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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關己,硬被掛起》第43章
第五十八章

 當葉重瀾完成了一天的修煉,找到牧傾華的時候,先是高興,但只是一瞬間,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因為那個和他家道長對坐飲酒的人。

 黑色的寬袍大袖,比一般人更加蒼白的肌膚,只是隨隨便便的往那一坐,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悠閒氣度,正是修真界如臨大敵的妖王白術。

 他來這藏劍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來不是帶著琴就是帶著酒,邀著牧道長一塊兒彈琴喝酒,逍遙快活,仿佛還是幾百年前兩人作為朋友的那段時光,彼此之間沒有你死我活的敵對立場。

 對於他的不請自來,牧傾華表現的很平淡,他並沒有拔劍對峙,卻也少了多年前的那份默契,只是任由他來,任由他拉著自己喝酒,等酒喝完了,看著對方略帶醉意的離開而已。

 白術來的次數也並不是很頻繁,一年最多也就三四次而已,牧傾華態度平和,偶爾閒談兩句,也是不鹹不淡,頗有幾分無視的味道,可就算他就算已經表現的如此“平淡”了,卻還是激起了葉重瀾的醋意。

 這種醋意也不是單單只是因為白術喜歡牧傾華,更多的是一種嫉妒和心疼,嫉妒他不在的那幾百年間這位妖王與他家道長之間的羈絆,心疼分開的這些日子中他家道長獨自一人熬過的百年光陰。

 而那位所謂的妖王也是個厚臉皮的,他家道長明明是個不冷不熱的態度,而他自己,明晃晃的排斥都已經寫在臉上了,那位妖王卻依舊笑容如常,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不愧是修煉千年的妖精,把葉二少鬱悶的不行,偏偏他以君子自居,直白趕人的話還真說不出口。

 直接無視討厭的某人,葉重瀾小跑過去,抱住牧傾華爬到了他的大腿上,雙臂攬著他的脖頸,整個人湊上去,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在對方耳邊親昵道:“又喝酒了,不是說好陪我吃飯的嗎?還要我來找你......”

 漆黑的眸子有瞬間的凝滯,牧傾華嘴角微抽,如果這一番話,這一連串的動作是由原先那個相貌俊美,風、流灑脫的葉二公子做出來的話,雖然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有失體統,但也不失為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可是——牧傾華望著懷裡這個扎著馬尾,手短腳短,紅撲撲的臉蛋異常可愛,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小豆丁,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看,自己都像是個禍害祖國花朵的禽獸啊!

 “嗤——”輕笑聲傳來,白術斂著衣袖笑道:“認識這麼多年,沒想到你竟有這個癖好。”

 牧傾華臉色發僵,如果坐在他懷裡的不是自己喜歡著的人的話,早就把他給扔出去了。

 偏偏這時候葉重瀾還得意忘形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挑釁的看向白術,道:“道長是我的,別說是妖王了,神王來了也別想和我搶!”

 他說的不客氣,白術倒是沒怎麼生氣,事實上,對葉重瀾他還是有一種親近感的,畢竟同為妖族,對方又是極有天分的炎鳳,他身為妖王,對這隻妖族僅有的炎鳳還是十分愛惜的,所以他只是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用一種逗小孩的口吻笑道:“就你這麼小的身板,確定能讓你家道長有‘性趣’?”

 你大爺的!這是妥妥的耍流氓啊!

 真當他是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兒童了?他葉重瀾,堂堂藏劍山莊的二少爺,怎麼可能會被情敵擊敗!

