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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妖精後蘇炸全世界[系統]》第57章
  第57章

  那顆淚劃過沈瞳的臉頰,繼而砸在席閻按住沈瞳肩側的手背上。淚水的溫度浸入皮膚裡,竟給席閻一種被滾燙的烙鐵深深印刻上的感覺。

  再多的瘋狂都被這顆淚澆熄的乾乾淨淨,所有混亂失控的情緒和堆疊的心牆,自以為固若金湯,卻扛不住他的眼淚,——僅僅一滴淚就被盡數沖潰了。

  恢復理智的席閻只剩下慌亂和緊張,思維甚至空白了幾秒,繼而惶急的一邊摟著沈瞳一邊連聲問:“怎麼了?”

  疼。

  沈瞳腦袋裡就只有一個字,下意識捂著腹部,感覺似乎連呼吸都帶著火燒般的疼痛。本就又長又密的睫毛被燈光斜映的更長,一顫一顫的在眼下投下黛青色的陰影,讓看的人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收緊。

  “寶貝哪裡疼?”席閻平日裡那些鎮定功夫早不知扔到哪裡,看過了沈瞳的身下發現沒有出血,又輕輕碰了碰沈瞳捂著的腹部,“是不是這裡?”

  可惜沈瞳已經疼到除了求助性的斷斷續續喊疼之外,根本不懂得回答。而那一聲聲痛呼就像是一把把尖刀般狠狠插入席閻的胸口,讓他心疼到連指尖在打哆嗦,偏偏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嗓音沙啞得不行,“寶貝不要嚇我……”

  最愛最在意的人在弱聲向他求助,自己卻束手無策,這大概會使任何人都覺得崩潰和窒息,足以讓最強悍的男人也因此而擊垮。

  更重要的是,把對方弄成這樣的正是自己。

  那種感覺就如同被燒開的油兜頭潑在身上,火燒的聲音在耳邊刺啦刺啦作響,再一腳栽入冰冷的深淵。

  又有兩顆生理性的淚珠從沈瞳茫然大睜的眼睛裡砸下來,他的視線一片模糊,意識也同樣模糊,把身體完全蜷縮成蝦米狀,模樣如同受傷的小動物。方才的情事和此刻的疼痛讓他全身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烏髮轉眼就被汗濕透了,一縷縷地貼在額上,並散落在身側和床褥,漆黑如墨般的色澤把整個人襯得更加削瘦蒼白。在最後昏迷之前,竟無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席閻的衣襟,好似抓住救生的浮木。

  也抓住了席閻心中最軟的地方。

  席閻只覺得心臟都被那只手穿透,捅的支離破碎,隔了幾秒才抖顫著把沈瞳抱起來,帶他去醫療所。然而沈瞳此刻的樣子太過狼狽,上衣還勉強能出門,褲子卻被撕扯的幾乎支離破碎,席閻連愛人的一寸肌膚都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咬了咬牙,決定先幫沈瞳清洗乾淨並把衣服換掉。

  所幸席閻還沒來得及內射,清洗過程不需要那麼繁瑣。小小的穴口雖然沒有出血,但是有輕微的撕裂和紅腫,席閻小心翼翼的在菊口塗了一點草藥,讓沈瞳在睡中瑟縮著發出一聲小小的嗚咽。

  他早在昏迷之前就沒有力氣喊疼了,只剩下幼獸般的嗚咽,微啞的尾音仿佛帶著哭泣的味道,又像是在乞求,讓席閻已經破碎的心被重新割裂,反反復覆沒有盡頭。

  給沈瞳穿好衣褲後,席閻便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抱著他一路狂奔,總算趕在醫療所關門之前抵達。沈瞳的疼勁似乎是過去了,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於是醫生首輪檢查無果,便向席閻詳細詢問了一些沈瞳的飲食情況,初步判斷為急性腸胃炎。

  醫療所裡還有一台黑白超聲檢查機,雖然在清晰度等方面弱於CT,但能及時發現腹部臟器的病變,於是以防萬一,又給沈瞳照了一次超聲檢查,看看是否有腫瘤。

  照完之後醫生便出了病房去看超聲檢查的結果,只留家屬在旁邊暫時看護。席閻一眼不眨的望著沈瞳安睡的臉,那種莫名上湧的心慌卻始終沒有停止,甚至還在不斷擴大,便俯下身來小心翼翼的摟住他的肩。

