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只是開胃菜

　　白澤原本在妖管所負責登記管理妖怪出入境，待遇一般就是穩定。

　　要是沒有鳳凰搞出來的那檔子事，估計真得像個退休老幹部一樣一直那麼過了。領導一直說要把白澤調過來接手他的工作，本來以來照領導辦事那個效率還有的等，卻沒想到這次居然那麼快。

　　陸齊瞥了一眼金蛋以及剛犯了錯誤的房子清，清清嗓子跟白澤說道：「我這麼現在有兩個卡在人界回不去的，一個是還剩十幾天，一個就剩兩天，你看看什麼時候方便盡快接過去吧。」

　　白澤說他那邊出了狀況，兩人約好兩天以後見，於是白澤能接接手的也就是金蛋。房子清這邊時間太緊，怕來不及，所以還是得交給陸齊去辦。

　　本來還想著白澤到這邊來怎麼也得請自己吃個飯啊什麼的。可是那貨一句工資還被拖著就給拒絕了。陸齊嬉笑著，腦子一抽就說那等我請你吧。白澤毫不猶豫的說了好，等掛了電話，陸齊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一不小心又欠飯了？

　　哎，所以說沒事別談感情，傷的都是錢。

　　房子清抱著金蛋縮在沙發上，只等陸齊吃完飯跟他算賬，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陸齊吃完東西收拾了桌子，什麼也沒同他說，直接進了衛生間。等到陸齊洗完澡裹了一條浴巾出來時，房子清再也忍不住了，逕直起身走上前，擋住了陸齊的去路：「先生……」

　　陸齊擦頭髮的毛巾頓了頓，抬起眸子看向他：「嗯？」

　　房子清也吃不準陸齊這個反應是什麼意思，只是想到自己闖了禍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先生我知道自己犯了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希望先生有一說一，怎麼處罰都能告訴我，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陸齊挑了眉，繼續擦著自己的頭髮，似笑非笑看了房子清一眼：「你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了？」

　　「知道的。」

　　「那我再問你一遍，你後悔嗎？」

　　「先生再問我一百遍，我的答案也不會變。推倒一座危樓，能挽救無數人的姓名，子清一點都不後悔。」

　　陸齊了然點點頭，房子清又追著問：「先生不說話又是什麼意思？」

　　「你都已經這麼想了，我說什麼都沒用了。我雖然從不介入人類的宿命，但是也絕不是那種看著他們因為人為禍事消亡的執法者。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的。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再同你出去轉轉，希望可以讓你感受到，成為家的感覺。」陸齊說完就回了房間，路過沙發時一把抱起沙發上的金蛋，無視了他要看電視的強烈願望。

　　房子清站在客廳了，心裡滿滿都是暖意，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先生作為上古神物，氣度風範果然非比尋常，實在是，太讓人敬重了。懷揣著崇拜之情回房休息的房子清自然不知道，陸齊如今的壓力有多大。

　　一關門，陸齊就把金蛋扔到了床上。簡單擦了兩把頭髮拿了計算器出來，辟里啪啦敲了一通，仰頭倒在了金蛋邊，長長歎了一口氣：「我的津貼、績效、業務提成，這就算全造進去了……」不賺錢還往裡砸錢，這感覺，簡直酸爽到哭泣。

　　明明在外面還是一副我比天大的模樣，一回房間就原型畢露，金蛋滾了兩下，彈了彈幕出來：「既然介意，幹嘛不說出來。」

　　陸齊躺平看著天花板合上了自己的賬本放到了一邊：「說出來也沒什麼用啊，到底是朋友，房子精這種東西腦細胞又比較簡單。與其讓他想東想西，不如我直接解決掉這個麻煩的好。其實吧，我想推倒那棟樓也挺久了，畢竟我的粉絲很可能是住戶裡的一員，粉絲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事呢。怎麼樣，你陸哥我是不是特有悲天憫人那種崇高的思想覺悟啊……」

　　陸齊說著話，還在等金蛋的回復。可是怎麼等餘光也沒瞥見亮光，偏頭就見金蛋屏幕早就黯了下來。大概是白天玩的太厲害，晚上睡得就要早一些。陸齊忍不住抱起金蛋，猛地上下搖晃，直到把金蛋折騰醒了，看著他屏幕亮了才心滿意足要去休息剛睡著就被搞醒的的金蛋氣性大到不得了，一個勁的在床上蹦高，就是不想讓陸齊安穩。

　　陸齊被折騰煩了，拿了被子蓋在金蛋上，長手長腳圈住它，狠命的用力壓著，就是不讓它出頭。前半夜，每個安生時候。

　　第二天，陸齊早起準備了水晶蝦餃以及大腕雞蛋燕麥，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房子清下來。陸齊開始沒怎麼介意，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反房子清，陸齊這才感覺有些不對，趕緊上了樓。等陸齊從房子清借助房間裡找到信件是，才知道他已經回到了妖界——

　　先生，昨夜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本想去找您談後續，卻沒想到居然會聽到您說我是您的朋友。那一瞬間，我的心靈居然得到了奇異的滿足。

　　從前我總是想，要是能成為一個家就好了。可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以及所見所聞，我在那一瞬間才意識到，我要的，不是空泛的家。我想要的，大概是被需要。我想要的，大概是一種或許不濃烈但足夠真摯的感情吧。

