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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秘密》第46章
第46章 合租房裡的那些事

 娃哈哈從冰箱裡拿出來,又冰又涼。

 黃單雙手捧著, 手心很快就濕了, 他拽了一截衛生紙, 擦擦瓶子外面的水珠,接著喝娃哈哈。

 江淮坐在他的電腦前刷網頁,手臂上掉塊肉,就感覺只是掉了根毛一樣,沒什麼影響,該幹嘛幹嘛。

 聽著耳邊吸溜吸溜的聲音,江淮的喉結滾動, 渴了,「給我喝一口。」

 黃單說, 「你再去拿一瓶。」

 江淮把網頁拖到底, 鼠標丟到一邊, 「沒有了, 你喝的是最後一瓶。」

 黃單的眼角一抽,又撒謊, 「有的, 我下班回來放黃瓜的時候, 看見冰箱裡有一板。」

 江淮的面部抽搐。

 黃單的手臂被拽, 送到嘴邊的吸管被男人咬住,一大口娃哈哈被對方吸走了,他手裡的瓶子都輕了很多。

 江淮繼續刷網頁。

 黃單看看吸管,發現上面有牙印, 「你咬吸管幹嘛?」

 江淮拿後腦勺對著他,「牙癢。」

 牙癢是怎麼回事?跟小黑狗差不多?黃單問他,「要不要我去給你洗根黃瓜?」

 江淮說不要,命令道,「安靜點,別發出奇怪的聲音。」

 黃單安靜的喝著娃哈哈。

 江淮聽著那吞嚥的聲音,渾身的不自在,就像是有個人趴了過來,在往他的耳朵邊吹氣,還拿指尖在他的背上划來划去,力道很輕,他半條命都快沒了。

 媽的,怎麼還沒喝完?

