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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上+下)(紅眼意外調查公司6)》第19章
第8章

 封青嵐將直升機直接開到了醫院。

 紅眼的天才外科醫生曾劍南,早已經等在那里。

 因為失血過多,阿萬下直升機時,意識已經有些渙散,霍香一直壓著他腰腹傷口上的止血點,她一路跟進手術房,直到阿南告訴她,如果她不松手,他就不能替阿萬動手術,她這才松了手。

 她看著他被推進了手術房,有那麼一秒,這世界變得如此令人難以忍受,她想要跟進去,她無法忍受他消失在視線之中。

 但她清楚自己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她滿手是血、雙眼赤紅的站在原地,臉色蒼白的盯著那道門。她不知道自己在那兒站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永恆一般。

 萬千恐怖的思緒在腦海里奔竄,恐懼在胸腹中糾結成一塊堅硬的石頭。也許是因為她的模樣太可怕,沒有人敢上前和她說話。

 直到阿克夏鼓起勇氣,拿著一瓶礦泉水過來。

 「霍香,呃……」

 她沒動,還是盯著那道門。

 「你要不要喝點水?」

 阿克夏看著眼前活像雕像,一臉面無表情的女人,見她沒有反應,他吶吶把遞上的礦泉水放下,雖然有些害怕,還是忍不住開口啞聲道。

 「你別擔心,剛剛屠勤,就那個扛火箭炮的猛男,他和我說,幫他動手術的醫生叫阿南,是天才外科醫生,很厲害的,阿萬不會有事的,很快就會出來了。」

 她還是動也不動的,就連眼也沒眨。

 阿克夏看了,真懷疑她已經沒在呼吸了。

 「所以,你要不要去把自己洗一洗?等一下阿萬哥出來了,你才可以陪著他。」這話,終于讓她動了。

 她一動,他反而還驚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忍住後退閃躲的沖動。

 但她甚至沒抬手,也沒轉頭,只是張開了那張不知為何也沒血色的唇,吐出了一句話。

 「在那里面的應該是我……」

 阿克夏心頭一緊,道︰「沒有人應該在那里面,沒有人應該挨那顆子彈,無論是阿萬或你都一樣。」

 「他流了好多血……」

 「他們會幫他輸血的,沒事的。」

 聞言,霍香轉過頭來,用那雙赤紅的眼看著他。

 「你不怕我嗎?」

 看著她蒼白冷酷的臉,赤紅嚇人的眼,阿克夏啞口,然後張嘴坦承道。

 「當然怕,但我知道你和阿萬哥,和那些獵人不一樣。」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嗄聲開口︰「哪里不一樣?他們殺人,我們也是。」

 「當然不一樣!」

 這一回,阿克夏想也沒想,就道︰「阿萬哥和你是為了救人,他們不是!你和阿萬哥是好人,他們不是!」

 「我不是好人。」霍香看著他,含淚啞聲道︰「阿萬才是。」

 「你是的。沒有你,我早就死了,我現在能站在這里,都是因為你。」阿克夏直視著她,斬釘截鐵的說︰

 「霍香,你是個好人。」

 這話,讓一行清淚,驀然滑落她血紅的眼,教阿克夏也為之鼻酸。

 「所以,你快去把自己洗一洗吧,不然阿萬哥出來看你這樣,會擔心的。」霍香聞言,只把視線拉回那道手術室門上,沙啞但堅定的說。

 「我會的,等他出來,我就去。」

 知道阿萬沒出來,她不會願意去休息,阿克夏只能重新再把礦泉水遞上。

 「那你至少喝口水吧?」

 她沉默的盯著手術室的門,半晌過後,才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礦泉水。

 見她願意妥協了,他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本來還想提議到旁邊的椅子去坐下來,不過想想他就算問了應該也只是浪費口水,于是只能沉默的陪她一起站在這里,等人推開那道門。

