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妖精後蘇炸全世界[系統]》第48章
第48章
沈瞳試圖通過運轉真氣來緩解胃裡的難受,可惜調息能夠解決經脈紊亂或者受傷之類的大事,這種消化系統上的小毛病反而解決不了。
現在已經差不多快晚上十點了,正是小孩子要好好睡覺以助長高的時間,沈瞳不想驚動席閻,便選擇了默默忍耐,努力強迫自己入眠。
忍著忍著倒當真睡了過去,然後迷迷糊糊的做起了噩夢。夢見一間裝飾典雅的房子和一道長長的鎖鏈,鎖鏈的一端牢牢的釘在牆面上,另一端竟銬住了他的腳踝。
沈瞳因此而只能像囚犯一樣待在屋內,怎樣都無法出門。頓時心急不已,試圖動用真氣來弄斷鎖鏈,卻發現自己的真氣竟凝滯在丹田裡通通使不出來了。
心急一下子演變成了慌亂,強烈到讓他差點從夢裡驚醒過來,所幸這個夢很快隨著紛雜的畫面而結束,不知不覺換了另一個。
然而這個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身邊突然圍了一堆圓滾滾鮮靈靈的桃子,爭先恐後的沖著他叫爸爸。他連忙後退,可桃子們窮追不捨,最後呼啦啦的全撲到了他懷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沈瞳心裡的慌亂比上一個夢還強,用盡所有力氣把它們通通推開。
被推掉的桃子竟如人參果一般落地無痕,通通消失不見了。就在他要鬆口氣的時候,竟有個長著豎瞳和蛇尾的怪物拔地而起,一邊用透著憤怒和情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一邊將他攔腰卷住,粗魯的拉至它身前。
沈瞳終於被嚇醒了,猛然坐起身,大口喘著氣,一點點緩過來,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席閻似乎不見了。
忙轉頭四顧,才借著微明的天光看到對方竟跌倒在床下,神色愣愣的,似乎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意識到大概是自己做噩夢的時候把席閻當桃子或怪物給推出去了,沈瞳急急下床把人給扶起來,“有沒有摔疼?”
其實以席閻的身體素質就算從高高的牆上摔下去都無礙,何況連一米都不到的床。明明沒事的他卻順水推舟的任由沈瞳扶回床上,甚至裝出了幾分連自己都鄙夷的委屈,並沉默著揉了揉手肘。
卑鄙又怎樣?只要能獲取對方的關心和注意,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是不是摔到手了?”沈瞳果然滿是歉意,“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做了噩夢,下次不會了……”
其實席閻也做了噩夢。
他本來這一覺睡的很好,在意的人就在旁邊,淡淡的草木香氣就縈繞在鼻端,溫暖安心的感覺讓他睡夢中都能微笑出聲。卻猝不及防的見到了沈瞳毫不留情轉身遠去的畫面,猛然睜開眼醒來,下一秒便被沈瞳推到了床下。
“以後永遠不許把我推走。”席閻沒回答摔到了哪兒的問題,只一字一句開口,“也不許離開我。”
沈瞳沒有看到對方望著他的黑沉沉的眸子,只當是小孩子缺乏安全感,便隨口安慰道:“好。
他的胃卻不怎麼好了,不適感重新襲來,比睡前還要嚴重。已經早上五點多了,外面的天色越來越亮,席閻很快注意到沈瞳額上的冷汗,頓時心裡一緊,“你怎麼了?”
