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隻小鬼有點萌〔完〕
想到這,許浮歡慌忙朝許哲的院子走去。
許哲是許氏現任的家主,早在他繼承家主這個位置時,就搬去了左邊最大的院落。
許氏自詡皇帝的後裔,雖然許氏皇朝已經滅亡了,可他們總是自持著身份,就算是落魄了,該有的規格卻是一樣不差。
上代家主是原主的父親,在原主的記憶中,這間獨立的院落本該是古色古香,低調奢華,可此時,他看到的是什麼?
荒涼!
曾經那美輪美奐,錯落有致的建築宅院此時滿是雜草。
心有戚戚的走進這陰森荒涼的院子,還沒走進院子,一陣陰氣逼人的涼意撲面而來,許浮歡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抬著腳跨過門檻。
“好久不見。”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帶著一貫的清雅,霎時間攪亂了他平靜的心湖,許浮歡頓住腳步,半僵著身體震驚的望著站在宅院中的男人。
男人極為年輕,一頭及腰的墨發流瀉在肩頭,溫潤的眼眸含。著七分笑意,宛如冠玉的臉頰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肌瓷白。嫩,然那一身雪白的道袍卻是更加映襯的他清冷卓然。
“怎麼?不記得我了嗎?歡子。”
“你……為什麼你會在這?”面前的男人,終於打破了他內心的平靜。
顏邵!
他不是被張良帶走了嗎?為什麼出現在這?那張良呢?是……死了嗎?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顏邵挑了挑眉,那俊美的臉龐隨著他生動的表情,顯得熠熠生輝。
“張良呢?”
“他啊?死了。”顏邵淡淡的道,對於張良的死,臉上沒有半點波動。
“對了,給你看樣好東西。”顏邵帶著惡意的眼眸直視著許浮歡,從寬大的袖口掏出一顆淡灰色的珠子。
淡灰色的珠子?似乎有些眼熟。
突然,一個畫面從他的腦海中閃過,許浮歡皺緊眉頭,努力的抓捕那一閃而逝的畫面。
驟然間,畫面定格在他們出墓穴時,張良手中的那顆珠子。
那顆寒氣四溢的純白色珠子。
【這是靈魂珠,專門針對人的靈魂。】
消失了很久的小二,終於上線了。
此時此刻,許浮歡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心中的激動,小二的出現就像是他瀕臨死亡時的救命稻草。
【小二,你告訴我阿君在哪?】
【抱歉,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任務目標,所以系統無法鎖定任務以外的人物。】
如果說小二的出現,就像是絕處逢生的希望,那麼此時,它的拒絕,就像是一桶冷水澆在他的心上。讓他的心仿佛置身在萬年寒冰中一般的寒冷。
顏邵此時出現在這,手中還拿著靈魂珠,而靈魂珠針對的又是靈魂。
那阿君?
許浮歡不敢再往下深想。
“嘖嘖嘖,是在找一隻古代男鬼吧?你來晚了,他已經被我收了。”顏邵走到許浮歡的面前,滿懷惡意的眸子充滿了猶如實質的邪惡。
這句話,驚的許浮歡一個釀蹌,身子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顏邵卻是不放過他,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許浮歡,眼中充滿了濃厚的野心與恨意。
彎下腰,低沉著嗓音道:“是不是很難過?是不是很傷心?是不是心都快要碎了?呵呵。這就是我當年的感受,在我即將成功的時候,你跟張良背叛了我,讓我失去一切,害的我被張良那個畜生囚禁了三年,三年啊,整整三年,你能想象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張良那個禽獸他終於死了,是我親手殺死了他,你想知道一刀捅—進心臟是什麼感受嗎?你要試試嗎?”顏邵越說臉上越猙獰,清潤的眉眼中深深的壓抑著毀滅一切的*與瘋狂。叫人心驚。
顏邵已經瘋了,他那雙本該漆黑的瞳孔此時閃爍著妖。艷的紅光。這樣瘋魔的樣子跟方才仿佛是兩個人。
‘砰’的一聲槍響,頓時驚醒了癲狂的顏邵,他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轉身把目光落在來人身上。
“我道是誰,原來是慕容少帥啊。”
慕容夙?
