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糾結

　　「你……」德拉科看著哈利囂張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德拉科。」盧修斯皺了皺眉頭，警告似得出聲。

　　德拉科僵了一下子，然後不甘不願地閉上了嘴。

　　「這就是馬爾福現在的狀況？」狄諾斯饒有興趣地看著盧修斯，但是眼裡帶著的是憤怒的火焰，「衝動，魯莽，沉不住氣，踐踏尊嚴，真是讓人覺得難堪。」

　　「閣下，」盧修斯看著狄諾斯，有些惱怒，「請不要侮辱我的家族。」

　　「哈，」狄諾斯嗤笑，「怎麼，馬爾福現在連自己的處境都不能承認了嗎？這樣的家族，還不如毀掉算了。」

　　盧修斯的手已經伸向了魔杖，即使他再怎麼注意自己的貴族禮儀，但是對於侮辱自己家族的人，他他覺得自己不需要對其有太多的禮貌。

　　但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尼爾森的一番話便讓他定在了原地：「爸爸，明明在知道馬爾福家族能傳承到千年後，高興了好久的人是你，現在怎麼又來說這樣的氣話。」

　　爸爸？

　　盧修斯看了看尼爾森，又看了看狄諾斯，他忽然就不找邊際地想到了別的問題：這兩個人明明一點一不像啊，怎麼就成了爸爸了呢……

　　等等等等，這個不是重點好嗎？

　　重點是……

　　那個畫像裡面的人叫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為「爸爸」？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盧修斯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地想想。

　　恩……那個人叫他「爸爸」，也就是說……他們是父子關係，這個不是重點，恩……也就是說眼前的人也是他的祖先？等等，這個也不是重點。

　　一分鐘之後，盧修斯終於反應過來：「這這這這……」

　　他想他找到重點了。

　　重點是，他的祖先已經進了畫像，而他祖先的父親卻出現在他的面前心平氣和——好吧，那只是表面——地喝著茶數落他的不是。

　　他知道巫師的壽命很長，想霍格沃茨裡面就有一個一百多年了還裝嫩風格怪異品味迥然的老不死天天禍害巫師界，但是……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祖先是千年前的人，他祖先的父親壽命能長到活了上千年？

　　盧修斯瞠目結舌地看著狄諾斯，「鬼」這個單詞在自己的舌尖上滾了好幾次愣是沒能吐出來。

　　倒是德拉科可能沒有那麼多顧慮，又或者沒想到那麼多，他看了看狄諾斯，若有所思地瞪著眼睛說：「沒聽說過幽靈也能喝茶的。」

　　「噗！」哈利原本喝進去的茶瞬間噴出來。

　　「疤頭，你知不知道你很髒。」德拉科險惡地看著他。

　　「德拉科•馬爾福你說誰是幽靈。」哈利在斯內普的懷裡蹦了起來，他的頭險些就撞到了斯內普的下巴，幸好斯內普避得快。

　　「不是幽靈還能是什麼？」

　　「誰跟你說我哥是幽靈的，你這個臉色白得和你家天花板有得一拼的傢伙才是幽靈呢，我哥是巫師，活生生的，熱乎乎的，哼。」

　　狄諾斯扶著額頭。

　　為什麼他有種哈利在介紹食物的感覺？熱乎乎的……他想到以前尼爾森身體不好的時候，瑪蒂爾娜就是拿著一些好喝的東西對尼爾森哄著：「熱乎乎的什麼什麼，很好吃的，尼爾來試試好不好？」

　　其實德拉科平時很聰明的，但是碰到哈利之後，他的智商只能直線往下跑，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了自己這樣的狀況，他自己不知道罰自己抄寫多少次《斯萊特林守則》了，但是還是改善不了一見到哈利智商就離自己而去只能落魄到與對方鬥嘴拔魔杖的地步。

　　「可是祖先剛剛叫了他「爸爸」，那樣的話，不是幽靈是什麼？」哼哼，他好歹還是巫師家庭長大的，欺負他不知道巫師的壽命最長也就兩百左右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利笑倒在斯內普的懷裡，「我還以為他多聰明呢……」