 黃單整理著線索,冷不丁的發覺有道目光掃來,他抬頭,眼神詢問。

 江淮的目光火熱,「小子,你可以啊。」

 黃單湊過去,臉色微變,當時他把原主的那些電影從盤裡刪了,卻忘了清空回收站。

 這會兒全部還原,都在盤裡放著,一部不少。

 只是看每部電影的名字,就知道主人公的特點,大概的故事內容。

 江淮摸他的臉,「看不出來,你竟然有這麼多的收藏。」

 黃單蹙眉,「你輕點摸。」

 江淮的呼吸微頓,沒忍住,他湊上去,在青年有點兒翹的鼻尖上咬一口。

 黃單的眼睛一紅。

 江淮愣愣,這就要哭了?他捏住青年的臉,哼笑著說,「怎麼辦,你這樣兒,看的我好想欺負你。」

 黃單垂下眼睛,睫毛濕濕的。

 一滴眼淚從黃單的臉頰滑落,顫巍巍的滾了下來,砸在江淮的手背上,綻開了一朵水花。

 江淮的心窩裡也開了朵水花,每一片花瓣都是那麼的柔軟而溫暖。

 他做了幾次吞嚥的動作,大力把青年拉進懷裡。

 黃單的面頰通紅,氣息紊亂,手在男人的胳膊上抓動,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

 江淮低哼了聲,把人摁在懷裡,手掌拍著他的背部給他順順氣,聲音裡裹挾著隱忍,「親個嘴也不老實。」

 黃單喘著氣,「傷口流血了沒有?」

 江淮親他的耳朵,唇往他的脖子裡蹭,「別管。」

 黃單要看他手臂的傷。

 江淮給他看,「心疼我嗎?」

 黃單發現紗布有一塊地方出現絲絲血跡,是他抓的,他抿抿嘴,「嗯。」

 江淮的唇角勾了起來,在他的額頭親了親,「好孩子。」

 黃單把男人的臉推開,他拿鼠標去點,手被按住了,耳邊是戲謔的笑聲,「刪什麼,收藏這麼多,不容易吧,刪了多可惜。」

 江淮揉著他的耳朵玩,心情很好。

 黃單說,「我已經刪了。」

 江淮挑挑眉毛,「誤刪的,我懂。」

 黃單無語,他喝掉最後一口娃哈哈,把空瓶子扔進垃圾簍裡,想起來個事,「上次我買了一個西瓜,丟在飯館裡忘了拿。」

 江淮斜眼,「怪我?」

 黃單說,「你不裝醉,我就不用扶你。」

 江淮後仰一些靠著椅背,那時候他是真醉了,快到小區的時候酒醒了大半。

 黃單從電腦前退開,打算去陽台吹個風。

 江淮把人拉到腿上,手臂一圈,「走什麼,來,給哥哥介紹一部電影,讓哥哥開開眼界。」

 黃單的上半身往前傾,指著電腦旁的一小盆仙人球,「土都幹了,不澆水會死的。」

 江淮的手掌一揮,啪地打在他的屁股上,「別轉移話題。」

 黃單被打的地方一麻,他把男人的手抓住,摳摳對方掌心裡的那層繭,「電影都是一個套路,沒什麼好看的。」

 江淮的眼眸半眯,「哦?什麼套路?」

 黃單說,「你知道的。」

 江淮一臉單純,「我不知道。」

 黃單碰到仙人球了,扎手,「我還是去陽台吹吹風吧。」

 「吹什麼風啊,明天有雨,今晚一點風都沒有。」

 江淮捏住青年的下巴,眯著眼睛開口,「跟我說說,這些電影你都是跟誰一起看的?」

 黃單說,「一個人看的。」

 江淮拿拇指摩挲著他的下巴,「真猥瑣。」

 黃單不想說話了。

 江淮也沒說話。

 房裡靜了下來,有什麼無聲無息的躥了出來,和週遭漂浮的塵埃攪合在一起,溫度一下子攀升上去,熱的人全身難受。

 黃單把仙人球撥開,仙人球又晃了回來,他再去撥,手被捉住了。

 捉住他的那隻手寬大,粗糙,滾燙。

 江淮低著嗓音,氣息渾濁,「玩夠了沒有?嗯?」

 黃單說,「沒在玩。」

 江淮咬他的耳朵,手伸進他的衣服裡,順著他的脊骨往上摸,扣住他的肩膀,掌心糙糙的,有些濕熱。

 黃單有點疼,他壓制著哭聲,「江淮,今晚不行。」

 積分是夠的,可是系統先生說部門有個人家裡發生大暴亂,形勢嚴峻,導致菊花靈缺貨了,要過兩天才能到。

 黃單不太懂,個人的家庭暴動,和菊花靈的庫存之間有什麼聯繫。

 見男人一聲不吭,黃單又喊了聲。

 江淮的眼皮微闔,他不答,眼底有欲望沸騰。

 危機感強烈,黃單哭著求饒。

 江淮深吸一口氣,把腿上的人抱到一邊,他站起身,腳步飛快的走了出去。

 門一關,黃單繃著的神經得到緩解,他抹掉臉上的眼淚,坐到椅子上去,兩條腿放上來,腳趾蜷縮著,頭垂下去些,背脊微微弓了起來。

 片刻後,黃單的腿一伸,腳放在地上,他整個人癱在了椅子裡。

 好一會兒,黃單才恢復過來,他拽了幾大截衛生紙,擦擦桌子,鍵盤,電腦屏幕。

 快十一點的時候,江淮從衛生間的窗戶翻到小陽台,落地的聲音很輕,他輕車熟路地進了黃單的房間。

 黃單還沒睡,「我以為你今晚不過來了。」

 江淮踢掉鞋子上床,身上有沐浴露的味兒,髮梢還是濕的,洗過澡沒多久,他只有抱著這個人才能睡著,如果不過來,肯定又會和過去的每個晚上一樣,只要一閉上眼睛,意識開始模糊,就會立刻驚醒,滿臉的恐慌,害怕。

