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斯內普的決定

　　斯內普最近的情緒不怎麼好。

　　自從哈利恢復記憶之後他們的相處似乎就回到了來到這裡之前的那種，這不是斯內普想要的，可是他必須要按照以前的態度來面對哈利，他不想哈利再受到什麼刺激。

　　但是，只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一年來的朝夕相處，他自己都不記得以前自己是用什麼語氣去和哈利說話了，所以他這些天才會盡量避著哈利。

　　可是一旦避開，內心就會止不住的想念。

　　是的，想念。

　　他知道自己渴望見到哈利，這樣的渴望是在這一年中與哈利朝夕相處中養成的。

　　這些天他自己躲著哈利，哈利也在躲著他，根本就無法相見。

　　一旦不見，腦海的思念就會抑制不住地在翻湧著。

　　可是，他要以什麼藉口去找哈利呢？

　　斯內普坐在辦公室的書桌上，低頭思索著。

　　但是沒等他想得太久，狄諾斯已經在外面敲門了。

　　「進來。」斯內普低聲說道。

　　只見門被打開了，狄諾斯拉著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哈利走了進來。

　　「斯內普教授。」狄諾斯帶著溫和有禮的笑容，「有件事情需要麻煩您。」

　　斯內普挑了挑眉，沒說話，示意狄諾斯繼續。

　　「是這樣的，爸爸認為哈利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繼續無法和大家交流下去，畢竟很多人都很擔心他，而且哈利也要繼續自己的學業，無法交流是不行的，而且只有您知道區別你們的語言，所以爸爸認為，需要把哈利交給教授您來教導。」

　　「既然是斯萊特林閣下的意思，那麼我自然會幫忙。」斯內普雙手環胸，他努力想要吐出一些毒液，但是他驚訝地發現面對哈利，他更想對他溫和一些。

　　就像是你已經養成了習慣之後，再也不想去改變它。

　　斯內普現在就是這樣，根本不想去改變自己對哈利的習慣以及態度。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按照這一年裡對哈利的行為習慣來對待他。

　　但是，看著哈利眼中極力隱藏的膽怯，知道是以往自己的行為給哈利造成的後果。

　　斯內普又哪裡知道哈利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以前的相處而彆扭，更是因為不久前才聽到狄諾斯說自己這段時間怎麼怎麼地粘著對方，怎麼怎麼的與對方撒嬌，怎麼怎麼的不喜歡別人吸取對方的注意力。

　　直到現在哈利還是不敢相信這件事情，要說他的思維什麼的回到了以前，幾歲的孩子撒嬌還是可以說得過去的，但是問題是，思維倒退的是他而不是斯內普，斯內普面對那個小孩子般的哈利的撒嬌，居然沒有把對方拋出去，加上狄諾斯口中的「他十分寵你」也成了哈利最不敢相信的事情。

　　斯內普討厭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寵他呢？

　　哈利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只是當他看到斯內普的時候，他注意到了斯內普看著他的時候眼底的那抹柔和。

　　儘管只是一點點，但是哈利還是察覺到了。

　　哈利一直是一個敏感的孩子，就像他在剛剛入學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斯內普對他的惡意，此時他也注意到了斯內普在看到的時候的那抹柔和。

　　這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也更加怯怕。

　　話說他失憶的時候自己究竟幹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讓斯內普對他的態度變化那麼大？

　　其實，哈利你什麼都沒幹，就是稍稍死皮賴臉了一些……

　　「那麼，哈利就拜託您了，教授。」狄諾斯帶著柔和的笑容離開了斯內普的辦公室，只剩下哈利一個人無措地站在那裡。

　　斯內普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嘴裡的諷刺翻滾了幾下，但是最終沒能吐出口。

　　他有些喪氣地嘆了口氣。

　　最終，他還是決定不跟對方這樣耗著了。

　　無論是失憶還是沒有失憶，他都是哈利不是嗎？

　　不是莉莉的替身，也不是詹姆•波特的樣板。

　　他只是哈利•波特。

　　此時此時，他才終於明白當年鄧布利多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每個看得到哈利的人，都會喜歡上哈利的。