 又是夜,月上枝頭。

 手術成功結束了,但他打了麻醉藥,所以沒有馬上清醒過來。

 當他被推出來時,確定他還有心跳呼吸,她就去把自己洗干淨了,然後她就蜷縮在他床邊的小床上,握著他的手,不肯再離開。

 恍恍惚惚中,她意識到阿克夏和屠鷹陸續為她送來了食物,但她沒有胃口,只隱約記得阿克夏嘮嘮叨叨的不知說了什麼和獵人有關的事,記得阿南拿來一個機器,替她拆掉了手上內含炸彈的金屬手環,替她檢查了手臂上和身上的傷,然後和她解釋阿萬沒醒是因為麻醉藥未退的事,要她不要擔心。

 她無法不去擔心,即便每個人都和她保證他不會有事,她依然感到恐慌。然後,半夜兩點時,他握緊了她的手。

 她瞬間抬眼,只見阿萬睜開了眼,看著她,干澀的雙唇微啟。她立刻湊上前去,卻只听到他啞聲開口,吐出一句。

 「上來……」

 病床不大,身材高大的他躺在上面之後,已經沒有太多空間,但她依然爬了上去,蜷縮在他沒受傷的那一側,盡量不讓自己擠著他。

 他伸手環過她的後頸,用手掌再次罩著她的眼。

 「把眼閉上……」心口,莫名一熱。

 這一回,她乖乖含淚閉上了眼。

 「阿萬……」

 「嗯?」

 「你別死……

 「好……」

 熱淚再次滾落她的小臉,浸濕了他的手,阿萬深吸口氣,再慢慢吐了出來。

 暗夜寂寂,他听著她的呼吸,感覺從她身上輻射而來的體溫,緩緩也閉上了眼。

 霍香再睜眼時,床邊站著另一個男人。

 他不知何時而來,竟沒讓她察覺,她吃了一驚,反射性握住匕首,然後在下一秒,看清了他的臉。韓武麒。

 她看著他,沒有動。

 那個男人也看著她,也沒打算叫她起來。

 「他醒過了?」韓武麒兩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問。

 「嗯。」她應了一聲。

 看著床上的阿萬,和那個蜷縮在他身邊的女人,韓武麒道︰「如果他再醒來,我想他或許會想知道,我們已經找到伺服器主機了,但對方將它毀了,不過阿震將資料下載了大半,我們拿到了大部分玩家的資料,已經在處理他們了。」

 「所以,游戲還沒有結束。」

 她平靜無波的聲音,淡淡的,回蕩在空氣里。

 這女人果然不是笨蛋,一問就問到重點,韓武麒扯了下嘴角。

 「還沒。」

 「耿念棠呢?」

 「在玩。」

 簡言之,他還在那個地方。

 霍香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說這兩個字時,嘴角微揚,眼里卻沒有任何笑意。

 「為什麼?」

 「阿克夏說,你們遇難時,有人開槍救了你們。」韓武麒深吸口氣道︰「我猜那小子覺得那人是阿光,所以才會不顧一切追上去。再說,事情還沒結束,我需要有人繼續這場游戲。」

 「他有家人。」她語音沙啞的道。

 韓武麒聞言,冷硬的黑瞳,瞬間變得柔軟。

 「你也有的。」

 霍香一愣,只見眼前的男人看著她,告訴她。

 「阿萬就是你的家人。」

 她呆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

 韓武麒笑了起來,真的在笑,笑聲低低的回蕩在病房里。

 然後,他轉身拉來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看著床上那因為麻醉未退,昏睡不醒的家伙,開口道。

 「我找你來,就是因為我知道他會跟著你的**後面來。」

 他就這樣坐下,她一怔,一時也不知該怎麼阻止他,跟著他就講起了讓她沒辦法趕他出去的話題。

 「你知道阿萬是在戰場上長大的嗎?」她一怔,搖頭。

 「阿萬他父親和耿叔、屠叔、莫森當年是在戰場上認識的,他們是佣兵,莫森是CIA的探員。」這個八卦,讓她一愣。

 霍香知道耿叔他們三個身手很好,但耿野和屠海洋曾是佣兵?

