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鮫人的願望

　　《卑劣者》上映第一天，票房還是寥寥，排座率很低。

　　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網友自發安利，這部電影的知名度越來越高。除了普通網友，諸如祁修齊這種咖位的天王還有位數不少的影視演員跟導演都在自己微博上賣起了安利。

　　一部電影上映，同主創關係好的圈裡人會幫著宣傳。可是像這種大面積、之前可能全無交集都用心幫著宣傳的，還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怎麼的，華國上下莫名掀起來「全民看卑劣者」的熱潮，以及回顧歷史的熱潮。

　　圖書館裡常年無人翻閱的近現代史以及慰安婦血淚史，被搶著借閱。隨處可見對於慰安婦的現狀調查以及悼念——

　　也是這個時候，大家才猛地發現。和平年代的時間流逝的特別快，當年遭受迫害艱難活下來的慰安婦，基本都去世了。海南的一位老人，十五歲就被抓去當了慰安婦。這麼多年，她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去過日本，畢生的心願就是，聽到日本政府的道歉。只是老人家，終究沒有等到。

　　不只是慰安婦，當年參加過抗日戰爭的老兵，如今大部分也已入土。碩果僅存的老人家，也是垂垂暮年。

　　#關愛老兵#

　　#勿忘國恥#

　　一個又一個的話題，掀起了愛國主義高潮。

　　與此同時，《卑劣者》的票房也是節節攀升。

　　一億……

　　五億……

　　十億……

　　等到《卑劣者》下映的時候，總票房已經居然達到了十五億！在這個年代，票房破十五億的不是沒有，可是作為一個非商業的歷史性電影，沒有什麼大熱明星，沒有足夠的宣傳經費，開始甚至沒有太多排片……種種問題交織下，還能取得這麼好的票房成精，簡直是奇跡。

　　導演看到最後的成績時，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抹著眼淚哭了起來。開始只是輕聲啜泣，後來就變成了嚎啕大哭。沒人知道，當他拿出自己的全部積蓄來拍這個電影是頂著多大壓力。也沒人知道，為了想劇情，他每天都要抽多少煙。從籌備電影到上映結束，導演掉了大把頭髮，整個人像是老了好多。

　　當初壓力有多大，如今就有多開心。正是因為太開心，才會喜極而泣哭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三大五粗的漢子，如今哭的像個孩子。導演剛哭的時候，沒人上去安慰他。因為劇組裡的大家，都忍不住哭了起來。這些日子吃的苦，受的委屈其實都算不上什麼。

　　最讓他們難受的，是拍攝這部劇的時候，每天每天都要回顧那些苦難，每時每刻，都是阿夏這一生的見證人。出演阿夏的是個叫做舒心的新人，阿夏演的有多好，入戲就有多深。

　　拍攝結束後，舒心也沒能立刻走出阿夏的世界，得了抑鬱症，就醫之後才慢慢好轉。

　　可是這一切，都值了。

　　因為《卑劣者》，參與演出的演員們，從籍籍無名，到為人所知的戲骨，不僅收穫了業界良心的評價，身價也跟著翻了幾倍。

　　舒心從新人一躍成為大熱的一線藝人，而有著相對多戲份的金天，也收穫了廣泛的好評。不管是少年時的阿天，還是人到中年的阿天抑或是首尾呼應串起整個故事的記者。金天的表現都是有目共睹，可圈可點。

　　明明都是小鮮肉，可是金天不但有身材有相貌，現在還被發現演技精湛，身價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當初出演《卑劣者》的時候，金天並沒有要什麼片酬。因為劇組經費實在太緊張，導演跟製片開不了口，金天是主動提出，把片酬當做入股的。那時，沒人覺得這個電影能賺錢。就連導演自己的目標也只是，純粹想拍自己喜歡的電影，順道試著看看能不能衝擊提名一下電影獎。

　　當初說金天傻的人，如今卻羨慕紅了眼。十五億啊，拿分紅可比他們這些拿片酬的賺的多啊。

　　金天看著自己卡上的五百萬，心情沒來由的好。老實說，當時他真的，是抱著賠錢接戲的心態出演的阿天。接戲只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劇本好，值得演。可是收到這麼多分紅，說不開心，也是假的。

　　金天給陸齊去電話的時候，對方正在農貿市場閒逛。得知金天拿到片酬，陸齊雖然不知道是多少錢，但還是很替金天開心的。他看著水產區的帶魚，笑嘻嘻說了聲：「我買帶魚做給你吃，就當慶祝吧。」

　　金天對帶魚沒有太大念想，可是陸齊既然這麼說，就代表是他想吃這個。哪怕對方看不到，金天還是對著手機點點頭，笑著說道：「好。」

　　一到家，陸齊就把東西拎進了廚房。還有兩天，就會迎來人界的新年。陸齊站在廚房裡收拾帶魚的時候，不由就想起了去年冬天，飄著雪，他同金天在路上吃了一碗熱湯麵。

　　漫長的歲月裡，陸齊一直覺得時間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回想起他在人界的這幾千年，自己除了吃吃吃，其他事情並沒有太深的印象。可是金天來了以後，每天有人說話作伴，倒是讓他體會到，吃以外的樂趣了。

　　察覺到陸齊的目光，負責切蔥花、姜絲的金天抬起頭看過來，出聲問了句：「怎麼了？」

　　陸齊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走了神。他將手裡的帶魚放到案板上，手起刀落切成段，嘴角帶著笑：「沒什麼，就是忽然感覺，你比從前順眼了。」

　　因為開著直播，手機是固定在廚房裡的。或捧著食物或捧著零食，等著陸齊吃飯下菜的粉絲，聞言有些懵逼——

　　什麼叫你比從前順眼了，難道從前看表弟不順眼嗎？

　　等粉絲再看金天，卻發現對方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微微一笑，像是瞭然於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無數粉絲都感覺，自己好像嗅到了狗糧的氣息，但是等他們再看，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帶魚是我從農貿市場買來的，新鮮沒有冷凍太久，所以家常燒帶魚就會很好吃……」

　　陸齊對著鏡頭展示了一下自己處理過後的帶魚，等到鍋裡油一熱，就將金天切好的蔥花、姜絲、花椒一併丟了進去，爆香之後加了帶魚入鍋。魚油碰撞，發出滋啦啦的聲音。

　　大概炒了一會兒，陸齊取了醬油倒入鍋中，然後加了料酒跟豆瓣醬，加了清水開始燉。清湯咕嘟咕嘟翻滾，漫過帶魚熱的歡脫。陸齊丟了切細的新鮮尖青椒進去，又加了些眼，等魚熟了，就盛了出來端上了桌。

　　海水魚同淡水魚有個很大的區別，那就是海水魚的刺相對更少，更容易剔除些。美味的湯，細嫩的魚，就著米飯一起吃，好吃下飯又暖胃。

　　將魚跟飯都消滅殆盡以後，陸齊關了直播，起身就要收拾桌子。不成想剛一站起來，就被金天攥住了手腕。

　　回頭就見金天把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推了過來，臉上帶著溫煦的笑意：「我們可以，還清欠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