許浮歡不可置信的轉過身,目光落在風塵僕僕的慕容夙身上。
慕容夙眯著危險的鳳眸,眸子中寒氣大盛。
復而又笑了笑,走到許浮歡的面前,“許副官,你可真能跑啊,倒是叫本少帥好一頓好找。”
高大挺拔的身軀,擋住了院子中唯一的燈光,冷淡的口吻中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細長的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稀疏的眉毛因常年性子不定而帶著幾分狠戾。
“來,告訴本少帥,你回家跟我請假了嗎?”慕容夙曲著腰身,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的掐住許浮歡的下顎。拇指像是在摩擦著什麼贓物一般狠狠的拭擦著許浮歡光潔的下巴。
慕容夙常年握槍,手心有層厚厚的老繭。此時,許浮歡被他這一出弄的有些上火。連下巴被摩擦紅了都沒發現。
許浮歡木著臉,揮開他的手,冷靜的站起身體,直視著他道:“少帥,大帥已經批准了屬下的告假。”
“呵。”慕容夙不怒反笑,那張常年陰郁的眉眼因這一笑,倒是疏散開來,也衝淡了幾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之氣。
“許副官,你的直屬上官是我,不是我的父親。”低沉溫柔的嗓音,還有嘴角邊那似有若無的笑意。
倆人視若無人的交談著,倒是被忽略在一旁的顏邵不開心了。
許浮歡本想問慕容夙他怎麼會來這,難道不知道這裡是李安晨的地盤嗎?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
卻沒想到身後先是傳來一身輕笑,其後,笑聲越發的放肆。
許宅住了很多的人,這道響徹天際的笑聲,把許氏一族的人全部都給引過來了。
大長老帶著許氏一族的後代走進院子門口,就被看守在門口的士兵給攔住了。
“混賬,這是我許家的地盤,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慕容夙的親衛兵個個都身手不凡,常年跟隨慕容夙到處打仗,且都只聽慕容夙一個人的話,士兵眉眼一橫,一股濃厚的血腥之氣直衝大長老的門面。
“你、你……”
大長老養尊處優慣了,何時見過這等架勢,嚇的腿一軟,差點直接倒在地。
而裡面的顏邵笑完之後,目露怨毒的瞪著許浮歡。
“當年,如果不是我好心收養你,你以為你還有今日這等好日子?果然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句話,許浮歡可不愛聽。當即反駁過去。“你確定你當年收養我是真心的?難道不是為了我的血?”
也不知道這句話觸怒了他那個點,顏邵頓時沉下臉,一身煞氣的凝視著許浮歡。
“我收養你那麼多年,給你吃,給你喝,還滿足你想要識字的願望,我做這麼多,就是養條狗,也知道感謝主人的多年栽培,可你呢?我只是想要你一點血,到頭來,你卻聯合張良那個畜生背叛我,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
許浮歡被他的這一番言論給氣笑了,這是一點血的問題嗎?
他顏邵要的不是血,而是原主的命啊!
如果不是有阿青的內丹幫他續命,他早就死了。原主不就是這麼死的嗎?
