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諜戰巨制

　　“齊悅？！”莫小浮的聲音透著驚喜，只見齊悅站起身來，朝張揚和莫小浮靦腆地笑了笑。

　　“啊，有被驚喜到嗎？算起來有小半年沒見了。”因為之前在中後期合作愉快，齊悅和莫小浮說起話來也不再顯得那麼拘束。

　　張揚顯然早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說道：“齊悅是公司新聘請的高級化妝師，我看了他的作品，感覺非常不錯，當然其實我最心水的是他給你做的花陵造型。”

　　一說到這個，齊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個妝容，多虧了莫小姐。”

　　“哦？還有這種事？”張揚贊賞地瞥了眼莫小浮。

　　三人交談之間，才知道齊悅現在算是海龜了。

　　之前結束拍攝後，從後期的宣傳直至現在，莫小浮都沒有再見過齊悅，雖然兩人又互留聯繫方式，不過這種東西一般來說就是個擺設，畢竟藝人都會有專門安排的化妝師，而化妝師也要通過自己所在的公司或者介紹人介紹，除非是已經簽訂合約的關係，否則不會保持長久的合作。

　　當然齊悅算是業內比較厲害的化妝師，但總體來說，也還沒有到名人指明就要齊悅設計的地步，在經過之後，齊悅深覺自己的能力還有待突破，所以放棄了隨劇組的工作，前往歐陸求學。

　　雖然明星產業最發達的，亞太地區當屬韓國，全球範圍當屬明國，但是藝術天堂，卻在歐陸。

　　歐陸的小型國家眾多，並且歷史悠久，是文藝復興之源，最早的美學藝術革新就是從歐陸發展出來的，作為藝術元老之地，歐陸在當今社會依然保持了極為領先的水平，這種藝術前沿，不僅包括時裝、彩妝、建築等，也包括影視業，世界四大重磅級的電影獎項，有三大國際電影節都在歐陸。

　　由此可見歐陸的藝術影響力之大。

　　所以齊悅非常果斷地選擇了出國鍍金深造。

　　因為不是普遍意義上的學術研究，齊悅在歐陸還有一點采風和游學的性質，學習起來也比較輕鬆，所以在自己感覺開拓了眼界，並且有了一定的靈感和領悟之後，他就迅速回國了。

　　本來這種學習，重點就不在時間的長短，而是在於攝入量和消化量的大小及效率上面，顯然這一趟時間算不上長，卻也令齊悅受益匪淺。

　　他回國，還帶回了在歐陸考取的ipca國際化妝師證書，並且和頂級化妝師brown接下了不解之緣，也正是在對方的引見下，一回國就進入了權氏國際。

　　對於齊悅的敬業和認真，莫小浮已經有所感觸，如果之後能夠和他合作，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專屬化妝師有了著落，之後她的風格還有習性都能由固定的人接手下來，自然是比之前要好很多。

　　齊悅和劇組進行溝通之後，就將中莫小浮的造型接了過來，當然是按照劇組本身的要求，不過他也做了一些改動。

　　比如莫小浮的妝容應該更加偏成熟，雖然肖青本人很白，也極力地運用一些淡色系的妝容、比較俏皮的髮型來減年齡，但是兩人臉上的差距還是很大。

　　這不是說莫小浮的五官比較張揚，能夠駕馭各個年齡段的角色就可以了的，畢竟有這樣明顯的對比在那裡。

　　所以齊悅特意用了比較深色的打底，眼妝偏大地色，整體呈現冷色調，這樣的話，在鏡頭中兩人的膚色就會有一定的差異。

　　東方人因為五官不是那種非常深邃的類型，偏蜜色的肌膚會讓人感覺到年齡的增加，而且也比較符合人物特點，因為孟蕊是一個飽經風霜的女特工，她受到過很多的鍛煉遠遠多於手下這些年輕的玫瑰，自然保持白皙的皮膚也不太可能。