  懷中人本就偏瘦的身體似乎又瘦了不少,那對突出的肩胛骨哪怕隔著被子也很清晰。席閻下意識收緊了手臂,想給他溫暖,又害怕會把他弄疼,便稍稍鬆了些。

  只有抱著他,感覺著他的體溫和輕輕的呼吸,席閻的擔憂和恐懼才稍稍得到平復,除此之外盡是心疼和後悔。

  然而摟著沈瞳沒多久,便看見醫生又輕輕推開門,一臉嚴肅的示意他出來,帶他去往隔壁的診室。

  醫生接下來的話讓席閻整個人都呆住了。

  “……疼痛不是腸胃炎或腫瘤,而是因為懷孕所導致的不良反應。”兩個醫生顯然也對此事覺得驚訝,因此語氣非常認真和謹慎,“懷孕初期本來就要特別注意,一不小心就會容易造成下腹抽痛,出血,甚至流產。”

  醫生指著B超片上的一點道:“這個就是他腹中的孕囊,而且裡面孕育出了胎芽。我們研究判斷了很久,確定胚芽已經成型了,大概是四周半。雖然它還很小,從形狀上看也還稱不上胎兒,但已發育出原始心管和腦部器官,只要再來一個月,就能完全看出模樣,連手指和腳趾都清晰可見……”

  席閻愣愣盯著那個海馬狀的小小胚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維,回想起他第一次佔有沈瞳的那天,差不多正是五個星期之前。

  “……大概是隱形的雙性人,我以前也接觸過這樣的案例,”那個年老的醫生還在認真的道:“如果初期調養的好,還是能順利產下寶寶的……”

  可醫生的話才講完沒多久就完全顧不上考慮什麼寶寶的問題了,——因為大人首先出事了。

  席閻回到病房便敏銳的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心裡一沉,隨即便掀開被子,只見沈瞳身下的白色床單竟不知何時染上了刺目的鮮紅,血腥味隨之越發甜膩濃烈,而沈瞳就這樣面色蒼白的躺在上面,無聲無息無知無覺,安靜地像是一片風一吹就會飄走的羽毛。

  這一刻席閻幾乎感覺不到對方胸口的起伏,席閻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沈瞳的還要蒼白,拉住沈瞳的手,字抖不成句的一聲聲喊:“瞳瞳,瞳瞳……”

  席閻之前對沈瞳注射的助眠性藥劑對正常人體無害,對孕夫卻截然不同了。再加上來醫院前差點就做到最後的強迫性性行為,直接導致了先兆性流產的跡象。儘管席閻只在意大人的安危,根本沒有保孩子的意思,但無論流產與否,都會對大人的身體造成很重的損傷。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席閻手腳發涼的等在病房外面,忍受著擔心和後悔的雙重痛苦,稱得上度日如年。因為心理上的折磨比任何東西都要命,每時每刻都像被鋒利的刺刺穿。

  一動不動的站了不知許久,席閻一點點彎下腰,頭跟著深深低了下去,然後仿佛透不過氣般的大口喘息起來。眼前因窒息和缺氧而一片漆黑,在漆黑的走廊中,他一雙瞳孔血紅,眼白密密麻麻佈滿了血絲,伸出手在地上劃出五道刻痕,痕末之處呈現出了明顯的血跡,——滿手指甲竟是齊根而斷。

  這一夜終於過去,待沈瞳睜開眼時已經是次日傍晚。

  腦子又沉又重,意識很不清醒,只看到一個穿著白袍的中年男子正用聽診器給他聽脈。聽完之後又從他的胳臂下面取出體溫計,待看到三十九度五時皺緊了眉,對身後另一個醫生道:“不行,還是得打針。”

  那人便準備好了藥針,遞給他。醫生一手拿著針筒走到沈瞳身前,一手因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而打開了燈。那燈光把他的人影放大了,重重映在雪白的牆上。

