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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男人不搞假gay[星際]》第122章
第122章 死也不讓你上戰場!

  鹿鳴澤面無表情地看著奧斯頓:「你說什麼?」

  奧斯頓與他對視一會兒,一把拉住他往前走:「跟我來。」

  他們沒走多遠,因為這裡的空間原本就逼仄狹小,行色匆匆的路人在巷子裡穿梭,有時候還會撞到對方,更沒有多餘的空間給那些將死之人。

  奧斯頓帶鹿鳴澤來的正是這樣一個地方,一堆人相互枕藉彼此的身體,蜷縮在一個狹窄的角落,病痛令他們的身體很熱,在可以穿短袖的季節冷得發抖。好一些的裹著破舊的毛毯,有些連毛毯都沒有的,只好縮起肩膀,減少身體熱量的散失。

  鹿鳴澤冷眼看著他們,心中湧上一股悲涼的情緒,嘴裡卻說:「但是天底下這種人多的是,你能救幾個。」

  別說這種制度下的主星,就算是在地球,世界上黑暗的地方也有很多——有光就會有影子,他鹿鳴澤就是個小市民,不是大太陽,照不亮天底下所有的黑暗。

  他不是在跟某個人抗爭,而是在跟這個社會的體制抗爭,在跟這個世界最陰暗的人性抗爭,他爭得過麼?

  奧斯頓注視著那個淒涼的角落:「你親眼看見蓋文的死亡,覺得是自己害了他,所以你害怕,退縮了。但是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在你看不見的時候正在受到死亡的威脅。你不是救不了,你是不敢救。」

  鹿鳴澤側頭看向他,奧斯頓也正直直地看過來:「你可以退出,我只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的戰爭,並非完全無意義的。沒有戰爭,這些人將永遠無法獲得自由。」

  鹿鳴澤抿著唇角聽他訓示,他心裡不停地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對身邊人那種無力救助只能看著他們死去的恐懼,令鹿鳴澤無法開口——他們在他面前慢慢死去,而他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閉上眼睛,戰友死去的臉和蓋文重疊在一起,有些事,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可以放下,但是當它們再次在眼前重現,鹿鳴澤還是怕了。

  他咬著牙微微顫抖,捏著拳頭深呼吸,許久之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搖頭:「不,我不想再有人死了……我願意苟且偷生地活下去,我不想再參加什麼戰爭,你也收手吧……」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阿澤,這可是你告訴我的。」

  鹿鳴澤突然睜大眼睛,看向奧斯頓,對方眼睛裡有與他溫柔語氣不相符的冷厲:「你只憐惜自己的妹妹,但是世界上有多少個像你妹妹一樣的可憐人,像蓋文一樣的可憐人,你只是看不見罷了,就當他們不存在。蓋文不該死,那些為了得到自由而戰鬥的士兵,他們就該死嗎?!」

  奧斯頓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嚴厲,把鹿鳴澤吼得愣在那裡。他們脫下軍裝制服,穿著最普通的衣服站在這裡,原本是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但是奧斯頓的聲音有些大,許多陌生的路人也忍不住往這邊看。

  奧斯頓意識到自己的失控,他一把抓住鹿鳴澤將他往角落裡扯,鹿鳴澤此時已經沒什麼反應,像提線木偶一樣任由他拉走。他們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才停下來,奧斯頓捏著鹿鳴澤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你告訴我,如果我們成功了,你也不去享受那之後的成果?」

  鹿鳴澤被他盯著眼睛逼視得進退兩難,更加無法回答他的話。

  「還是你要抱著這樣的僥倖心理……」

  「不……」

  「躲在角落裡,做一個聰明人呢?」

  「不!!!!」

  鹿鳴澤用力推開他,他自己卻後退了兩步。他心裡被憤怒和悲痛佔據,很想立刻把面前這個人打一頓:「你他媽的知道什麼!憑什麼這樣說我!」

  他上戰場保家衛國的時候這個混帳外星人還不知道躲在哪兒享福呢!憑什麼說他只知道享受別人的成果?!

  「不要再逼我了!」

  鹿鳴澤覺得自己快瘋了——于國家大義他當然知道該怎麼做,但是他的私人情緒就不用顧慮了嗎?他不想做偉人,甚至卑鄙一點,懦弱一點也沒關係……他只是不想再看見死亡。

  奧斯頓定定地看著他:「我不會逼迫你的,我永遠都不會逼你。」

  「但是以後我不能陪你了,自由公會那麼多人,是被我集合起來的,我要對他們負責。」

  奧斯頓沉默許久,像是妥協一般:「你走吧。」

  「……」

  鹿鳴澤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愣愣地看著奧斯頓,後者閉上眼睛:「我現在就給你安排,你想回斯諾星也好,或者找個安全的小星球待著……雖然戰爭一旦爆發,整個星際都不會有什麼安全的地方,但是,以你的身手足夠自保了。」

