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彌補

　　“小楊，你知道了沒，局子裡剛剛帶進了兩個小美女，我看其中一個特眼熟，很像那個叫什麼李臻兒的。”

　　被叫做小楊的文員警官眼前驀地一亮，問道：“在哪裡在哪裡？”

　　“你居然沒聽說？看那個意思，應該也是個明星，我聽說最近娛樂圈不太平，那兩個小美女可能和孫有才失蹤的事情有關。”

　　小楊歎了口氣：“最近失蹤的人實在太多了，好幾隊人馬都開始叫缺人，要找那個瘋了的林若穎，還有她的男友歐陽澤，我說是不是事情都是姓林的搞出來的？要不然怎麼她情夫也發瘋了，男朋友也失蹤了？最近看，夏雪那個完美無缺，可是一想到是她演得，頓時就覺得很惡心，還好看今天的預告說她今晚就死了。”

　　旁邊的警員也伸過了頭：“你也在看？我也是，巴不得她早死了，我聽二組那邊說，在她和奸夫毛意下榻的賓館發現了林若穎的血跡，很可能是毛意對林若穎動手了，但是毛意在林若穎被人發現之後就一直有不在場證明，反正現在瘋的瘋，失蹤的失蹤，事情理不出頭緒來。二組也覺得這事很棘手。”

　　“而且是不是最近媒體逼的很緊啊？要不是頭兒說了這些事絕對要保密，恐怕林若穎的事情要在新聞上好一段時間了。”

　　“是啊，這就不是我們這一組要擔心了的，對了，你說的李臻兒，就是裡面夏雪的那個小丫鬟吧？”

　　“欸，被你這麼一說，我頓時又覺得是林若穎的問題了，跟她接觸過的人都沒好事啊，這會兒又摻進了孫有才的案子裡面。”

　　“我看頭兒有把這幾起案子壓下去的意思。”小楊神秘兮兮地摸了摸下巴。

　　另外兩個警員都咦了一聲：“你是說，這背後有人？”

　　“有點那個意思，反正我們的嘴巴都閉緊點，沒壞處。”

　　三人齊齊點了點頭。

　　警局辦公室內，這三個八卦男交流了片刻，正准備回道自己的位子，便聽到門口的提示音響了起來，他們往玻璃窗外一望，只見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利落地走了進來。

　　她帶著寬大的墨鏡，露在外面的翹鼻和紅唇卻是掩不住的美麗，臉型嬌小，膚如凝脂，身材凹凸有致，即使是普通隨意的連衣裙，穿在她的身上都如從仙子的外衣，別人都說人靠衣裝，這一位就是天生的衣架子，隨便什麼衣服穿到了她的身上，都格外高貴華麗。

　　“是莫小浮！”小楊第一個反映了過來。

　　“啊！是的花陵！”

　　“快快快，我去接待我去接待。”

　　“不，我去！”

　　“別跟我搶行不，今天輪到我值班了！”

　　三人在辦公室內一陣推搡，齊齊擠在了門口，卻是一個也出不去。

　　小楊的身手顯然更加滑溜，他大力把兩外兩人一扯，率先跳了出去。

　　“你好你好！請問這位小姐有什麼事嗎？報案嗎？您放心，我們南區是整個上京警力最好的部門，小姐有什麼困難我們一定在第一時間解決！”

　　小楊一出門，一邊忙不迭地整理著警服，一邊侃侃而談，他實在停不住啊！面對心目中的女神，激動難耐，偏偏還不敢相認，生怕怕自己的女神嚇走了。

　　“裝逼……”另外兩人最後也跑了出來，在後面不停地吐槽道。

　　莫小浮淺淺一笑，說道：“不是來報案的，我是來保釋李臻兒的。”

　　小楊頓時眼睛一亮，口若懸河：“您放心，李臻兒是剛剛被請過來協助調查的，在沒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我們警方也不會隨便為難她的，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質詢，您請稍作，我馬上跟辦案小組取得聯繫，一定會盡快給您答復的！”

　　“我去……剛才連李臻兒進來還是我告訴他的呢。”其中一個不滿地拆台道。

　　他的聲音故意控制在莫小浮聽得到的範圍，之間小楊臉色一僵，而莫小浮則是敲了敲紅唇。

　　一笑傾國，就算遮了半張臉也令人神魂顛倒！

　　小楊像是被電流刺激了一樣，迅速麻溜地打起了電話，莫小浮在另外兩個殷勤的警官招待之下，坐到了本來只有上級才能進的接待室中。

　　“其實我們……”

　　這兩人互相推了推對方，明明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卻都露出一副純情小男生的模樣，靦腆地開口道：“其實我們認出您來了，您是的莫小浮吧。”

　　莫小浮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墨鏡摘了下來，到了南區的警部，她並不擔心自己被認出來，因為這一塊歸方景管，她相信他手下的素質。

