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說起來也是那麼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個人其實像的很呢。”
私底下兩個上了年紀的僕婦,現在已經不在王府裡頭忙活,幾十年來見過的事情多了,現在偶爾也會說一說。沒等到年夜飯的時候,蕭綏身邊有了個男寵的事情就傳進了她們的耳朵裡,此刻說的正是與此相關的事情。
都說奇了怪,蕭家人往前數一輩都是風流種,各個風花雪月的。沒想到現在僅留的蕭綏和蕭琰,兩個人都是光溜一個不說,到現在連點血脈都沒有,要誰說都覺得奇了怪。
暗地裡還有不少風聲說的這代人種了巫術雲雲。
“婢子生出一個來那也算是個事兒啊,偏偏攪合到現在這樣,總算聽見點音訊吧,還是個男子……”
兩個僕婦算是衷奴,感嘆起來爲蕭綏有些難過的意思。
男寵之風雖然在貴胄高門之間不乏見,但誰都知道兩個男子在一起過不了日子。再怎麼得寵的男妾,那也轉不了正妻,不僅是上頭的規矩壓著,各人心裡也自己有數。嫡庶正統是當今最講究的,無法孕育後代的男子再怎樣也變不出個花來。
要說有例外,百年前好似有個男寵宰了皇帝自己登基的。此等乖張作風自然在後面的史料記載中被花式駡了個底朝天。
總的來說,兩個老僕婦擔心的還是蕭綏以後孤身一人,無所依靠。
不過顯然蕭綏現在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個。
冬早午睡了一會兒,醒來時聽見蕭綏正在外頭和人說話,聲音不響,說的是一些,“口味清淡……”這樣的話。
要過年了,冬早坐起身來。
阿湖告訴過他過年是什麼,他的生母也曾經告訴他和他的一群兄弟姐妹說,每過一個冬天就是一年。冬早自己掰掰手指頭,數過三遍又多出一根手指的時候,他癟了癟嘴。
三十一歲已經是好老的一隻鳥兒了。
本來還想再數一遍,可一見蕭綏繞過屏風回來了,冬早連忙將雙手擺到身側,假裝若無其事的看著他,“你好!”
蕭綏不戳破他的欲蓋彌彰,慢步站到他身前,停下後用一隻手拂在冬早的肩頭,再俯身彎腰湊過去在他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冬早的眼裡立刻燦出笑意來。
外面的小丫頭將點心端過來,中間放著一盤五香瓜子。冬早吃過胖婢女給他剝的瓜子仁,立刻要自己動手剝,但是那瓜子在他手裡橫來扁去,偏偏就是不開口。
蕭綏伸手捏住冬早的手腕,稍稍使力掰開他的手心,垂眸很耐心的爲他剝瓜子,剝一顆冬早張嘴吃一顆,美滋滋。
“我昨天看書的時候,讀到一段話。”蕭綏忽然開口,目光還是落在瓜子上。
“嗯?”冬早疑惑的看向他。
蕭綏放下手裡的瓜子,拿過一邊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後略湊近了冬早,單手撐住小幾,托腮看著他,眉目溫和,看的冬早心花怒放,紅著臉聚精會神地聽起蕭綏後面的話來。
“書上說的是,通常小妖怪能化形,那是少說要幾百年的,你告訴我你活了三年吧?這三年是你能夠化形以後來算的嗎?”這是蕭綏花了些心思考慮的問題。
到底該怎麼算冬早的年紀?若是將他修煉的時間也算上,冬早幾百歲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可是若妖怪算年紀是按照化形以後的時間算,一個三歲的孩子……蕭綏怎麼也下不去手。
“哈哈哈,我怎麼可能那麼老!”冬早咧開嘴巴,眉開眼笑。
“那你幾歲了?”
冬早才掛上的笑容立刻收斂了,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到自己的膝頭,小媳婦兒似的坐著,“嗯,嗯,反正不止三年了。”
老胖鳥心裡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覺得自己隱瞞年齡的事實要被挖掘出來了。
蕭綏沒繼續問,伸手用拇指幫冬早抹去嘴角的點心碎。
“可能有點老了。”冬早慚愧的低下頭。
“可能?”蕭綏反問。
冬早給他逼的沒有退路,豁出去般的擡起頭來,“過了年就是三十一了的。”
而後冬早漲紅了臉,坐立不安看著蕭綏。
“才三十一?”蕭綏也給冬早說的這個數字驚了,從冬早的神色上判斷,他又能讀出他幷不是在騙人。
可是三十一來說對一個修煉的妖怪未免太短了一些吧?
