現在還是下午呢……”

　　“你……你別亂來，我沒力氣陪你亂搞。”

　　“那只要我搞你就好了，你不用花力氣的。”

　　“……唐子炎……”

　　“在。”

　　“……喂你還來真的……喂不行啦，唔……唔唔……”

　　結果福唯就這樣被推倒在鏡子前面，他覺得很懊惱，似乎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在縱容著這個青年。雖然說以前也有成功地拒絕過……但自從這一段時間以來，唐子炎是愈發肆無忌憚，他自己也好像沒有什麼臉面再說拒絕的話……

　　唉……

　　福唯被堵住嘴一邊很懊惱地想。

　　傍晚入睡，一睡就睡到隔天七點，福唯頗有些迷茫地被鬧鐘鬧醒，半自己動半由唐子炎服侍著洗漱穿衣，然後開車載他去酒店。這天是休息日，大清早的街道上沒有許多人，空中也很安靜，只有鳥兒在枝頭喳喳地鳴叫。

　　一直到了酒店，進了電梯，福唯才慢慢終於清醒過來。他們這是要去最高層的準備室，那裡也是他們今天的婚房，整一層的皇帝套房，福唯還記得當初龍閱過來住過。

　　……唔，現在想來，龍閱就是潛龍在野吧？

　　福唯為自己的推理能力感到由衷的驕傲。

　　唐子炎敲敲他的腦袋：“想什麼呢？”

　　“沒事兒。”福唯搖搖頭，逃過唐子炎的魔爪。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半晌道：“我就是……有點兒緊張。”

　　唐子炎笑道：“我也緊張。”

　　“你緊張什麼，這種場合你肯定經歷許多吧？”福唯瞪著他。

　　唐子炎十分無辜：“但我也是頭一回結婚啊。”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頂層。跨出電梯門，早有酒店管家等在那裡，給他們拉開桃木花心大門，露出裡面寬敞的客廳。巨大的散發著柔光的水晶吊燈之下，許多侍女來來回回地走著，手上捧著各式各樣的婚禮物品。魏母和唐母都坐在客廳沙發上，指揮調度著。

　　見唐子炎和福唯兩人來了，媽媽們都展顏一笑：“來得好早，去換衣服、化妝吧。”

　　福唯和唐子炎被推到兩個不一樣的房間裡，各自開始梳妝打扮。福唯被幾個姑娘按著坐在椅子上頭，心裡頗有些惴惴，看著姑娘們手裡的化妝用品，什麼眉筆睫毛膏唇膏粉餅……他大喝一聲：“結個婚而已，不必易容吧！”

　　姑娘們嘻嘻地笑：“福少爺，不會易容的，結婚嘛，這是大喜事，當然要打扮得比往常隆重些。就是描個眉毛，撲點粉什麼的，不會很誇張，你就放心吧。”

　　福少爺……福少爺心裡嘀咕了一句，道：“總之你們下手緩一點。”

　　姑娘們就開始往福少爺臉上塗抹開來。福唯閉上眼睛，心裡頗有點顫顫驚驚的，只覺得一股股的香氣撲面而來，讓他不知所措。

　　一邊化妝，一邊又有姑娘給他的頭髮做造型。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姑娘們說“好了”。福唯睜開眼，先是鬆了一口氣，鏡子裡的那個好歹還是自己那張臉。確實沒有做什麼改動，畫了一點眼線，眼睛顯得更大而有精神，描了眉毛，臉上撲白，又塗了一點點淺淺的腮紅，嘴唇則是塗了自然肉色的唇膏。

　　姑娘們笑道：“這樣滿意不滿意？”

　　福唯能說什麼，當然只有點頭，然後又被姑娘們拉起來送到換衣間去換禮服。牌子是一個福唯不認識的牌子，上裝和褲子都是閃亮的暗色面料，帶著沉穩和華貴，馬甲和寬領帶則帶著波紋圓點，夾雜著淡淡的小俏皮。福唯被伺候著穿上這一整套禮服，又在胸口別上一枚碩大的火焰狀水晶胸針，胸針的正當中是一塊血紅色的寶石，在陽光下灼灼發亮。

　　再照鏡子，福唯心中感歎，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他又化了妝，看上去和平常的自己簡直是迥然不同。福唯有些彆扭，但旁邊的姑娘都嘻嘻笑著誇讚他好看，窄版的西裝和小煙管型的褲子把他的身材修飾得修長而健美，這也要多虧了唐子炎每天督促福唯鍛煉。

　　福唯被誇讚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唐子炎呢？”

　　姑娘們道：“唐少爺在隔壁呢，應該也好了，我們去看看。”

　　福唯就被擁著走出房間，他打開隔壁房間的門，正好看見唐子炎從穿衣鏡那裡轉過身來。唐大少爺和他是一樣的禮服，只在胸口換別了一個小蝙蝠模樣的黃金胸針，他從來挺拔高昂的身材這時候更是被襯托得高大，化了淡妝的臉英俊得讓人炫目。房間裡外的姑娘們都看他看得目不轉睛，眼裡冒出來一叢叢的愛心射線。

　　唐子炎見到房間門口的福唯，眼睛一亮，疾步走過來拉住大叔的手：“福唯……你好美。”

　　“……這是用來形容男人的話嗎。”福唯額頭上冒出來無數井字。

　　唐子炎忙道：“啊，就是好看，你好看，英俊瀟灑……”