冷汗使沈瞳本就蒼白的臉色呈現出一種說不出的脆弱,忍著難受努力笑了笑,“我沒事。”
卻不知這個強裝出的笑讓席閻看了更加擔心,語氣已透出前所未有的慌亂:“是不是哪裡難受?我……”
話還沒說完,便見沈瞳突然捂著嘴巴下了床,直直跑向廁所。席閻忙跟上去,只聽嘔吐的聲音隨即傳出來,——沈瞳把晚上吃的食物全吐到了馬桶裡。
那些食物倒是沒有傳出任何酸臭的氣味,因為根本就未經過消化,吞下去什麼樣子吐出來還是什麼樣子。
“你怎麼樣了?難受的厲害嗎?”席閻已然急的不行,“我們去找醫生……”
殊不知沈瞳吐完之後一身輕鬆,所有的不適都消失了,沖掉馬桶又漱了口洗了臉,再次對席閻笑笑:“不用,我真的沒事,只是不能吃肉而已。”
這次的笑並非強裝,看上去很自然,席閻的擔心卻沒有因此而減去一分。——他的飯量已經那麼少了,還不能吃肉,再好的身體也遲早會出問題,可自己什麼都不能做,連幫他請醫生的能力都沒有。
席閻一邊想一邊死死皺起了眉。
沈瞳卻只覺得對方這樣嚴肅的表情放在這樣一張稚嫩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反差萌,忍不住伸手揉他的腦袋,“八點鐘才上學,再回床上睡一會兒,我去煮早飯。”
席閻已無比清醒的認知到年齡小的無力和沒用,低低道了句:“……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這樣摸頭了。”
話雖這麼講,可他並沒有把腦袋躲開,仍一動不動任由沈瞳揉。
“你在我眼前明明就是小孩子,”沈瞳立即理直氣壯的說:“還有,不准‘你你你’的喊,要叫爸爸。”
自從知道沈瞳頂多只比他大六七歲之後,席閻就再沒喊爸爸,可回想起當初叫爸爸時沈瞳顯而易見的開心,以及此刻眼裡的期待,頓了頓,還是用自己討厭的稚嫩聲音道:“爸爸。”
什麼面子尊嚴,輩分倫理,在席閻看來都不如沈瞳的開心重要。
沈瞳果然愉悅起來,心情毫不掩飾的全寫在臉上。——在席閻看來少年簡直比他更像孩子,一點點小事就能滿足的彎起眼角。
已經睡飽了席閻的沒睡回籠覺,而是在練起了學校發的弓箭。於是他們一個在廚房練廚藝,一個在院子裡練習武技,陽光明媚的清晨裡,整個院落都灑滿了溫馨。
今日早飯的時間相對寬裕,沈瞳便向席閻問起了昨日的學校生活。在沈瞳看來席閻的性格絕對屬於不合群的那種,既面癱又不愛說話,很擔心他會被其他同學排斥,便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大堆。
“要和同學們好好相處,團結互助,可能你剛剛去上學,和大家還有些不熟悉,不過小閻那麼優秀帥氣,只要盡可能多的展示友善,大家一定都會喜歡你的……”
沈瞳說的很認真,席閻卻根本沒聽進去。因為他的關注重點全都放在了對方一張一合的漂亮嘴唇和好聽的聲音上,只覺得空蕩蕩的靈魂一次又一次的被對方的關心填滿,甚至產生他能一直說下去、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的念頭。
不過念叨的再細也總有說完的時候,沈瞳最後總結:“但友善不等於當包子,要是有人欺負你的話,一定要回來告訴我,……知道了嗎?”
席閻裝作很聽話的點了點頭,於是沈瞳完全不知道席閻在學校裡的到底是怎樣一副模樣。
——什麼團結互助,友好善良,和席閻根本不沾邊。不僅如此,還短短兩個星期就變成了校園一霸,以強悍的武力值征服了整個中年級,連高年級都有所耳聞。
打從上初年級時就開始稱老大的裘意,還沒來得及稱雄中年級,就從各個方面都被入學沒幾天的席閻擊敗了。不管是日常訓練的耐力比拼,還是散打和射擊課的悟性高低,無一例外的輸個乾淨。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讓裘意從那日的‘挖眼威脅’後,便忌憚至今的瘋狂和狠勁,簡直如一頭野性難馴的狂獸。
席閻這種體能強悍的優質生還是很受老師喜歡的,再加上入學那天有雷逍山親自跑來跟校長老師打招呼,他也和裘意一樣算是小有背景。而小孩其實比成人還會抱團和見風使舵,席閻身後很快就自發自覺的跟了一堆小跟班,哪怕他沉默寡言,一天下來連句話都不說,遠沒裘意的八面玲瓏,但正所謂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沉默反而讓小跟班們覺得他形象威武。
操練了一天,放學時間終於到了,學生們一蜂窩離開了訓練場,席閻卻被體能訓練課的教官隋程叫住,“席閻同學,等一下。”
席閻認真的把沈瞳給他買的短刀擦乾淨並收好之後,才面無表情的撇頭看了隋程一眼。
隋程正是雷逍山的那名戰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下周就是體能競賽了,這週末不上課,你可以來學校找我,我給你增加特訓。”
“不用了,”席閻卻冷冷拒絕道:“我這週末有事。”
“什麼事?”
想到沈瞳,席閻的臉上多了幾分暖意,然後拿起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訓練場,“家事。”
等在訓練場外面的小跟班們有些好奇,連聲問席閻:“老大,隋校長找你幹嘛啊?”
毫無意外的沒得到回答,幾個小跟班倒也沒覺得失落,走著走著,右邊的那個突然指向校門口嚷:“老大老大,快看,外面有個好漂亮的美女!!”
“什麼啊,”左邊的章華愷立即糾正他道:“明顯是男的,只是有長髮而已。”
大浩劫之後,溫飽都是問題,人們自然沒有功夫去理髮,有些人會選擇像古代一樣不管不問的任由頭髮生長。章華愷望著那人忍不住又補了句:“雖然是男的,但的確好漂亮啊……”
可惜在席閻眼裡,除了沈瞳之外的所有人都長一個樣,再漂亮也不會有一絲好感,只隨便抬了抬眼,朝那邊望瞭望。然而下一秒便雙眼一亮,並且不可置信的睜大了幾分,然後轉頭狠狠瞪了一下左右兩個跟班,眸底彙聚的危險氣息把兩人嚇到全身一顫,接著便抬腳往那邊疾走而去。
走了沒兩步就忍不住跑了起來,神色也一路變化,從兇狠到喜悅再到乖順,最後跑到沈瞳身前時甚至成了有些害羞的低著頭,“……你來接我?”