　　「等等，疤頭，你給我離教父遠一點。」德拉科看著哈利的動作，一邊吃驚教父居然沒有把對方推開一邊惡狠狠的看著哈利。

　　「我就不。」哈利得意洋洋地對德拉科吐吐舌頭，「你打我啊？」

　　「你這個該死的格蘭芬多。」

　　德拉科不是第一次這個罵哈利了，以前他這麼說的時候，即使爸爸和教父聽到，也沒有反駁什麼。

　　對於斯萊特林來說，格蘭芬多確實是魯莽而不應該存在的物種，按照他們貴族的話來說，就是「世界上居然還能有這麼粗魯，不優雅的人，真是惹人鬧心」。

　　但是等到德拉科再一次這麼說的時候，他看到了哈利眼底的幸災樂禍。

　　怎麼回事？

　　盧修斯原本還因為「祖先的爸爸出現了……」而恍神中，但是忽如其來的龐大魔壓卻讓他條件反射地拿起魔杖舉了起來發射魔咒。

　　他的魔咒很快就被斯內普擋了回來，盧修斯一邊壓下因為斯內普提高得如此迅速的實力而驚訝不已的心，一邊有些頭痛地看著眼前的情況。

　　「格蘭芬多是該死的？那麼現在的斯萊特林現在就該廢掉了。」哈利毫不驚訝，生氣的人會是薩拉查。

　　薩拉查雖然冷淡，但是他對於孩子們其實很有耐心，在霍格沃茨裡面，沒有人不敬愛這位雖然冷漠但是卻很有耐心的教授，很多人都知道，依照這位教授的才華，他不應該侷限於霍格沃茨，但是他為了這個家族的小巫師們留了下來。

　　薩拉查雖然冷淡，但是其實對於孩子們有著很大的寬容，對於犯錯的孩子，他能一再引導。

　　但是，德拉科此時的話，卻成為薩拉查自從甦醒，得知巫師界的現狀正在進一步惡化而一直惱火的心情的導火線。

　　不僅僅是因為他不允許霍格沃茨的孩子們相互侮辱，更重要的一點是，斯萊特林的孩子們，不應該如此。

　　而德拉科，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那是一種失望，對於現在的孩子們的失望。

　　所以，薩拉查生氣了。

　　「不許你侮辱斯萊特林，」德拉科雖然經過這個暑假成熟了很多，但是對於別人侮辱他一直以來最為重視的學院，他還是經不住出了聲，儘管因為薩拉查刻意釋放的魔壓他感到十分難受，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斯萊特林是霍格沃茨最好的學院。」

　　「霍格沃茨沒有所謂的最好的學院。」薩拉查看著德拉科，斯萊特林的學生熱愛自己的學院沒有錯，但是貶低別的學院，卻是不對的。

　　「沒有什麼能與斯萊特林相提並論。」德拉科高高地揚起下巴，為自己的學院而驕傲。

　　「爸爸別生氣了。」哈利從斯內普的懷裡跳到了薩拉查的身邊，「他還只是個孩子，爸爸不要跟小孩子計較。」

　　「你說誰是孩子！」德拉科瞪著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等等，你叫他什麼？」

　　他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風了。

　　哈利眨眨眼看著德拉科：「我沒給你介紹嗎？」他懊惱地說，仿佛因為自己居然沒有介紹薩拉查而感到懊惱——梅林知道他和德拉科的關係根本沒有好到一見面就相互介紹親人的地步，但是哈利自動忽略了這一點，既然德拉科是自己愛人的教子，哈利自然也收起了對德拉科的不滿，加上他認為自己「虛長」了德拉科好幾歲，要表現得成熟一點什麼的，於是對於德拉科的態度，更為……熱絡。

　　德拉科嘴角抽了抽，看著哈利的眼神就像是看著曼德拉草幼崽一眼。

　　盧修斯看著薩拉查冷漠的眼神，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忽然想到剛剛那個金髮的男人對那個人的稱呼。

