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你命值還夠不夠？夠的話把這兩件軟甲都買了，賬一會回去再算。”許飛其實很想把他們能用的都買了，可惜命值太不經花，他不可能不留一點餘地。

　　江柯查看命值余額，見沒有問題，當即將唯二的兩件軟甲都買下。

　　“你先別關源力商店，我去於青陽那看一下。”大廳面積不大，許飛視線一掃就找到目標人物。

　　於青陽找同伴耽擱了一會，他這時才剛打開源力商店，正饒有興致地查看著商品列表。

　　“你搜索戰鬥物品，看有沒有你能用的武器。”

　　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於青陽一驚，見是許飛才放下心來，回過神來後便開始照著許飛的意思做：“只有源力充能槍，沒有別的武器，要買嗎？”

　　“那不用了。刀和槍，你喜歡哪一種？我建議你使槍，你體格擺在那，就算金系源力能增強你的體質，先天弱於別人，想要趕超有些困難，還不如使用這種比較注重技巧的武器。”許飛提出建議，“不用急著下決定，想好了再告訴我。”

　　留下這句話，許飛再次回到江柯身邊。他掃了一眼其他售賣儀，發現有一台專門供軍人使用，這是中午不曾出現的情況。

　　許飛沒怎麼在意，耀輝基地負責人人品極為不錯，要是讓哪個利慾熏心之輩占據源力商店，傳承者們想要進店，不狠狠宰他們一筆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或者乾脆就霸占源力商店，不讓人進去，直接叫自己人買了各種物資在店外高價售賣。沒能力反抗之人，只能乖乖挨宰。

　　沒讓他等多久，於青陽便過來找許飛。

　　“決定了？”

　　“嗯，許哥比我有經驗，聽你的。”於青陽推了推眼鏡，很是誠懇地說道。

　　“你傳承到金系能力，近視沒治好？”許飛有些許詫異。

　　“體質是變好了，不過我近視度數比較高，還無法脫去眼鏡。”

　　“那你戴著不頭暈嗎？”江柯從屏幕前抬起頭來問道。

　　“有點，只是摘掉就看不清，兩害相權只能取其輕。”於青陽無奈地攤了攤手。

　　“你等下，我找找看有沒有眼鏡。”江柯先買下一把一級源力戰槍，之後便調出生活商品列表，鍵入“眼鏡”一詞開始搜索。江柯驚嘆道，“喲，還真有啊！來，你過來站好，讓它測一下近視度數。”

　　於青陽眼裡有著訝色，他知道眼鏡不合適，會影響之後的一切行動，可是最先一個搜尋。他很肯定他沒有漏看，他那台售賣儀商品列表中並沒有眼鏡。

　　“好了，拿著。”江柯將卡片塞到於青陽手中，然後轉頭詢問許飛，“還有東西要買嗎？”

　　“我倒是想買，可惜再買下去大家都要破產了，到時候你們還不得造反？”許飛眉梢一揚，笑看著江柯。

　　江柯沒理他，和他混熟後，他發現許飛偶爾會有惡趣味，尤其是對著他時，出現頻率比其他人要高上許多。

　　許飛三人買的東西比較少，鄭傑負責吃喝之類生活物資，東西不算貴，就是品種繁多，江柯這邊因於青陽的緣故耽擱了一會，也比鄭傑要快一步完成交易。他們在源力商店外等了片刻，鄭傑才采購完畢。

　　於青陽又找了一圈，沒發現同伴，只能隨許飛三人一起離開。

　　“我去找我爸媽，你陪我去？”江柯將屬於集體或其他人的卡片都放進戰車中，略帶期待地看著許飛。

　　許飛隨意吃了點東西墊肚子，看了下通訊儀，見時間還早，便沒有拒絕，臨走前提醒留守兩人：“有好幾人一直在戰車附近晃蕩，你們就待在車中，別下車。”

　　鄭傑和於青陽當即應下。現在大家能力水平相差不大，即便是舊世界武器也能對他們造成傷害，兩人誰都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見江柯抬腳就走，許飛叫住他：“先把軟甲穿上。”他自己也穿了一件。至於S型戰甲，這東西跟盔甲有些類似，在基地中太過顯眼，這時候穿在身上顯然不合適。

　　耀輝基地不大，找人不算難。兩人花了半個多小時，便找到江柯父母。

　　“小柯來了。你下午去哪了？媽找你都沒找到人。要不是從門衛那得知你來了這個基地，我都要託人去基地外救你。”王佳怡面露埋怨之色，“你爸都為你擔心了好久，快過去跟他道個歉。”