  鹿鳴澤看著他的臉,仿佛看見奧斯頓在自己眼睛裡慢慢失色,他忍不住呢喃:「為什麼……你明明是貴族,沒有必要去做這些事。」

  奧斯頓像在回憶什麼,他垂著頭輕笑:「食民奉飼,為民解憂。我是這些平民用血汗養大的,我想要自由,他們也想要。」

  ——他嚮往愛情,但是他的信仰比愛情更加堅定。

  奧斯頓走過去,伸手輕輕貼在鹿鳴澤側臉上,從他臉頰上撫摸下來,無比留戀地吻住他:「保重……我們還會見面的。」

  「……」

  鹿鳴澤腦子裡有一瞬間是空白的,他回過神後,看見奧斯頓居然真的轉身就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巷口,頓時覺得胸口一陣血腥氣翻湧著拱到喉嚨裡。

  第一個,第二個……他會不會是第三個。

  他往前走了一步,腥甜的血味從唇角湧出,鹿鳴澤抬起手狠狠擦了一把,將剩下的血氣用力吞進肚子裡。

  「站住……」

  為什麼……一個個,知道此路艱險,卻仍要堅持去送死?

  鹿鳴澤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他見奧斯頓越走越遠,胸腔裡悲痛的情緒像蛇一樣要鑽破他的心臟拱出來。他突然像一顆炮彈一樣猛地沖上去,從後面抱住奧斯頓的腰。

  但他不是單純抱,而是使了擒拿術,捏住他的胳膊後,手像鐵鉗一樣鎖著奧斯頓。他把奧斯頓壓在地上,一隻手按著他的臉,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奧斯頓只覺得自己腰後面被猛地撞了一下,隨後便失去了行動自由。

  他驚訝地轉過臉:「阿澤……」

  突然有粘濕的液體滴落在他臉上,奧斯頓停止掙扎的動作,只轉過眼睛看向那個身上壓著的人。鹿鳴澤面色慘白地從上俯視他,嘴角一滴一滴往下滴血,憤怒讓他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他盯著奧斯頓問:「你想去哪兒?」

  他一開口說話,溫熱的血便嘩地一下流出來,澆在奧斯頓臉上。鹿鳴澤再也忍不住,他弓著背小幅度咳嗽起來:「你說……你他媽的……咳咳……」

  奧斯頓想站起來,但是他被鹿鳴澤死死按在地上,別說站起來,連動彈都不能:「別說話了!阿澤,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咳……我還問你……咳咳——!」

  鹿鳴澤死死抓著奧斯頓的手腕,他明明已經咳得直不起腰,奧斯頓卻死活都掙脫不開,他像一截乾枯的樹木,就算死了,也要被雕成枷鎖,困住他。

  鹿鳴澤把臉埋在他肩膀上,咳一下便吐出一口,身體裡仿佛有吐不盡的血一般。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冷靜點,先放開我好不好?」

  奧斯頓看不明白目前的情況,唯一看得懂的是,鹿鳴澤大概快被他氣死了。他向來知道這人脾氣暴躁,卻忘了他也有一身傲骨。

  現實逼得鹿鳴澤有時候不得不做出某些妥協,但是他本性寧折不彎,我行我素的同時,也漸漸學會淡看世人的眼光,如今卻被奧斯頓這樣說,說他是膽小鬼懦夫,他百口莫辯,卻被氣得氣血走岔路。

  鹿鳴澤哪還聽得進他的話,他其實很容易鑽牛角尖,很容易看不開,即便早就從殘酷的戰場上離開了,卻像古戰場負責打掃的收屍人,每遇見一個都要哭一哭,每遇見一個都要將他們撿起來背在身上。

  他從來不說,卻從來沒忘。

  鹿鳴澤心裡悲憤,卻固執地想,不能讓奧斯頓離開這裡,他可不想給他收屍。身上越沒有力氣,手下便越發用力:「你想去哪兒……」

  奧斯頓真被他嚇到了,知道鹿鳴澤聽不進他的話,讓他注意身體想必對方也聽不進去,只好輕聲安慰:「我哪裡都不去,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去。」

  鹿鳴澤不信他的鬼話,他搖搖頭:「我知道……你是個有信仰的人。咳……」

  「別說了!我答應你,哪裡都不去,先放開我好不好?」

  鹿鳴澤眼前一陣陣發黑,奧斯頓的聲音越來越遠,說的什麼內容,鹿鳴澤也聽不進去。他張了張嘴,聲音變得很輕很輕:「信仰這種東西,我也有……我也有……我不是膽小鬼,你他媽的,什麼都不知道……」

  鹿鳴澤說完這句話,終於撐不住,一頭栽在奧斯頓身上,後者愣了一下,用力掙開鹿鳴澤的手,把他摟進懷裡。奧斯頓現在還覺得像在夢裡一樣,他輕輕搖了一下鹿鳴澤:「阿澤……」

  鹿鳴澤的身體向後仰倒,奧斯頓急忙抱緊他,托著他的腦袋按在懷裡。

  他突然想起鹿鳴澤開玩笑時說過——爺爺給他算過命,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可能就是屈死的。

  一個不懂得解釋,又半點委屈受不得的人,怎麼能不被冤枉死、委屈死,被不懂他的人噁心死?!後來他學會了淡漠和無視,再後來,他以為奧斯頓會懂。

  但是,他真的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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