 葉重瀾轉身,貼著牧傾華的胸膛跪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後雙手抱住對方的脖頸,往那張淡色的雙脣上啃過去。

 眼看就要辣手摧花,關鍵時候,一隻手及時的擋在兩人中間,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牧傾華終於忍無可忍,直接將八爪魚一樣貼在他身上的某人給撕了下來,留下一句“我覺得你們兩或許更有共同話題,就不打擾了。”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當事人都走了,剩下的兩人自然也沒什麼好留的,葉重瀾巴不得白術早走早好,最好永遠也別來藏劍峰了,平白打擾他和道長的清淨。

 這樣想著,他瞪了他一眼,這種行為實在幼稚的可以,似乎隨著他的身體縮小,他的心理年齡也受到了影響,可惜他現在一點都沒察覺。

 帶來的酒還剩半壺,白術索性棄了杯子,直接對著壺嘴直接喝了起來,透明的酒液順著嘴角溢出一些,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不羈。

 直到壺中的酒見底了,他左右晃了晃,傾聽動靜,確認真沒了才隨手一拋,瓷器的碎裂聲傳來,莫名的驚起些異樣。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不是什麼牧真君,而是上清宮明老道新收的關門弟子。”白術這樣說道。

 葉重瀾慢慢的收起臉上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這樣的神情,配上他那張可愛的小臉,應該是極為好笑的一幅畫面,但白術卻沒有笑,事實上,他的注意力並沒有過多的放在坐在對面的這個人身上,而是沉寂在往日的一段時光中。

 “當然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覺得那人長得實在是好看,我活了那麼久,見過的美。色也不算少了,能讓我一眼望之心生驚艷的還只有他一個。”

 聽到這裡,葉重瀾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直哼哼,他家道長當然是最好看的,任何人都及不上!

 白術依舊在訴說,“可惜啊,這麼一個美人,總是冷冰冰的僵著一張臉,實在是暴斂天物,我經常想,如果他肯經常朝我笑笑的話,那場妖修之戰可能還真打不起來,誰讓本王就是這麼個憐香惜玉的人呢?!”

 葉重瀾心酸,“他連我都不經常笑,別說你了。”每次想讓他家道長真心笑一下,都要事先準備好一個國庫的錢,他容易麼!

 “不一樣的......”白術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小的像是喉嚨口擠出來的,那人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孩子時,是那樣的柔和,充滿溫情,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個冰雪般冷漠的人還會有這樣柔軟的時候,這是他永遠都無法得到的。

 “妖王大人究竟想說些什麼?”葉重瀾皺眉,他在某方面還是非常小氣的,道長是他的,被一個強大的情敵在背後覬覦著,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更重要的是,他還打不過這個情敵,太憋屈了。

 “只是想找個人談談老朋友而已,你是個不錯的人選。”白術聳了聳肩,笑了起來。

 葉重瀾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可我不想跟你談。”白痴才要聽情敵用一副懷念的口吻談自己的情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妖王大人有時間還不如想想自己身上的麻煩,妖界的情況可是不大好,你做了幾百年的妖王,我可不認為你會真的放任妖界不管。”

 白術挑眉,“不談就不談好了,至於妖界,似乎你也是我妖界一員吧,年紀大了,沒記錯的話你還是我族最珍貴的炎鳳呢。”

 這樣說著,他站起身來,彈了彈寬大的衣袍,一副要離開的模樣,離開前他還意有所指的說道:“妖修兩界水火不容,一直普通的妖獸落在那些自詡正道的人手裡都不會有好下場,別說你是隻炎鳳了,你身上從內到外,從五臟六腑到一根羽毛,可都是極佳的煉丹材料,阿牧把你保護的很好,可他能護你一時,卻無法護你一世,到時候,就算他是牧真君,所謂的修真界第一高手,與整個正道為敵怕也是夠嗆。”

 ......

 “所以呢?”葉重瀾的目光依舊冷靜。

 白術心中讚嘆,面色卻依舊如常,只淡淡笑道:“你要不要和我回妖界?如你所說我不會放任妖界像現在這樣烏煙瘴氣下去,妖界早晚會有一天重新統一,你資質很好,身份又特殊,日後我的位置恐怕還要你來坐。”

 這是要許他妖王之位?這手筆還真大!

 不過這次還沒等葉重瀾開口說什麼,就有一個清清淡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妖王陛下這是打算在我的地方挖我的墻角?!”