　　能被先生當作朋友來關心，我真的很開心。

　　我頓悟的突然，也不想打擾先生休息，所以乾脆留了信件在這兒。我會去妖管所如是交代，一定不會讓，我愛的你受牽連。

　　……

　　頓悟就頓悟吧，這個我愛的是是什麼鬼啊。

　　陸齊一面向小金吐槽，一面仔細將信件收了起來。不管過程如何，能回去，便不用消亡。

　　那樣自然，再好不過。

　　白澤上門的時候，除了帶了一隻全羊，還帶了一個人類姑娘。

　　白澤算的是妖界最好看的男人，他有著薄涼的唇，挺直的鼻子，以及一雙盛滿星光的眼睛。他的皮膚很白，寬肩細腰長腿，肌肉勻稱，處處噴薄著男性的荷爾蒙。站在這樣強大美艷的男性面前，那個叫做雲箏的人類姑娘的氣場也是強大非常。

　　陸齊不太能get到人類的美感，他只是能感覺到，這個姑娘有著極其美味兒的靈魂。只可惜，不能吃。

　　陸齊打開冰箱，從裡面拿了兩瓶果汁遞給他們。自己叼著一盒牛奶，又拿了許多堅果、零食放在他們面前。

　　白澤同他寒暄幾句，便給女孩介紹道：「雲箏，這是陸齊，我的老友兼同事。當然，」白澤頓了頓，笑著補充道，「現在也是你同事。」

　　陸齊抬頭同雲箏打了招呼，既不客套，也算不上失禮。他手上一直沒停，掰著堅果殼剝了一溜果實，整整齊齊碼在手邊的小碟裡。直到擺完一盤，他才開始食用。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優雅，但是速度很快，不過一兩分鐘，盤裡的果實就見了底。

　　「白澤，我這次找你過來，是因為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我需要你跟雲箏的幫忙，當然，這原本也是你們的職責所在。」

　　白澤聞言並未開口，出聲詢問的是雲箏：「陸先生，你的人間暫居證是要到期了嗎？你想回妖界的話，最大的羈絆是什麼呢？」

　　「不是我想回妖界。」陸齊抬頭，靜靜看了她一眼，很快否認道，「沒人能實現我的夢想，所以即便是我想回去，也沒辦法。」

　　雲箏不由有些好奇陸齊的夢想，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陸先生的夢想是什麼呢？」

　　陸齊揉揉肚子，一臉真誠的聳肩笑道：「我的夢想很簡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吃頓飽飯。」陸齊說完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指指牆上的時鐘說時間不早了，是時候準備午餐了。此時不過是上午十點，現在準備午餐其實有些早。

　　白澤則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兩手交叉放在膝上，展顏一笑：「需要我幫你搭把手嗎？」

　　「不必麻煩你了，你在這裡陪雲箏吧。」陸齊說完這話，轉身走進廚房。他隨手扯過圍裙繫在身前，蹲下身子去解白澤帶來的布袋。白澤偏頭看看那邊，又回過頭問雲箏：「陸齊就是我之前說那個愛吃、會吃不過總也吃不飽的朋友，他做東西超級好吃，你想跟著學學嗎？」

　　兩人站在廚房門口瞻仰時，陸齊頭也沒有回，只說讓他們離遠一些，別濺到身上血水。

　　陸齊將羊肉切成大塊，放在冷水沖洗乾淨。跟著將洗淨的羊肉投進了燒開的熱水中去了浮腥，放到一邊的大盆裡準備著。案板上備好了他之前準備好的調料，放進鍋裡又倒進羊肉，開火猛煮。也不知陸齊從哪裡買來那麼一口大鍋，一隻全羊去了肚裡放在裡面也能剛好煮的開。

　　羊肉處理完後，陸齊從水盆裡撈出一條已經處理好的淡水魚。那魚很大，足有五六斤重。陸齊把魚放在案板上，分成了小段。拿了幾個蒜瓣拍扁，蔥花剁細，姜絲、花椒一遭備好。打火預熱，鍋裡的油開了以後，陸齊就一股腦把包裹用的調料扔進了鍋裡。油花與調料碰撞後，發出「滋滋」的聲響，香味頓時溢滿整個廚房。調料煸炒到了火候，陸齊又把魚倒進了鍋裡，加入料酒、香料翻炒了一會兒，這才加水進去燉。

　　加進去水後，陸齊沒有急著蓋鍋蓋，而是從冰箱裡端出一個面盆。裡面盛著和好的玉米粉加小麥粉的麵團，陸齊揪下一團團麵團揉成餅子，貼在了鍋邊。

　　蓋上鍋蓋後，陸齊洗了手，又炸了肉丸子。肉是他自己用手剁的，調味也是他自己做的。鍋裡油燒開以後，陸齊用手擠著丸子，做一個炸一個，不過一會兒功夫，一批炸得金黃的肉丸子就算完成了。

　　不僅如此，陸齊還做了些涼拌苦瓜等爽口小菜。看著餐桌上的菜品越來越多，雲箏不由詢問白澤：「今天還有很多人要來嗎？」

　　白澤看著陸齊，語聲溫潤，勾唇笑笑：「不，這些對於陸齊，不過只是些開胃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