　　江柯為難地看了一眼許飛，許飛擺擺手，讓他自己忙，他就不進去攙和他的家務事。

　　“小柯，那是你朋友吧，怎麼不叫他進來？”王佳怡回到客廳，發現只有江柯一人，不確定地說道。

　　“媽，不用了，家裡人多，他喜靜。”江柯忙解釋，見客廳空無一人，問道，“爸呢？”

　　“他不知道你來，還在樓上吧，我去叫他。”王佳怡似乎沒有受到末世的影響，依然身姿曼妙，邁著優雅的步伐，施施然上樓。

　　江柯臉色有些不好。若有倚仗，那自然日子怎麼舒服怎麼過，他也希望父母能過得好。可真如此嗎？江柯有些不確定。他揉了揉進這裡就僵硬的臉皮，一想到要面對那一大幫子弟弟妹妹，還有父親的鶯鶯燕燕，他就心累。

　　“小柯，現在外頭危險，過來跟爸一起住吧。我手底下還有些人脈，不會讓你過苦日子。”江元沂見到有段日子沒見的大兒子，心情很好。

　　“爸，不了，我還是在外頭待著比較好。”江柯心裡腹誹，若只有你和媽兩人，我哪裡會不願意回家。瞧，聽說我來了，你那一群私生子都跟著你下樓，這盯人可盯得真緊，就生怕我回家把他們擠得都沒地方站，“爸，媽，你們買通訊儀沒有？這是我的編號，有事就聯繫我。”

　　“買了，還是託人買的，價格可不低，家裡就弄了五個，給你留了個，既然你有了，那就留給你弟弟妹妹，現在還缺不少。”江元沂有些嘆氣。

　　“爸，你們有出去獵殺源生物嗎？”江柯不關心其他，他比較在意自身戰力。只有自身強悍，才不會隨隨便便就任人宰割。

　　“我手下有批人，我都這把年紀了，就不跟小年輕爭了。”江元沂笑呵呵地說道。

　　“爸，不是我危言聳聽。你要是一直這樣，等你下屬能力都提升後，你想再對他們發號施令，難度不小，沒有足夠的智謀可玩不轉，等到哪天真控制不住，你和媽要怎麼辦？”江柯急了，以前有錢就能解決的事，現在可未必，命值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放心，你說的我都明白，這麼多年公司老總可不是白當的。只要知人善任，不讓底下人擰成一股繩，就算亂也亂不到哪去。命值可比鈔票值錢多了，只要有足夠命值，什麼不能買到？雇幾個能力高強的保鏢很容易。”江元沂有些不以為然。

　　江柯也明白，他爸說的有道理，但不保險不是？他知道再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索性住了嘴。這次他不想鬧得不歡而散，又坐了會，和父母說了會話，江柯留下他那袋巨角牛肉乾：“爸，媽，這東西能提升體質，你們倆沒事就嚼幾塊。時間不早，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不再多坐會？”王佳怡輓留。

　　“不了，我朋友還在外邊等著。”

　　江元沂和王佳怡起身送兒子出門。返回大廳後，江元沂拿著那包巨角牛肉乾仔細翻看，對著妻子說道：“看來，小柯混得不錯嗎。這種食物源力商店都沒的賣。哎，這孩子真是不聽勸，放著家裡舒服日子不願意過，寧可跟著人去外頭涉險。佳怡，你多勸勸他！

　　“嗯。”王佳怡柔柔地應承下。

　　“都分了吧，每人都嘗嘗。”江元沂將巨角牛肉乾遞給王佳怡。

　　王佳怡一絲抱怨都沒，直接拆開包裝，照以往那樣給每個人分了點。

　　要是這一幕被江柯看到，怕是又要被氣得飯都吃不下去。

　　出了父母家後，江柯心情有些不好，想去散散心，便側著頭對許飛說道：“基地內有個交易市場，要不要去看看？”

　　“帶路。”許飛對於情緒感應非常敏銳，反正時間還早，去走走倒也無妨。

　　江柯從他爸那了解到基地許多情況，他雖不清楚交易市場具體地址，大致方向還是知道的。三拐兩拐之後，便帶著許飛找到目的地。

　　交易市場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若忽略所賣物品，倒是讓人誤以為他們來到舊世界地攤夜市。

　　攤子上賣的大部分都是舊世界遺留下來，到現在都還能用的尋常物品，衣物鞋帽鍋碗瓢盆不一而足。要價都很低，看的人多，買的人也不少，就是量都不大。

　　一整天過去，大家都發現，舊世界所有物品都變得格外脆，原本只要不被磕碰壞，用上幾十年都沒問題的瓷器等各種器具，一受力，不到一天便不能用了。特別是武器，大力使用個幾十次，妥妥報廢。