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人命在他眼中,都是螻蟻。
“我是人。”許浮歡懶得跟這種腦子已經不清楚的人計較。
顏邵卻是不依不饒,慕容夙不耐煩的對著顏邵又是一槍。
這一槍徹底惹怒了神智不清醒的顏邵,他凶狠的瞪著慕容夙,一揮手,那本該穿透他身體的子彈,卻轉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直直的朝慕容夙門面而來。
慕容夙眸子一緊,敏銳的閃過身體,險險的躲過那一發子彈,露出一抹凶殘的冷笑:“看是你的妖法快,還是老子的槍快。”說完,砰砰砰,一聲接著一聲的槍響朝顏邵射過去。
顏邵只是揮舞了寬大的衣袖,一道透明的薄膜,隔絕了所有的子彈。
顏邵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手中黑色靈魂珠突然朝慕容夙門面而去。
許浮歡瞳孔一縮。
“快躲開。”
慕容夙常年面對危險,當心中的產生一股危機感時,他本能的蹲下—身子,然後朝旁邊一滾。
靈魂珠就這麼落在了他身後的小兵身上。
眨眼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一具骷髏。
“哈哈……”顏邵徹底瘋了,他放肆的狂笑,任由靈魂珠在四處吸食人的精血與靈魂。
許浮歡緊縮著瞳孔,心中焦急萬分,卻又對那那顆珠子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靈魂珠吸食越來越多的靈魂和精血。
【小二,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他?】
002沉默了很久,【抱歉,我無能為力。】
許浮歡只感覺巨大的失望縈繞在他的心頭,他絕望的望著靈魂珠落在半空,所到之處,只剩下錚錚白骨。
就在事情看起來無法輓回的時候,一道嘆息加無奈的聲音自天際傳來。
“你真是不乖,怎麼就不聽話呢?”
張良?
他不是死了嗎?
張良踩在一柄寬劍,站在半空中如一真正的仙人般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如同螻蟻一般的人類。
失控的靈魂珠,遇到張良,就如同鬥敗的公雞遇到了它的剋星,哆哆嗦嗦的朝顏邵這邊飛來。
顏邵無法控制臉上的震驚之色,他長大著嘴巴,瞳孔中閃過恐懼與厭惡。
“你不是死了嗎?”
張良露出一抹高深的微笑。“你覺得你能殺死我嗎。”
當初還在墓室中時,許浮歡曾懷疑過張良,此時,這份懷疑越來越深。
【小二,張良,他還是原來的那個張良嗎?】
小二也有些驚訝,它可不像許浮歡這般沒見識,張良御的那把寬劍明明是只有修**才有的飛劍。
這個世界雖然有道術,可沒有修真秘法。
小二躊躇了會,才納悶道:【他可能跟你一樣,也是一個任務執行者。】
靈魂珠在飛往半路的途中,就被張良用靈力吸到了手心。
他眯眼看著手中的靈魂珠,又看了一眼許浮歡,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交集,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遇見了。
當初自己利用他獲得這顆靈魂珠,後來他使用各種辦法,都沒有讓靈魂珠認主,這會兒,靈魂珠經過顏邵這麼折騰,瞬間變成了噬人的凶器。
“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
估計是因為修煉過的原因,他這會比三年前要年輕許多,皮膚也比之當年白了很多。
“我——”
許浮歡剛張開嘴,安分待在張良手中的靈魂珠突然竄起,直接朝許浮歡飛奔而去。
張良臉色一變,來不及反應,就見靈魂珠如同認主一般的直接穿過許浮歡的腦門,瞬間消失不見。
張良&許浮歡:……
良久,張良嘆息一聲,心有不甘,卻又無能為力。
“罷了,終究不屬於我。”
張良面帶惋惜的拍了拍許浮歡的肩膀道:
“我得提醒你,這顆靈魂珠已經吸食過人類的精血,一般像這種有靈智的東西,它吸食過一次就會上癮,往後,就靠你自己了。”說完,他轉身走進拿到透明的薄膜,一手拎著顏邵,然後就著走了出去。
明明腳步很慢,可一眨眼,他下一步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次的事情,讓慕容夙的手下損失了一大半。許浮歡跟著慕容夙回到江城,他交接完手上的工作,然後跟慕容夙告別。
慕容夙只是沉默了片刻,就點了頭。
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
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受了很重的傷,他那時候只是想賭一下,沒想到這個人真的救了他。
他不怕死,可他卻不想便宜了別人。敢對他下手,就要承擔後果。
所以,他活下來了,卻也失去了他想要的。他不懂愛,他以前以為愛是掠奪,後來知道愛是隱忍,如今,他的愛是放手。
如果不是經歷過那一場不可思議的戰鬥,他想,在他認清楚自己的心時候,他這輩子都不會對許浮歡放手。
與其今後尷尬,還不如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