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可惜他就算再想吻也不能吻,哥哥這兩個字就是排在首位的最大障礙。孔柏驥如今唯一慶倖的是自己當年堅持沒有改姓也未入沈家戶籍,他的長兄身份在法律上沒有任何效用,周圍的親朋好友也全都知道他是沈家養子而非親生。瞳瞳又年紀還小,不過是剛到了青少年情竇初開的戀愛階段,離能自主的談婚論嫁還遠得很,哥哥這個身份反而有許多旁人難以企及的便利。
孔柏驥並非那種剛滿二十的毛躁小子,年幼喪母等種種經歷甚至讓他比同齡人更加成熟,並擁有一具強大健全的人格和一顆理智冷靜的大腦,在面對事情時,能很快明白什麼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並能在明白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想清楚怎樣做才是最對的。
就好像他雖然看到了弟弟身上的吻痕,卻始終都沒有開口質問;雖然心裡恨不得去把顧千戈揍一頓,面上卻沒在弟弟面前詆毀顧千戈半句,不引發任何一絲讓弟弟不滿或逆反的可能。
成功綁定了沈瞳明天的行程後,孔柏驥在少年準備低頭喝第二口奶茶的下一刻不緊不慢的低下頭也跟著喝了一口,邊喝邊狀似乎無意的問:“對了,顧千戈把他之前說的高效學習法教給你了嗎?”
既然是情侶杯,自然設計的很情侶,兩個人同時喝的時候會挨的很近,吐息都交織在一起,彼此的眼中只看得到對方的臉龐。於是沈瞳再度感覺到了之前在試衣間裡的那種撩人和曖昧,但孔柏驥平靜的表情讓他認定了是自己多心,反而唾棄起自己來,對方的問話更成功轉移了他的全部注意,乖乖答:“還沒有。”
但沈瞳不敢跟哥哥說顧千戈軟磨硬泡又親又抱的事,只簡單解釋了一句:“他要去研究所開會,所以讓我在實驗室玩了一會兒遊戲倉,玩完之後就已經很晚了……”
孔柏驥在弟弟看不見的角度用深邃又疼寵的目光望著他低垂的長睫毛,心思卻瞬間轉了好幾個來回。遊戲倉如今還沒有正式投入市場,全世界恐怕只有那麼一台成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科研者均對自己的研究非常重視,孔柏驥還記得在學校剛認識顧千戈的那會子,有個喜歡顧千戈的學妹倒追了他整整一年,最後卻連他實驗室的門都沒能進去過。
——但顧千戈竟毫不在意的把他研究多年的成果隨意當作哄瞳瞳的‘玩具’,甚至放心的留他一個人待在實驗室裡隨便折騰。
孔柏驥不由將顧千戈對沈瞳的感情做了一個全新的評估。他倒不覺得對方喜歡自家弟弟是別有所圖,畢竟在他眼裡弟弟從性格到外貌到家教無一不好,會喜歡只能說明顧千戈眼光不錯,主要的問題是對方究竟喜歡到了何種程度。孔柏驥不動聲色的伸出手,用拇指輕輕擦了擦弟弟唇角沾的奶沫,“遊戲倉好玩嗎?”
“好玩。”沈瞳毫不猶豫的點頭。
“它的確是極具突破性的發明,蘊有無限商機。”腹黑的哥哥大人不僅沒有講情敵的壞話,反而誇起了顧千戈:“當年在斯坦福上學時,顧千戈比我還低了一屆,卻已經拿了好幾個專利,全校都知道他的大名。他不僅智商超人,還很有毅力,經常為了研究和試驗廢寢忘食。若無意外,他將來肯定還會獲得更高的成就,成為全世界都為之驚歎的科學家。”
沈瞳聽了這話,突然有種自己就是那個阻礙顧千戈前途的意外的想法,喝奶茶的動作都下意識頓了一下。孔柏驥這時候卻話題一轉,像回憶起什麼甜蜜的事情一樣露出難得的淺笑:“我記得瞳瞳小時也說過長大要當科學家呢,要造個太空船,帶哥哥一起飛去星星上。”
小孩子的童言童語哪能當真,想法也一天一個樣,今天說要太空船,明天說要變形金剛,到了後天又全部忘光光。但孔柏驥都記得,並一句不落,勾著唇繼續說:“還畫了副太空船的畫給我,船上坐著兩個小人,一本正經的說一個是寶寶,另一個就是哥哥。”
沈瞳也想起了這事,並想起來自己那張畫特難看,船身塗的五顏六色,上面的小人也歪歪扭扭,旁邊的落款更慘不忍睹,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好好的一個‘瞳’少了兩條橫,也不知道為什麼全家上下都那麼聰明,唯獨自己打小起智商就沒上線過。
“沒關係你有張臉。”許久不發聲而且喊都喊不應的白絨球突然在這時冒出一句,“也幸虧你顏值水準超高,靠臉吃飯就足夠了。”
沈瞳顧不上和系統吵架,因為他記得那張畫至今仍被孔柏驥好好的鎖在抽屜裡,立即說:“哥哥不准再提這個畫了,你是不是還收著?快把它扔了,醜死了。”
孔柏驥從容的道:“哪裡醜了,除了這幅之外,我還有好幾幅其它內容的呢。”故意頓了頓,“——嗯,其中兩幅堪稱抽象派的代表作。”
沈瞳臉都紅了,不由抗議:“這不公平,你那裡有好多我小時候的糗事證據,我卻一樣都沒有你的!”