　　不過即使是膚色加深了，莫小浮漂亮的容貌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甚至給人不太一樣的感覺，跟之前的兩個超級代言及比，莫小浮現在更多了一份英氣和帥氣，不用打鬥，眉宇間自成一股力量感。

　　齊悅跟著莫小浮進入劇組之後，不免感慨了一番的大製作。

　　一般來說，有攝影棚的拍攝因為是在室內，條件都會相對好一些，而室外拍攝，因為受到場地影響，很多時候都會用上臨時搭建的場所，但是光是為演員提供的休息室、化妝室等，出手就是房車待遇，等於說到了哪裡，演員都享受室內待遇。

　　當然，也是針對比較主要的演員，群演和比較次要的演員還是老規矩。

　　不過作為女二號，莫小浮自然是有資格享受這些的。

　　“莫小姐，剛剛看到今天你們拍攝的布景，突然感覺不夠看了。”齊悅感慨道。

　　齊悅所說，莫小浮深以為然。

　　雖然標榜歷史大劇，但其實製作經費也就比普通古裝劇高那麼一點兒，因為古裝這方面很多東西都不是現成的，需要根據電視劇製作，比如人員服飾和道具等等，所以一般來說古裝劇的成本比都市劇要大。

　　但是同樣不是都市劇，她裡面不僅需要很多額外的製作，更有一些爆破場面，卻要放n次大火，外加多次炸彈爆破及軍事場景，這些如果真的想要拍成好的效果，就需要堪比電影的陣容。

　　而士兵們身上的著裝，也要統一配備。

　　這些都只是劇情的副線以及背景，可是如果缺少的話，整個電視劇的檔次就會變low，有的諜戰劇使用一些歷史影響資料，觀眾們在觀看的時候，看著看著，就出現了黑面畫面兼背景解說，不免顯得違和。

　　一看就知道是低成本來著，如果劇情不夠出彩的話，那種電視劇通常收拾都不會太好。

　　袁菲的想法，似乎要將整部戲的檔次都抬到院線級，所以不光是演員福利，更重要的是這些細節，都要拍得出彩。

　　果然是一部不像電視劇的電視劇。

　　定妝後，莫小浮就到外景拍攝場地和肖青及眾學員打了聲招呼。

　　這是一部女人大戲，除了肖青和莫小浮之外，還有很多漂亮的姑娘，而且都是在娛樂圈裡面露過臉的，也許名氣還不是那種一看就能交出名字的，但大多都混了個臉熟，還有一些則是新出道的新人，屬於幾個大經紀公司塞進來的人，長得極為出彩。

　　別看這些角色都是肖青的陪襯，但如果顏長得夠贊，就很容易得到關注，能夠在這種電視劇裡面亮相一番，拼的自然不是演技，更多的是容貌，所以大家都往最美的方向打扮。

　　之前除了莫小浮，所有人都是美少女的形象，氣得袁菲命令所有人都去換裝，所以大家現在只能打擦邊球，看上去要符合袁大導演對於初級特工訓練時候外表的要求，鏡頭下還是要有極為出彩的一個亮點，比如大眼睛、高挺的鼻子、櫻桃小嘴等等。

　　雖然還是一番群芳爭艷，不過到底有了一些特工的雛形，加上大家都經歷過形體培訓和體能鍛煉，往那兒一站，一排整齊劃一的動作，倒是很有軍人的大勢。

　　相比這些嬌美的小配角，肖青的妝容更加樸素，但是是那種越看越有味道，一看便知道是主角的味道。

　　因為她的造型使她更加像是一個初入特工組，被秘訓的女子，最像的那一個。

　　楊姍姍有著一顆絕對堅定的決心，所以訓練起來每一次都竭盡全力，有時候堅持到最後一刻體能耗盡昏迷，也是常有的事情，和其他人一對比，楊姍姍這個角色格外拼命。

　　要不然怎麼叫做主角光環，總是要和其他人與眾不同的。

　　所以楊姍姍，理所當然地收到了孟蕊的關注。

　　接下來這一場戲，就是楊姍姍在孟蕊的注視下，和隊員進行搏擊訓練，因為本身身體素質並不是最出彩的，一直沒能夠成功制服對手，反而被打趴下了很多次，孟蕊面無表情地注視楊姍姍，但是眼神還要傳遞出來一片很難察覺的期待，期待她再次站起來，期待她將對手打敗。

