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梁淵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經到了午膳時間。進了房裡,飯菜卻還沒上桌,陸羡英也不在。
“連翹?“梁淵環顧了一周,連管事的連翹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想想有些奇怪,就有了點不祥的預感。
抬步走到廚房那邊,果然圍了一群人,廚房裡忙的熱火朝天。不,應該用雞飛蛋打來形容更合適。梁淵剛要靠過去,就看到前面圍觀的丫鬟小廝們都敏捷的讓開了一條道,接著一團焦黑的東西就迎面飛了過來。梁淵險險閃過,就見陸羡英舉著一把鏟子愣愣的看著自己,他帶來的小丫鬟綠苑也在旁邊,捧著一筐菜,髮髻上還掛著一片菜葉。
“公子,您回來了。“連翹上前福了福身。
“這是……在做飯?”
陸羡英點了點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看了看周圍一群人,又止住了沒說。梁淵見狀,叫連翹帶其他人下去。連翹應了一聲,走了兩步又回來拽走了還捧著菜筐的綠苑。
等人都走了,梁淵才上前,問道:“怎麼想要下廚?”
陸羡英見沒了別人,抿了抿嘴,這才小聲說道:“迎親前母親對我說過,我本是男子,若是又什麼都不會做,恐怕讓你不喜……“梁淵回頭看了眼那團焦黑,覺得岳母大人一定沒見識過陸羡英的手藝。若是見識過了還出了這個主意……那岳母大人心中一定是恨著自己的。
梁淵邊笑邊搖搖頭,拿走陸羡英手中的鍋鏟:“羡英……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為何、會以男子之身嫁我,但我既然答應這門婚事,便不會以‘你是男子’這事為難你。即使是你嫁於我,也不必做些不慣之事來討好我。嗯?”
聽了這話,陸羡英似是愣了: “……子深……”他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好像就這會這麼叫梁淵。梁淵倒是十分受用,陸羡英光是用低沉的聲音說出這兩個字,都叫他有些想抱他、吻他的衝動。但還沒等梁淵付諸行動,陸羡英就已經親了上來。先親了親臉頰,見梁淵沒有厭惡和牴觸,便又去親了親他的嘴脣。
“子深……謝謝你……”
那天中午用過午膳,小歇了一會兒,梁淵便帶陸羡英在谷中四處轉了轉。說是“谷”,其實只是在剛進山的位置、依山修建了宅邸。藥王建立的藥王谷並不在此處,而是在更深的山中。當年為躲避江湖上的紛亂,藥王帶領弟子門人進山避居百年,所居住的山谷即被稱作藥王谷。後來江湖上紛亂得以平息,藥王谷的後人才慢慢外遷,到這離鎮子近些的山腳下定居,又歷經了數代才有了現在的規模,而“藥王谷”便成了門派的名稱。
“原來如此,初代藥王的傳聞竟是真的,”陸羡英聽後露出些許想往的神情,“子深你可知藥王谷的位置?”
梁淵搖了搖頭,答道:“真正藥王谷的位置只有每一代的谷主才能得知,以備有滅門之災時,帶門人弟子躲避其中。下一任的谷主是我大哥,所以,我是無法得知了,”見陸羡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梁淵又說道:“不過我可以帶你去山下鎮子裡轉轉,明天有廟會。”
可惜,第二天兩人並沒能去成廟會,因為到了半夜,陸羡英突然發起燒來。
梁淵一向淺眠,陸羡英燒起來的時候,他幾乎是馬上就察覺到了。只是這燒熱來的太猛,陸羡英又沒了內力,根本抵擋不住,燒的失去神智。身上灼燙,口中卻在不停喊冷。梁淵先是為他推氣過脈,見沒多大效果,就準備給他藥浴。誰知道藥水準備好了,要脫衣服的時候,陸羡英卻抵抗的很厲害,即使迷迷糊糊的還是死死揪著衣褲不放。沒法用內力,單憑力氣梁淵竟還弄不過他。
“不…不可……”
“羡英、羡英?”梁淵見他如此不配合,只好耐下性子來哄,“羡英,是我,你看看我。”梁淵將人抱在懷中,像哄孩子般拍撫著。
“誰……?你是誰?”
“梁淵,我是梁淵。”
“梁淵?”陸羡英掙扎著張了張眼,眼神卻沒法聚焦。但他又好像看見了梁淵,“梁淵……不、子深,你是子深……”
“是,我是子深。”
聽到梁淵這麼說,陸羡英突然就放鬆下來,憑著梁淵褪去了他的衣服。映入眼簾的果真是具線條優美的身軀,整齊的肌肉包覆在蜜色的皮膚之下。梁淵突然感到有些燥熱。但是當他褪下陸羡英的褻褲,卻看到了讓他更為震撼的畫面。屋內光亮充足,梁淵沒有看漏男人雙腿間的異常——那裡只有男性分身部分,下面卻沒有本該有的囊袋。取而代之的,是女性的花穴。
梁淵有些驚訝,但陸羡英難受的呻吟喚回了他的神智。他一邊思慮重重,一邊動作不停地抱陸羡英去藥浴。將人放進浴盆,卻發現他現在沒辦法自己坐穩,梁淵乾脆也褪去衣衫,坐進去一邊從背後將他抱住,一邊為他按摩穴位。
手下這身體確實是男性的身體,但剛才那處,自己也是清清楚楚親眼所見。父親是否知情,現在無從判斷。只是他這樣的身體,陸家定不會不知情。既然如此,陸家根本無從判斷自己看到這身體後的反應,為何還將他嫁與自己?還有這個人,他也無從知曉自己的態度,卻還是來了,就不怕……
梁淵沒再想下去,他在此前,有萬般猜測,現在全都被推翻。到底為什麼,陸家會將長子嫁到藥王谷,父親又為何會同意?這個人是這樣的身子,本應隱瞞到底,卻為何這樣魯莽的就嫁給自己?父親對此知道多少,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到底是有什麼陰謀,還是……隱情?
梁淵一時間對懷中人想法極為複雜,可是……剛才還拼命想要抵抗的人,一聽到他的名字就全然放心了一樣,任由自己去窺探他極力想要隱藏的秘密,即使是這一會兒,還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子深……子深?”
梁淵突然發現,從昨日進了洞房到今日,這人沒說過多少話,倒是多半,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是,是我,我在這兒。”
陸羡英仍是迷迷糊糊的,但聽到梁淵這麼回答後,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