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一生一世一雙人

　「過幾天吧，我再想想究竟要怎麼造紙。」豹夜冥一挑眉，笑著揉了揉雅蠛蝶額前的髮絲，「你也有無聊的時候啊？還真是難得。」

　「現在真的很無聊嘛！」雅蠛蝶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龍天翔笑了笑：「今晚就不會無聊了，因為你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按照星月部落的規矩，你應該拋繡球選雄性了。」

　「啊？拋……拋繡球？」雅蠛蝶張口結舌。

　「對，拋繡球。」龍天翔深深地看著雅蠛蝶的眼睛，「在星月部落裡，雌性只要年滿13歲，就必須擁有500個以上的雄性。至於你，夜冥、光翼和逸風都跟我說了，說你是天然雌性，身體很弱，大概只能承受5個雄性。但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一直不選出你的雄性，所以今晚你就要拋繡球，而搶到繡球的那個單身雄性，就會成為你的伴侶。」

　「那……那我可不可以把繡球扔給夜冥啊？」雅蠛蝶苦著小臉問。

　「不可以，因為夜冥已經是你的雄性了。」龍天翔斬釘截鐵地說。

　雅蠛蝶歪著小腦袋，微撅起紅唇：「那我可不可以把繡球扔給你？」

　龍天翔好笑地說：「不可以，因為我也是你的雄性。」

　你什麼時候變成我的雄性了？雅蠛蝶心裡暗自嘀咕，卻不敢直接說出來。斟酌了片刻後，她又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不可以把繡球扔給光翼或者逸風？」俗話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嘛，她還真有點捨不得溫柔的光翼啊，吼吼！

　「不行，太陽部落的人沒有資格接繡球，」龍天翔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因為現在你已經是星月部落的人了。」

　「大哥……」豹夜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其實我認為……」

　「什麼？」龍天翔雙手環胸，很大男人地問。

　豹夜冥暗一咬牙，提議道：「其實我認為，反正小蝶必須擁有多個雄性，那麼不如讓小蝶從星月部落裡選兩個雄性，再從太陽部落裡選兩個雄性，然後小蝶就住在太陽部落和星月部落的交界處。如此一來，既保護了小蝶的周全，又不會傷了兩個部落之間的和氣。」

　龍天翔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說：「你的意思是……」

　豹夜冥的胸口好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儘管他並不願意跟別的雄性共享小蝶，但是為了她的安全，他也不得不艱難地開口：「我的意思是，全天下只有小蝶這一個天然雌性，那麼雖然小蝶現在在星月部落，但今後她也很可能被太陽部落搶過去，然後又被我們星月部落搶回來……這樣反反覆覆地搶來搶去，不僅對大家沒有任何好處，而且很容易讓類似於蜈麗麗的人鑽了空子，從而傷害到小蝶。」

　「夜冥說得有道理，」光翼讚賞地點頭，「為了小蝶的安全和所有雄性的利益著想，我也贊成夜冥的提議。」

　「我也覺得夜冥說得對，」章逸風接口道，「我們與其有那個閒工夫把小蝶搶來搶去，倒不如上山多打幾隻野雞給她補身體更加實在。更何況，你們部落每年都有大批的食人龍來襲，真的太危險了，萬一小蝶在你們部落裡出了什麼差錯，那該怎麼辦？要是她在星月部落和太陽部落裡都有雄性，那麼當食人龍進攻你們部落時，她就可以到我們部落來避難，這樣不是很好嗎？」

　龍天翔一手環胸，一手摸下巴：「但是自古以來，各部落的雌性都不能共享，我們若是共享小蝶，恐怕不符合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吧？」

　「你怎麼那麼不懂變通？」章逸風抿了抿薄唇，額上爆出黑線，「普通的雌性的確不能共享，但小蝶她是普通的雌性嗎？不是！她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天然雌性，是我們兩個部落的所有雄性都想擁有的天然雌性。假如她的雄性只是某一個部落的人，那麼另一個部落肯定不可能善罷甘休，肯定會想方設法地把她搶到手。換句話說，如果不採納夜冥的建議，那我們兩個部落之間永遠不可能得到安寧，隨時都會處在緊張的防備和搶奪狀態中。」

　龍天翔想了好一會兒，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你們言之有理，我們不能再讓小蝶陷入危險之中了。但是，你們太陽部落沒能保護好小蝶，害得我失去了龍珠，這筆賬要怎麼算？」

　見龍天翔鬆了口，章逸風不禁喜上眉梢：「我會補償你的，你想要多少翡翠？只要你願意讓我和光翼繼續做小蝶的雄性，一切都好商量。」

　龍天翔低笑一聲，懶洋洋地拉長聲音：「以後你們每年進貢的翡翠，數量上再增加原來的三分之一，如何？」

　聞言，光翼、章逸風和章俞低聲商量了十幾分鐘，接著章俞就拍板道：「好，看在你救了小蝶的性命的份上，成交！」

　雅蠛蝶只覺得頭頂上一陣天雷滾滾而過，啊喂，為毛沒有任何人來詢問她的意見啊？這素為毛？她居然被他們華麗麗滴直接忽略了，摔！

　「還有個嚴重問題，」章逸風波瀾不驚地開口，「現在我、光翼、夜冥和天翔，我們四人都是領導者，不是首領就是副首領，要不然就是小首領……這樣的情況其實相當不利，很容易引起其他族人的憤恨和逆反之心，會讓他們認為我們領導者濫用私權，藉著自己的地位強行霸佔小蝶。」