　　薩拉……

　　似乎是昵稱？

　　這個男人渾身透露著優雅，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出生在那些魯莽的麻瓜家中。

　　可是，巫師界近些年來哪個家族有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嗎？

　　即使他沒見過，但是聽的話，也應該有印象才對啊。

　　薩拉……

　　哪個家族的人的昵稱能這麼念的？

　　但是盧修斯並沒有廢太多的腦細胞，因為接下來哈利就極為自豪地對他們介紹了對方——當然，盧修斯覺得他寧願繼續自己廢一些腦細胞想下去。

　　「德拉科，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爸爸，薩拉查•斯萊特林，那位金色頭髮的，是爸爸的伴侶，戈德裡克•格蘭芬多，至於這兩位美麗的女士，這位是羅伊娜•拉文克勞，這位是赫爾加•赫奇帕奇，當然，這裡還有兩位，我的哥哥狄諾斯•斯萊特林•馬爾福以及他的夫人瑪蒂爾娜•馬爾福，西弗我就不介紹了，然後，我覺得我需要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教母，哈利•波特•斯萊特林。」

　　德拉科和盧修斯一致性地眨了眨眼，然後愣了愣，再眨了眨眼。

　　羅伊娜優雅地笑著，伸手拍了拍哈利的頭：「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哈利嘿嘿一笑。

　　「不過我喜歡這個介紹。」戈德裡克對於哈利介紹他的時候說的話，十分滿意。

　　哈利朝著戈德裡克咧嘴一笑。

　　這邊一家人和樂融融，那邊，馬爾福父子倒是一愣再愣。

　　一個勁爆的消息能讓人離開跳起來，兩個能讓人昏過去，至於三個以上，那麼就會出現讓人腦袋轉不過彎，俗稱「慢半拍」的情況了。

　　而如今我們的鉑金父子就屬於這個狀況。

　　相對於祖宗的父親出現在這裡的下一個消息來說，他們又多了幾個重要的消息。

　　比如……他們似乎聽到了四巨頭的名字？

　　再比如，他們似乎聽到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有瓜葛？更比如與，他們似乎聽到了馬爾福這個詞？

　　再或者，他們後知後覺聯想到了霍格沃茨的創始人，再來就是出現了一個詞：千年。

　　後知後覺的盧修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蹦了起來。

　　德拉科比他慢了幾秒。

　　因為德拉科聯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他有教母了。

　　恩，這是好事，教父這麼多年單身也確實應該找個人了不是嗎？

　　但是……教母=波特？

　　梅林啊！

　　「什麼？」

　　「什麼？」

　　鉑金父子的雙重奏在這個不算小的空間不斷迴盪。

　　哈利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忽然感嘆一句：「還是我承受能力強，哈哈。」

　　斯內普輕輕地敲了敲他的額頭：「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那不過是他們平常的互動，在德拉科的眼裡，卻多了「打情罵俏」的意味。

　　教父與打情罵俏？

　　梅林的臭襪子啊！

　　德拉科打了個寒戰。

　　「這這這這……」即使是一向沉穩的盧修斯也不得不拋棄了所謂的禮儀，指著他們在場的幾個人愣是說不出一個單詞。

　　德拉科見鬼似得看著哈利，腦袋短路的他愣是不明白為什麼僅僅一年的時間波特就從死對頭晉升為自己的教母了——喂喂喂小龍，你不覺得創始人出現的這個信息比較讓人跳腳嗎？

　　「這不可能。」德拉科看向斯內普，「教父，今天不是四月一日。」

　　「我往年過過四月一日嗎？」斯內普反問他。

　　德拉科一時語塞，依照教父那個性子，會過四月一日才怪。

　　「這不可能……」德拉科魔怔似得重複著這句話。

　　哈利看著德拉科，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這裡都有個小傢伙了，德拉科，你不信也得信。」

　　這下子就連斯內普也險些跳了起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他難得睜大了眼睛看著賴在薩拉查身邊的哈利。

　　哈利把頭埋到薩拉查肩膀：「才一個月……我原本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卻拿來首先給了德拉科一個驚嚇。

　　薩拉查之前被德拉科導起的魔壓因為哈利的話煙消雲散——雖然現在哈利魔力很強大，但是他的魔壓帶著黑魔法元素，所以他不想傷害孩子。

　　斯內普把哈利拉到自己身邊，什麼也不說，只是把哈利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裡。

　　他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一個人，對於哈利懷孕的事情，只能給予擁抱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悅。