 白術先是一愣,然後依舊掛著閒適的笑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道:“阿牧一直都是理智的,看的也比誰都明白,修真界永遠不是他該呆的地方,妖族才是他的歸宿。”

 對於他的話,牧傾華並沒有立刻辯駁,他只是衝著葉重瀾招了招手,在他施展輕功飛到自己身邊後,才摸著他漆黑的發頂,平靜道:“我的身邊才是他的歸宿。”

 葉重瀾仰頭看著他,笑的眉眼彎彎。

 白術那顆跳了上千年,和金剛鑽差不多硬的心到底還是疼了那麼一下的,並不明顯,卻也不容忽視,寬大的袖袍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他搖頭嘆息,“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牧真君果然是個戀、童癖,這天底下大多數人怕是都要傷心了......”

 ......

第五十九章

 牧傾華喜靜,藏劍峰原先只有四個人,但前幾年他的那個便宜徒弟就學成下山報仇外加闖蕩修真界去了,順便還把白羽那個照顧了他好多年的人給拐走了,於是藏劍峰現在就只剩下了牧傾華和葉重瀾兩個人。

 兩個人的生活雖說過於單調了些,卻也沒什麼不好,特別這兩個人還是一對兒的時候,唯一讓葉重瀾遺憾的是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心上人就在身邊,兩人每天都能膩在一塊兒,沒有礙眼的電燈泡,天時地利人和,卻偏偏不能做什麼污污的事,簡直太心塞。

 白術的偶爾來訪雖然讓人不爽,但也算是一位調劑了,讓葉重瀾適當的發泄發泄欲求不滿的情緒。

 這天,葉重瀾剛從入定中醒來,就見他家道長端端正正的坐在對面盯著他看,桌上擺著的筆墨紙硯讓他有些驚訝,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墨色的眸子有片刻的遲疑,然後就聽牧傾華說道:“你我認識也有很多年了吧。”

 葉重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

 “每一次重逢,每一次在不同的世界相見,你都是不同的模樣,說實話,我至今都不知道你真正的樣子是怎樣的。”

 這句話說出來,葉重瀾整個人都愣住了,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兩個人是伴侶,老夫老夫的幾輩子走過來了,卻連彼此真正的模樣都沒見過,這不僅奇妙,還有點可笑。

 葉重瀾拿過牧傾華手中的筆,低頭沉思了好半響,才蘸了墨汁在空白的宣紙上畫了起來,一開始,他落筆的時候還有些遲疑,但慢慢的,便流暢起來,等到他一氣呵成的完成畫像時,宣紙上便多了一個面貌精緻的男人。

 或者不能用男人來形容,畫像上的人最多十*歲的樣子,絕對不會超過二十,還只能算是一個少年,他有一雙琥珀色的明亮眼睛,眉目俊朗,右臉頰上還帶著一個淺淺的酒窩,讓他看上去多了一點可愛和稚氣。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俊美的少年,看著就討人喜歡,卻和牧傾華想象中的有些許的出入。

 修長的手指落在少年的眉目間,他不掩驚訝的說道:“原來你這麼年輕?”

 “我死的時候剛過十八歲生日。”葉重瀾目光複雜,“我以為我已經忘了以前長什麼樣了,今日方知,我還是記得的......”

 牧傾華心下一動,記憶中的那張臉已經非常模糊了,真正忘記的是他!

 將桌上的畫像小心卷好,收在自己的包裹中,牧傾華並沒有像他解釋自己今天這出忽如其來的舉動,他不說,葉重瀾也就沒問,就像兩人自從重逢以來就沒有提過未來會怎樣。

 會不會還會分開?會不會一次的分開就是永遠的離別?!

 他們與旁人不同,兩人的分別不是天南地北間的距離,他們之間隔著的是兩個世界,不同的空間不同的時光,那是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的。

 ......