 想到這裡,江淮的面色怪異,他的病連醫生的心理治療,和藥物都起不到作用,這個人卻偏偏可以做到。

 無法理解也沒關係,把這個人綁在身邊就行。

 江淮的目光堅定。

 黃單不知道男人的情緒變化,他在網站找了一部電影。

 江淮叼根菸,啪嗒按開打火機,抽一口煙說,「評分這麼低,肯定很難看。」

 黃單說,「這個不准的。」

 倆人坐在床上,背靠著窗戶,一個抽菸,一個認真看電影。

 電影的名字叫《解凍》。

 影片的第一個鏡頭是個特寫,就是一個醫生拿鑷子把小女孩額頭發黑的一小塊地方撥開,拽出來一隻蟲子。

 江淮頓時一臉噁心。

 黃單說,「都是假的,別怕。」

 江淮的面色一黑,吐出一團煙霧說,「我怕個鳥啊!」

 黃單盤腿坐著,抓著男人空著的那隻手,邊看電影邊說,「我想吃豬肉鋪。」

 江淮是沒得商量的口吻,「上床不准吃東西。」

 黃單說,「這是我的床。」

 江淮冷著臉說,「你要是吃東西,就自己一個人睡。」

 黃單不搭理。

 江淮看著青年去拿床邊地上的大袋子,就氣的咬牙,「床是用來睡覺的地方,你在這上頭吃東西,掉的到處都是,不覺得髒?」

 他抬腳,在青年撅著的屁股上踹一下,力道不大,「聽沒聽見我說的話?」

 黃單還是不搭理,他夠到袋子抱在懷裡,伸手去拿豬肉鋪吃。

 江淮額角的青筋突起,扭頭去搶,「把袋子給我!」

 黃單不給。

 江淮不光是腿長,手也長,力氣也大,輕鬆就把人給禁錮在胸前,他低頭,粗喘著氣,「不聽話。」

 黃單看男人指間的那根菸,「你在床上抽菸。」

 江淮掃一眼旁邊的菸灰缸。

 黃單說不過這個男人,他把鼻樑上掉下來一點的黑框眼鏡往上推了推,「我餓了。」

 這三個字在江淮的心裡逛一遍,心就軟了,他按按額角,放棄的黑著臉道,「吃吧吃吧,吃完記得去刷牙。」

 黃單把袋子裡剩下的最口一塊豬肉鋪吃光了,沒吃夠。

 江淮把菸灰磕在菸灰缸裡,衝他笑了笑,眼神勾人,「我這兒有吃的,要吃嗎?」

 黃單搖頭,「不要。」

 江淮失望的嘆息,在他唇上親親,「挑食的孩子不乖。」

 黃單的下巴被捏著,嘴巴張開,唾液裡多了一絲絲菸草味。

 電影裡的劇情越來越精彩,北極熊的屍體發生巨大的變化,被密密麻麻的蟲子包裹著,那些蟲子不停的往地上掉,到處都是。

 江淮的胃裡翻滾。

 黃單看向男人,「你處理傷口的時候,都血肉模糊了,也跟個沒事人一樣,怎麼看個蟲子就這麼反感?」

 江淮將小半截煙摁在菸灰缸裡,使勁碾滅,「兩碼事。」

 他指著電腦,「那不是一兩隻蟲子,是一大窩,鑽進皮膚裡孵卵,你不覺得頭皮發麻?」

 黃單說,「不會的。」

 江淮豎起大拇指,「你厲害。」

 黃單聽到洗手間裡傳來水聲,不知道是不是阿玉,大門沒有開過,說明她還在家,今晚不會去上班了,「阿玉好像不太舒服。」

 江淮睨他一眼,「我怎麼跟你說的?」

 黃單說,「記得的,你叫我別多管閒事。」

 江淮將青年額前的烏黑碎髮從左往右順,「知道就行。」

 他從鼻子裡發出一個懶散的聲音,調侃道,「你要是閒的蛋疼,我可以給你揉揉。」

 「……」

 黃單拿走桌上的那盒藥,坐回男人身邊,他看看藥盒上的字,「消炎藥?」

 江淮點頭,「嗯。」

 黃單擺出隨意的語氣,「阿玉說她在藥店碰見過你。」

 江淮把玩著打火機,一下下的啪嗒按開,「是碰過,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沒聊什麼。」