　　是的，每個看得到哈利內在的人，都會喜歡上哈利的。

　　大膽而不狂妄，聰明而不自負，溫和而不怯弱。

　　他中和了莉莉和老波特的性格，是個優秀的孩子——只要你肯放棄偏見。

　　這樣的哈利，是比莉莉還要耀眼的存在。

　　「來。」斯內普低聲對哈利招了招手。

　　哈利有些猶豫地走了過去：「那個……」

　　「別緊張，」斯內普本身說不出什麼讓人感動的事情，但是他可以用行動讓人覺得溫暖。「只是教導你區分語言，那時候你就學的很好，相信你這次也能學得很好。」

　　「我……」對於斯內普居然會誇獎自己，哈利吃驚地瞪大眼睛，「我……我不知道，我沒有印象……」

　　「你可以的，來……」

　　斯內普之前教導哈利的時候曾經藉助了一些書，現在哈利不是學古英語，但是這些書還是能用來輔助的。

　　哈利忐忑地坐在斯內普身邊。

　　聽著男人用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為他講解有關古英語的發音以及現代英語的區別，他聽著聽著，忽然就出神了。

　　一段記憶忽然出現在哈利的腦海里面。

　　陽光照射的房間裡面，書桌上放的不是學生的作業而是一些寫著古英語的書本，男人用低沉的聲音講解著什麼，而一個瞪著綠眼睛的少年坐在他的對面好奇地看著對方，也不看書，就是看著對方，然後忽然調皮一笑，就跑到了對方的面前，鑽進對方的懷裡。

　　男人惱怒地說著什麼，似乎想把少年從懷裡扯出來，但是他的行為並沒有成功，少年用綠色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嘴唇一張一合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最終男人看著那雙綠眼睛半晌，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就像是默認了少年繼續在自己的懷裡帶著一樣。

　　然後他拿起書繼續念著，少年在他懷裡安靜地看著那本書，是不是地伸出手去拽著放在書本上的手指，但是每次都無疾而終。

　　後來，男人被少年擾得煩不勝煩了，用手輕柔地在的頭上揉著，然後低聲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麼。

　　少年安靜了下來，帶著燦爛的笑容。

　　男人繼續讀者書本上的內容，少年笑嘻嘻地坐在男人的腿上，然後微微向後挨著，正好能讓男人把下巴搭在他的頭上。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在男人的聲音中昏昏欲睡。

　　那雙眼睛漸漸閉上，直到少年熟睡了，男人還是在念著那本書上的內容。

　　一直一直。

　　那聲音伴隨在他的耳邊，侵入他的夢境，成為他在睡夢中露出微笑的源泉。

　　那麼和諧的場景，那麼溫馨的畫面，那麼寵溺的行為。

　　哈利腦海中出現的畫面讓哈利本身就不敢置信。

　　那是斯內普和他。

　　或者說，是斯內普和失憶之後的他。

　　相處得那麼自然……那麼讓人羡慕。

　　「怎麼了？」斯內普的聲音在哈利的耳邊響起，哈利這才猛地回過神了來，發現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已經被斯內普抱在懷裡了。

　　這怎麼可能？

　　哈利驚訝地看著換著自己腰的手掌，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腰間的手，瞪直了眼睛。

　　自己是什麼時候從對面來到斯內普的懷裡的？

　　而對方居然沒有提醒他，那麼自然得抱住他。

　　這……

　　「我……我只是……」哈利還不知道是自己跑過來的還是對方把他來過來的，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任何話，看著斯內普他自身也不知道應該在辦。

　　「怎麼了？突然間出神？」斯內普揉了下他的頭髮，那種自然的行為讓哈利又想到之前在自己的腦海里面出現的畫面。

　　「我只是……」哈利結結巴巴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剛剛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卻又想不到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想到了什麼？」斯內普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問。

　　那溫熱的氣息讓哈利縮了縮脖子。

　　「我……我好想看到以前……以前學那些古英語的時候的樣子……」哈利結結巴巴著，「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麼……又覺得不像是真的。」

　　「因為有我在你的身邊嗎，哈利？」斯內普在他的耳邊低笑著，「就那麼不相信，我會教導你？」

　　不是不相信你會教導我，而是不相信你會那樣教導我……哈利縮著脖子想，斯內普還靠在他的肩膀上，溫熱的氣息噴在哈利的耳邊，讓哈利不由自主地瑟縮起來，甚至腦袋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在腦海裡面出現的畫面。

　　那樣溫馨，又那麼曖昧……

　　「哈利？」那低沉的聲音就在哈利的而耳邊響起，讓人似乎想要沉淪在著美好的聲音中。

　　哈利覺得自己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然後他甩開了斯內普的手，像是逃命一般地離開了這裡。

　　斯內普看著哈利逃命般地奔跑，低聲笑了起來：「原來……還原一年間的相處場面，有助於他回想起來？」

　　那麼，何不就這麼利用了這個優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