“小笨蛋,我比你大了那麼多,我小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何況這怎麼叫做糗事,這是我心愛的弟弟的成長足跡。”孔柏驥的聲音不經意的柔軟下來:“所以對我來說,每一步都是值得紀念和收藏的,而不管你走到哪,長到多大,都是我最重要的唯一。”
頂著兄長殼子的另一個好處就是不僅能直截了當的將情話宣之於口,還宣的一本正經,並讓沈瞳真心實意的覺得感動。
孔柏驥倒並沒有要弟弟感動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弟弟多回憶一下過去,多重翻一下他們從小到大走過的幸福和溫暖,讓他時刻記得自己的重要性,不要隨意被外人迷惑。並明裡暗裡的示意那個外人理應走向另一條曲高和寡的科研道路,和他的目的地不在同一站。
哥哥大人在生意場上不知吞吃掉多少對手,腹黑水準自然高端,他這邊帶著弟弟甜甜蜜蜜的把家還,顧千戈那邊卻對著沒有得到回復的手機皺了一天的眉。周助理看他短短一會的功夫就歎了三回氣,心裡的好奇不由越來越強,直到下午兩點半,當年用一個‘私人定制’坑了他那麼多年的馮文龍打電話過來,向顧千戈諮詢遊戲技術上的難題。
顧千戈早期和馮文龍合作時便是技術入股,待幫他解決完技術難題後問起了自己的私人難題:“你戀愛經驗那麼豐富,知不知道愛人生氣了要怎麼哄啊?”
馮文龍是唯一一個知道顧千戈有個失蹤了的情人並為之守身如玉那麼多年的,下意識便道:“你等的那位回來啦?”
顧千戈的聲音透著明顯的喜意,“嗯,回來了。”
“不會吧,你就那麼喜歡她啊?”馮文龍有些理解不能,“就算再喜歡,那麼多年過去了,感覺也消失了吧?”
殊不知對某些偏執狂來說越得不到就越惦念,顧千戈道:“他沒回來之前,我覺得所有花都不鮮豔,所有人看著都不順眼,所有燈都不明亮,所有冬天都不暖。”
馮文龍皺眉,“那他回來之後呢?”
顧千戈用詠歎調的抒情語氣輕歎:“這世界真他媽的美好啊。”
馮文龍也想輕歎一句他發小竟他媽的有蛇精病啊。一邊暗道怪不得會有天才都是神經病的這句千古名言,一邊忍不住問:“你當年到底是怎麼喜歡上她的啊?”
“……我剛見到他的時候差點哭了。”
“啥?”馮文龍驚了,“她她她,還是個暴力狂?”
“不是,”顧千戈老神在在,“我是被萌哭的。”
臥槽,果然病不輕。馮文龍都生出要帶發小去醫院吃藥的想法了,顧千戈那邊卻不耐煩了:”你別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了,快把你哄人的法子全都列出來。”
馮文龍回憶起自己引以為豪的風流史,得瑟道:“這事你問我就對啦。首先呢,要學會不要臉,然後要懂得製造小感動和小浪漫,最後若還哄不回來,就乾脆生米煮成熟飯!!”
顧千戈自認第一點已經具備了,最後一點暫且不談,著重在第二點:“怎麼製造感動和浪漫?”
“早上把早餐給送上門啊,半夜在陽臺下面唱情歌啊,去江邊放煙花擺心形蠟燭啊,然後朋友圈不管發什麼都要第一時間點贊,圖片裡要有什麼東西第一時間買下來。還要時刻記得發短信賠禮道歉噓寒問暖,再各種小禮物不斷,——普通人絕對撐不了一個星期!”
顧千戈聽完就掛了電話,一邊讓助理幫他買禮物一邊決定再接再厲的道歉。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顧千戈聯繫沈瞳用的都是陌生電話,並且一連買了好幾個號碼,禮物清單也很快列好,有零食遊戲鍵盤跑車模型和超人手辦等一大堆。
拿著禮物清單的周助理有些不明所以的出了門,迎面竟碰上了冷著臉大步走來的孔柏驥。負責看門的保安還追在後面急急阻攔:“請問你要找誰?你有預約嗎?我們這裡不能亂進!”
研究所位於科技園區,內外都佈滿了監控,又建在警局斜對面,不可能有人鬧事,因此保安從沒想過有誰會一言不發就直接闖進來。周助理倒是認識孔柏驥的,也知道對方和顧千戈相識多年的朋友關係,但孔柏驥身上的氣勢實在太強了,連她看著都有些發怵,不由道:“孔總,您是來……”
然而孔柏驥已經推開保安徑直踏進顧千戈的辦公室,走到了顧千戈身前,繼而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拳。
顧千戈下意識躲了一下,顴骨還是被擦出了一片青,眼神頓時冷了下來。卻很淡定的對追進來的助理和保安道:“出去,幫我把門關好。”
腹黑的哥哥大人雖然在弟弟面前裝出了大度,卻不妨礙他趕過來揍人。不過顧千戈也不是個簡單角色,待門關好後,望著孔柏驥黑沉沉的眸底,竟微眯起眼直接問:“你這一拳,是以兄長的身份還是情敵的身份打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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