　　戴上墨鏡的莫小浮，別人看不到她眼中的光芒，但是通身的氣派就已經足夠風華盡顯，而摘下墨鏡的莫小浮，纖塵不染，白皙無暇的肌膚襯著那雙靈動中帶著冷清的雙眸，像是落入凡塵的女神，而且她臉上沒有帶一絲妝，也絲毫不顯得雙目無神，亦或皮膚不好，反而比電視機鏡頭下的花陵還要美上幾分。

　　花陵是沖動果敢的，現實中的莫小浮卻是冰霜如蓮的。

　　兩人都聽到了對方倒吸一口氣的緊張和激動，其中一人更是顫著聲音問道：“我，那我們，能向您要個簽名嗎？”

　　莫小浮點了點頭，本來呆滯的警員頓時就像變魔術一樣，摸出了一本精致的小本子，另外一人則是苦於沒有足夠好的紀念本，一時之間翻箱倒櫃，弄出了很大的動靜。

　　看著平時要出任務，訓練有素的警員竟有這樣滑稽的一幕，莫小浮會心一笑。

　　她因為有修為的關係，基本上不會出現被人圍觀的情況，除了官方活動上的幾次曝光和與影迷之間的交流外，說起來她和粉絲的互動是非常少的，但是隨著的熱播，這群粉絲正在不斷壯大，並且逐漸有了非比尋常的規模。

　　官方網站已經在播出一個月後，正式投入運營，因為隨著電視劇劇情的發展，莫小浮的鏡頭也變得越來越多，人物的形象越發深入人心，這個網站的正是建立，眾望所歸。

　　而南區輪到今天值班負責接待的三個警員，也是莫小浮的粉絲之三，他們在官網正是運營之後，就破不期待地注冊了賬號，id也是比較靠前的，說起來，這三人也能夠算上鐵桿了。

　　當屌絲見到女神，是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反應，說的就是他們三。

　　莫小浮耐心地在其中一人，以及後來趕回來的小楊的本子上簽下了名字，另外一個找得滿頭大汗，最後居然倒騰出了一件白襯衫，捧到了莫小浮面前。

　　“呀，這不是你新買的襯衫？”小楊可是記得，這貨為了攢錢買一套名牌襯衫和西服，花了一個月的工資。

　　“我覺得我買這個就是等著今天的，這衣服，我一定不穿了！好好供起來！”那人撇紅了臉。

　　莫小浮微微一怔，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影響力居然已經這麼大了，美眸流轉，她從手包裡拿出一個小本子，簽名之後遞給了對方，說道：“衣服買來自然是要穿的，這個給你吧，謝謝你們的支持。”

　　她笑靨如花，三人齊齊一震，小楊不僅在心裡懊悔，早知道他也應該拿出什麼特別的東西來，這就就能得到女神的私人專屬了啊！

　　而那個拿著襯衫的警官，呆呆地結果莫小浮的小本子，一臉不可置信，他居然，他居然……

　　拿到了女神的小本子！

　　omg！今天是他的幸運日吧！

　　他還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因為得到了特殊待遇，被小楊和另外一人用眼神凌遲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後被趕出去接待有一個進來的人。

　　當他飄飄然地走出接待室，正准備隨便打發一下這個破壞他美好時光的不速之客時，頓時心頭就被澆了一潑冷水，聯想到接待室裡面另外兩個不知死活的二貨，趕緊提高音量道：“頭兒，你怎麼來了！”

　　這一句大喊，果然對於小楊兩人也是當頭一棒，他們趕緊收起都快流下口水的神情，瞬間化作了人模狗樣的人民好警察。

　　在老大和女神的抉擇中，他們還是有理智的。

　　現在是工作時間啊……

　　不能在女神面前被領導訓才是真實的想法。

　　方景嗯了一聲，側頭看了眼坐在休息室中的莫小浮，在三個小警員忐忑的心情中，徑直走了過去。

　　“你找她？”

　　莫小浮心知方景的到來不是巧合，她緩緩站起身，揚眉道：“是，也不是。”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幾乎每一次和方景的見面，都是因為案件纏身，而她一直以來扮演的似乎都不是太好的角色，不過這一次雖然是她主動找上門來，卻也因為又一次成為了案件的製造者。

　　方景點了點頭，兩人心知肚明，他正想說話，卻發現門外三個人正偷偷摸摸地躲在一邊聽牆角，不禁皺了皺眉。

　　這三人正在密切監視方景，他們一邊擔心女神是不是會被頭兒傷害，而他們要不要出面英雄救美，不惜頂撞上司，一邊又對方景能夠因為“職務之便”和女神單獨談話深惡痛絕。

　　“好好工作！”

　　方景一聲呵斥，軍人的威嚴瞬間降臨三人，他們果斷地心神一顫，馬上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平時經常會臉紅尷尬的方景，在訓練起手下的時候，倒是頗有一番統領風采，莫小浮看著他們離開，先行開口：“我知道你們在調查李臻兒了，只是這件事情和她無關，孫有才不是失蹤，是我殺的。”