 黃單說,「那她是怎麼知道你要買消炎藥?還知道你沒買到?她是不是聽見你在詢問藥店裡的人?」

 「也許吧。」

 江淮聳聳肩,提不起多大的興趣,「明兒我問她這藥多少錢,把錢給她。」

 黃單,「你說阿玉……」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他的嘴巴被咬了。

 江淮皺著眉頭,面色陰沉,「從今天開始,你跟我在一塊兒時,提別人一次,我就咬你一次。」

 黃單疼哭了,不想跟他說話。

 江淮戳戳青年,沒反應,他又戳,還是沒反應,「剛才我是咬的狠了點,你咬回來吧。」

 黃單抽泣,嘴巴被咬破了,嘴裡有血腥味。

 他沒有伸舌頭去舔,那樣更疼。

 江淮給青年擦眼淚,他的眸色早已深諳,啞聲說,「別哭了,你再哭,我真的會干你。」

 黃單拽衛生紙擤鼻涕。

 江淮,「……」

 電影裡的情節吸引不到江淮,他沒再去看,手摟著青年的腰,下巴蹭過去。

 黃單的腰被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都還是紅的,「疼,輕點。」

 江淮簡直哭笑不得,「我就是捏了你一下。」

 黃單說,「那也疼。」

 江淮不敢置信的搖搖頭,「小子,你怎麼這麼嬌氣?」

 黃單蹙眉,把腰上的那隻手拿開,「跟你講過很多次了,我不是嬌氣,我只是怕疼。」

 江淮的神情愣怔,「你講過很多次?我怎麼沒印象?」

 黃單摸摸男人的腦袋,「你這裡有問題,是壞的。」

 江淮,「……」

 他突然變了臉色,一語不發。

 黃單剛要問怎麼了,就聽到一串腳步聲靠近,停在他的房門口,隨後是敲門聲。

 「誰?」

 門外響起阿玉的聲音,「林乙,是我,剛才我在下東西,電腦無緣無故的藍屏了,你方不方便現在幫我看一下電腦?」

 黃單應聲,他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對方的警覺程度遠遠在他之上。

 剛才阿玉到門口了,他才察覺出來。

 黃單壓低聲音,在男人耳邊說,「我去看一下。」

 江淮煩躁,低低的罵了聲,他擰眉道,「給你十五分鐘,如果你沒回來,我就去敲門。」

 黃單說,「好哦。」

 門是對著床的,只要門一打開,阿玉就會看見床上的江淮。

 江淮沒在床上待著,他去了小陽台。

 黃單趿拉著人字拖去開門,不等阿玉往房裡看一眼,他就反手帶上了門。

 上次黃單去江淮的房裡睡,是因為表弟在,那單人床小了,兩個人睡著不舒服。

 其他人知道了,也不覺得奇怪。

 現在表弟回家了,藉口也隨之消失,自己有房間,還去別人那兒,怎麼看都不對勁。

 江淮都是先把自己的門鎖上,偷偷摸摸進黃單的房間睡覺,第二天再趁人不注意的離開。

 黃單跟著阿玉,腦子裡忽然就閃過什麼,「系統先生,偷窺的那個人有沒有在房子裡安裝竊聽器,或者是攝像頭?」

 他意識到一點,如果那個人早就在某個角落裝了監控的玩意兒,哪怕只是在客廳裝了一個,江淮每天的舉動,也還是會被對方看在眼裡。

 那事態就很嚴重了。

 假設那個可能性是真的,對方沒有做出什麼舉動,繼續在暗中偷窺,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畢竟喜歡偷窺別人的生活,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心理。

