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厭惡

　　當哈利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很難在白天的時候見到斯內普了。

　　不是去上課就是不知道去了哪裡，再不就是回來做實驗，見到自己的時候也就是一句「聽話，去把材料弄好」來敷衍他。

　　是的，敷衍！

　　別以為依照哈利忘記很多事情的性格所以什麼都不知道，這孩子敏感得很，尤其是對於斯內普對他的態度讓他十分敏感，他十分清楚斯內普最近確實是在敷衍他。

　　哦，西弗在敷衍我！

　　為了不知名的該死的魔藥！

　　哈利憤怒地想。

　　雖然他現在的魔藥水平較之以往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怎麼說呢，骨子裡面對於魔藥的排斥可是即使失憶了也抹不去了，對於哈利來說，斯內普把他丟在一邊好幾天就為了去研究魔藥是一件很讓他生氣的事情。

　　但是生氣有什麼用呢？

　　他的西弗勒斯最近根本看不見他的情緒，只要一回來就會悶頭進去研究魔藥，要不是自己採取非常措施，恐怕他的西弗勒斯就會連飯也不吃。

　　魔藥有這麼重要嗎？

　　魔藥有他重要嗎？

　　於是，還不明白自己內心的感受的哈利，看著他的西弗每天天一亮就不見人影，每天晚上回來之後悶頭去研究魔藥把他當成空氣，這個孩子就深深地鬱悶了。

　　當狄諾斯幾天後遇到剛剛下課的哈利，就被他的垂頭喪氣嚇了一跳。

　　「怎麼了哈利？」狄諾斯有些吃驚地看著哈利，「誰惹你不開心了？」

　　哈利沮喪著臉看著狄諾斯，也不怎麼說話。

　　狄諾斯溫和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乖，有什麼事情和哥哥說。」

　　哈利看了看狄諾斯，然後一扁嘴，看起來快要哭出來似得：「西弗不理我了。」大白天的自己都找不到他。

　　「這個……」狄諾斯猶豫了一會，他倒是知道斯內普教授在哪裡，但是他不確定這件事讓哈利知道是明智的，何況爸爸也說了要保護好哈利，最好不要讓他出現在洛克薩妮的面前，所以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帶著哈利去找斯內普教授。

　　「啊！」狄諾斯還在考慮當中，哈利已經叫了起來了。

　　「怎麼了？」狄諾斯回過神來看著哈利。

　　哈利指著某個某個地方，滿臉吃驚，似乎說不出什麼話來。

　　狄諾斯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傍晚十分是到黑湖散步的好時間，洛克妮薩說她想去看看埃利斯，但是「自己不能進入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所以便想請斯內普去喊埃利斯出來，正巧他們還有一劑魔藥沒討論完——有關於洛克妮薩昨天說的魔藥，斯內普發現自己熬出另一種功效，一時之間覺得奇怪，這就是他們今天的主題——於是便邊聊邊說了。

　　又於是，好巧不巧地被哈利撞見了。

　　然後……

　　「那個可以和人魚小姐媲美的女人是誰？」哈利鼓著腮幫子說道。

　　平心而論，洛克妮薩只有二十多歲，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她的手段殘忍，但是因為她的美貌，很多的世家子弟都在追求她，何況因為洛克妮薩儘管不是男子，但是她在布萊克家族中的地位僅次於族長，所以不少世家都想得到她的青睞。

　　她確實是美，加上她可以得想要讓斯內普對她注目，所以在霍格沃茨的這段期間，更是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出來。

　　可以說，遇到她的男孩們，十有八九是會盯著她的美貌一段時間發愣的。

　　但是現在哈利卻說她可以和黑湖底下的人魚媲美？

　　狄諾斯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那是布萊克家族的洛克妮薩，是埃利斯的姐姐。」狄諾斯摸著哈利的頭髮回答道。

　　他發現，哈利的頭髮儘管亂，但是出奇地柔軟，這讓他覺得很詫異。

　　「她是埃利斯的姐姐，那麼為什麼會和西弗在一起？」哈利繼續不滿地問。

　　「因為……」因為洛克妮薩想要西弗勒斯幫助布萊克家族……這樣的理由，狄諾斯覺得不說比較好，哈利的臉色都快趕得上前段時間的斯內普教授了。

　　「哼。」哈利哼了一聲來表示自己對於洛克妮薩的不滿，然後眼睛骨溜溜地轉了一圈，然後猛地衝了上去。

　　「西弗……」斯內普正在和洛克妮薩談話，遠遠地便聽見哈利的聲音，他反應到也快，一轉身就伸出了手，不到幾秒鐘，某個小混蛋便跳到他的懷裡。

　　整個動作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什麼遲疑，就像他們之間這樣子已經經歷了千百次一般，熟練無比。

　　「西弗……」哈利把腦袋埋進某人的肩膀蹭了蹭，呢喃到。

　　「你這個小混蛋，」斯內普低沉著聲音說，「你是想把你可憐的教授送去和章魚作伴嗎？」他們身後就是黑湖，而這個時候，裡面的那隻章魚也已經有了不小的體積了。

　　哈利抬起頭，無辜地看著斯內普：「哈利只是太高興了，西弗好幾天沒理我了。」

　　哈利的話讓斯內普有些發愣，想起這幾天自己確實是為了魔藥的事情沒有理會哈利，一時之間歉意浮上心頭，他的話語不由得也柔和了一些：「那也不是你要把我撞到黑湖去的理由。」

