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聽說我要男扮女裝
上臺演話劇很可怕, 男扮女裝更可怕, 但最可怕的應該是跟他演繹對手戲的傢伙還是死對頭!一想到苟不問那張開始冒痘痘的臉孔,陳宇陽只覺得生無可戀。
他是這樣, 苟不問也好不到哪里去,作為宇宙大直男, 苟不問一點兒也沒覺得男扮女裝有什麼值得期待的,這段時間心中悶火嘴角燎泡, 整個人都不好了。
兩個男女主角毫無火花, 一群吃瓜群眾倒是興奮的很,要知道陳宇陽絕對是顏值擔當, 而苟不問雖然不算帥, 好歹也是五官端正啊!再加上張珣的丫鬟,班花的書童,齊活了。
他們也沒指望在演技上達到什麼突破, 就指望性別互換能給觀眾帶來別樣的體驗。
陳宇陽只覺得生不如死,每天回來連飯都不想吃了,摟著醜蛋尋求心理安慰,弄得醜蛋這段時間分外的嫌棄他, 蹬著腳丫子就往下跑, 完全沒有以前相親相愛的樣子。
被狗兒子嫌棄了一把,陳宇陽整個人都攤在沙發上,一想到剛才跟苟不問你儂我儂的劇情,只覺得身體都被掏空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實在是太可怕了。
鄭文昊洗完澡下來,就瞧見陳宇陽懶洋洋的樣子,忍不住皺了下眉頭,說道:“不就是一個晚會,不喜歡的話別參加就是了,學生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弄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本來就不滿意陳宇陽上臺,還是跟別人演情侶,雖然知道是假的他還是十分不爽。
陳宇陽翻了個白眼,爬起來說道:“不行,我都噁心了一個月了,現在暫停的話豈不是全功盡棄!哥,你不許有小動作,不然我會生氣的!”
想到他哥的前科,陳宇陽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眯著眼睛警告道,一開始的時候能拒絕他就拒絕了,現在都熬過了一個月,眼看著就要上臺表演,這時候要放棄前面豈不是做白工!
鄭文昊挑了挑眉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倒是也沒拒絕,反倒是帶著幾分期待說道:“說起來我還沒見過陽陽穿裙子的樣子。”
陳宇陽瞥了他一眼,覺得不能滿足他的惡趣味,連忙說道:“你想太多,什麼裙子,古代大家不都是穿裙子,梁山伯穿的也是裙子啊,大家都差不多。”
鄭文昊挑了挑眉頭沒說話,但到底是怎麼想的無人可知。
很快就到了元旦匯演,等真的穿上那一身之後,陳宇陽就想要收回原先的話,什麼一樣,男式女式能一樣嗎!看著那假髮套,陳宇陽再一次想死:“用得著這麼隆重嗎?”
顧曼曼哈哈一笑,說道:“當然要,剛才書生裝劇情看起來gaygay的,現在就需要你女裝來突破一些,別動,我刷一下睫毛。”
是的,不但要穿女裝還得化妝,陳宇陽索性閉上眼睛,幸好顧曼曼的動作很快,就給他卷了個睫毛上個了唇彩,把他推上去的時候還頗有幾分嫉妒:“年輕就是好,皮膚真嫩。”
嫩嫩噠的陳宇陽一臉生無可戀的走上舞臺,沒走幾步被裙子絆了一下差點沒摔倒,結果台下哄笑一片,其中有幾個愛作的還特別吹了口哨,調戲的意味顯而易見。
陳宇陽翻了個白眼,輕輕咳嗽了一聲,大步朝著舞臺中央走去,張珣在旁邊使勁的給他使眼色,結果他毫無自覺,張珣只好出聲喊道:“悲傷,要悲傷!”
陳宇陽這才想到自己這是要化蝶了,連忙臉色一變耷拉下來,一副很用力的表現悲傷的樣子,如果陸詩雲和莘海洋在這兒肯定會吐槽,就他這個演技還能女主角,簡直是讓人嫉妒。
陳宇陽完全不覺得自己顯露於表的悲傷有什麼不對,他甚至覺得自己還超常發揮了,渾然不知他故意擰著眉頭說著“悲痛”臺詞的模樣,活像是便秘似得。
台下笑倒了一片,鄭文昊從剛才的驚豔中回過神來,這會兒倒是有些不痛快起來,他家陽陽這麼好看,表演的這麼努力,他們不認真看也就罷了,居然在下面哄堂大笑。
鄭文昊掃了一眼身邊憋笑的人,後者嚇了一跳收斂了笑容,渾然不知自己惹到這位大人物那兒了,方才不還好好的嗎,這節目多好笑?
任由台下哄笑升天,臺上的陳宇陽老老實實的走著臺步,不得不說他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念出來的臺詞一字不差,走的方位也絲毫不偏離,唯一可惜的就是,聲音實在是太平板了,任由他如何捂住臉孔,大家都覺得在梁山伯的墳前,祝英台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死去的梁山伯苟不問也是這麼覺得的,陳宇陽趴在他身邊深情的哭的時候,他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忍不住偷偷睜開眼去看,結果就看見陳宇陽面無表情的念臺詞呢。
苟不問擰著眉頭,卻見陳宇陽注意到他睜開眼了,趁著大家看不見他的時候忽然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跟那悲痛欲絕的臺詞形成了鮮明對比。
苟不問憋不住噗嗤一笑,整個人抽了一下。
張珣在旁邊偷眼著呢,這會兒笑了一聲:“梁山伯詐屍了!”