 或許那個人覺得日子過的太沒勁了,就想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

 系統,「在下沒有權限,無法回答。」

 黃單對這個答覆很不滿意,他又問,「那我可以讓江淮給我弄一個回來,放在房間裡嗎?」

 系統,「首先,租戶們無權私自安裝這種東西,房東不允許,其次,在下覺得,即便您瞞天過海,借錢買了一個偷偷裝起來,也會壞掉。」

 黃單很快就想到了原因,「你們認為這是在作弊,所以會幹涉破壞?」

 系統,「原則上是那樣的。」

 黃單,「……」

 「我能問一下,這次的任務目標是幾個人嗎?我有種詭異的感覺,偷窺的人不止一個。」

 系統,「您可以留意一下任務屏幕。」

 隨著黃單的要求,任務屏幕出現在他眼前,下方需要填寫的那一欄空位不小,他雖然不確定能填進去幾個名字,但絕對不是一個。

 系統先生還是幫到了他,「謝謝。」

 系統,「黃先生不必客氣。」

 黃單的思緒回籠,人已經站在阿玉的房間裡。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阿玉的房間,之前幾次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床底下的那排紅色高跟鞋,他下意識去看,發現有兩雙不同顏色的高跟鞋,在一排大紅裡面,很眨眼。

 那兩雙鞋的價錢加起來,夠他一年的工資。

 黃單若有所思,阿玉應該是碰到有錢的客人了,給的多。

 阿玉發現了黃單的視線,倒也沒有露出什麼不自然的表情,她也朝名貴的高跟鞋那裡看,眼中並無一絲波動。

 黃單沒有盯著看,男人只給他十五分鐘,多一分鐘都不行,他得趕緊辦正事。

 阿玉的電腦是06年買的,到今天是第四個年頭,主板和顯卡都有小毛病,好好注意注意,別亂折騰,也許還能再撐一撐。

 黃單檢查過後,又問了問阿玉,懷疑她是在下東西的時候讓電腦中毒了,叫她拿系統盤,給她重裝系統。

 阿玉很抱歉的說,「今天太晚了,我不應該還去找你,可是下到一半的東西對我很重要。」

 黃單說沒關係,「我也還沒睡。」

 「我知道,我是看見你房裡有亮光才過去的。」

 阿玉站在椅子後面,「本來我想找江淮看看,沒想到他平時這個點都在活動,今晚卻睡了。」

 黃單的眼皮子動了動,阿玉不知道江淮在他的房裡。

 那是不是就可以說,阿玉沒有在偷窺?

 不對!

 黃單擦掉額頭的細汗,平時這個點,阿玉在洗浴中心上班,她怎麼可能知道合租房裡的事情?

 是有人告訴她的,還是……

 黃單心跳的很快,背後的呼吸聲碰到他的脖子,很近,女人幾乎快要趴在他的背上。

 是阿玉嗎?

 一直在偷窺大家的人是她?

 阿玉之前晚上都去上班了,要真是她,那麼,合租房裡一定裝了監控類的玩意兒。

 就在黃單頭腦混亂,被自己的猜測繞暈時,耳邊響起聲音,「重裝了系統,桌面真難看。」

 他咽嚥口水,「是哦。」

 阿玉的臉色有些蒼白,「我的殺毒軟件怎麼沒了?」

 黃單問她安裝在哪個盤。

 阿玉說忘了,「那殺毒軟件我也不用。」

 聊了幾句,黃單的緊張感慢慢消失,他給阿玉卸載掉金山毒霸,換成360,「C盤裡儘量不要放東西。」

 阿玉掐眉心,說自己記不住。

 黃單叫她在旁邊的牆上貼個小紙條,「每天有意無意的多看幾次,可以加深記憶。」

 阿玉輕輕一笑,「林乙,你是個好人。」

 這是阿玉第二次說,那幾個字似乎對她而言,是最高的評價,也是一種認可。

 黃單愣了愣,他扭頭看去,見到女人在笑,不是那種淺抿著嘴的笑,而是笑開了,露出不怎麼整齊的牙齒。

 阿玉臉上的笑意淡去,「怎麼?很嚇人?」

 她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牙齒不好看,所以很少笑,也有可能是被人嘲笑過,久而久之就不笑了。

