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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妹妹(蜜桃1)》第4章
第三章

  這夜,翟語冰回到幼時生活的房間,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

  太多太多甜美的、酸苦的滋味兒全混在一起,成了難以言明的複雜滋味。

  睽違許多年,翟語冰沒想到翟家真的把她住過的房間保持得一如從前,說翟家人無情,這點溫暖倒是令人十分窩心。

  懷抱養父送給她的布偶娃娃,翟語冰踅起輕緩的步伐在房外露台流連。

  還記得小時候她也常常在露台獨自憑欄,靜靜眺望高掛樹梢的明月,思索自己從一個苦命的私生女,搖身變成富豪人家大小姐的奇特命運,當時,幼小心靈充斥各種不能解的問號及危機感。

  她朦朧了解到︰莫名從天而降的幸福,通常來得快去得也快──

  果不其然,當翟家男主人的婚外情曝了光,溫柔的女主人發現自己好心接納的孤女竟是丈夫情婦的女兒,方才享受哥哥們疼愛及正常父母關懷的小語冰便從天堂摔進地獄。

  翟昊禺以大哥的身份要其他的弟弟遠離她,原本疼愛她的養母也視她為毒蛇猛獸,整個翟家上下,再沒人把她當公主捧在手心,所有人都現她為眼中釘,只因她是狐狸精的女兒!

  后來,翟家元配受不住丈夫外遇的事實,長期抑郁而染上憂郁症,最后終于走上自殺的絕路。

  養母自殺過世,翟家兄弟對她的仇恨更深。其實最恨她的是翟昊禺,其他兄弟僅是受他影響罷了。

  喪母之痛讓他變得絕情寡義,不但對霍語冰母女處處打壓為難,更想盡辦法把母女倆趕出翟家,柔弱的翟語冰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之后親生母親過世,她便徹底與翟家劃清界線,從此不相往來。

  最深的恨,來自最深的疼……

  翟語冰樓緊軟軟的布偶一再嘆息,她沒忘記大哥曾是如何疼愛自己。在事實尚未揭露前,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擁有一副最強壯安全的臂膀,一旦投入他的懷抱,便可無所畏懼于天地,什么都不怕了。

  十多年來,翟語冰沒忘記翟昊禺擁抱自己留下的溫度,他深情凝注疼寵關愛的眼眸,更在夜裡夢回頻頻出現

  啊!連翟語冰自己也弄不清,對他絕情的仇恨,到底消滅了默默燃燒的愛戀沒有?

  如果消滅成功,此時她一個人晚上不睡覺,呆坐露台嘆氣不止、要死不活的做什么?因為他就要結婚了嗎?

  “事情過了那么久,你一定堅持繼續恨我嗎?其實,最恨你的該是我,可是,到今天我覺得好累……這樣恨下去,到底有什么意義?”

  她喃喃自語,對著布偶,對著月光,也對著自己幽昧不明的心。

  ☆☆☆

  同時,在樓層的另一端,房間裡的主人也還清醒。

  已經連著猛喝兩攤,翟昊禺以為灌完烈酒便能睡個好覺。可惜,太過頑強的意志成功抵抗酒精的效力,微微醺然的腦袋思路仍是清晰無比。

  不能睡的原因,一大部分導因留宿在家的美麗佳人──

  他總是無法忽略、無法無視她的存在。

  打從她五歲時來到翟家,那嬌甜秀致如搪瓷般無瑕誘人的容顏,已深深烙印在他十五歲少年的心板上。

  當時,他是怎么掏心剖肺地疼愛這個新加入的家庭成員?母親和弟弟們都期待有個妹妹疼,沒想到形象愛家的父親當真帶了一個可愛妹妹回來,即使沒有血緣關系,他仍然傾盡一切的愛去呵護疼惜她。

  誰知道,天真無邪的妹妹竟是父親外遇所生的小雜種?!真相揭開的剎那,他覺得自己是大傻瓜,笨笨地把所有的愛給了一個父不詳的私生女,而私生女的母親忝不知恥搶走父親的愛,傷了兄弟們的心,甚至逼死自己生母。