 「他們是佣兵?」

 「嗯。」韓武麒點頭,說︰「他們是佣兵,後來耿叔和屠叔一起退休了,本來他們曾問過那男人要不要一起,但那時他已經愛上了阿萬他母親,一個出生在和平國家,卻飛了千萬里,跑去戰場當無國界醫生的女人,他為了那個女人,留在了戰場上。不幸的是,阿萬的母親在生下他的第三年就被害死了,他母親的死亡,擊垮了那個男人。」

 說到這,他伸手拿來床頭櫃上的水壺和杯子。

 「阿萬家的祖先,從許多年以前,就是殺手、是刺客。」這幾句話,讓她一怔。

 「他父親也是。」

 韓武麒說著,半點也不客氣的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開始,是某個朝代的皇帝組了一支護衛隊,後來護衛隊演變成明衛與暗衛,明衛登記在冊,暗衛則徹頭徹尾的藏在暗影里,做的當然也不是什麼能公諸于世的事情。」

 他倒了水,也沒喝,只是看著手中裝了水的玻璃杯。

 「為了讓這支暗衛能有最好的效率,那些人挑選天生體能極佳的孩子,從小讓他們互相競爭、訓練、淘汰。」

 他抬眼看著一臉震驚的霍香,扯了下嘴角。

 「這一段,听起來很熟悉?沒錯,暗影集團做的事,很多年前就有人在做了。只是他們用的方法比較費時,也比較土法煉鋼,為了維持這支暗衛,擁有更好、更多,隨時可以為自己赴死的暗衛死士,那些在上位者,除了會從外面抓來男孩,也會給予那些暗衛挑選過的女人,用配種的方式,讓那些女人生**能更優良的孩子。」

 這最新的資訊,讓霍香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她從沒想過,原來在她之前,還有別人有同樣的遭遇。眼前的男人,喝了一口水,繼續道。

 「他們是在上位者握在手中最好的矛,也是最好的盾。」

 他垂下眼,又開始旋轉手中的玻璃杯,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

 「很可笑的是,無論是哪一個朝代,無論是到了哪一個國家,在上位者,只要有錢有權,就會想要保有權勢,就會怕死,所以即便改朝換代,即便他們遠走他方,他們這一族依舊存在,被用不同的手段控制、要脅、利用。似乎無論他們怎麼做,都無法掙脫那個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伽鎖,總是會有人想要利用他們。」

 說到這,韓武麒再抬眼,笑了笑,自嘲的說。

 「就像我。」

 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沉默。

 「他們是最早的超級士兵,世世代代都是刺客,是殺手,是獵人。」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那頑固的家伙,韓武麒伸手耙過一頭黑發,嘆了口氣。

 「獵人的基因,早已存在他的血液里。一代又一代,他們擁有良好的身體基因,與代代相傳的格斗術,卻也始終被控制,于是這些男人漸漸相信,他們手上染了太多的血,以至于他們深愛的女人都會早死。」

 他往前傾身,把手肘擱在膝頭上,雙手握著水杯,看著杯里的水,苦笑。

 「阿萬的母親因此而死,他的父親從此變成行尸走肉,有錢他就拿去買酒,沒錢他就帶著阿萬上戰場,他訓練阿萬,帶著他出生入死,在最惡劣的環境里,火里來水里去。直到他生了病,快死了,才把阿萬送到耿叔那里去。」

 直到如今,韓武麒依然清楚記得第一次看到阿萬時的情景。

 他是個孩子,但又不是個孩子,那雙眼完全沒有一點稚氣,不帶任何笑意,和年紀差不多的阿棠,完全不一樣。即便在耿家待了幾個月,他依然隨時保持警戒,無論到哪身上都帶著刀,不敢放松下來,走起路來無聲無息的,出入都像鬼一樣安靜。

 「那一年,他十五歲。」

 把玩著手中的水杯,韓武麒開口告訴她。

 「阿萬的母親死後,他爸就深信上一代告訴他的事,認為他們這一族的男人,因為造的殺孽太深,不可能得到幸福。他告訴阿萬,不要愛上任何人,因為那只會讓他害死他所愛的人。即便我覺得這樣的想法太過荒謬,卻也不能否認,他媽確實是因此而死。」

 韓武麒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忽然話題一轉,瞅著她說。

 「你知道五年前,他為什麼在紅眼待得好好的,突然想離開嗎?」霍香搖了搖頭。

 「他在他的辭呈上寫說,因為他不想結婚。那張辭呈上的理由就五個粗黑大字‘我不想結婚’,我這是紅眼意外調查公司,又不是紅娘婚友社——」

 說到那「凡入紅眼,必被套牢」、「要娶老婆,快進紅眼」的業界傳說,他額角忍不住抽了一下。拜托,那根本謠言好嗎?