 黃單說,「不會,人要多笑笑。」

 阿玉又笑起來,開著玩笑,「你還好意思說我,跟你接觸了這麼久,我就沒見你笑過。」

 黃單發現女人的氣色是真不好,眼簾下面有青色,臉呈現的是不健康的白,說是感冒了,卻在進門後就脫了鞋,光著腳踩在地上。

 挺怪的。

 沒到十五分鐘,黃單就回房了。

 四點左右,鬧鐘響了,阿玉沒起來。

 鬧鐘把江淮吵醒,他摸到手機按掉鬧鐘,側過身子準備去抱旁邊的人,發現對方是醒著的,眼睛睜的很大,「你不睡覺,睜著眼睛幹什麼?」

 黃單說,「四點了。」

 提到這個,江淮就來氣,「你定這個時間的鬧鐘,是想出去做賊嗎?」

 黃單打哈欠,「我想看日出。」

 江淮把腿架在他的身上,閉著眼睛說,「我看了,你的鬧鍾不是設置的今天,是每天,從週一到週日。」

 黃單的眼皮跳跳,「可能是我設置的時候沒注意。」

 江淮嘟囔了句什麼,在黃單的脖子裡蹭蹭,呼吸漸漸均勻。

 黃單鬆口氣,他快速摸到眼鏡戴上,撐著手去夠桌上的手機,把後面定的五點鬧鐘刪掉,靠在男人的懷裡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咳嗽聲從洗手間傳來。

 趙福祥在洗澡。

 他的作息和之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江淮又被吵醒,他暴躁的罵了聲,「媽的,你這屋子靠著衛生間,簡直沒法住。」

 黃單說習慣了,「大叔咳那麼厲害,還老是吐痰,咽炎挺嚴重的。」

 江淮抬起頭,嗓音裡的睡意未退,「你怎麼什麼人都管?」

 黃單摀住男人的嘴巴,「別吵,睡覺。」

 接下來的兩天,阿玉都沒有去上班,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在四點左右起來蹲廁所。

 黃單還沒有排除江淮的嫌疑,阿玉的異常就把他的思緒給打亂了。

 會不會壓根就不跟偷窺有關,是阿玉的家裡,或者是她的工作出了什麼問題?

 黃單有意無意的試探那幾個同事,他們最近忙成死狗,個個都苦不堪言,說身體被公司榨乾了,沒精力睡女人。

 阿玉幾乎都在房裡待著,她偶爾出來一次,不是上廁所,就是洗漱。

 黃單跟她說幾句話,也查看不出東西。

 這麼亂的時候,王海回家了。

 黃單還是從李愛國那兒知道的,說是回去幾天就過來。

 王海告訴李愛國,是為了在交公用電費水費的時候,把他回家的那幾天扣掉,能少交幾塊錢就少交幾塊錢。

 幾天後,王海回來了,還帶著陳青青。

 陳青青看起來和離開前一樣,活潑愛笑,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當初歇斯底里的痕跡。

 黃單下班回來,就看到陳青青坐在塑料凳子上吃西瓜,滿地的吐著瓜籽。

 王海在彎著腰掃地。

 這一幕傳遞給黃單一個信息,經過找小姐被發現的吵鬧風波以後,這對夫妻由於現實的種種原因,又到一起過日子了。

 王海在陳青青面前更加卑微,他的內心也更加的壓抑。

 兩個人之間出現的裂縫粘上了,也還在。

 陳青青拿著蓮藕汁出來,沖黃單笑著說,「家裡帶過來的,你拿兩瓶去喝喝。」

 黃單伸手去接,「謝謝。」

 他心裡明白,陳青青需要有人站在自己那邊。

 那次發現王海找小姐,陳青青全程都在氣頭上,什麼也管不了,什麼也想不了,接近發瘋的地步,她事後一想,才知道白白讓別人看了笑話。

 這次回來,陳青青怕看到其他人投來的異樣目光,聽到什麼閒言碎語,要是有個人跟她接觸,她在這裡也不會太尷尬。

 黃單留著那兩瓶蓮藕汁,等江淮過來時,跟他一人一瓶。

 江淮把瓶子捏扁,往垃圾簍裡一丟,就是捏黃單。

 黃單往床上縮,他忽然停下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沒有聽見洗手間那門開關的聲音,卻覺得有人在裡面,而且還站在窗戶那裡。