　　「我才沒有要把西弗撞到黑湖去呢。」哈利反駁道。

　　一旁的洛克妮薩看著哈利自從出現就占據了斯內普的所有注意力，然後又把自己當成空氣，一時間心裡氣不過暗暗咬了下牙，然後轉念一想，能和斯內普這麼接近的人，除了那個這幾天她一直想從對方的嘴裡套出有關信息的哈利•斯萊特林，似乎沒有人能夠再和斯內普這麼親近。

　　想起自己努力了這個多天但是依舊毫無成功，但是今天傍晚的時候卻有這樣的巧遇，她把剛剛的不快壓到心裡面，臉上堆起溫柔的笑容：「西弗勒斯，不介紹一下這位可愛的孩子嗎？」

　　雖然哈利已經十六歲了，但是因為太過瘦弱，所以洛克妮薩一時間誤認為哈利只有十三、四歲左右的「小孩子」。

　　斯內普抱著哈利的手緊了緊，他想起來這幾天這個女人旁敲側擊著打聽哈利的消息，確定了布萊克家族是在打哈利的主意，所以一邊注意著不說出哈利的秘密，一邊從她那裡套出新的魔藥，只是他沒想到哈利居然會自己跑出來找他——好吧，其實也不算哈利自己跑出來，他記得哈利今天下午是有課的，而且他也不能限制哈利一下課不是往禮堂跑就是往宿舍跑吧？畢竟黑湖這邊的景色不錯，所以哈利來這邊散步什麼的也很正常。

　　但是偏偏自己和洛克妮薩過來的時候被他碰見了。

　　「我叫哈利，哈利•斯萊特林。」斯內普還沒說話，哈利倒是先甜甜地開口了，他笑咪咪地看著洛克妮薩，「阿姨你是誰啊？我剛剛還以為是黑湖裡面的人魚小姐上岸來了呢。」

　　洛克妮薩的臉一黑，她看著哈利的眼睛有些跳動。

　　儘管《安徒生童話》風靡整個歐洲，但是對於巫師們來說，人魚這一種族可不是美麗的代表詞。

　　要知道，巫師界的人魚可是長得極為醜陋的，它們的聲音只有在湖底的時候才會略微「優美」，但是它們在岸上的時候的聲音可就沒有童話書上描寫得那麼悅耳動聽了，就拿哈利四年級的時候的三強爭霸賽中那個金蛋來說，哈利為了破解它那凄厲的叫聲可是費盡了心思，如果不是後來塞德裡克提醒，哈利根本不能把那比女鬼的叫聲還恐怖的尖叫與人魚的「歌聲」聯繫起來。

　　所以洛克薩妮的臉色才會那麼的難看。

　　她好歹也是各個世家追求的對象，這個小鬼居然把她拿來和人魚比，真是……氣死人了。

　　「咦？」哈利疑惑地看著洛克妮薩，問斯內普，「西弗，阿姨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難不成真的是人魚小姐上岸了然後缺水了？」

　　斯內普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沒說話。

　　狄諾斯趕上來了之後笑著說：「傻瓜，巫師界的人魚可不是你小時候從童話書裡面看的那些人魚，巫師界的人魚的長相都不怎麼……與美麗這個詞搭得上邊。」

　　哈利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狄諾斯笑了笑。

　　哈利怎麼可能不知道人魚是長什麼樣，戈德裡克可是專門帶他認識黑湖裡面的生物過了。

　　因為哈利不喜歡洛克妮薩，所以即使洛克妮薩再美，但是對於哈利來說，只要是不喜歡甚至是討厭，那麼她就只能和人魚排在一個等級。

　　而狄諾斯的話，讓洛克妮薩的火氣沒有地方發。畢竟他在暗示哈利對於人魚的印象，只是從書上看來的。

　　所以洛克妮薩只能扯出難看的笑容：「原來是斯萊特林閣下的養子，很高興見到你。」

　　哈利看著洛克妮薩，眨眨眼，不說話。

　　「好了哈利。」斯內普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把他放了下來，「你先和狄諾斯去玩，我還有點事。」

　　哈利瞪大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斯內普居然會為了洛克薩妮而把他推給狄諾斯。

　　但是斯內普沒有理他，而是與洛克妮薩往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走去。

　　他在盡量把哈利和洛克妮薩隔開，在埃利斯與葛蘭的導師契約完成前，在洛克妮薩還在霍格沃茨的時候，斯內普都不希望他們見面。

　　但是，熟不知他這樣的顧慮，倒是讓哈利誤會斯內普只理洛克妮薩不理他了。

　　「好了哈利，我們先去吃晚餐？」狄諾斯拍了拍哈利的額頭，卻驚訝地發現哈利的眼睛盈滿淚水。

　　「我討厭她。」哈利說。

　　「哈利……」

　　哈利狠狠地抹了自己的淚水：「我討厭她。」

　　跟她搶西弗的人，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