　　☆、第 16 章

　　許飛對這些提不起絲毫興趣，他的目光都放在那些卡片上，特別是能力卡裝備卡。可惜，撿漏的事沒輪上他，誰都不傻，這些稀有卡片不是內部消耗，就是以物易物，他手上可沒有能交換的卡片，只能放棄。

　　“這幾張卡怎麼賣？”快走到街尾時，許飛聽到有人在賣烹飪卡，便停下來仔細翻看。

　　“這幾張都是尋常菜譜，五十命值一張，那張貴一些，五百命值。”賣家半闔著眼皮，看起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許飛卻沒小看他。能在這裡賣源力商店都沒有的卡片，還一次好幾張，雖然都不太實用，背後勢力一樣不能小瞧。

　　江柯拽了一下許飛衣角，小聲說道：“他賣貴了，你看大家都是看看就過，連問價的人都沒幾個，顯然沒人能用到這些卡片，你會還價嗎？要不我來？”

　　許飛眼睛微動，他在修為還淺那段時期，修煉物資不充盈，精打細算是必須的，自然和人講過價，不過既然江柯願意將這差事攬下，他倒是想瞧瞧這個大少爺怎麼跟人討價還價，便頷頭示意。

　　“這些卡片都無人問津，你開這個價不是明擺著宰人嗎？”江柯拿眼角看人，擺出一副小爺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模樣。看得許飛都有些發笑，心想著，這人還挺好玩。

　　“不講價，愛買不買。”賣家連個眼神都沒給江柯，拽得跟個二五八萬的大爺似的，比江柯更擺譜。

　　“你……有你這麼賣東西的嗎？難怪一直賣不出去。打包五百命值，本少爺買了。”江柯臉上神情一看即明：本少爺今天心情好，不介意做一回善事。

　　見賣家沒搭理他，江柯再接再厲，說得那人耳朵都快起繭：“真不賣？過了這村沒有這店，錯過我，你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買主，乾等著也浪費時間不是？”

　　“六百拿走。”

　　“啊？六百？”江柯裝作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卡殼一會後，才繼續，“行，今天就當我幫你一個忙。阿飛，給這位大哥六百命晶。”

　　說完，江柯隨手把玩著手中幾張卡，嘴裡仍在絮絮叨叨：“阿飛，你說回去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浪費，追著我說教？我都快被他們念叨煩了，連個東西都不能隨意買。”

　　“會。”許飛努力繃著一張臉。他沒想到，江柯演技這麼好。是他疏忽了，江柯好像是個戲子，不，是演員來著，演起這麼一個腦子有點不好使，眼睛長在頭頂的紈褲竟然還挺像。

　　看著江柯一副大爺樣，帶著許飛走遠。圍觀群眾三五成群開始小聲議論。

　　“這都擺一天了，還真有冤大頭買呀！”

　　“也不能這麼說，那張可是能力卡，和其他能力卡比起來，要價可不高。”

　　“那也得看情況，沒人能用不是？烹飪能力想要發揮作用，必須要有相應食材，基地附近只有熔岩巨蛛這一種源生物，上哪弄食材去？要不是已經有好幾人學過，都是這個狀況，能力卡怎麼可能擺出來賣命值，怎麼也得交換不是？”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不過買了也不虧，現在不能用，以後總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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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飛將這些談論都收入耳中，並沒有覺得買虧了。鄭傑本身做飯就有一套，縱使他不能用，留著以後總能派上用場。相比起動輒上萬命值的戰車，五百點買張能力卡真的很實惠，即便它是生活系能力，暫時無法使用，依然值這個價。

　　“咦，這不是大明星江柯嗎？你不是最不屑潛規則這一套，怎麼現在也淪落到攀附人的地步？”柳書渙眼睛瞪得溜圓，目光在江柯和許飛兩人間來回轉悠，滿眼詫異，最後變成幸災樂禍。

　　“你倒是混得挺好。”江柯收起之前那副神態，斜著眼睛睨他，還瞥了眼他身後的跟班。

　　“一般一般，不牢恭維。”柳書渙笑著接下。

　　許飛站得實在有些無聊，對著江柯說道：“走，別浪費時間。”