冬早便老老實實的將被仙露砸腦袋的事情告訴了他。
蕭綏聽後倒沒有其他什麼反應,只緩緩的點了點頭,盯著冬早可憐不安的小模樣,再度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眉心,意味深長的道,“三十一歲啊,那就剛剛好了。”
冬早:嗯??
大年三十過的平平安安,冬早飽腹一頓自己便沒心沒肺去睡了。蕭綏洗漱後站在床邊,低頭看著仰腹歪頭睡著的冬早,他的裡衣沒有穿的很好,誰知道是不是睡著覺得太熱自己拉扯過了。
蕭綏慢慢坐到床邊,伸出手指輕輕握住了冬早露在外面的右手,他的指腹軟綿綿的,讓蕭綏仿佛覺得握住了一團棉花,又暖暖的傳遞來冬早的體溫。
在睡夢中察覺到觸碰,冬早翻了個身,順勢抱住蕭綏的手,將它壓在了自己半邊胸口下面。冬早的領頭敞開很多,蕭綏的大半隻手都貼在了他的胸膛上面。指尖還能觸碰到一點小小的突起。
蕭綏覺得那一隻手霎時間都不是自己的了,好像給人扔進了熾熱的巖漿裡面,下一刻就要因爲過於滾燙的溫度而燃燒殆盡。
他低下頭,一手繞過去托住冬早的後腦勺,使得兩人的唇瓣自然的貼在一起。
蕭綏對於親吻幷不是很熟練,兩人之間絕大部分的親吻都是冬早主動的,現在冬早安安靜靜的躺著,反而讓蕭綏有些不習慣了。
不過情欲的本能在此刻十分強大,單純的唇肉相貼只能引發更大的渴望。蕭綏吮吸了一陣冬早軟乎乎的嘴唇以後,有些生澀且無法忍受的探出舌尖,微微使力挑開了冬早的齒縫,然後找尋勾住了冬早的舌尖。
給這麼折騰,冬早也無法完全沈浸在睡夢裡頭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身上壓著的人是蕭綏,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摟住他的脖頸。
他的舌頭給蕭綏吸的酥麻不已,覺得這樣舒服,便毫不猶豫的追著蕭綏的舌尖,與他相互勾纏吮吸。
就這樣冬早還覺得不夠,閉著眼睛哼哼著雙手到處亂摸,連蕭綏的屁股都給他揉了兩下。
對於冬早來說,在情欲面前只有四個字:遵從本心。
害羞或者猶豫根本不會出現在他的心裡頭。
蕭綏本來就著了火,再遇上這麼個擅長點火的小妖精,一下就將理智給燒了個精光。
兩人滾做一團,沒一會兒身子中間就沒有任何隔閡了。
不過,蕭綏被難住了。
男子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隱約知道了一些,可是細節處的事情他還是半點兒不知道的。現在弄得這樣不上不下,冬早還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再想到這一點,場景就一下從旖旎變得有些難堪了。
兩個男子之間若是處置不妥當,很容易受傷,特別是下位者。
蕭綏看著此時嬌氣哼哼的冬早,可一點兒也捨不得冬早難受。
他於是深吸一口氣,將冬早從身下推到被窩裡整個包裹好,自己也起身披上外袍。
蕭綏其實也覺得好氣,哪個男人想在這種時候半路喊停啊!
冬早更是給他這一番動作弄得暈暈乎乎的,他睜大眼睛半坐起來,好奇的問,“阿綏,你要去哪裡啊?”
他的聲音染了不自知的欲望,開口時再平常的話語卻也能將每一個字眼說的更加誘人。
蕭綏就快邁不開腳步了,他渾身上下的各個部位都在叫囂著要回頭,生吞活吃了那小胖鳥。
也許,蕭綏喘息著想,也許兩個人磕磕碰碰就能找到一點門路,自己還是能夠應付冬早的吧?
而那一邊冬早看著蕭綏的背影,又低頭看看自己,覺得身下感覺有異,就單純的伸手下去摸了摸,“阿綏,我的肉蟲腫起來了嘿。”
他單純只是好奇,自己鑽出被窩來將那東西弄得搖頭晃腦的。
蕭綏聞聲回頭,鼻血差點兒噴出來。
而冬早,目光利落的鎖定了蕭綏,贊嘆道,“哎!這麼大。”
冬早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前面做的踩蟲子的美夢會成真,此時距離他睡前吃東西已經有一會兒的功夫,冬早肚子應景的很,咕咕叫了兩聲。
他垂涎的看著蕭綏,圓乎乎的眼珠子看著蕭綏,鄭重的問他,“能分給我吃嗎?”
蕭綏扶在屏風上面的手差點兒給將屏風捏碎了。
冬早餓了,蕭綏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