  那是他一生中極大的失望和挫敗,在完全交付自己的關心之后,面對殘酷的事實,說什么他都沒辦法不去恨。

  是的。他確定自己非常、非常憎恨她﹗

  十多年的光陰並不能減免些許仇恨,在今晚壽宴場合久別重逢,芳齡二十四歲的翟語冰出落得標致動人,比起少女時期多些女人的嬌媚豐腴,在場男賓客的眼光不約而同落在她身上,而翟昊禺做為正常男人,當然不可能不心動。

  然而,心動是一回事兒,那是生理自然的反應;只是在理智上,多年累積蘊藏的恨意不會改變。跑馬燈似運轉不停的思緒攪擾他煩躁異常,翟昊禺除去衣物泡了個熱水澡,沒料血液循環的加速反叫他失去睡意。

  索性披一浴袍,走到陽台上去吹風,一骨碌跳躍坐上欄杆,居高臨下的好視野恰好將老宅四周的景致收在眼底……

  深呼吸飄浮夜來香氣味的清淨空氣,翟昊禺不經意移轉眼光,驚覺完全相通的大露台另一端,亭亭佇立著長發與裙裾飛揚的翟語冰──

  她,怎么也沒睡?

  翟昊禺側轉身子想看得更真切,或許是酒精未退讓他失去平衡,他晃搖幾下差點兒從欄杆摔下樓去。

  “啊……”砰地一聲巨響,翟昊禺重心不穩跌坐地板。

  翟語冰聞聲轉頭一看,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快速三步並兩步飛奔過去。

  “天啊﹗你發什么神經,竟爬到欄杆上?”

  “哎……好痛﹗”他痛苦揉捏摔疼的膝蓋小腿。

  “看你醉過頭了﹗好好的怎么異想天開爬欄杆?好危險哪﹗”

  她焦急扶起喝太多酒而失去平衡的他。“萬一沒有摔進露台,現在你就算沒死也斷手斷腳了。”“……放開,我摔斷什么關你啥事﹗”翟昊禺咒罵地推開她的扶持。

  “怎么了?你發什么酒瘋?”翟語冰不解地看著地五官糾結的臉龐。“你今晚喝那么多,為什么不上床好好休息?”

  “不用你管!”他撇開臉,擺明拒人于千裡之外。“你以為自己是誰?我喝多少,要不要睡覺你管得著嗎?”

  “你?!好不管就不管,鬼才管你做什么﹗”

  翟語冰碰了一鼻子灰,沒趣地冷哼。“隨你愛在地上賴多久就賴吧,我累了!大哥,晚安。”

  “不準叫我大哥,誰是你大哥?是誰那么厚臉皮姓別人家的姓,還忝不知恥地住到別人家裡?”他失去控製怒吼。

  “夠了!你是底哪裡不對勁?明明是爺爺堅持要我留下的,你也聽到了,不是嗎?”翟語冰沒想到自己一聲尊敬的稱呼,竟觸怒了他﹗

  “哼……”他輕篾噴出鼻息。“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么……”

  “有完沒完?告訴你,我根本沒在想什么。是你自己想大多了!”

  翟語冰懶得跟神智不清醒的他纏斗下去,扭頭走進自己房間裡。

  鎖上房門,把疲憊的身軀摔上柔軟席夢大床,她深深后悔不該答應爺爺留宿,自己的小窩再簡陋,起碼也比老宅安靜無優,現下讓翟昊禺一鬧,恐怕又沒好覺睡了。

  “開門﹗你快給我開門!叫你開門聽到沒有?”

  砰砰砰砰……連續敲門聲嘈雜如魔音穿腦。

  翟語冰深怕驚醒爺爺,忙不迭跳下床沖到門邊。“噓,你小聲點兒,爺爺已經睡了。你想吵醒他老人家?”

  “開門,我有話問你。”翟昊禺臉色難看,態度惡劣。“相不相信我會柝了這道門?”

  “不行,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好不好?”她不耐煩別過臉。

  砰地一聲巨響,雙眼微紅的翟昊禺當真 開頗具歷史的老舊木門,大步跨進她的私人范圍。

  “啊!”翟語冰張口驚呼。“你怎么可以隨便闖進別人的房間?”