這位顯然忘記自己還帶著話筒了,一下子全場都聽見了,哄笑聲再一次傳來,陳宇陽這次也忍不住了,索性撲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祝英台的悲傷流淌了一地。
從臺上下去的時候,陳宇陽眼中還是笑出來的淚水,他抹了一把眼睛,結果手上黑了一片,可見顧曼曼用的眼線筆睫毛膏什麼的一點兒也不防水。
看見他的大花臉,台下原本沒笑的幾個人也哈哈大笑起來,弄得下一個節目十分無語,上臺表演了十分鐘下面的人還在哈哈大笑,天知道他們的朗誦多麼的嚴肅。
陳宇陽趕緊進了洗手間,一照鏡子差點沒把自己嚇死,十分佩服女生們平時化妝的勇氣,以及記住明天要勸勸顧曼曼要用好一點的化妝品,不然人家哭梨花帶雨,你哭梨花帶黑水!
沖洗了幾下,臉頰還是有些髒兮兮的,陳宇陽恍然記得女生似乎還需要卸妝液的,化妝品真的是一種奇怪的東西,不防水的用水洗還洗不乾淨。
正在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陳宇陽抬頭一看,笑著說道:“哥,你怎麼來了,等我下。”
鄭文昊走到他身邊,見他用力搓的眼睛都紅了,皺了皺眉說道:“別洗了,我讓人準備了卸妝液,回去再洗吧,別到時候把皮都搓破了。”
陳宇陽也覺得眼皮那兒火辣辣的,撲了兩下水就決定放棄了,一邊吐槽道:“也太難洗了,總覺得女生用的東西都違反自然規律!”
鄭文昊聽著覺得好笑,等他抬頭卻微微一愣,陳宇陽的發套還沒摘下來,身上穿著的還是大紅色的戲服,這會兒剛洗了臉,在衛生間的燈光下顯得分外的水嫩,再加上眼睛旁邊紅彤彤的,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十分惹人垂憐。
鄭文昊幾乎是控制不住的靠近他,在他的眼角輕輕的印下一個親吻,陳宇陽瑟縮了一下,這次卻沒有退開去,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鄭文昊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發現上頭是鳳冠沒地方下手,只好說道:“去把戲服換了吧,穿著這身也難受。”
陳宇陽點了點頭,乖乖的走了出去,但兩人之間的那種氛圍明眼人都看出有問題來。
等他開始換衣服的時候,張珣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左看右看低聲問道:“哎,陳宇陽,那個,外頭的那個人是你親哥嗎?”
陳宇陽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解釋了一句:“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們一塊兒長大的。”
張珣似乎松了口氣,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陳宇陽奇怪的問道:“什麼那就好?張珣同學,你今晚上怎麼奇奇怪怪的,剛才還頻頻出錯,說,你是不是猴子派來搗蛋的!”
張珣翻了個白眼,看著他欲言又止,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到底是沒說,臨走的時候只笑著吐槽了一句:“你哥也忒打擊人家自信了,有錢長得帥還這麼年輕,你是沒看到,外頭那群女生的眼睛都綠了,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早日成為少奶奶。”
陳宇陽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說道:“那她們估計白費勁了,我哥沒興趣。”
張珣挑了挑眉頭沒再說話,等走出了房間他才吐出一口氣,原本上次在警察局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想到有些男生之間確實是比較親密就沒有往深的想。但今天他在衛生間外頭可都看見了!想到陳宇陽的態度,他到底是沒有擅自插手,決定尊重室友的選擇!
陳宇陽這會兒並不知道張珣的心路歷程,很久以後他們聊天時候說起,張珣的話也是讓他心生感動。固然不管是張珣還是趙德清,他們的態度和眼光並不會影響到他的決定,但身邊的朋友能夠尊重自己,支持自己,到底是一件好事兒。
卸完妝陳宇陽並沒有直接離開,一直等到最後頒獎,他還代表劇組上去拿了個三等獎,值得一說的是,雖然三等獎是安慰獎的存在,凡是參加表演的班級都能捧回一個獎狀,給他頒獎的副校長卻特意誇了一句,他們班最具有娛樂精神,
原本這天並不算冷,散場的時候卻忽然下了雪,輕盈的雪花在昏黃的燈光下起舞,弄得一群學生都不捨得回宿舍了。
陳宇陽告別了室友,急匆匆的跑出去,果然看見鄭文昊正在路燈下等著呢。
“哥,不是讓你先去車上了嗎?”陳宇陽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雪花,有些無奈的說道。
鄭文昊也沒打傘,笑著把自己的圍巾帶到了他的脖子上,毫不猶豫的拉著他的手慢慢往外走。溫暖的手心讓陳宇陽有些不舍,他掙脫了兩下,沒掙開也就妥協了。
洋洋灑灑飄落下來的雪花,沒由來的讓氣氛浪漫起來,走著走著,陳宇陽忽然覺得兩輩子加起來,他記憶之中所有浪漫的事情,都是跟這位大哥有關的。
忽然,鄭文昊停了下腳步,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還有六個月。”