 皇甫其珈離開藏劍峰也有□□年的光景了,這近十年的時間裡,“皇甫緋劍”的名聲在修真界也算是頗有名聲了,何況他身上還掛著藏劍峰牧真君唯一的弟子這樣的一塊招牌,就算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

 而就是這樣一個被所有人看好,前途一片坦蕩的正道修士,卻在一個月前滅了明霞宗滿門,隻身入了妖界,成了妖王手下的一員悍將。

 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整個修道界都被驚動了,一直以來都寧靜偏僻的藏劍峰隔三差五的就有人來拜訪一次。

 而每一個來拜訪的人都毫無例外的被擋在了門外,連正主的影子都沒見到一個。

 可就算如此,向來喜靜的牧傾華也被弄煩了,然後他將變回原身的葉重瀾撈起,放在袖中,一轉身就離開了藏劍峰。

 只給前來求見的掌門道虛真人留下一個輕飄飄的背影。

 妖界,強大而又清正平和的靈氣從天而降,引起了所有妖物的警覺。

 力量弱小的在這樣的強壓下甚至維持不住人形,啪的一下化為原型,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暗青色的光芒閃過天際,一道含著淡淡笑意的聲音傳來,“牧真君大駕光臨,我萬妖殿當真蓬蓽生輝。”

 牧真君?修道界的牧真君?!

 所有聽到這句話的妖物都瞪大了雙眼,對於這個名字,妖界的人可都不陌生,一個在妖族最輝煌的時候斬殺他們的王,給了他們當頭一劍,讓妖族從鼎盛走向衰弱的罪魁禍首!

 一個讓所有妖族人又恨又怕的存在!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片刻的驚慌之後涌起的是巨大的殺意!

 感受到四面八方涌過來的殺氣,白術搖了搖頭,嘆氣道:“雖然在下想做一個好客的主人,但為了阿牧著想,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否則就算你是牧真君,也還是要有點小麻煩的。”

 牧傾華負手而立,白色的身影很是醒目,他環視了一圈周圍虎視眈眈的妖物,並沒有理白術,而是冷哼一聲,道:“皇甫其珈,出來。”

 安靜,好一陣的安靜。

 淡藍色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步履沉穩,腰間掛著把劍,眉目間依稀還帶著當初那個藏劍峰少年的影子,只是卻成熟了很多。

 他走上前來,停頓片刻,然後單膝跪地,喊了一聲“師傅。”他已經盡量維持自己聲音的平緩了,可還是泄露出了一絲緊張和懼意。

 “為何滅明霞?”牧傾華聲音淡淡,並沒有絲毫氣惱怒意的樣子。

 而就是這樣的平靜卻讓人越發的不安起來。

 皇甫其珈咬著牙,恨聲道:“我知道我對不起您的一番教導,可師傅若是為明霞宗而來,弟子卻是不會認錯的。”

 “理由?”

 “報仇!明霞宗與我有毀家滅族之仇!”

 跪著的青年雙目赤紅,背脊筆直,俊朗的臉因仇恨而扭曲,從小到大他只為這一件事而活著,為報仇而吃盡苦頭,是牧真君收他為徒,給了他希望,他敬重他,雖然如今大仇得報,了無遺憾,卻還是對不起這人的。

 沉默片刻,牧傾華淡聲道:“那又為何叛離正道,墮入妖界?!”

 皇甫其珈仰頭,不甘道:“我既然滅了明霞宗,修道界那些自詡正義的人又如何會放過我,就是師傅你不也來清理門戶了嗎?修真界已經沒有了我的容身之處,除了妖界我又能去哪裡!”

 “誰說我是來殺你的?!”很平淡的一句話,並沒有夾雜太多的情緒,卻讓皇甫其珈驚訝的瞪大了雙眸,就連看好戲的白術,都有了些驚訝。

 “你與明霞宗既然有仇,那有仇報仇也沒什麼,若你當時回藏劍峰找我,身為我唯一的弟子我自然有責任庇護與你,但你卻選擇了與妖族為伍......”說到這裡,牧傾華頓了頓,凝視著對方動容的雙眼,沉聲道:“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自己負責走到底,我不會阻你也不會幫你,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弟子,妖道也好,魔道也好,你且好自為之。”

 牧傾華來的突兀且聲勢浩大,走的時候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走的瀟灑從容,沒有一個妖敢攔在他的面前,只留下皇甫其珈動也不動的依舊跪在地上,臉上神情是說不出的複雜。

 “沒想到他那麼冷冰冰什麼都不在乎的一個人,對你這個弟子倒是好得很。”白術站在皇甫其珈的身後,聲音中帶了一點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嫉妒。

 末了,他嘆息一聲,他能對小炎鳳好,對皇甫其珈好,怎麼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呢?

