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掛了電話。
秦先生皺起眉:“你問他這些事情做什麼。”
我:“都快生死決戰了,瞭解下對方也沒什麼錯嘛,小狼崽子說他們有槍,說真的,我有點慌。”
秦先生忽然問我:“你給我的備註是什麼。”
我一下沒有回過神來:“啊?什麼備註”
秦先生說:“通訊錄,微信,什麼都好。”
我:“……”
要是告訴他我給他的備註是老秦頭,他會不會生氣啊?
秦先生很是執著:“你給我的備註到底是什麼?”
我:“……老秦頭。”
秦先生:“……”
這氣氛,真是尷尬呀。
秦先生似乎有些生氣,他皺眉看著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我忽然瞥見車前躥過什麼黑影,秦先生在我身旁大喊小心,來不及過多反應,那東西已經直直撞在了擋風玻璃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車子不受控制的偏移,沖出公路,撞在路旁的樹上。
幸虧我踩了刹車,還綁了安全帶,撞得不算太過嚴重,至少還有命在。
秦先生看起來倒還算是平靜:“他們來了。”
外面是一片荒野小樹林,車子撞得七葷八素,躲在車內坐以待斃也不是什麼好方法,我們只好下車,堂哥的車裡有一箱裝備,常見獵殺的工具都有一些,裡邊似乎還放著一把槍。
秦先生和我說:“你保護好自己。”
我點點頭,從箱子中掏出了那把槍來。
自小的訓練令我對這些危險武器十分熟悉,而秦先生見我熟練地將槍上膛,多少有些驚訝。
我和他說:“走吧。”
他點了點頭,大約是被周遭環境所累,顯得有些驚警,我四處看了看,方才撞著車的黑影已不見了,野林子下邊有條小河,夜色太深,路邊也沒什麼路燈,根本看不清狀況。
秦先生不必說,他是能夜視的,夜裡什麼情況,他看得一清二楚,而我想看清就只能打手電,手電筒丟在車上,我現在就是一睜眼瞎。秦先生告知我追兵的大致方位,他拉著我躲進路邊的野林子裡,走了不遠,到那條河邊,我想大約是手滑,將那把槍不小心掉進了河裡。
這變故實在太過詭異又突然,秦先生扭頭望我,我也只能訕訕與他笑,低聲說:“手滑了。”
秦先生:“……”
他拉起我的手,輕聲說:“沒關係,你沒有槍,可還有我。”
我是不懂秦先生的意思的。
沒有槍就沒有槍,我兜裡還有銀匕首呀,今兒個又不是月圓,吸血鬼也並沒有那麼難對付嘛。
我不過這麼一想,身後忽然傳來吱吱叫聲。
我很緊張,因為我幾乎將一切都賭在了這一刻。
面前是河,回過頭,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幾人,披著黑袍子,像是造型奇怪的奇幻電視劇中跑出來的精神病。
我與他們打招呼:“大兄弟,走錯片場了嗎?”
大兄弟們在兜帽下用死氣沉沉的眼神望著我,他們的眸子在夜色中微微泛著可怖的紅光,卻始終不曾開口,似乎是不知該要回復我什麼才好。
我緊緊攥著秦先生冰涼的手,手心已泌出了一層細汗。
秦先生將我擋在身後,一言不發。
為首的黑袍大兄弟開了口。
“我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他。”他緩緩說道,“只要你認罪伏誅……”
我:“日天?”
黑袍大兄弟:“……”
我:“哎,日天,真是你啊日天!”
黑袍大兄弟開口:“不,我不是……”
“行了啊日天,這就不認識我了?”我朝他笑了笑,“腿還疼麼,要不要我再給你紮一刀。”
日天沉默了。
秦先生輕輕一拽我的手,似乎是要我少說幾句。
我沒有理他。
死活憋了我一晚上了,好容易抓著個說話的機會,不行,我得一口氣說個痛快。
“說這麼繞口,詞兒難背嗎?”我問,“要不你也別背詞了,咱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日天沉默片刻,竟然也順著我的話說了下去。
日天:“我們沒有什麼可聊的。”
“當然有。”我回答他,“比如說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你們為什麼對我家先生緊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