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母子之間(上)
看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消失在眼前的李綠蓉,蘇培盛不由有些呆了,回過頭看著一臉陰鷙的胤禛,蘇培盛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主子,這瓜爾佳庶福晉?」
胤禛橫了蘇培盛一眼,蘇培盛自知失言,連忙垂下了頭,不敢再看胤禛的臉,胤禛陰沉著一張臉,半晌,才從嘴裡吐出幾個字,「去看看她去哪兒了。」
聽著胤禛冰冷的聲音,蘇培盛打了一個寒戰,連忙點了點頭就往李綠蓉離去的方向走去,留下坐在馬車裡陰沉著臉的胤禛。
話分兩頭,李綠蓉從馬車裡跑出來之後卻是哪也沒去,逕直往德妃那裡去了。
別看李綠蓉衝出馬車好像很是魯莽大膽的樣子,其實也是有過一番考慮的,當時的情形基本上已經到了隨時有可能崩斷的地步,若是李綠蓉留下來,別的不說,一頓訓斥是肯定少不了的。
李綠蓉之所以會跑出來,一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避過這次風頭再說;這二來,當時胤禛處於盛怒狀態下,自己跑了,胤禛雖說會更加生氣,但是慢慢地也會冷靜下來。
等到胤禛冷靜下來之後,就算對自己還是很不爽,到底不會貿然行事,看在瓜爾佳蘭漪的面子上,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這三來,德妃可以說是自己背後的靠山,自己去了德妃那裡,胤禛就算沒有冷靜下來,也絕對不會在德妃面前造次,自己可以說是完全安全的。
基於這三點,李綠蓉才會不顧儀態,在胤禛和蘇培盛的錯愕之中跑了出來。
果不其然,等到蘇培盛回去和胤禛稟報說李綠蓉在德妃那裡的時候,雖然胤禛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三分,到底也顧忌著德妃的臉面,將此事忍了下來。
看著胤禛越發難看的臉色,蘇培盛心裡一凜,面上卻是越發的小心起來,「爺,可要奴才去把瓜爾佳庶福晉請回來?」
胤禛冷冷的掃了蘇培盛一眼,蘇培盛頓時汗毛都豎了起來,感覺自己下一刻好像就要被撕碎一樣。
不過好在胤禛也就是這麼一眼罷了,等到胤禛移開目光的時候,蘇培盛的身上卻已經被冷汗都打濕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只是為了不打擾到胤禛生生被蘇培盛給壓制住了。
沉著臉想了一會兒,胤禛才說道:「不比,她要待在額娘那裡就讓她待在那裡好了,爺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麼時候,傳令下去,把瓜爾佳氏的帳篷拆了,從今天起,瓜爾佳氏就和爺一個帳篷好了。」
「可是爺,這不合……」蘇培盛剛要反對,然後就在胤禛的冰冷的視線中把規矩兩個字給嚥了下去,連連點頭道:「爺說的是,爺說的是。」
這邊待在德妃帳篷裡的李綠蓉卻不知道自己的帳篷已經被拆了,直到回去的時候才明白,什麼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過的了初一過不了十五了。
卻說李綠蓉來的德妃的帳篷的時候,德妃也是剛剛坐下來休息,饒是德妃出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這般舟車勞頓之下身子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見著李綠蓉來,德妃也打不起多少精神,卻是微微睜眼看了她一眼,懶洋洋的說道:「你這丫頭不好好侍奉老四,怎麼跑到本宮這裡來了?」
李綠蓉自然不會把發生了什麼告訴德妃了,聞言笑笑,「奴婢想著,舟車勞頓之下,娘娘肯定身子乏累,這不連忙過來侍奉著嗎?
聽到李綠蓉這麼說,德妃卻是欣慰的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麼,就見寧嬤嬤走了進來,在德妃耳邊說了些什麼。
因為隔著遠,李綠蓉也聽不見寧嬤嬤的話,只看寧嬤嬤說話的時候看了自己一眼,不由狐疑的看著兩人。
卻見聽完寧嬤嬤的話後德妃點了點頭,然後朝寧嬤嬤擺了擺手,示意寧嬤嬤下去了。
李綠蓉正看著寧嬤嬤呢,然後就見德妃朝自己伸出了手,李綠蓉不敢怠慢,見狀連忙上前扶起德妃。
德妃順著李綠蓉的手站了起來,然後就要往外走。
這邊的李綠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剛剛還看起來昏昏欲睡不甚舒服的德妃突然要起來走走,到底也不敢怠慢,老老實實地扶著德妃走了出去。
說是四處走走,其實也不過是在營地裡轉悠了兩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走了兩步的緣故,德妃的臉色倒是好看了幾分,冷不丁說道:「怎麼,丫頭你和老四鬧彆扭了?」
李綠蓉聞言卻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怎麼可能?」一轉頭就看見了德妃似笑非笑的眼神,李綠蓉頓時一滯,然後認命似的點了點頭。
「娘娘明察秋毫,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娘娘的眼睛,確有其事。」
德妃卻是笑了笑,拍了拍李綠蓉的手,慢悠悠的說道:「不是本宮明察秋毫,只是剛剛蘇培盛往本宮這裡來了一趟,為的就是找你。」
說著德妃別有深意的看了李綠蓉一眼,戲謔道:「若是你和老四沒有鬧彆扭,老四不可能不知道你在本宮這裡,也不會專門派人來找了,蘇培盛既然來了,說明你來本宮這裡,老四是不知情的。」
聽完德妃的分析,李綠蓉才知道剛剛寧嬤嬤在德妃耳邊說的是什麼了,想必就是蘇培盛來找自己一件事了。
「原來是這樣,奴婢還以為娘娘?」李綠蓉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卻欲言又止。
不過德妃是何等人物,李綠蓉心中的小九九還不清楚,見狀卻是微微一笑,鬆開李綠蓉的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玩味的說道:「以為什麼?以為本宮在老四的身邊安插了人手,關注老四的一舉一動不成?」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德妃卻是肯定了李綠蓉話中的意思,因此見李綠蓉聞言保持沉默也沒有介意,而是感歎了一聲,「也不怪你這麼想,不要說你了,本宮的這個兒子對本宮可以說是防備的不行,好像本宮隨時都可能害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