 越是冰冷的人,他的溫柔就越珍貴,讓人只在一旁看著就忍不住的想要獨占呢......

 妖王重新現世的前幾十年,一直沒有什麼動靜,讓所有人都以為這位曾經凶名赫赫的一代妖王可能是被上清宮的牧真君打怕了,就算僥倖活了下來,也再沒有了以前的驕傲風光。

 就在連妖界那些非常崇拜妖王的人都快要失望的時候,妖王動了,這一動就像是一道響雷在整個妖界轟然炸開,短短一天之內,原先占地為王,沒有臣服的各方大妖全部身死,沒有人知道妖王白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要知道那些大妖就算修為不及白術,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他們還都是一方霸主,要鏟除他們還是很難的,何況還是十三位大妖在同一天之內全部身死,妖王白術的威名再次震懾妖界。

 直到這一天,眾人才知道,原來妖王從未放棄過對妖界的掌控,他依舊是那個修為高深,算無遺策的妖王,妖界一直是他的掌控之物!

 妖王的復出,震動的當然不只是妖界,魔界修道界也都驚起了巨大的波瀾,特別是修真界這邊,畢竟是敵對立場,幾百年前的那場戰爭可還記憶猶新呢。

 身為上清宮掌門,修真界領袖的道虛真人終於坐不住了,第二天就上了藏劍峰,當他見到牧傾華的時候,對方正握著葉重瀾的手教他畫符,白色道袍的青年抱著錦衣嬌俏的孩子,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是認真而專注,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

 道虛是這麼感慨的,同時也有點羡慕對方,他也想過這麼悠閑的日子,而不是被外面的那一大堆煩心事搞得焦頭爛額,可惜在他卸下上清宮掌門的身份之前是過不了這樣清閒的日子的,而以他現在的年紀來看,距離不當掌門的時間還很長很長。

 牧傾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的到來,拍了拍葉重瀾的頭讓他自己先練習著,然後就朝道虛走了過去。

 道虛也不含糊,直接就將自己的來意說了一下,順便表達了一下修真界對於妖界這次動靜的擔憂,說白了,他們都擔心妖王白術吃飽了沒事乾,要是再來一次妖修大戰可怎麼是好,戰爭才過去幾百年,修真界各門各派才剛剛恢復些元氣,誰也不想再來一次那樣慘烈的戰爭。

 對於道虛的擔心,牧傾華倒是想得開,他還算了解白術,對方從來都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任何一件事都會精算到每一處細節,直到確定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才會去做,這一點從他沉寂幾十年,要麼不動,一旦動了就一擊而中,以雷霆手段在一夜間將整個妖界重新納入手中就可以看出。

 當年的戰爭修真界確實損失慘重,但作為戰敗的一方妖界的損失只會比修真界只重不輕,而且妖界還剛剛經歷了這麼一場動亂,尋常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挑起兩界的戰爭,更別說白術這個思慮縝密的人,他現在最想做的應該就是暗中休養恢復元氣了。

 沒有十成把握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當然,道虛真人他們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白術是個有野心的人,這從當初牧傾華剛認識他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這種野心不會因為一兩次的打壓挫折而消失,反而會越發的膨脹。

 妖王固然是個不錯的頭銜,可歷代以來第一位成功吞併修道界的妖王豈非更加值得追求?!

 這才是白術真正想要的!