  儘管思維完全是亂的,可沈瞳一看到針頭就瞪大了眼。迷迷糊糊間覺得那針尖是一隻會把他吞吃殆盡的怪獸,一看到針尖心裡就翻騰起害怕來。

  無論自願與否,保護後代都是人之天性,自從系統告知席閻給他注射是對寶寶有害的催眠劑後,沈瞳便對針劑產生了心理陰影,就算處於混沌中也下意識產生出強烈的抗拒。

  於是他用盡力氣從床上起身,光著腳就往外跑。醫生一時沒反應過來,竟讓他跑出了門。

  忙拿著針管就追上去,將病人堵在走廊上,好聲好氣的勸他回病房:“你燒的很厲害,再燒下去會有危險,要打針才能好……”

  大概是真的燒糊塗了,沈瞳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抿緊嘴唇望著眼前的陌生人和他手上的針管,仿佛他們統統是惡魔般一步一步地踉蹌著朝退後。因為起燒的原因,原本蒼白的小臉透著不正常的嫣紅,汗濕的髮絲粘在額間,又海藻般淩亂的散落了滿背。

  拿著晚餐趕來的席閻一踏進醫療院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沈瞳穿著雪白且單薄的病服,身體在逆光中顯得更纖細,赤著腳,一雙大大的眼裡充滿了驚慌,隨著醫生的逼近而不斷後退。急急奔過去:“怎麼回事?”

  “病人不肯打針,反而從屋裡跑了出來……”

  醫生如實相告,而席閻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原因,後悔再次把胸腔塞滿,滿到喘不過氣。然後朝沈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寶貝過來……”

  卻不料沈瞳見到席閻後,眼裡的驚慌變得更濃,一直退到了走廊盡頭。盡頭有一扇窗戶,此刻正巧是開著的,出於採光的原因建的很大,而整個醫療院的地基築的很高,在這個藥品比錢還珍貴的年代,還為了防止藥物被偷而在四周的牆下栽了很多有毒的灌木。

  席閻看著沈瞳背後的窗戶,心跳都頓了半拍,忙停住靠近的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才強迫自己穩定下來,“我們不打針了,過來好不好……”

  沈瞳怔怔看著他,頭腦終於清醒了一些,下一秒,之前的回憶便像重重疊疊的照片鋪展開,帶著各種情緒一時全湧上心頭,身體反而貼上了窗框,稍不留神就能翻下去。

  席閻一驚,語氣已然帶上深深的哀求,“到我這邊來,我們不打針了,相信我……”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沈瞳卻在這時候開口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如寒風般虛無縹緲,聽的席閻一顆心掉到了穀底,再細看他的眼睛,發現之前的愛意竟一夕之間消失不見。

  ——那是因為六年前席閻為他製造的幻覺失效了。沈瞳不僅不再把席閻完完全全看作是韓贏,還因為他的一次次欺騙行為而對他產生了排斥,直接道:“……你已經長大了,我們以後各自過各自的生活,誰都不要再打擾誰。”

  “好。”

  席閻竟是答應了,乾脆到讓沈瞳微微一愣。卻沒想到他下一秒便以快到難以想像的速度沖上前去,趁他愣神的時候將他擁入懷裡。

  沈瞳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席閻抱回病房,在不使用真氣的情況下,他的力氣對他來說就如幼崽對上雄獅。重新跟進病房的醫生再次強調了打針的必要性,“燒的太厲害了,怕是會燒壞腦子……”

  席閻皺緊了眉,只能咬咬牙摟著沈瞳哄:“只有打針才會好,乖,別怕,一點都不會疼……”

  語氣異常輕柔小心,沈瞳卻仿佛對一切不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光影下,長睫輕輕抖動,仿佛是一種無言的抗議。

  醫生見狀,便在沈瞳手臂擦了擦藥棉,準備注射。冰冷的液體最終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手臂,沈瞳的確如席閻所說那般沒感覺到疼,卻就是莫名發寒地痛入骨髓,讓他想要蜷縮起來。

  席閻小心翼翼的繼續哄:“沒事了,不怕啊……”

  沈瞳始終都沒有說話,卻在緩過來之後抬起頭來,伸手就給了席閻一巴掌。

  這一巴掌一點都沒有留情,聲音響徹了房間,讓醫生都呆了呆,把席閻的頭打的微微偏了偏,並在臉上迅速落下紅痕。

  席閻的反應同樣出乎醫生的意料範圍之外,只見他第一時間握起沈瞳的手,認真檢查了一遍,“手有沒有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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