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強人所難

　「……」雅蠛蝶看著豹夜冥，又看看憑空冒出來的章逸風和光翼，頓時滿頭黑線。

　媽媽呀，老娘的運氣為毛這麼差啊，為毛！老娘的人生就是一個茶几，上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杯具有木有！

　「說話啊！」豹夜冥輕笑出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雅蠛蝶心一橫，雙手叉腰作母夜叉狀：「我就是專程給你熬的湯，你還不快點喝？我熬了整整4個小時，我容易嗎我？！」

　這下子，豹夜冥笑了，笑得心滿意足，好像剎那間春暖花開：「謝謝你，我馬上就喝。」

　說著，他果然端起湯碗，拿起竹筷，慢條斯理地喝起湯來，喝一口湯，又吃一口人參。

　「雅小蝶！我早就料到你對光翼的好都是裝出來的！」章逸風憤憤然地說著，臉色卻無比複雜，好像既欣慰又失望，「你真是太虛偽了！」

　一邊說，他一邊氣鼓鼓地從廚台上拿起一隻碗，舀了滿滿一碗湯遞給光翼：「光翼，既然這種湯可以補元氣，你也喝點，身上的傷才能好得快。」

　熱氣騰騰的湯，飄出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味。輕煙裊裊中，光翼淡淡地笑了笑，英俊的臉看起來模糊不清：「不用了，小蝶又不是給我熬的，我怎麼好意思喝？」

　話音未落，他就轉身離開了，高大的背影漸漸隱沒在幽暗的夜色中，看上去落寂而傷感。

　「光翼——！」章逸風放下湯碗，立刻追了上去。他一把摟過光翼的肩膀，急急忙忙地安慰著光翼，滔滔不絕地列舉著雅蠛蝶的種種缺點……

　見狀，雅蠛蝶深深地歎了口氣。完了，現在她把光翼和章逸風都得罪了，也不知道以後他們倆要怎麼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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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直到深夜，光翼和章逸風才從九色潭邊回來——由於星月部落的獸人們前來作客，所以最近這些天，大家每晚都在九色潭邊狂歡。

　光翼和章逸風進屋後，發現雅蠛蝶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她穿著潔白的絲綢裙，身體側臥，蜷縮成一隻小蝦米。散開的烏黑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半邊粉嫩的臉頰。

　她睡得很安穩，輕輕地呼吸著，兩隻小手放在胸前，手裡緊緊地抓著一隻用絲綢做成的兔子玩偶。

　豹夜冥靠坐在床頭，深深地凝視著熟睡中的雅蠛蝶，眼神寵溺而溫柔，深邃得好像穿越了千年的時光洪荒而來。

　「夜冥，小蝶手裡的那隻兔子是幹什麼用的？」光翼輕聲地詢問，心裡隱隱刺痛了一下。儘管他不想承認，但此時也不得不承認，夜冥和小蝶看起來的確很般配。

　豹夜冥抬起頭來，桃花眼裡的笑意帶了幾分苦澀：「這只絲綢兔子是我送給小蝶的玩具，但事實上，它不僅僅是玩具，它身體裡裝著薰衣草和其他一些藥草，散發出的香味可以治療小蝶的失眠。」

　頓了頓，豹夜冥歎氣道：「以後你們每晚都要記得讓小蝶抱著這隻兔子睡覺，否則……她很可能連續幾天晚上都睡不著。別看她平時挺能睡，一旦心情不好，她就會整夜整夜地失眠。好了，既然你們回來了，那我走了。」

　說完，豹夜冥就從床上起身，往門口走去。

　「等等！」章逸風拉住豹夜冥的胳膊，「你為什麼對小蝶那麼瞭解？你到底是不是她弟弟？」

　豹夜冥斜睨著章逸風，笑容意味不明：「我知道你們希望我是小蝶的弟弟，不過很可惜，我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那你和小蝶到底是什麼關係？」光翼也忍不住開口了，目光越來越冷，「你是她以前的雄性嗎？」

　豹夜冥輕笑起來，柔聲軟語道：「抱歉，無可奉告。」

　話音一落，在光翼和章逸風的咬牙切齒中，豹夜冥便笑著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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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雅蠛蝶一覺醒來後，章逸風已經打獵去了，所以屋子裡就只剩下了剛睡醒的她，以及正往桌子上擺飯菜的光翼。

　洗漱完畢後，雅蠛蝶看著為她盛飯的、面無表情的光翼，心虛地小聲問：「光翼，你是不是還在為人參鹿茸雞肉湯的事生氣啊？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光翼把裝滿白米飯的碗放到雅蠛蝶面前，淡淡地說：「我沒有生氣，吃飯吧！」

　周圍的空氣溫度驟然降低，雅蠛蝶打了個寒顫，拿起竹筷，訕訕地吃起飯來。

　光翼不愧是副首領哇，生氣時雖然很淡定，但卻比章逸風那個小屁孩大吵大鬧的模樣可怕多了！

　食不知味地吃了一會兒飯後，雅蠛蝶實在忍受不了這樣安靜又壓抑的氣氛了：「光翼，實話跟你說吧，我喜歡豹夜冥，昨晚的湯我就是專程為他熬的。雖然你名義上是我的雄性，但是你和章逸風都沒把我當成你們的雌性，難道不是嗎？你們一直覺得我是奸細，對我就只有利用和懷疑，你們明明不喜歡我，卻因為我是唯一的天然雌性而把我強留在太陽部落，從來都不考慮我的感受。既然如此，那麼我也沒有必要履行雌性的義務，沒有必要對你和章逸風愛得死去活來，我有權利去喜歡其他的雄性……」

