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祖的形象
斯內普正在地窖做魔藥,以整理自己亂成一團的心緒。
快到晚飯時間,斯內普卻絲毫不覺得,就他一向的習慣而言,多吃一頓少吃一頓不礙事。
“六點了。”突然,一個空靈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地窖。
斯內普猛的扭頭,是畫像!掛在斯萊特林這邊的畫像很少主動搭理人,他們總是靜靜的呆著,或者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可問題是,這位說話的畫像他從未見過,更糟糕的是,這個女孩的樣子!金髮碧眼!並且不是馬爾福莊園見到的那個!
“你該吃飯了。”女孩坐在後面的椅子上,似乎有點拘謹。
“你是誰?”斯內普雙手插在胸前,嚴肅的看著畫像。
“恩……我叫安娜,安娜塔西雅‧普林斯。”安娜輕輕的說,自從醒來後,她從家裡的畫像中沒少聽到西弗勒斯的事情,這次聚會完畢,她就偷偷跑到地窖來看,看樣子,這個男人不太會照顧自己。
普林斯?斯內普大腦當機三秒,既而,他硬邦邦的道:“我不餓。”這話算是駁回安娜讓他去吃飯的建議。
兩人一陣沉默。
“……你為什麼不願意繼承莊園?”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安娜,她微微偏頭,很認真的問。西弗勒斯‧斯內普放棄了普林斯莊園的繼承權,這個莊園正在荒廢中。
“您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這個?”斯內普的臉上沒有表情,如果一切不是巧合,這個女孩應該和馬爾福家的那位出自一個時代,乃至同一個家族。
“那裡該是你的家。”安娜迴避了問題,頓了頓再次開口。
“我以為普林斯以純血為傲。”家柔軟的詞讓斯內普心頭一緊,咬咬唇,他不要普林斯,是因為普林斯同樣瞧不起他。
“普林斯以家人為重。”安娜聲音輕柔而堅定:“也許不善言表,但他們的內心都有著柔軟的一面,就如同你一樣。”
斯內普的臉色變了變。
“莊園冷清的很,有空的話回去看看。”安娜勸說著。
“嘎吱”一聲,地窖門被推開,外出歸來的戈德裡克大搖大擺的往裡走,他和薩拉查在宿舍那邊分開的,這會兒還在琢磨著給戒指加什麼咒語呢!
“當——”
斯內普看見女孩猛的站起身,掀翻了椅子,更加失態的是,女孩直勾勾的看著偽魔王,臉上的顏色全然褪去,只剩下灰白,雙手更是抓住長袍兩側,微微顫動。
安娜內心充滿惶恐,戈德裡克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安娜並不知道這裡現在是戈德裡克的辦公室。
戈德裡克正準備和斯內普打個招呼就看見了那張畫像,頃刻間,他也收起了準備露出的笑容。
“……族長大人。”安娜垂下頭,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
戈德裡克有點無奈,他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這個女人都一樣的害怕,於是他索性淡淡的點頭,沒有說任何話就越過目瞪口呆的斯內普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並且很乾脆的關上門。
安娜長長的噓了口氣,竟有些虛脫之感,扶起椅子,她再次坐下,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還有點心有餘悸。
“你怕他。”斯內普突然說,這個女孩和馬爾福那位夫人果然是同族,而裡面的這位就是他們的族長,斯內普稍微理順點關係,比如偽救世主才算是馬爾福家真正意義上的先祖,而偽黑魔王是娘家的人。
安娜垂下眉,雙手搭在大腿上,許久才道:“是的,我怕他,族人都怕他。”