 一兩分鐘後,那種詭異的感覺又沒有了。

 黃單抓著男人的手,正要說話,他聽到了洗手間窗戶關上的聲音,剛才果然有人。

 江淮也是虛驚一場,他罵罵咧咧,「找個時間出去開房。」

 黃單說,「好哦。」

 江淮刷地側頭,「你聽清了?我說的是開房,不是開船,開車,開門。」

 黃單的臉輕抽,「開房睡覺,我知道的。」

 江淮半響低笑起來,抱著他的腰往床上一按,俯身去親。

 陳青青這才剛回來,就找黃單,說是天越來越熱了,沒空調根本睡不著覺。

 黃單也覺得熱,翻個身後背都起火星子,他跟陳青青一塊兒去找房東,提了空調的事。

 張姐說裝個空調需要700,還是二手的,可以一次□□清,也可以在每個月的房租加150。

 如果是長住,一次交完比較划算,但要是不打算住長了,準備過段時間就搬走,那應該選擇後者。

 陳青青跟王海合計,直接交了700。

 趙福祥不裝空調,他就回來住個晚上,吹個風扇就行了,那個錢還不如用來找女人。

 阿玉也沒裝。

 黃單問她為什麼不裝。

 阿玉說,「我體質偏寒,不怕熱。」

 黃單看著女人,氣色更差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阿玉說沒什麼事,她笑笑,「別想太多,還能喘口氣,就說明沒有出現多壞的情況。」