　　她沒有絲毫猶豫，盡數坦誠以告。

　　當從小范那裡聽到了李臻兒打電話的消息，她便知道事情要糟了，而這並不在她的考慮之內，這件事情就像當初對付花淺之一樣，她的想法只是單純地要解決害群之馬，要救下被傷害的人，這種做法如果放在滄麓界自然沒有問題，但是換到了這裡，因為修真者並非獨立存在，而是要和凡人打交道，她的舉動就像蝴蝶效應，引發了一個又一個意想不到的麻煩。

　　事不過三，這一次的事情再次給她敲響了警鐘，以後不論對付誰，都絕對不能在這樣莽撞行事了。

　　而她之所以這麼實事求是地告訴方景，一方面是為了李臻兒洗脫嫌疑，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的身份，方景不會對自己怎麼樣，這件事情需要她一力承當，才能夠確保不牽連他人。

　　方景的眉頭擰得更深，在莫小浮的面前踱了幾步道：“可以告訴我原因嗎，為什麼殺人，莫小浮，你不能亂來。”

　　就算有修為，就算有恆家撐腰，你也不應該亂來。

　　莫小浮沉吟片刻，回道：“因為他是個敗類。”

　　“就算是敗類，如果他犯了事情，法律還是可以為李臻兒主持公道，你不應該出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已經違背了國家意志，如果不是因為你之前的貢獻，我根本沒有理由不對你出手。”

　　莫小浮冷笑一聲道：“等到他真的犯了事，懲治還有什麼意義，方景，可能你不明白，孫有才已經傷害過很多人了，但是為什麼他一直沒有被繩之以法，如果法律有用，他早該下地獄了！”

　　她不等方景反駁，繼續說道：“更何況夏國的法律並不完備，孫有才這種應該千刀萬剮的行為，就算真的被起訴，也不過是幾年的有期徒刑，而對他這種小小的懲罰，還要建立在揭開無數人傷疤的基礎上，你來告訴我，什麼是公道？”

　　她的質問擲地有聲，方景微微側頭，竟是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擅自行動。”

　　“所以我才來自首，這次的事情我確實做得不對。”莫小浮也是見好就收，這時候方景才是老大，她心知對方心中有一條正義的天秤，她也沒有將他掰彎的想法，只要這一次不再牽涉其他人就好。

　　“如果異能總隊要對我做出什麼懲罰，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方景聽後苦笑一聲：“你不是中央局的人，更何況恆家一直虎視眈眈，這話就不要再提了。”

　　莫小浮自然是懂得。

　　要是不懂，她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地“單憑處置”。

　　其實在骨子裡面，她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只是殺人的時機不對罷了，她之所以說願意接受處罰，只是為了向方景表明一個態度，一個她今後——殺人會分時機的態度。

　　這世上的敗類何其多，她並不是大聖之人，也不是以鏟奸除惡為己任，但是為了護住身邊的人，她依然願意沾上鮮血。

　　方景似是細細思考了一番，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情不會跟媒體透露，等三隊調查結束之後，我就把人放了，孫有才的事情，不會見報。”

　　中央局是用來做什麼的，既然是與凡人不一樣的存在，他們的能力也超乎凡人，為了掩蓋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總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好，那我在這裡等她吧。”

　　莫小浮點了點頭，這就是她來此的目的。

　　方景見莫小浮完全沒有和自己再說話的意思，不禁問道：“還有林若穎的事情，我們的人一直沒有找到線索，歐陽澤也突然失蹤，這些事情我都壓在那裡，但是歐陽澤作為公眾人物，我需要一個解釋。”

　　爺爺的手段他有時候雖然不認同，但是爺爺的暗示，他卻是相信的，既然孫有才一事牽扯到了莫小浮，林若穎這個本來就和莫小浮糾葛頗深的人，她的失蹤恐怕……

　　莫小浮看了方景一眼，說道：“看恆硯的意思吧。”

　　這就是變相的承認了。

　　方景不知怎的唇角更加范苦，他們之間的了解，注定比自己要深很多，也是自己無法參與的。

　　“好，那麼告訴我，他們現在是生是死？”

　　“死了。”

　　方景的瞳孔微微一縮，其實這個結局，他早該想到。

　　“林若穎必須死，至於歐陽澤，他是魔化人。”

　　她不想在為什麼對林若穎動手上做任何解釋，她說的，是必死！

　　林若穎不僅有殺她之心，更是原身心中揮之不去的心魔，所以她，必死！

　　而歐陽澤，就算她不出手，中央局恐怕也不會放過他，她的行為，只不過是比方景他們更早地出手罷了。

　　“他……”方景麥色的肌膚一白，魔化人……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當年那件可怕的事情。

　　“是從臨州開始的，如果你們想調查，可以從那裡查起。”

　　當初在滄麓界，正道魔道雖不兩立，但是魔修魔道依然有一片生存的空間，所以莫小浮也並沒有查找歐陽澤魔化根源的心思，不過看方景的臉色，似乎對於魔化人的消息極為震驚。

　　莫小浮眸中劃過一道幽光，中央局出於大局考慮，定然不希望這些邪惡的因素長存，但是魔化人如果不出手，修為與普通修士就很難分辨，隱於世中，就是一個不小的隱患，只是，人不犯我，這與她，並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