　　“行了行了……”福唯想我才不想被你這個真的英俊瀟灑的人誇讚，他道：“那我們要去迎客了？”

　　“恩。”唐子炎笑眯眯：“迎客。”

　　說得好像青樓開門似的，兩人一起往客廳走去。兩位媽媽看見兩位，都是臉上笑開了花，齊齊誇讚了一通，隨後吩咐酒店管家請已經在酒店樓下聚集的賓客都上來。電梯叮叮地不停地響，一個又一個地大人物到達，福唯和唐子炎站在門口，微笑著接受每一個人的祝福和審視。

　　因為唐子炎的強烈要求，這一次的賓客並沒有比上一次訂婚時候的多，但就算這樣也夠福唯受的了。他覺得自己的面部肌肉快要接近僵硬的邊緣，好不容易見魏川和程與南來了，他連忙抓住魏川給他代班，自己跑到衛生間裡調節臉部線條。

　　“呼……”福唯對著鏡子拍拍臉。想到等下到了午飯時間，要給在場各位分發圓子紅棗白木耳的甜湯和麵點，然後還要PARTY，然後還要去酒店樓下正式開宴……幸好不用教堂去走那一個過場，上帝他老人家一直到三十三世紀還是不同意同性婚姻的。

　　福唯苦笑了一下。然後旁邊的衛生間門被人推開，一個男人走進來，見到福唯，愣了一愣，隨後道：“是你。”

　　福唯轉過頭，原來是那個之前在孤兒院門口碰到的男人。

　　啊，果然是權豪——不是權豪可到不了唐子炎的結婚典禮上。福唯抿唇微笑一下：“你好。”

　　福唯今天的打扮完全是新郎官的打扮，那人腦子轉了一下就轉了過來：“原來你就是福唯。恭喜你了，唐先生是很不錯的對象。”

　　“謝謝。”福唯又是笑了一笑：“你請用。”

　　他做了個手勢，打算出去，那男人又叫住他道：“昨天……昨天我沒有進孤兒院去。”

　　“哦。”福唯點了點頭。

　　“我……”那男人頓了頓，道：“我想了想，你說的很對，當初是我造了孽，犯下不可能被饒恕的罪過，如今我懷著想要被寬恕的心情，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兒子，一定像你一樣，也過得很好，過得很幸福，這樣就足夠了。”

　　福唯道：“你能這樣想當然很好。”

　　男人看看他，忽然轉過眼睛，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其實……其實我有些想問你，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的兒子。”

　　福唯道：“你……你說說看？說不定我認識。不過我很早就離開那所孤兒院了。”

　　男人道：“他和你差不多的年紀，很好認的。他……他臉上……左臉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福唯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好像原子彈在他的腦海裡爆炸一般。

　　是他……是他。

　　福唯覺得自己有些搖搖欲墜的錯覺。他好像站在了懸崖邊上，一腳踏了出去，只要一陣山風吹過，就能把他吹落懸崖。

　　男人還在問：“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福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好痛……

　　頭好痛。

　　福唯想要快點走開，脫離這個突如其來的夢境，但是腳根本邁不開去。然後他聽見了一聲急促的叫喊：“大叔？你怎麼了？”是唐子炎走了過來，匆匆地攙住他。

　　“沒、沒事。”福唯勉強擺出一張笑臉：“我有點累……頭痛……你扶我去休息……”

　　“好。”唐子炎忙攙著福唯轉身，眼角瞥到衛生間裡的男人，低聲說了一句：“總統，夫人在找你。”然後攙著福唯往臥室走了過去。

　　福唯有些惶惶忽忽的，也沒有聽到唐子炎說什麼。唐子炎把他半抱半攙地弄到臥室，讓他躺到床上，然後心疼地抓住福唯的手：“大叔，都是我不好，昨天太任性了……你很累嗎？要不要喝口水？要不我去喊個護士過來給你量量體溫？”

　　福唯閉上眼，好半天重新睜開來，嘴角扯了扯，道：“不用了，哪裡那麼嬌弱，就是人太多，我不大舒服，你讓我休息休息就好。”

　　“行，你下午就躺著吧，晚上我們去吃個飯，我讓他們也不要來鬧新房了，吃完晚宴就統統趕走。”

　　唐子炎在福唯的手背上親了又親。

　　福道：“可惜了這身衣裳……還想著好好擺弄擺弄的。還有老爺子教導我那些儀態，都擺不出來了。他們會不會又說我不懂禮貌？”

　　唐子炎道：“他們敢，你是身體不舒服，而且都是他們鬧的。還有這衣服，要是你喜歡，我買幾百套給你在家裡換著穿，出來秀給他們看。”

　　福唯一笑，道：“你胡說什麼，誰要穿這個，我是說白浪費了媽媽們還有那些姑娘們一番心血。”

　　唐子炎親吻他道：“你休息好了就夠了。”他抓著福唯的手，皺眉道：“大叔，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頭痛呢？”

　　福唯搖搖頭。

　　唐子炎歎口氣：“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狗不狗血狗不狗血狗不狗血狗不狗血狗不狗血狗不狗血狗不狗血！（泥垢原本沒想過要寫大叔身世的，不過腦中靈光一閃……於是就……恩……了……我對自己灑狗血的功力十分滿意（滾開在番外裡真是各種神展開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