　　當然，喜悅也只是他們這一家的，對於德拉科而言，他覺得他似乎看到了黑魔王和校長一起擁抱著去夏威夷曬太陽浴一樣恐怖的場景。

　　「哈利叔叔，你就別嚇他們了。」畫像裡的尼爾森看著已經完全呆滯甚至嘴巴還沒合上的兩個人，有些苦惱的說。

　　盧修斯覺得世界似乎有點搖晃？

　　他看了看畫像，再看了看哈利。

　　那個十幾歲的小鬼，自己的祖先居然叫對方「叔叔」？

　　其實他面前的不是哈利•波特，不是鄧布利多的黃金男孩，而是一個和哈利•波特長得很像的幽靈對吧？對吧？

　　活該死在亞瑟王床上的梅林，不帶你這麼玩人的！

　　哈利又坐在了斯內普的懷裡，對著尼爾森一笑：「親愛的尼爾，你要知道，我想打擊他很久了，真的。」

　　尼爾森笑了笑，這個叔叔還是那麼頑皮。

　　「看在我的面子上？」尼爾森眨眨眼。

　　哈利終於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西……西弗……」等盧修斯終於回過神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在轉，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頭暈，需要去休息休息，但是他知道，他需要知道全部的事情，哪怕這種事情，很驚悚，「也許你能為我解惑，茜茜……」原本想讓納西莎給自己一杯咖啡壓壓驚，但是他驚訝地發現納西莎居然不在。

　　對了……從剛剛開始，納西莎被支走之後就沒進來過。

　　這不對勁……即使是去準備茶點，納西莎也應該來了，哪怕是顧慮著她不應該聽一些什麼，也應該是指揮人端了茶點上來，得到自己的示意之後才離開，但是剛剛直到現在，納西莎都沒有進來過。

　　自己因為之前接二連三的消息失了神，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現在看來確實不對勁。

　　盧修斯猛地看向薩拉查等人。

　　薩拉查不在意地抿了一口茶，收起了自己的防禦魔咒——他確實在盧修斯沒察覺的時候下了各種咒語，因為他還記得哈利說過這裡隨時有食死徒來，他不想讓自己在一見到那群廢物的時候就出手，那些畢竟是自己學院的孩子，所以只能不讓他們靠近——薩拉查並不知道馬爾福莊園的防禦已經開啟的事情，因為莊園對他和狄諾斯是有回應的，那些防禦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形同虛設。

　　等到他的咒語解開之後，一臉焦急的納西莎幾乎是立刻走了進來。

　　「盧修斯……」看到他和德拉科都沒事之後，納西莎這才鬆了一口氣。

　　「茜茜，我想我需要一杯咖啡……當然，你也需要。」盧修斯有氣無力地說。

　　納西莎縱然不解，但是還是應了他的要求。

　　等到納西莎準備好咖啡——她還很貼心地為臉色不怎麼好的兒子準備了熱可可——斯內普才開口說出自己的經歷。

　　斯內普本身就是話不多的人，在千年前的那幾年生活，到了他的嘴裡，不到兩分鐘就概括完了，倒是哈利在旁邊添油加醋說了不少。

　　大抵說的都是千年前霍格沃茨的孩子們的相處情況，那些溫馨的相處情況讓三位斯萊特林不顧沒有任何形象可言地瞪大眼睛。

　　「所以……也就是說，你去千年前做客，然後現在回來了？」盧修斯更為簡單地概括了斯內普透露的信息，然後看著薩拉查他們。

　　斯內普簡單地點了點頭。

　　「那教父，你和他……」很顯然，大人們正在為「霍格沃茨創始人的到來」激動又恐懼的時候，德拉科的糾結的重點依舊在「波特成了我的教母」上面。

　　斯內普想了想，對德拉科說：「如果你覺得不習慣，不叫教母也沒關係。」

　　德拉科瞬間覺得淚流滿面。

　　教父，我在意的不是這個好嗎？

　　梅林的鬍子，這消息要是傳回霍格沃茨，得掀起多大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