  “別人的房間?哼……你忘了我是翟家的繼承人嗎?這裡舉目所及全是我的!恐怕你才是進了我的勢力范圍﹗”

  “喚你又是怎么了?到底想做什么?”翟語冰開始害怕。

  他鮮少如此不顧一切地橫霸,除開至深至痛的記憶,沒有什么事能讓他的舉止失控……

  “老實說,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在這裡出現,說得更白一點,你根本不應該出現。”翟昊禺伸開維臂,如遨翔的巨鷹,輕而易舉攫起她瘦弱的臂腕。

  “該死的﹗你為什么不躲得愈遠愈好?為什么還要以高貴的翟家小姐身份混淆視聽?”

  “什么跟什么?你不要隨便冠我罪名。”翟語冰迷糊了。

  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動要求她到場的,若非看在八十高齡的爺爺分上,就算用八座轎子來請,她翟語冰也不愿踏進翟家一步,她日子過得再苦,也不希罕吃他們這一頓啊﹗

  說來說去,他根本是“欲加之罪”,是他心底的仇恨無處可發泄,只能找她出氣。

  “少給我裝無辜﹗”他拎起她用力往床上摔。“我跟我爸爸不一樣,不是你要弄幾個癟腳的招數就唬弄得了的﹗”

  “誰耍什么招數了?你不要血口噴人……”翟語冰忿然跳起身,使盡所有力氣推他。

  “你出去!我沒義務接受你莫須有的侮辱﹗”

  “放手﹗”翟昊禺反手一揮,她再次跌落床沿。“你的詭計我太清楚了,倘若你心裡沒別的企圖,這幾年來,爺爺不會始終對你念念不忘……”

  “那是我跟爺爺的事,你管不著﹗”她挺起胸膛,振振有詞道︰“沒關系,你不高興我留在你的地盤,我走就是了﹗”

  “不準……”他激切地以雙臂箍緊,限製她的行動。“今天,你非把話說個清楚不可。”

  ☆☆☆

  他的胸襟好寬闊,好溫暖……

  閉上眼,仿佛回到小時候曾經擁有的短暫幸福。翟語冰掙不開他的懷抱,只能靜靜靠著他,聽著強而有力的心跳,幽幽一嘆︰“不必白費力氣了,我早就無話可說……”

  “哼,還在假惺惺?”他邪肆捏緊她削尖的下巴。“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基本上,你跟你媽是一樣的,打定了主意禍害我們翟家,對不對?”

  “你?你實在想象力豐富。”

  翟語冰有點可憐這個被仇恨蒙蔽的男人。“沒有人要禍害你們,甚至我已死去的母親也沒想過要害誰,她只是忠于自己的愛情……”

  “好個冠冕堂皇的忠于愛情﹗”

  他滿是恨意伸出粗礪長指,沿著她輪廓優美的臉龐抹劃。

  “為了她該死的忠于愛情就可以枉顧別人的幸福嗎?同是女人,她可以這樣不留余地重傷另一個女人?”

  “愛情是絕對獨占,沒有對錯。”翟語冰深深吸口氣,感觸良多道︰“你沒有資格批評別人的愛情。”

  “說得可真好,聽你的語氣,倒像有過經驗似的。”他試探地問道︰“你有男人了?”

  “私事,沒必要告訴你。”她閃避他探射燈似的強烈目光。

  “那就是有了?”他放肆再追問。“這我倒也不意外,以男人的眼光來看,你確實是好貨,沒有男人會不想一親芳澤吧?”

  “不關你的事。”他的措辭充滿鄙夷,讓翟語冰覺得渾身不對勁兒。

  “怎么不關?”他邪佞傾身,高挺鼻梁觸碰她的鼻尖。“我很好奇,像你們這種女人到底有什么狐媚的本事蠱惑男人?”

  “你……你想做什么?”

  當翟語冰被他呼出的氣息眩惑時,翟昊禺開始解她睡衣的扣子。

  “……干嗎大驚小怪?我不過是做些別的男人對你做過的事罷了。”

  “唰”的一聲,半解的睡衣讓他粗暴扯開,她凝脂白玉般柔美肌膚徹底坦露在他眼前……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

  他強行抱起她滾落床鋪,俯首銜吻她的甜唇,突襲而來的深吻讓翟語冰驚慌失措。

  “不要臉﹗”她拼命閃躲,雙手捶打他結實如銅牆鐵壁的胸肌。“求你,不能啊……”

  “別的男人可以,我為什么不能?”