　　差不多就是冷酷無情的教官表演出內心的激動和期冀，面無表情反正是莫小浮的拿手戲，不過通過眼神傳遞情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部戲裡面，說起來，最考驗演技的不是肖青飾演的楊姍姍，而是莫小浮飾演的孟蕊和胡騫飾演的薛長汀。

　　因為楊姍姍這個角色還有一點少女的影子在裡面，有時候更需要表現出她情感直白的一方面，而孟蕊則是全程的隱忍，不管什麼心情，都掩藏在她的表情之下，只有一些高潮部分的情節，才會有額外大爆發，形成對比。

　　至於胡騫，因為薛長汀其實是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物，他和楊姍姍的博弈，有陰謀算計，也有真情，這個人的性格比楊姍姍的矛盾更加復雜，所以也比較考驗虛偽外貌下的真實情感，更何況是混合型的情感。

　　只是是一部女人大戲，感情線必須有，走的卻也沒有那麼厲害，更多的還是一個宏觀的家國方向，這跟打著國仇家恨卻走兒女情長是不一樣的，所以說起來，莫小浮覺得自己在袁菲的眼皮底下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有壓力，才能突破。

　　“小浮，今天我要狠狠瞪著你，你准備怎麼看我？”

　　莫小浮因為和肖青上次在發布會上的配合，相處起來比較融洽，兩人預先走位的時候，肖青朝她笑道。

　　因為本身飾演的角色就比較年輕，肖青這種全身都是戲的影後，到了場上，原本雍容矜持的氣質也化作了楊姍姍的青春奮鬥，說起話來格外活躍。

　　“應該是充滿愛意地看著你吧。”莫小浮“認真”地說道。

　　肖青突然抱胸：“別……贊賞就夠了，愛的話，會讓人覺得你是禽獸。”

　　莫小浮無奈地點了點頭，她充分感受到，自己和肖青的年齡已經徹底互換了。

　　剛開始幾集，袁菲為了讓整個劇組更加融洽，兩名副導和她本人，以及助理人員都到得格外多，整個場面也顯得極為壯觀，在無數人的注視下，肖青和另外一個戲份比較重的女演員一起，上演了一場刺激的肉搏戰。

　　戰爭年代的條件艱苦，根本沒有高端電子科技以及豪華訓練設施，想像明國特工電影裡面，出現恢弘的金屬訓練室及高檔跆拳道或者摔跤館是不可能的，但即使是簡陋的背景，也花了劇組很大心力去布置。

　　這年頭，想要整成破爛也是需要能力的。

　　一眾女特工都排在莫小浮的身後，她身著一襲軍裝，緊致的曲線襯著她身材極為完美，但不是那種瘦削的美，而是健美。

　　要說性感也算不上，因為她的站姿極為神聖莊嚴，不容侵犯。

　　這一次袁菲不准備做後期配音，所以用的都是演員自己的聲音，拍攝場地內，肖青和對手的戰鬥充斥了拳腳的聲音及粗喘，畫面非常真實，肖青本來就有些武術功底，對手也是功夫演員，打起來又漂亮又有看頭。

　　只是劇中的楊姍姍一直處於弱勢，汗水浸濕了她額前的秀發，顯出了格外不同的運動美。

　　她心中充滿了不甘，眼中是執著和戰鬥的火焰，透過鏡頭，彷彿在人們心頭點燃，兩人分開的空隙，楊姍姍的雙眼突然轉向孟蕊，雙眉緊緊皺起，堅毅的眼神有如實質，穿透空氣，射向孟蕊。