“嗯,”沈瞳微微一笑,“難得今天回城比較早,就過來了。”
秋季慢慢過去了,冬季就要到來,所有狩獵小隊都在儲備食物而努力,沈瞳前段時間幾乎每日都回城很晚,有幾次晚到讓席閻擔心的坐立難安,唯恐他在森林遇到了什麼意外。
沈瞳朝後面跟席閻過來的兩個跟班也笑了笑,對席閻道:“我們要回家了,跟你的小夥伴說再見吧。”
少年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長髮也只隨便用了根繩子綁在背後,笑起來卻比天上似錦的丹霞還好看。幾個小跟班看的齊齊發愣,卻不全因為沈瞳,也因為席閻的態度。
——他們還從沒見過這樣溫和的席閻,收斂了所有淩厲之氣,褪去了所有野性,如同被馴養的家犬。
席閻甚至依照沈瞳的話向他們說了聲再見,讓幾個小跟班更愣了。這可是席閻頭回主動和他們說話,語氣還那麼良好,簡直讓人接受不能。
看到席閻身邊有朋友同行,原本還擔心席閻不合群的沈瞳今日倒是放心了不少,卻不知他所認為的朋友跟事實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分。
走完這條大道,沈瞳帶著席閻拐往了東南方向的街道。席閻頓住步子:“這不是我們回家的路。”
“我們先不回家,”沈瞳解釋說:“今晚上你雷叔叔過生日,所以邀請我們去他家吃飯。”
又是雷逍山。席閻慢慢握緊了拳,掩在額發下的眼睛一片暗沉。
原來他今日特地早早回城,只是因為要給那個姓雷的過生日;也不是專程來接自己放學,而是因為要急著去姓雷的那裡。
強烈的嫉妒和憤恨讓席閻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珠也在正常瞳孔和豎瞳之間互換,幸虧沈瞳走在前面,沒注意到。
身為一方勢力的首領,雷逍山的生活條件自然比普通人要好,家裡甚至有一位專門做菜的廚子。可他偏要自己親自做菜,一點也不讓廚子插手。沈瞳到了之後,沒見到其他客人,只看到廚房裡頭手忙腳亂的雷逍山,忍不住開口:“我來幫你。”
食材很豐富,沈瞳最近和雷逍山及裘江的配合越來越有默契,三人甚至合力圍捕了一隻變異後非常兇狠的野豬與熊。雷逍山朝沈瞳笑了笑,滿口大白牙,“好啊,謝謝瞳瞳。”
經過一次又一次對鏡子的偷偷練習,雷逍山的笑總算不那麼僵硬了,若是有心人,定能看出他對沈瞳的笑裡藏著怎樣的感情。
於是一個負責指揮和掌勺,一個負責洗切和打下手,兩人在廚房裡竟也配合的默契十足。不過灶台對於兩個男人來說稍顯擁擠,雷逍山有好幾次和沈瞳的距離近到只有幾釐米,沈瞳甚至在回身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他的下巴。
砰的一聲。
“唔……”沈瞳隨即捂住額,疼的微皺起眉,小小抱怨了一聲:“怎麼那麼硬……”
他和雷逍山的身高足足差了大半個頭,額角正好抵上雷逍山的下巴。雷逍山皮糙肉厚不疼不癢,卻清晰的看見了少年光潔的額頭迅速紅了一小塊。
頓時又急又慌,高高壯壯的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的樣子像頭大熊,想要伸手去揉又唯恐碰壞了一般不敢碰,“對不起,……疼不疼?”
雷逍山最後選擇用嘴幫少年紅了的地方輕輕吹氣,姿態小心又輕柔,從側面的某個角度看上去竟像是在淺吻他的額頭一樣。
正巧看到這一幕的席閻徹底陷入了黑暗的沼澤不能自拔。
殺了他。
席閻望著雷逍山,這三個字突然間不斷的在心裡叫囂,詭異的豎瞳竟隱隱透著血紅。叫囂的太瘋狂,以至於他需要用盡力氣按住胸膛才能讓自己不立刻動手。
作者有話要說:
阿碧:沈瞳童鞋,鑒於你養娃不易,我可以為你送上一個祝福。
沈瞳(一臉開心):真噠?什麼祝福?
阿碧:聽說你接連做了兩個噩夢,——我祝你做夢成真。
沈瞳(拍桌砸椅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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