　「夠了，我不想聽。」光翼冷冷地打斷了雅蠛蝶的話。

　「你不想聽，但我還是想說！」雅蠛蝶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兩頰通紅地從凳子站起來，「我聽蜈麗麗說，你和章逸風喜歡的都是孔小美，對不對？雖然小美已經去世了，但既然你的心裡都住著別的雌性，那你憑什麼生我的氣？你這分明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

　光翼沉默了片刻，隨後冷著一張俊美的臉，艱澀地開口：「你說完沒有？說完就繼續吃飯。」

　「……」面對光翼雲淡風輕的態度，雅蠛蝶只覺得好像一拳打在了軟軟的棉花上，渾身的力氣都無從發洩。

　於是乎，她只好悻悻然地坐到凳子上，氣鼓鼓地扒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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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新的早晨，太陽暖洋洋的。一望無際的蘋果園裡，一棵棵翠**滴的樹上，全都掛著沉甸甸的紅蘋果。

　蘋果樹下，上百隻活潑可愛的小刺蝟，排成了幾條有條不紊的長龍。它們的體長都在1—2.5米之間，背上都紮著幾十個甚至上百個紅蘋果。

　為毛它們的體積如此龐大，但還是叫「小刺蝟」呢？因為它們都是未成年的獸人，年齡在6歲到15歲之間不等，而獸人跟人類一樣，18歲才算成年！

　看著這些正嘿咻嘿咻地往蘋果園門口走去的小刺蝟，雅蠛蝶表示鴨梨山大，沒蛋也疼啊有木有！

　「小蝶，你可以開工了。」章逸風盯著雅蠛蝶壞笑，指著面前的一隻長達兩米的巨型刺蝟說道，「今天太陽落山之前，你搬運的蘋果必須跟他們12歲的刺蝟搬得一樣多，否則你就休想吃肉！」

　雅蠛蝶嘴角劇烈抽搐，小手顫巍巍地指著那隻小山包一樣的刺蝟：「你你……你說他才12歲？」

　「是的，他只有12歲，」凌刺笑著解釋道，「一般來說，無論是何種獸形，獸人化成獸形後的體長都差不多。6歲的時候，體長就是1米；12歲的時候，體長就是2米；18歲也就是成年的時候，體長就在3米到4米之間。」

　雅蠛蝶頓時有種想昏倒的沖/動：「逸風，你不是說半個月後才讓我搬水果嗎？為什麼提前讓我搬了？」

　「因為你是奸細，我不能讓你太閒，」章逸風理直氣壯地說，「以免你興風作浪，有精力偷走我們部落的珍貴物品！」

　雅蠛蝶桃花眼圓瞪，小紅唇微微嘟起：「我哪裡閒了，我每天都在教大家編漁網啊！」

　「總是看你編漁網，我已經看膩了，」章逸風笑瞇瞇地看著雅蠛蝶，「所以我想換個法子來處罰你，這樣比較好玩。」

　雅蠛蝶一口鮮血直接噴出來：「你……你個變態的死章魚……」

　章逸風嘖嘖兩聲，笑容玩味：「我一直都很變態，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好了，快搬蘋果吧，我走了。」

　「你去哪裡？」雅蠛蝶脫口而出。

　「我要去九色潭邊，跟星月部落的人進行『賭石戰』，」章逸風低低一笑，又湊到雅蠛蝶耳邊，壓低聲音道，「雅小蝶，別想偷懶讓別人幫你搬蘋果，門都沒有，光翼會留在這裡監視你的，昨晚你把他氣得一晚上沒睡著，今天他肯定不會放水。」

　「……」雅蠛蝶的笑比哭還難看，不是吧，光翼居然氣得一晚上沒睡著？難怪剛才吃早飯時他那麼生氣！

　「晚上見，小奸細。」章逸風沖雅蠛蝶做了一個極其騷包的飛吻，然後便哈哈大笑著轉身離去。

　雅蠛蝶哭喪著小臉，轉向身側的凌刺道：「凌刺，你知道部落裡哪裡可以交換到木材嗎？」

　「白鴿家裡可以交換到木材，你要木材幹什麼？」凌刺不解地問。

　「當然是做輛四輪手推車搬蘋果囉，」雅蠛蝶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張牙舞爪的小貓咪，「難不成我還真的要跟那些刺蝟一樣，扛著蘋果走啊？我又不是刺蝟！」

　頓了頓，她實在沒忍住，又憤恨地補充一句：「我也不是魚鷹，為什麼章逸風上次非要叫我抓魚啊？臥槽！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呵呵……」燦爛的陽光下，光翼側過身，雙肩微顫，喉嚨裡滾動出模糊的笑聲。

　「什麼是四輪手推車啊？」凌刺小朋友不懂就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走，帶我去白鴿家。」雅蠛蝶瀟灑地一揮手，然後光芒萬丈地走向蘋果園的大門口。

　「等等我。」凌刺趕緊跟了過去。

　「小蝶的花樣可真多，」猛烈樂了，滿面春風地對光翼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等到黃昏的時候，逸風的鼻子一定會氣歪。」

　光翼終是忍不住破功了，朗笑出聲：「小蝶那麼古靈精怪，我也覺得逸風這次肯定又要載了。」

　猛烈笑得幸災樂禍：「是啊，我們趕快跟去瞧瞧稀奇，看看小蝶究竟要怎麼做那個什麼『四輪手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