“……為什麼?”斯內普壓低聲音,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答案,比起這些突然出現卻沒有實際行為能力的畫像,現實存在的這兩位才是最該關注的,而這次,他也許能從這副畫像上打探到偽魔王的信息。
“因為……他掌控著我們的命運,乃至生死。”關於她對戈德裡克的認知,她的畏懼,她一直都壓在心頭很久很久,女兒無法真正讀懂她的恐懼,那些被斯萊特林先生寵壞的孩子們也不懂,就如同他們從未看到那個男人恐怖的一面。
“專制?”斯內普吐出一個詞彙,試探引導對方說的更多。
“這……”安娜迅速朝辦公室的門上看了眼,然後再度垂頭,她並不希望斯內普過於接近戈德裡克:“他成為族長的時候只有十四歲。”
斯內普安靜的站著,隱下驚奇,默默的聽。
“十四歲時候的我會高興,會害怕,偶爾會跟父母撒嬌,但多數時是看旁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扮演自己的角色,但他不同。”安娜陷入回憶:“他高高在上,沒有絲毫的稚氣,他足夠隱忍,比任何一個長者都沉得住氣,他……永遠都是一個表情——冷冰冰,沒有笑容。”
安娜的頭又往下低了幾分:“我們家是個大家族,複雜的很,當初,擁護他的,保持中立的,不服他的,都有人,各執一詞,然後,漸漸的……那些反對的聲音全都沒有了,那些反對他的人,也全都不在了。”
斯內普後背發冷,涼颼颼的。
“除了縱容女兒,他對旁的族人都很冷淡。”近似冷酷。安娜嘆氣,說來也可笑,她和戈德裡克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她卻從未見過那個男人睡著的樣子,那個男人總在防備身邊的人,哪怕是枕邊人:“族長大人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是他的左右手也一樣。”那個男人所謂的信任完全建立在安排好退路的情況下,就是說,就算手下背叛也能輓回影響。
斯內普覺得內臟都冰凍了,如果真像這麼說的,這個偽魔王不比真魔王強到哪裡去:“嚴酷的獨裁者……”斯內普小聲呢喃般出聲,十四歲就已是如此,擺在今天,又有誰能與之睥睨:“他既然是族長,為什麼又去學校當教授?”這點很古怪,就像盧修斯‧馬爾福不會在霍格沃茨當教授一樣。
“哦,因為斯萊特林先生喜歡孩子。”安娜回答。
“你說誰?”一瞬間,斯內普以為自己幻聽。
“薩拉查‧斯萊特林先生。”安娜揚起頭,又陷入回憶:“他的存在是族長大人生命中唯一的例外,族長大人只信任他,固執己見的時候也只會聽從他的規勸,而斯萊特林先生很喜歡孩子,所以族長就常常留在霍格沃茨,以至於後來很少回家族。”
斯內普半天反應不過來,千年前的人認識薩拉查‧斯萊特林並不奇怪,只是突然提起令他接受不能,既然這樣,偽黑魔王是就任過斯萊特林的院長就不奇怪了。不過,薩拉查‧斯萊特林喜歡小孩子?
別想不相干的事,斯內普努力排除雜念。
“族長大人在霍格沃茨也有其他的朋友,他對朋友總比對族人好。”安娜感嘆。
斯內普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對朋友比對族人好,問題是,現今霍格沃茨這位偽魔王除了偽救世主外,哪來的什麼朋友,他們之於這個人跟外人有什麼區別。也許這個人會顧及的是斯萊特林們?因為和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深厚情誼?
噢,換言之,這個人豈不是要站在黑魔王一邊,黑魔王可是斯萊特林的後裔。
斯內普沒聽出這個男人有什麼是非觀,擁護自己的人就留著當棋子用,反對自己的就抹殺掉。
魔法界的前途……真是黯淡無光。
這麼一想,斯內普連招呼都不打,急匆匆的推開地窖門往外走。
安娜眨眼,怎麼了?瞅瞅依然緊閉的辦公室門,她心裡又打了個冷噤,快回莊園去吧,她已經叮囑過斯內普了,以這個男人謹慎的性格會小心行事的。
斯內普能去哪,當然是校長室。
“我的孩子,要不要來杯薄荷檸檬水?”鄧布利多笑臉盈盈。
“……我是來提醒你一件事。”斯內普看都不看黃橙橙的飲料:“黑魔王的現任內芯不是善類。”
“恩?”鄧布利多眉頭難得一皺,揮手清空甜品套餐,嚴肅的問:“怎麼回事?”
