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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玩弄大師兄》第17章
第十七章 夢醒

  入道之後,岳清夏很少再像孩提時那般入睡,就算入定修煉,也會留下一絲清醒神識感知外界。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整個人,都沈入了一片混沌蒙昧中。

  蒙昧中泛起些浮光掠影的片段,竟是昔日仍在白華山時的情景……更顯現實難堪可悲。

  岳清夏慢慢睜開了眼睛。

  清醒之初,他居然覺得十分舒適。雖說法力運轉依舊滯澀,手腳也酸軟無力,可身體卻被包裹在一片溫暖柔軟之中,就算還是一絲不掛,也沒什麼異樣感覺傳來,比之之前,簡直稱得上是享受。

  這般滋味,難免要讓人生出些奢望來……可等到岳清夏睜開眼,卻發現他仍在那張床上。

  床鋪四周的幔帳被人扯去了,房內情形一覽無遺,四周牆上少了些裝飾,空氣中也沒了那股令人昏沈的香氣……卻還是那個房間。

  他仍在這裡……那,邢莫修與李因呢?

  想到最糟糕的那種可能,岳清夏只覺心中發冷……

  恰在此時,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聲音輕巧,由遠及近,很快來到了門前。

  然後,門被推開了。

  「大師兄,你醒了?」

  站在那裡的是李因。

  他手裡捧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瓷碗,見岳清夏醒了,臉上顯出笑意,快步走了進來。

  岳清夏卻不敢放心。

  他見過邢莫修手段,若是此人……

  李因走過來查看岳清夏情況。見師兄眼含擔憂與戒備,他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師兄,是我。」

  言罷,他伸手捏訣,指尖躥出一簇白火,火光閃了幾閃,竟慢慢凝成一朵桃花形狀。不僅花瓣花蕊,連枝葉都一應俱全。

  白火是白華山的看家本領,這桃花……卻是當年李因剛入門,岳清夏為師弟師妹們演示宗門道法時曾用過的。

  就算邢莫修能將白華山道法模仿到這地步,也模仿不出這朵桃花。

  岳清夏心裡一鬆,連忙問道:「那邢莫修……」

  「死了。」李因長長吐了口氣,表情也有些慶幸。

  岳清夏卻凝起了眉。

  「就算那魔頭已死,你也不該留在這裡,」他道,「若他還有同黨,在此時過來拜訪……」

  邢莫修當年也算是個一呼百應的人物,借著爐鼎之術,更與許多魔門修士關係緊密。就算此人已死,他的宅子,也絕不是個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

  在岳清夏印象中,李因做事乍看大膽,細節處卻謹慎,並不會冒這種風險……他會留在此處,多半還是為了照應自己。

  看岳清夏面帶憂色,李因把瓷碗放到一邊,溫聲道:「師兄別擔心,不會有什麼同黨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在岳清夏眼前翻開:「我之前藏在這宅中的時候,找到了這個。」

  他能殺死邢莫修,說來也是運氣。

  岳清夏名聲在外,邢莫修對他自然用了十分的小心,李因卻是個隨便什麼門派都一抓一把的小弟子,若不是能拿來威脅折辱岳清夏,在邢莫修眼中與螻蟻無異,封禁功體時也有些大意,給李因留了一線機會。

  被邢莫修綁在圓柱上時,他其實已經將封禁衝開了七八成,卻裝成無能為力的樣子,等人走後,才震斷繩索,在宅中搜尋起來。

  他本來是想找個機會救出大師兄,繞來繞去找不到人,反倒進了邢莫修的書房。

  書房裡有些卷冊,竟是邢莫修自己寫的,既是他總結的邪功異法,字裡行間,又夾了不少平生怨言,正是看完了這個,李因才生出了「可殺邢莫修」的念頭。

  李因道:「說到底,是這妖人琢磨出的法子太邪,連魔修那邊都容不得他了。」

  這其中的因果,倒和岳清夏在留影球中見過的那對父子有些關係——在魔修看來,這二人是咎由自取不假,可殺人不過頭點地,落到別人手上,最慘也不過身死道消,魂飛魄散,落到邢莫修手上,辛苦修煉來的道行為人作嫁不說,還可能因那爐鼎印,做出種種不堪姿態來……

  再加上邢莫修性子陰狠,自私狹隘,本也沒什麼真正的朋友,與他相熟的幾個魔修一合計,乾脆將他的消息賣給了正道,這才有了當年的那場惡戰。

  大戰中,有正道修士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可邢莫修只知有人算計了自己,卻不知到底是誰,逃得生天後,乾脆與往日朋友熟人全數斷絕了往來,只等著修為恢復,再找他們算個清楚。

  成也爐鼎,敗也爐鼎,邢莫修功法邪性,有爐鼎供他採補,自可一日千里。可若是沒有,修上再久也難有寸進。他躲了十年,莫說修為長進,連當年留下的傷勢都不曾恢復,無可奈何之下,才冒險出山,佈局設計了岳清夏。