 黃單從這女人身上感覺到了悲觀,消極,他開口,話尚未說出來,就被阿玉給打斷了。

 「林乙,上次我跟你說過的,不要跟江淮走的太近,你問我原因,我說是女人的直覺。」阿玉問,「你還記得嗎?」

 黃單記得,「嗯。」

 阿玉點到為止,沒有再跟黃單多說一個字。

 黃單站在原地,滿腦子的疑惑。

 阿玉還是沒去上班,她真的出事了,卻不肯透露。

 黃單抓抓頭髮,回房等著男人,對方過來的時候,他就盯著看。

 江淮被看的渾身發毛,「你幹嘛?」

 黃單說,「我不裝空調了。」

 江淮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坐他對面,「就這事?」

 黃單嗯道,「我去你那兒睡。」

 江淮湊近些,「跟我說說,為什麼會做這個決定?」

 黃單說,「能省一點錢。」

 江淮在他的額頭彈一下,「傻孩子,錢不是省出來的。」

 黃單揉揉額頭,「你有錢嗎?」

 江淮的手肘撐著膝蓋,「沒錢,窮的要死。」

 黃單不解的問,「那你怎麼還給我買那麼貴的手機?」

 江淮撩起眼皮,看白痴一樣看他,「還不就是為了給你買了手機,所以才窮的。」

 黃單說,「三星那麼貴,不如買小辣椒。」

 江淮的面部沉了沉,「小什麼辣椒,我用的三星,你當然也得用三星。」

 黃單哦了聲,「情侶手機啊。」

 江淮的耳根子一熱,「想太多,我那是自己用過,覺得性價比還不錯。」

 黃單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這個給你。」

 江淮看到一個小葉子的掛件。

 黃單晃著自己的手機,下面的掛件也跟著晃動,「我買了一對兒。」

 江淮捏著掛件看,「兩元超市買的?」

 黃單說,「不是,是在路邊攤買的。」

 江淮瞥他,「有區別?」

 黃單不答反問,「你要不要?不要就還給我,我可以掛兩個。」

 「送人的東西還能要回去?你臉皮真厚。」

 江淮把手機拿出來,麻利的把黑色細繩子串進小孔裡,手指在掛件上面掃兩下,「醜死了。」

 黃單說,「不會,我覺得好看。」

 江淮扯動嘴皮子,「你眼光太差了。」

 黃單抬頭去看男人,良久說,「是不怎麼好。」

 江淮,「……」

 張姐辦事效率挺高的,第二天就有人送空調過來,正好是週末,大家都在。

 黃單開著門刷網頁,注意力放在客廳,他看到李愛國去陳青青那兒,站在門口喊了聲,「小妹,裝空調的人來了。」

 那意思似乎是提醒陳青青,把私密的東西收一收。

 陳青青無所謂,她穿著睡衣睡褲開門,還是那種比較薄款的,能隱隱看見內衣勾出的形狀。

 「房東,空調裝哪兒啊?」

 黃單看見李愛國走了進去,視線被牆壁堵住,只能靠耳朵聽。

 他聽到陳青青的聲音,說什麼房裡亂,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也沒地兒收。

 那房間黃單去過,確實亂。

 電磁爐靠著床,被子上都是油煙味,牆上的那一排衣服也是一樣的,看著乾淨,手一摸,粘膩膩的。

 哪怕是把門開著,炒菜的時候,大部分的味兒也還在房間裡。

 而且陳青青特喜歡買,買了不見得穿,不穿還是要買。

 王海又是個節省的人,不用的東西也留著,房裡能塞的地方都塞滿了。

 黃單仔細聽李愛國和陳青青的談話,問著空調安裝的位置。

 李愛國一口一個小妹,和平時一樣,聽著他說話的聲音,都會覺得是個老實巴交的人。

 王海不在,出門給陳青青買葡萄去了。

 不多時,張姐過去,把李愛國叫回主臥,門一關,他們的爭吵聲就傳了出來。

 是方言,黃單一句聽不懂。

 十幾分鐘後,工人背著包去陳青青的房間安裝空調。

 黃單兩頭關注,忙的要死。

 李愛國和張姐還在吵,似乎是在吵什麼陳年舊事,不然也不會用上方言。

 明顯就是不想讓外人知道。

 黃單剛收回視線,轉身倒杯水,就聽到腳步聲,他扭頭,見是陳青青。

 陳青青走進來說,「林乙,你不裝空調,夏天怎麼過?」

 黃單說,「忍一忍就行了。」

 他指著陽台,「大不了晚上把這個門開著睡。」

 「那蚊子還不得把你吃了啊。」陳青青說,「我們手頭上也沒什麼多餘的錢,不然還能借你幾百。」

 黃單心想,這個女人沒有原諒王海。

 不過,對方是他第一個排除嫌疑的對象,感情生活跟他的任務毫無關係。

 黃單之所以還在留意,因為王海的嫌疑還在。

 陳青青走後沒多久,黃單收到江淮的短信,說是空調快裝好了,叫他晚上過去睡。

 他回了個好。

 傍晚的時候,陳青青覺得頭皮癢,就去衛生間洗頭,順便洗個澡。

 這個點,衛生間沒人用。

 瓷磚是乾的,地上有長長短短的頭髮,黃的是張姐的,只有她一個人染了頭髮,堆積在排水口那裡。

 陳青青嫌噁心,拿鞋子蹭蹭,只蹭出來一點點頭髮。

 她把淋噴頭拿下來,對著那些頭髮沖沖,「還說每天都打掃衛生,排水口堵住了都不管。」

 衛生間裡除了水流的嘩啦聲響,就是陳青青的怨聲。

 水不知何時淹到腳背,陳青青看到頭髮飄在水上,更噁心了,她罵了句髒話,把淋噴頭放回原處。

 調好水溫,陳青青把頭伸到淋噴頭底下,將頭髮打濕,她伸手去摸盆裡的洗髮精,擠出來一團到頭髮上,邊抓邊洗。

 下一刻,陳青青停住了。

 不對啊。

 洗髮精用完了,倒半天也才能倒出來一點點沫子,但是手裡的這瓶是滿滿一瓶。

 陳青青越想越不對勁,渾身毛毛的。

 沒有再洗下去,陳青青拿毛巾把濕頭髮一裹,小跑著離開衛生間,進門就問,「你是不是買洗髮精了?」

 王海在背對著門口切青椒,「對啊,你不是說快用完了嘛。」

 他把切成小段的青椒弄到盤子裡,「這兩天我想著買,回來的時候買這買那的,就給忘了,今天下班才想起來。」

 陳青青提著的那口氣掉回原處,「真是的,買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公司事多,我要說來著,進門就記不起來了,」王海說,「老婆,你現在要用嗎?洗髮精在我那包裡,我這就去給你拿。」

 陳青青先王海一步跑過去,快速把床上的黑包拉鏈拉開,裡面果真有一瓶洗髮精。

 這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盆裡的那瓶是誰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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