 妖修兩界的恩怨牧傾華並不在意,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好幾百年的時間了,可說真的,牧傾華從未將這個世界當做自己真正的歸屬,既如此,妖界和修道界,甚至是魔界,三者之間誰勝誰負又與他有什麼關係。

 他一直以來都想置身事外,可惜欠了的人情總歸是要還的,因此他殺了白術一次,並且在未來可能還要有第二次。

 牧傾華不傻,雖然很多事情他懶得去計較可心裡總是清楚明白的,在他殺過白術一次後,在他隱然是上清宮第一人的現在,已經不可能與修真界撇開關係了,假如妖界勝了,他這個牧真君不見得會死,但平靜舒坦的日子絕對會一去不復返的好麼。

 隱晦的跟道虛真人保證,若妖界真有異動,自己絕不會坐視不管,這讓道虛真人松了口氣,離開前還不著痕跡的提了幾句皇甫其珈現在的情況。

 據說對方現在已經是妖王的左膀右臂了,很得妖王的器重,修為大漲的皇甫其珈在妖界重歸一統的戰爭中大放異彩,手段酷烈連那些殘暴的妖族都心驚不已。

 道虛的口氣很是唏噓,那個前途光明,做事穩重,自己還同別人稱讚過的青年是真的不見了,剩下的只是妖界的“貪狼”,而那個幾百年間就只收了這麼一個弟子的牧真君應該是難過的吧。

 剛剛還有些惋惜的道虛真人忽然又覺得那位“貪狼”也太不是個東西了,牧真君原本就是個性子冷的人,那麼點熱度還被一隻白眼狼給消磨了去,又是傷心又是傷神,算了,以後還是別讓牧真君收徒了。

 傷心又傷神的牧傾華表示,他都快忘了皇甫其珈這麼個人了......

 妖王白術的所為讓三界震動,各門各派都警惕起來了,都以為他會有什麼更大的行動,可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五十年一百年過去了,重歸統一的妖界竟然沉寂下來,妖王白術更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低調。

 對此,修真界的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慶幸,紛紛覺得妖王恐怕是怕了,畢竟上清宮還坐鎮著一位牧真君,妖族就算想要再次挑起戰爭,也要問過牧真君手中的赤霄紅蓮,他能殺死妖王一次,就能殺死他第二次!

 一時間,關於牧真君的話本傳說,再次上了一個新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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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束的馬尾被放下,墨黑的發絲披散下來,將白玉般的肌膚半遮半掩,平添幾分誘、惑。

 半臥在床榻上的人呼吸一滯,就見對方輕笑一聲,準確的抓住時機將最後一點遮蔽物從身上褪下,修長的身體凝脂白玉般完美無瑕,薄薄的一層肌肉恰到好處,並不是太發達,也不會顯得太過軟弱,柔韌的腰肢和那雙修長有力的腿是這具身體上最吸引人的地方。

 眼前的身體乾淨,年輕,而有活力,漂亮的沒有一點瑕疵。

 特別是身體的主人還跪坐在他身上,一本正經的勾。引他的時候,就更讓人無法拒絕了。

 琥珀色的眼睛瀲、灩著波光,他的右手被對方牽引著,順著柔韌的腰肢一直摸到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指尖觸感極佳,是世上任何綢緞都無法媲美的絲滑,特別是那個不可言說的地方,溫熱,白嫩,肉還挺多,微微用力就能擠成各種形狀,彈性極好。

 紅脣微微翹起,沿著脖頸慢慢啃下來,那隻常年握劍的手非常的靈巧,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件禁、欲、感十足的道袍給撥開,露、出白、皙而寬厚的胸膛。

 身上的人眼睛發亮,就像幾百年沒吃過肉的乞丐,貪/婪而又渴/望,事實上,他也真的是幾百年沒吃到了,想也沒想,他嗷嗚一聲就撲了上去。

 這裡啃啃哪裡咬咬,特別是兩顆小紅果,要特殊照顧一下,急切的樣子完全把事先打算的要優雅著誘、惑給拋到了腦後。

 他家道長怎麼就這麼好吃呢?!

 葉重瀾雙眼迷濛,嘴裡叼著肉,深深的嘬了一口,又一朵紅梅綻放在白雪上,完美!