 阿峰待了那麼多年,還不是沒娶到老婆?後來那小子想結婚,還特地和他遞了辭呈跑去相親耶!

 忍住滿腹牢騷和不爽,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說︰「總之,那時他連一個看對眼的對象都沒有,突然就丟這句出來,你覺得是為什麼?」

 她不解,再搖頭。

 韓武麒揚起嘴角,露出白牙,又笑。

 「因為有一個女人,引起了他的興趣,所以他才拔腿落跑。」心頭莫名一揪,她忍不住脫口。

 「誰?」

 「你啊。」

 霍香呆看著他。

 「我?」

 說起這八卦,韓武麒心情就好了起來,想當年,他可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想通這件事呢。

 「沒錯,就是你。阿萬這小子害怕重蹈先人的覆轍,他並不想繼續那樣的惡性循環。所以打從一開始,這小子就不曾想過要結婚,當然也不和女人交往,以免不小心就被套牢。因為如此,他從來就不接近那些良家婦女,或是任何一個讓他有好感的異性。」

 韓武麒開心的看著她,噙著笑說︰「他不讓自己靠近她們,通常他都做得很好,直到遇見你。」霍香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對他來說,你是個最糟的選擇,他知道他不能喜歡你,可他卻做不到,他誤打誤撞的把你救了出來,你的遭遇,你的反應,還有你靠著自己的意志力,掙脫了那個控制你、操縱你、將你洗腦的暗影集團,擺脫了那個命運加諸在你身上的伽鎖,那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無法輕易把注意力從你身上移開。」

 霍香呆看著他,她從沒想過,沒注意到,當時阿萬有在注意她。

 「當他和我提離職時,我真的是猜不透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小肥和我說,她打電話去找阿萬時,那家伙誰都沒問,就問了你的情況。」韓武麒露出潔白的牙,笑著說︰「他忍不住。」

 听到這里,她更呆了。

 「當然,你是他救出來的,問上個一兩句也沒什麼,但之後他每次都會忍受小肥的碎念,讓她把所有人的近況都說上一遍,直到她提起你的近況,他才會掛她電話。」韓武麒好氣又好笑的說︰「百試百靈,听完立刻就掛。」

 怎麼可能?

 可是,眼前的男人說得如此斬釘截鐵。

 包讓她驚訝的,是她可以感覺到身旁的男人繃緊了肌肉,感覺到他的心跳開始加快。他醒了,不知何時,就已經醒了,只是沒睜眼。

 熱氣,莫名的上了臉。

 「所以,我才讓你去找他。」

 韓武麒溫柔的看著她,道︰「我說他能幫你是真的。」

 「阿萬會加入紅眼,除了因為他需要工作,也因為他無法繼續待在耿叔和屠叔那里,他和你有同樣的問題,他認為他不該、不值得過那樣安穩的日子,所以他來幫我,但我想連他自己也沒想過,他會來找我,是因為他其實渴望繼續留在那里,希望能和某個地方、某些人能有些連結,但他又害怕因為自己的原故,讓身旁的人遭到變故。」

 身旁的男人,不自覺將手緊握成拳。她知道,武哥說中了他心中的想法。

 「但在紅眼沒有這個問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紅眼的人都很年輕,各有專長,而且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有什麼意外,我們也反應得過來。所以他當年才留在那里,直到你出現在他面前。」

 韓武麒嘆了口氣,一口喝掉水杯里剩下的水,站了起來,看著眼前躺在床上依偎在一起的男人與女人。

 「我讓你去找他,是因為我知道他可以幫你,我知道你可以幫他。」她喉頭一緊,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家人,不一定要有血緣關系的,我和我老婆就沒有血緣關系。」那將機關算盡的男人看著她,揚起嘴角。

 「事實上,紅眼里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血緣關系,但我們是家人,就像耿念棠是我的小弟一樣,阿萬也是,我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外人。」