　　“哎呀，你忙，失陪了。”江柯拉著許飛，頭也不回地走了。

　　“喲，這可真是。幾天不見，竟比以前還拽了。”柳書渙翻了個白眼，也帶著人離開交易市場。

　　一離開眾人視線，江柯忙把手放下。

　　許飛上上下下打量江柯半晌，最後什麼也沒說。他不知道兩人間到底有何恩怨，看著也不像有什麼生死仇恨，更像是在別苗頭。江柯竟然拿他當道具使用，這還真是讓他始料未及。

　　一路無言，兩人很快便回到戰車上。

　　許飛將那張烹飪能力卡丟給鄭傑。

　　“我還真成廚師了？”鄭傑一拿到卡，就知道他能用，等他看清楚上面的內容，也不由頭疼起來。他是喜歡烹飪，可也沒想過連能力都和烹飪有關。

　　“烤棘鹿，還需要棘鹿肉才能使用，這能力有點雞肋啊，我們上哪去找棘鹿？”鄭傑現在不光頭疼，心肝脾肺都在隱隱作痛。有能力不能用，這是多麼痛的領悟。

　　“不急，總有你發揮作用的時候。”江柯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動彈。

　　“洗洗睡吧，忙了一天，你們不累？”之前一直有事情忙，許飛倒是沒感覺出疲憊，現在心神一松懈下來，全身都在叫囂著要休息。

　　看來，他在完全習慣新身體前，得有一段日子都要如此。好在這個小毛病並不會在他精神集中時發作，否則，他就得盡量不出門，以免和源生物戰鬥時，中途掉鏈子。

　　聽許飛這麼一說，江柯三人也哈欠連天。他們哪遭過這等罪？生理上還好，精神上刺激過大，幾人都有些難以承受。

　　許飛下令車載智能，將所有座椅放倒連成一張超級大床。大家都是男人，這種時候也沒誰計較，脫下外套倒頭就睡。

　　幾人是橫著睡的，本來許飛睡在最外面，旁邊挨著江柯，接著是鄭傑，最後是於青陽。其他人都睡著了，江柯雖然很困，上下眼皮子都開始打架，卻怎麼也無法入眠。

　　許飛警覺性強，被江柯輾轉反側弄得也睡不好，想起他有潔癖，估計長大後便沒同人一起睡過，便把邊上的位置讓給他，若這樣還不行，那隻能讓他自己慢慢適應習慣。

　　換了位置後，江柯本以為沒多大用，哪成想，不知為何竟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大腦徹底停擺前，他只有一個念頭，難道許飛有安神香的作用？不至於啊，信任歸信任，但也沒到這個地步不是？

　　滬市人口有幾千萬，倖存者們分散在各個臨時基地中。現在耀輝基地人滿為患，區區只有四五平方公里大的地方，竟然罕見地塞下了幾十萬人。那真是和沙丁魚罐頭有得一拼，人擠人都不足以形容。若非馬路上不允許人滯留，這會怕是連出入都困難。

　　也就新世界才能如此安置，若放在以前，這樣的人口密度，各種生活措施根本無法承載，很快便會崩潰。

　　或許大家真是累了，一覺醒來已是白天。

　　用過早飯後，許飛帶著人直奔空間裂隙。

　　耀輝基地還在繼續擴建，這麼多人塞在方寸之地總歸不是長久之計，人要有足夠的活動空間才能保持心緒平和，現在大家本就情緒不穩定，更得注意這方面。

　　基地外一直有軍隊帶人掃蕩，很少見到熔岩巨蛛的身影，許飛他們一路暢通無阻行進到基地勢力範圍邊緣。

　　到了交界地方，許飛明顯感覺到，熔岩巨蛛出現頻率比昨天要高。這次他的目標非常明確，不想在路上浪費時間，連下車打掃戰場都不讓人做，一路避開障礙，實在避不了的就直接開車撞過去。到目前為止，還沒有S型戰車應付不了的。

　　熔岩巨蛛速度沒有S型戰車快，它們追蹤一陣，跟丟目標後便四散而開。饒是這樣，戰車後面依然尾隨了大批熔岩巨蛛，甩掉後面的，不斷有新的熔岩巨蛛加入，隨著離空間裂縫越近，熔岩巨蛛集聚的越多。

　　看著這樣的狀況，許飛心中清楚，還在城中逗留的人怕是凶多吉少。

　　當空間裂縫進入視線後，許飛發現，裂縫變小了。他凝視了好一會，觀察得出，裂縫還在繼續縮小，看來有閉合的趨勢，就是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隨著戰車的深入，一股股氣浪向外涌來。許飛坐在車內，感覺不到，但他明白那是什麼。這是內外溫差太大造成的，他拉開車窗一條縫，熱意直襲面門。

　　又行駛了一段，地面瀝青開始液化，戰車雖然還能前行，速度已然銳減。

　　“再往前開一會。”許飛神色凝重，不時環顧四周，“行了，就到這裡，掉頭回撤。”

　　江柯三人手心都捏出一把汗。到這裡，四周高樓大廈早就在高溫下變形，連路面都輕微下陷，戰車的噸位壓過去，就好似行走在沼澤間，他們生怕陷下去再也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