  「……太冒險了。」岳清夏嘆道。

  他現在又是慚愧又是慶幸,慚愧自己竟陷於此人之手,慶幸李因……竟能全身而退。

  李因微微苦笑:「最後我也大意了,要是能再小心點,也不會被……噴了那個。」

  提及此事,難免會讓人想起之前的那些不堪……不等岳清夏反應,李因迅速換了話頭:「師兄不如先吃點東西?我煮了些粥。」

  岳清夏雖已辟谷,但粥裡摻了靈草,對他身體會有好處……岳清夏剛一點頭,動作卻頓住了。

  他現在幾乎動不了,又是……那副模樣,若要喝粥,豈不是……

  可李因已經靠了過來,伸手將他扶起。輕柔絲被隨即滑落,露出還帶著曖昧紅痕的赤裸身軀。岳清夏心中窘迫,但師弟是好意,他也不好開口,只想著忍忍便能過去……身上卻忽然一暖。

  李因將外袍脫了下來,披在他身上。

  「師兄稍微忍忍……我找了幾套衣服,不過都是那妖人的,實在沒法穿。」李因在胸口處比了比,撇嘴道,「既然師兄醒了,等會我再去山下的鎮子看看。」

  邢莫修身材矮小乾瘦,他的衣服,他們兩個確實也穿不了。看李因一臉不屑,岳清夏不由一笑,點頭道:「好,不過就算那妖人沒有同黨,你也要多加小心。」

  「曉得了,師兄~」

  身上多了件衣服,再與人貼近時,感覺便自在多了……岳清夏略略鬆了口氣,卻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與李因……之前,邢莫修正準備在他身上落爐鼎印。

  他成功了麼?

  若他已經成功……那能成為自己之「主」的,也只有李因了。

  念及此事,似乎連李因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都多了絲詭異的曖昧……更糟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將此事告之李因。

  爐鼎之法邪異非道,卻實實在在是一條捷徑。李因畢竟年輕,道心不穩,偏偏他又看過了邢莫修的手記,若是因此……

  「大師兄?」

  許是見他出神,李因忍不住喚了一聲。

  岳清夏低低嘆了口氣。

  若確有其事,瞞也未必有用……只希望師弟,能過得了這關。

  聽他把事情大略說完,李因也愣住了。

  「……若此事已成,我背上應該會有那個爐鼎印。」岳清夏道。

  這對他來說明明該是件極難堪的事,以那種方式受制於人,對方還是自己的師弟……可岳清夏的聲音裡,卻還是一派溫和與……擔憂。

  卻不是在擔心他自己。

  當然,也含著點窘意……只是藏得很好,大概也只有李因能聽得出來。

  李因眼睛閃了閃,表情略帶尷尬地應了聲,繞到岳清夏身後查看。

  他「咦」了聲,抬手喚出水鏡,讓岳清夏也能看到自己的後背——

  在他後腰的位置上確實有紅色痕跡,可是只有一線,比岳清夏在留影球中看到的繁複印記差了許多。

  「爐鼎印……邢莫修寫到過這個。」李因道,「按他的說法,爐鼎印不同畫法有不同能耐,連在一起之後,花紋越是複雜,越是厲害……師兄這個只有這麼一點,大概也沒什麼用?」

  他一邊說,手一邊沿著那道細線按了按……岳清夏微微一僵,李因連忙收手:「——反正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岳清夏回想了下留影球中的情形,道:「你……讓我做件什麼事吧。」

  「那……師兄,笑一下?」

  這要求,倒像是他這師弟提的出來的……岳清夏心裡好笑,想到自己的目的,又連忙抿緊了唇。

  水鏡中映出的人臉上並無一絲笑意,李因又試了幾個,岳清夏也都沒覺出什麼異樣。

  若是如此,怕是那爐鼎印真的不曾生效……心中大石落地,岳清夏倚在床頭,心裡除了慶幸,還生出了些不知身在何方的茫然。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覺得自己已經不堪至極,又落入那妖人之手,今生怕是就此沈淪……可現在,一切又忽然好了起來。

  好的彷彿身在夢中。

  餵完粥,李因幫他重新躺了回去,外袍也並未穿回,搭在了被子外面。

  正要出門的時候,李因忽然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那爐鼎印……可能真有點用途。」

  他表情古怪,像是窘迫,又有點高興:「之前師兄剛醒的時候,有沒有覺得我來得挺快?……也不知怎的,當時就像是有人告訴我,師兄已經醒了似的。」

  說完,也不等岳清夏反應,他快步出去,反手關上了房門。

  ……其實這一回,他還真是沒瞞師兄。

  步出岳清夏所在的房間,李因微微一笑。

  那冊子上留的全是邢莫修親筆,只是略去了這之後他運功走岔,走火入魔一節。而他在師兄身上留的爐鼎印,也確實只有讓他知曉對方身體情況這一個用途,用的法力更是極少,就算放著不管,也留不了多長時間。

  想到自己扮演「邢莫修」時那些和本尊沒什麼兩樣的言語,李因不由搖了搖頭。

  他佩服這人的能耐手段,卻不屑他的做法,哪怕是集他畢生心血之大成的爐鼎印,也是一脈相承的簡單粗暴,只知用強。

  雖說讓人明明屈辱不甘至極,卻不得不乖乖聽命也是有趣之事……但用在岳清夏身上,卻不合李因的胃口。

  他的大師兄……總該有個師兄樣子,才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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