　「所以說，」龍天翔聳聳肩，語氣有些無奈，「除了我們四人外，小蝶必須還要從平民百姓中選出至少四個雄性做她的伴侶，這樣才能平息民憤。」

　「不錯，否則族人們很可能會造反，」光翼輕聲歎息，「畢竟誰都想成為天然雌性的伴侶。」

　一聽還要給雅蠛蝶找四個雄性，豹夜冥頓時急了：「大哥，八個雄性的話，小蝶肯定會吃不消的，能不能只再找兩個雄性？」

　龍天翔擺擺手，嚴肅地道：「不行，至少要再找四個，否則我們倆的首領和副首領位置就保不住了。這還不算，我們倆甚至很可能會被人暗殺，莫名其妙地丟了性命。至於小蝶的健康問題，你不用太擔心，因為她現在已經變成小龍女了，只要以後多吸收一些翡翠的能量，承受八個雄性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聽了龍天翔的話，豹夜冥不禁黯然神傷地垂下頭。

　為了能和小蝶在一起，他的底線已經一退再退了。可是除了他之外，她竟然還會有七個雄性，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說服自己去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他的心裡甚至又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光翼摟過豹夜冥的肩頭，啞然失笑，「因為我也希望小蝶的雄性越少越好，最好就只有我一個人。但這種想法是不現實的，你想想，雌性那麼珍貴，天然雌性更是只有小蝶這一個。假如我們領導者只顧自己，不顧平民百姓，那麼每個人都會想當領導者，每個人都會想篡位。到時候，族人們就會亂成一盤散沙，局面也會惡劣得無法收拾……」

　「夜冥，你想開點吧！」章逸風的心裡雖然也不好受，但他也湊過來安慰豹夜冥，「其實八個雄性/伴侶已經很少了，你應該感到慶幸才是。你看看其他的雌性，她們誰的雄性不是在600個以上？」

　「唉……」豹夜冥煩躁得想殺人，重重一拳砸在了身旁的一棵杏樹上，把樹幹砸了個窟窿。

　「夜冥……」雅蠛蝶心疼得要命，立刻抓住豹夜冥的手，不停地往他手背上吹氣，「你不要這樣自虐，不要這樣……」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掉落下來，剎那間百般苦澀滋味都湧上心頭。

　舒墨，這個世界如此之大，為什麼卻沒有我們倆的容身之處？穿越前，你是我親弟弟；穿越後，我們倆雖然沒有血緣，但也終究不能實現「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美好的願望……

　「小蝶，別哭。」面對雅蠛蝶的眼淚，豹夜冥措手不及，心底的酸楚不由地熏紅了眼眶。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髮，「我現在很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辦，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的心就更亂了。」

　「你們倆好肉麻，唉，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撤退好了。」章俞搖搖頭，轉身打算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叮囑章逸風等人，「兒子、光翼、天翔，你們三人要加把勁兒，千萬不能被夜冥比下去啊！」

　聞言，章逸風等三人都覺得鴨梨山大，只好硬著頭皮安慰起豹夜冥和雅蠛蝶來。

　夕陽斜下，被章逸風等三人苦口婆心地勸說了整整一下午後，豹夜冥終於想通了。

　入鄉隨俗吧，既然無力改變現狀，那就只能選擇接受。雖然一妻多夫讓他無比苦悶，但最起碼小蝶已經接受了他，而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了。認真說起來，這也是值得他高興的事……

　●︶3︶● ●︶3︶●

　為了照顧豹夜冥的情緒，所以龍天翔把拋繡球一事一拖再拖，拖了整整十天。

　在此期間，太陽部落向星月部落進貢了大量翡翠，龍天翔也宣佈了星月部落和太陽部落打算共享雅小蝶這一重大消息，並且昭告所有人：現在雅小蝶已經擁有四個雄性了——他自己、豹夜冥、光翼以及章逸風。

　龍天翔此言一出，自然是在眾獸人間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軒然大波。

　星月部落的所有雄性都強烈要求讓雅蠛蝶立刻拋繡球，就連太陽部落的成千上萬個單身雄性，也在聽到風聲後千里迢迢地趕來了！

　眼看實在拖不下去了，龍天翔再次安慰了豹夜冥一番，隨後就鄭重地下達命令：今晚，天然雌性雅小蝶將在五花湖邊拋繡球，所有單身雄性都可以前來搶繡球。但凡搶到繡球者，只要得到小蝶的認可，就能成為她的雄性。總之，今晚小蝶將選出兩名雄性成為她的伴侶！

　現在是下午，暖風徐徐，陽光燦爛。

　雅蠛蝶和豹夜冥等人走在杏花林中，一邊散步一邊商議今晚拋繡球的事。

　這時，但見龍天翔輕輕地「咦」了一聲，用手一指不遠處的湖泊：「夜冥，你看那邊，竹筏上那個獸人是不是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