“擅長演戲,陰晴不定,實力強勁,他是個一流的領導者。”斯內普直接說結論:“而且,他很有可能成為黑魔王的幫手。”
鄧布利多眯起眼睛,半晌,他從桌上撩起一張羊皮紙:“你看看這個。”
斯內普疑惑的接過,是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湯姆‧裡德爾恐嚇部長,戈德裡克山谷近期有變。
斯內普神色大驚:“這……”
鄧布利多摸鬍子,這是他弟弟,也就是豬頭酒吧老闆的傳信,他的弟弟並不知曉一體兩魂的事情,所以才會如此焦急的寄信過來。
“是我太大意了嗎。”鄧布利多不免自責,是他過於相信那個男人,還是那個男人的演技太好:“對了,另一個人你覺得怎麼樣?”
“他……還好。”斯內普下意識維護,偽波特除了教導德拉科之外沒有多餘的過激行為。
“那就好。”鄧布利多暫時松了口氣:“那個人的事情我會注意的,你平日也多留點心。”
……
戈德裡克完全沒想到會被人猜忌成那樣,他花了足足三個小時才給戒指加好咒語,換了個身體,原本的白魔法都用的不順手了。
做好後,他立刻移形幻影去了薩拉查的寢室,而他的愛人正在睡覺:“嘿,薩爾,你也睡的太早了。”興奮的獅祖一個勁的推薩拉查。
薩拉查揉揉眼睛,無奈的撐起身體,懶洋洋:“恩?”
“看看!”獅子王獻寶,露出大大的笑容。
這對戒指加了個高級保護咒,聯絡咒語——就像無圖像版的雙面鏡一樣,還有個靈魂咒語——表明這戒指以靈魂為識別依據,只會跟著一個靈魂,也就是說,他們若是突然換回從前的身體,戒指也會隨之更換主人。
“怎麼樣,不錯吧。”戈德裡克的樂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戴上試試?”
薩拉查仔細一看,這對戒指內環上還額外刻著東西,一個是“S‧Godric”,另一個是“G‧Salazar”。薩拉查拿起後面一個套在戈德裡克的無名指上,然後將前面一個用條銀鏈子穿起來,掛在脖子上。
“薩爾——”戈德裡克不樂意了,這算什麼。
“被人看到會麻煩死。”薩拉查說的是大實話,救世主和黑魔王帶一模一樣的戒指,這會造成多大的轟動,他還想過幾天清閒日子。
“哼。”戈德裡克轉頭不理。
“要胡鬧等找回身體以後。”薩拉查檢查過那塊石頭,並沒有魔力反應,難道是自己的想法錯了?他也試過許願,一點作用也沒有,也就是說,這塊石頭並不能實現願望,至於其他的,過些天一定得再去趟古靈閣問清楚再做打算。
“猴年馬月去了。”戈德裡克哼哼。
“……先睡覺。”薩拉查扯著愛人往被子裡帶,這次就算了,勉為其難和這副皮囊湊合一晚上吧,否則這獅子鐵定鬧到天亮。
戈德裡克瞅著薩拉查一閉眼就睡著的模樣想氣又氣不起來,想了想,伸手摟住愛人的肩,現在的身高差距這個姿勢太合適了,立刻覺得心裡舒坦的獅祖不去計較戒指的小問題,他喜滋滋和愛人彼此依偎著,品味著這久久未得的溫暖沉沉睡去。
他們,永遠只有在彼此身邊才睡的最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安娜是希望斯內普謹慎行事,因為她對戈德裡克的印象很深刻的停留在冷酷的定位上,可斯內普誤會了,他以為戈德裡克是個毫無是非觀念的獨裁者……戈德裡克說實話只是耍耍部長,卻被阿不福思認為恐嚇,繼而……所以說,誤會大了,也挺糾結的。PS:本人今日至本周日晚外出不在,故明天后天停更,下周一恢復更新。(所以說,沒有存稿也是件很鬧心的事情~╮(╯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