　　孟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緊繃的容顏和冷漠的神色，只是在接收到楊姍姍目光的時候，瞳孔中的光彩有輕微的偏移。

　　這是極難被攝像機捕捉的，因為光學畸變，在人們肉眼辨析出現的眼神移動到了鏡頭下，很可能就會被忽視，但如果幅度過大，又會不夠符合孟蕊這個角色。

　　要掌握這個度，就算是莫小浮，也需要在鏡頭下做無數次的演練，因為這不是現場模仿誰就能夠出來的效果。

　　相對於她眼神恰到好處的閃爍，手中的教鞭也微微有所便宜，莫小浮的身上有兩台鏡頭特寫，一台只整體加上面容，一台則是手，因為擔心這個心理活動觀眾無法完整體會出來，所以要通過一個動作描寫增加感染力。

　　袁菲要的不僅是演員們的演技、專業評審的認可，更重要的市場，而市場要的，雖然肯定也是戲越精越好，但是放大精細的部位也很重要。

　　孟蕊面無表情的臉終於在打鬥兩人停止的時刻動了動，偏暗色的紅唇輕啟，聲音不容置疑：“繼續。”

　　年輕的嗓音被故意加了一些阻礙聲道的蜿蜒，使得孟蕊的聲音在一種人中格外低沉，低沉之中又極為沉重，冷酷無情。

　　連莫小浮剛剛嘗試這種聲音的時候，都被自己嚇了一跳，修士對於聲帶的改造能力強於凡人，所以想要輕度變聲也比較容易，不過到底要調整到什麼效果莫小浮也無法完全清楚，畢竟自己聽到的聲音跟別人聽到的不一樣。

　　她的聲音跟她的五官一樣的，都屬於大氣張揚的那種，不會很尖利或者太溫柔，很適合原聲配音。

　　但是因為夏國電視劇的傳統，包括以前她路過面的電視劇，都采用了別人的配音，使得她自己的辨識度降低，這一次等於是莫小浮初次嘗試用自己的聲音，不過袁菲和一眾製作都對於她現在的聲音非常滿意，所以莫小浮即使剛開始每一次都被自己嚇到，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她一說完話，楊姍姍的眉就皺的更深了，甚至可以說是等著孟蕊的，而孟蕊說完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其他動作。

　　那個和楊姍姍對打的特工猶豫了一下，繼續撲了過去。

　　這一次楊姍姍像是被新的怒火點燃了更為強大的鬥志，不知道是怪孟蕊的冷酷無情，還是對自己無能的失望，突然爆發的實力，令對手很快就招架不住，在楊姍姍如同野獸般的進攻中，節節敗退。

　　看到這一幕，孟蕊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抹難以捕捉的微笑，鏡頭中看去，人們只記得對方似乎是笑過的，但是轉眼間，又變成了面無表情的女教官，好像做夢一樣。

　　這種感覺，正是袁菲極為喜歡的，她看到那個分鏡頭裡面的畫面，難得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然後也跟孟蕊似地，眨眼又恢復了嚴肅的神色。

　　因為這個情節，孟蕊和楊姍姍本來就有點緊張的關係更加奇怪，楊姍姍覺得對方是個冷血無情的教官，又崇拜對方的能力，孟蕊的心態，則很難捕捉。

　　到底是欣賞這個新晉女特工呢，還是故意為難，還是只是普通的訓練？

　　觀眾到了這裡，甚至還不一定能夠喜歡孟蕊，因為她這個壞女人盡在干折磨女主角的事情。

　　兩人在戲裡面劍拔弩張，戲外卻非常友好，莫小浮時不時上傳和眾演員的合照中，就屬肖青最多。

　　兩人都是袁菲自己選出來的演員，所以劇組裡面的關係要比的時候和諧的多，莫小浮為人不會因為肖青是影後而諂媚也不會因為自己最近高升的人氣目中無人，這讓肖青頗為欣賞，肖青也經常無私地給莫小浮講戲，相處極為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