  仇恨混著醋意催化他的欲念達到最高點……

  終于,他火燙的舌尖闖入她清甜芳口,在嘗到屬于她的幽香甜美后,翟昊禺徹底失控……

  他強烈的索求仿如荒漠中飢渴太久的旅人,乍見涌泉綠洲便不顧一切縱身躍入。

  翟語冰在他的狂吻愛撫下理智盡數淪陷,明知該掙扎抵抗卻使不上力氣,翟昊禺男性剛烈的氣息不斷灌入她缺氧的口鼻,在絕對霸道獨占的強吻下,她幾乎昏恍迷離,整個身體知覺全交由他掌控,任他挑起壓抑潛藏的原始欲念。

  渾身燥熱搔痒的她不禁回應他的吻,勇敢野恣地探入男人的唇舌間纏綿交繞,當粗糙的胡碴一再磨擦她的細皮嫩肉,翟語冰不禁喘息顫栗連連……

  “果然,跟你母親一樣──誘引男人獸性大發的騷貨。”

  “……你……不可以這樣說我媽﹗”

  使出渾身力氣揮舞雙手,翟語冰拼命想抵抗他失去理智的侵犯。“翟昊禺,再不停手,我會一輩子恨死你……”

  “恨死我?很好,那正是我的目的。”他冷笑地褪去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

  “啊!不可以……你忘了剛訂下的婚約嗎?”

  收不回的局勢令她亂了分寸,當理智猝然蘇醒,她正思索如何逃脫的同時,翟昊禺已如滿弦的弓箭非發不可。

  “婚約算什么?總之是還沒結,你忘了當年你母親可是連結過婚,有家有子的男人都搶!”

  翟昊禺沒打算踩煞車,他急切想擁有她、占領她。

  期盼在馳騁與填滿她身軀的同時,自己內心的傷口能夠獲得補償。

  “為什么?”她處軟喘息,語帶哽咽。“這樣對我,你能消除內心的恨嗎?”

  “這是你該得的,你休想逃……”

  “啊﹗”

  他嘆息滿足地持續,甚至沒有多想她特別的反應。

  “嗚……放開我,真的好痛呵……”她不住搖頭掙扎,緊咬的嫣唇緩緩滲出血跡。“翟昊禺,你是惡魔﹗我恨你……”

  此時,他才發現身下的佳人似乎初嘗人事。“哼,沒想到你這樣的貨色,還能留到現在?我真是意外!”

  “不要……求你不要再侮辱我。”她哀哀低泣。

  “你求饒?太好了……”他得意地加快、加重的速度。“可惜不夠,我要你道歉……”

  “……不!”翟語冰合抿雙唇,忍住不發聲。

  她沒必要道歉,前一代的恩怨不關她的事,何況她並不認為母親勇敢地愛一個男人有什么錯。如果換作是她,即使世俗評論再怎么嚴厲,她也要義無反顧愛下去。

  “不說?”他挑舋輕咬她,“你倒是挺有骨氣的……”

  “唔﹗不要……”混著快意與痛感的奇異感受蔓延到神經末梢。

  “受不了了?”他無動于衷舔去她臉上的淚滴。“我以為你還要更多呢﹗”

  “嗯……不要了。”

  “除非你道歉……嗯?”他提出條件。

  “……”她忍耐地閉上眼睛,不發一語。

  “好,看你多會忍﹗”翟昊禺如一頭發狂的公獅,奮力在她荏弱的柔軀不斷蹂躪奔馳,務必令她出聲求饒,同意道歉為止。

  她愈是咬牙忍耐,他愈是沒了理性,即使誤打誤撞奪去她的童貞時,曾有一絲絲的愧疚感襲上他心頭,但很快便讓強烈的仇恨掩蓋了。

  誰叫她的母親搶奪別人的丈夫在先,怪不得別人報複在她身上,那該死的是她本來就應該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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