 他是看著她說的,可這一刻,霍香忽然領悟,這男人其實早就知道阿萬醒了,他的話,也是說給阿萬听的。

 「紅眼永遠都是他的家,也是你的家,無論何時,只要你們想,隨時都可以回來。」男人說這話時,嘴角噙著笑,黑眸里透著暖意。

 然後,彷佛察覺了她的思緒,他微笑再道。

 「做人,有時候要無恥一點。」他看著她,笑著說︰「像我一樣。」她又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轉身把椅子挪回原位。

 「晚了,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然後,他將手上空掉的水杯,放回了床頭櫃上,走了出去,輕輕的合上了病房的門。

 病房外,一身勁裝的女人已在門旁,倚著牆,等在那里。

 韓武麒看見她,微微一愣,卻仍不覺揚起嘴角,朝她伸出了手。

 「說完了?」

 「說完了。」

 女人看著他眼底下的黑影,和他下巴上滲冒出來的胡碴,轉身走進他懷中。

 「什麼都說了?」她問。

 「什麼都說了。」

 他說著,將心愛的老婆抱在懷里,幾乎有些耍賴的把沉重的腦袋靠在她的肩頭上,喟嘆了口氣。

 「你有沒有想過,阿萬可能不想讓霍香知道?」她開口問。

 「他不是不想,是不敢。」韓武麒抬起頭來,看著她道︰「你別看他好像很粗枝大葉,那小子其實想很多,他爸從小稈他洗腦十幾年,他媽又死得那麼慘,他真的是怕哪天他要是愛上了誰,會害了對方。」

 韓武麒握住老婆的手,一起走向出口,再道︰「暗衛刺客殺手的傳說,一直都沒有停過,一直以來始終有人對他們緊追不放,到他爺爺那一代,都還曾被抓去做實驗。」

 「不是說都沒記錄在案嗎?」

 他笑了起來,「老婆,這世上,是沒有永遠的秘密的。」封青嵐一愣,想想也是。

 兩人走出了出口,上了一輛廂型車,拉上門前,她抬眼看向醫院阿萬病房的那扇窗,還是忍不住說︰「你知道,你把他算計成這樣,他不會因為你說你是為了他好,就乖乖回來的。」

 「我知道。」一上車,韓武麒就歪倒在老婆腿上,閉上了眼,笑著說︰「但做人總要懷抱希望。」這男人,有時她都不知該說他什麼。

 看著他疲倦的臉,她沒再吵他,只是伸手替他遮住了眼,為他擋住螢幕散發出來的光。廂型車里,水淨戴著耳機低聲和在中南美洲的人交談,靜荷飛快敲打著鍵盤。

 幾台螢幕同時亮著光,顯示著身處世界各地的紅眼員工,肯恩、嚴風在暴風雪里前進,屠鷹和屠勤回到了雨林里追蹤那些離開的獵人,阿浪和力剛在城市中飛奔,霍香和阿萬仍躺在醫院病床上。

 坐在這里,她同時也能看到阿震、阿南、帕哥、娜娜、阿磊、阿峰、肯恩、屠歡、杰克……等等所有紅眼在外奔波的人,除了阿棠那小子之外,每一個人她都知道他們身在何方。

 若說她不擔心這小弟,那是假的,可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能應付,就算不能應付,他也知道要怎麼落跑。

 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在眨眼間就已睡著。

 他很累,這陣子,他沒有睡上多少時間,但他很懂得要抓緊機會補眠。

 這個男人哪……

 這麼多年來,他大可以兩手一攤,什麼都不管的。

 這些,真的都不關他的事,可為了她,他全將事情攬上了肩。

 外人都覺得他小氣、愛算計,不懂紅眼的人,為何個個都願意為他賣命,還傻得幫他數鈔票。

 那些人不知道,他提供的,不只是薪水,不只是友情,不只是肝膽相照的兄弟之情,是一個隨時可以回來的家啊。

 悄悄的,她拿來一件外套蓋在他身上,這才拿起耳機戴上,一邊注意著阿萬與霍香病房內外的情況,一邊低聲和在遠方的夏雨和高毅連絡,和他們交換最新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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