 毛茸茸的腦袋一路往下拱,舌、尖在凹下去的地方戳了戳,又舔了舔,被舔的人一下子就繃緊了小腹,連呼吸都亂了。

 雙頰被體、內冒出來的熱氣熏得通紅,他已經感覺到某個東西慢慢的站了起來,堅硬炙、熱,直挺挺的抵在了他下巴處。

 他舔了舔雙脣,頭一低,就想咬開礙事的遮蔽物,可關鍵時刻,卻被一雙忽然伸過來的手給擋住了。

 葉重瀾剛皺眉,就被那雙手抱了起來,幾乎是用撕扯的,將自己與那片溫熱的胸膛給隔離開,這還不算,原本赤、裸的身體被裹起來,而那塊讓他垂、誕不已的肥肉又重新被道袍包得密不透風。

 葉重瀾捶地,“為什麼不讓我吃肉?!為什麼還不讓我吃肉?我都素了三百年了我要吃肉!!”再加上沒有牧道長的上輩子,就是四百年了好嗎?!他不要當和尚!

 牧傾華眼角發紅,呼吸還有點不穩的跡象,可就算如此,他還是鐵石心腸的說道:“我不要戀、童!”

 “哪有戀童!”葉重瀾站起身,隨意披上的衣服空空盪蕩,兩條大長腿暴露在空氣中,讓定力極佳的牧道長差點又沒能忍住。

 比起葉二少,他吃素的時間更久!

 “我現在的樣子看上去也有十四五歲了,尋常人家早就成親生子了好麼?!你情我願的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心虛感!”

 牧道長摸摸揉了揉臉,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床榻這個高危險的地方,只說了一句“再有一段時間你就能突破了,一旦突破就能擺脫現在的少年狀態,到時候我們再來討論吃肉的問題!”然後便落荒而逃。

 只留下欲求不滿的葉二少鄙視之!

 又一次的爬、床失敗之後,葉重瀾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修煉提升力量上,現在就算妖族穿過結界,兵臨城下,也阻擋不了他要吃肉的決心!

 都怪他家道長太有節、操了,十五歲的少年青澀漂亮,吃起來又鮮又嫩,多好,他怎麼每次都能忍住呢?!自己都這麼賣力了心塞!

 妖族的生長週期向來很慢,等級越高越是如此,葉重瀾熬了三百多年,每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終於等來了蛻變成熟的時候,尤其是最近幾天,他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

 每一次的蛻變對於妖族來說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這不僅是身體上的成長,更是力量上的突破,就和修士的渡劫差不多,一次雷劫便是一道門卡,一次突破就是一個等級。

 為了葉重瀾這次突破的順利,牧傾華事先準備了很長的時間,方方面面都考慮了進去,更是由他親自給對方護法。

 可就算這樣,還是出了差錯。

 當牧傾華感覺到異樣,飛快的穿過自己親自布下的結界的時候,發現裡面的人不見了!

 一直以來都很冷靜的牧傾華在這一刻沒能保持住自己的冷靜,慌張混亂在腦子裡擠成一團,體內靈氣開始不受控制的左衝右躥,讓他整個身子都疼起來,最後化為巨大的劍氣直沖天際,整個藏劍峰震動轟鳴。

 剛剛爬上藏劍峰的弟子差點妹妹穩住身形掉下去,他心下駭然,轉念間想著是不是有什麼強敵闖了進來,然後他就看到一截潔白的衣袖映入視覺。

 看到牧真君那張冰冷俊美的臉,他終於松了口氣,藏劍峰有牧真君在,就算有強敵入侵又如何,這世上還能有什麼強敵是牧真君的對手!

 “什麼事?”藏劍峰在上清宮的地位與禁地沒太大差別,因為他喜靜,沒有重要的事絕不可能有任何人敢來打擾他,何況只是上清宮的一名弟子,就算看對方衣角的標記,這是掌門一系的親傳弟子也一樣。

 他的聲音比往常冷了不知幾倍,足以讓聽到的任何人心下打顫。

 那位剛上來的上清宮弟子也不例外,他趕緊躬身,恭敬的不能再恭敬的說道;“剛剛收到傳信,妖王白術帶領妖族攻打青霜城,掌門有令,讓我來請牧真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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